接下來的幾天,陳光都在練習《凌波微步》之中度過。
當然,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練習這種東西,都是等到每人的時候自己在角落裡練習練習。
按照金庸老先生的說法,這《凌波微步》是逍遙派的獨門輕功步法,以易經八八六十四卦爲基礎,使用者按特定順序踏著卦象方位行進,從第一步到最後一步正好行走一個大圈。此步法精妙異常,習者可以用來躲避衆多敵人的進攻,此外《凌波微步》每踏出一步,都與內力息息相關,決非單是邁步行走而已,若無內功根基之人,將《凌波微步》強行走將起來,會造成自絕經脈的危境。
然而,或許是因爲陳光的這《凌波微步》是直接從系統裡面兌換來的有關係,直接就給學了,更不需要什麼內功基礎,像他這樣用了這麼多回,也沒有自絕經脈。反倒是通過練習之後越來越熟練,已經快要達到想去哪就去哪的境界了——向觀音菩薩保證絕對不會再掉進池塘裡了。
這天,陳光剛剛在一個隱蔽的地方練習完這《凌波微步》,許久沒在晉王府出現的楊榮卻找了過來,陳光在書房裡召見了他。
“晉王殿下,到現在爲止,咱們總共已經生產了一萬錠紗,那咱們的店鋪是不是可以開張了?”楊榮問道。
陳光反問道:“不是已經都交給你去做了嗎?怎麼還來問我?身爲王爺,親自拋頭露面去做生意,我不被人罵死纔怪。”
楊榮汗顏,道:“自然是不會讓晉王殿下您出面啊,您那是多金貴的主子,誰買得起您賣的寶貝啊?咱們下面的人是商量了一下,剛好也有幾個在北方那會兒就是經商的,是不是讓他們去做?”
陳光一聽,頓時高興道:“可以啊,當然可以,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既然他們之前就是經商的,現在讓他們去做這個,豈不是恰到好處嗎?”
按照後現代的話來說,這就是專業對口的人才啊,不讓他們去讓誰去?
“那好吧。”楊榮道:“還有就是,現在雪災算是過去了,一些人還是想回去。”
陳光笑道:“那更好啊,我還真覺得人太多了呢,回去一部分剛好。”
楊榮頓時汗顏,還以爲咱晉王殿下準備開多大盤口呢,結果還是盼著人走啊。不過想想也是,希望工程那塊地方也就那麼大,能安置那麼多人已經十分不錯了。再加上現在所有的支出都是晉王府在撐著,能走一部分人少一點支出,似乎也是很不錯的。
“那好吧,那鋪子開業晉王殿下需不需要選個日子?”楊榮道。
陳光無所謂道:“擇日不如撞日,哪天準備好了就哪天開吧。”
楊榮一聽,心說這是不是也太隨便了點,不過既然晉王殿下都這麼說了,那也就無所謂了。
“我之前去別人家鋪子裡買了一些紗線棉線,跟咱們織出來的做了對比,咱們的東西要比他們的好很多,那定價方面是不是也可以比他們高一些?”楊榮問道。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多錠紡紗機做出來的東西質量好,賣價自然要高一些。晉王殿下作爲這一切的主導,自然享有定價的權利。
陳光反問道:“別人紡一根棉線的工夫咱們就能紡八根,價格要是還比別人家的高,那豈不是太過分了?別人傢什麼價,咱們也就什麼價得了,或許還能夠比他們賣更便宜一些。”
他還想說按照現在的市場價,咱們半價銷售,四分之一價格銷售。後來想想還是算了,要真那麼做,這京城非得出大亂子不可。當年工業革命那會兒,歐洲就是用這樣的策略,直接摧毀了華夏的手工業。他們用機器製作出來的商品,價格不到國內手工商品的三分之一,結果大家全部跑去買洋貨去了,華夏那些小作坊瞬間全滅。所以價格稍微低一些可以,但是如果低太多了的話,那就完蛋個球了。
陳光可不想自己作死。
當然,楊榮是不知道這一茬的,聽陳光說不僅不能提價,還要比別家的低,頓時有些憤憤不平,道:“明明咱們的東西比較好啊。”
陳光輕鬆地說道:“我又不是爲賺錢來的,提價幹什麼?就當是爲人民服務咯。”
“爲人民服務?”這個是個新詞彙,雖然從這晉王殿下的嘴巴里冒出來的新詞彙可不少了,不過這個新詞聽起來怎麼那麼讓人熱血沸騰呢?楊榮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陳光道:“對,就好像施粥一樣,那也是爲人民服務,百姓是這個國家的根基,只有百姓對咱們滿意了,咱們的位子才能夠坐得長久。所以,施粥這種不計回報的事情我都做了,還會在乎這能賺錢的生意上是賺多了還是少了嗎?”
