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有些蒙蒙亮了,方基石站在屋檐下,眼神有些呆呆地看著遠方的天空。
天空,星星消失了,風涌云動,給人一種變幻莫測的感覺。
屋內,兩小兒不停