楊榮點頭,表示深受啓發,道:“晉王殿下宅心仁厚,實在是百姓之福。”
陳光拍了拍楊榮的肩膀,笑道:“真是沒看出來,小榮出去這兩個月,回來都學會拍本王的馬屁了啊。行了行了,你還是去那邊吧,你決定就好,不用全都跑過來問我,只要大方向錯不了,隨你怎麼折騰去。”
“成,那等開業的時候再來通知晉王殿下了。”
等楊榮離開,敏兒卻是端著茶水進了書房,道:“他來幹嘛的?”
“那邊紡了一萬錠紗了,他問我是不是找個時間把店鋪開起來,把這些紗線給賣出去。”陳光說道。
陳光其實一點兒也不懂商業,這東西說起來就是買跟賣,但是這裡面的各種套路,卻多得很,雖然是古代社會,但是古代社會商業也有商業的規則,外行去指手畫腳,除了添亂之外沒有任何作用。所以在聽到楊榮說有幾個商人的時候陳光纔會那麼高興。在市農工商這種嚴格的階級觀念下,能往上走就絕對不會屈就,而既然選擇了成爲商人,那必然不可能是孤軍奮戰,因爲那是混不下去的。很有可能是世代經商,要是遇到這樣的大牛人,陳光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上輩子燒了高香。
就好像孔老夫子說因材施教一樣,陳光也覺得要量才適用。他是經商的,那你就讓他去做生意,成就絕對比讓他去種田要高得多,要是讓他去種田,說不定還會鬧出“牛走後來我走前”這種笑話來,那就不是故事了,而是事故。
所以一個廚子你就讓他去做菜,他拿刀的水準絕對比拿毛筆的水準要好得多。
敏兒聽了,笑道:“那是好事情啊,你之前說的那個什麼以工代賑,不就是讓他們用自己生產出來的東西養活自己嗎?等這些紗錠賣出去了,想必就可以源源不斷了。”
陳光一下子把敏兒摟在懷裡,道:“正是這個道理,這就叫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就算是一個乞丐,你給他一個饅頭,那他只得到了一個饅頭,而你給他一份工作,他可以用這份工作賺到很多很多的饅頭。相反,如果你給他一份工作,但是他選擇了一個饅頭,那這種人的貧窮和飢餓就是自己活該,是自己好吃懶做欠下的債。勤以修身,儉以養德。勤勞的人永遠不會捱餓,這個國家跟這個社會,也不應該讓勤勞的人捱餓。”
“你今天說的話好像跟之前不一樣。”敏兒說。
陳光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樣。他親了一下敏兒的額頭,道:“只不過有感而發罷了。”
這樣親暱的動作,經過這一段時間,敏兒已經習以爲常了,不像之前那樣一下子就紅了臉。她坐在陳光的大腿上,整個人靠在陳光的肩膀上。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
一陣風吹來,微微打開的窗戶被吹開了,外面的陽光投射進來,樹上剛剛長出了嫩嫩的樹葉,陳光突然有感而發,念起詩歌來。
“我多麼希望,有一個門口,
早晨,陽光照在草上,
我們站著,
扶著自己的門扇,
門很低,但太陽是明亮的,
草在結它的種子,
風在搖它的葉子,
我們站著,不說話,
就十分美好,
有門,不用開開,
是我們的,就十分美好,
我們輕輕靠著,十分美好,
牆後的草,
不會再長大了,
它只用指尖,觸了觸陽光。”
敏兒聽著入了神,等陳光念完了,她便一下子從陳光的大腿上跳下來,急急忙忙地跑到書桌前面去。
陳光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道:“你要幹嘛?”
敏兒顯得十分興奮,道:“還記得,你上次給我寫詩,還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念的這幾句雖然不是詩,不過我覺得很好聽,我要把它全部記下來。”
陳光不由得笑了笑,道:“好啊,我來念,你來寫。這個啊,其實就是幾句話而已,算不得是詩,只是我看外面的景色,突然便想起來了。”
敏兒道:“那這個東西才更妙呢。”
陳光說著話,走到了書桌前,開始磨墨,敏兒鋪開了一張宣紙,選了一支筆拿在手裡,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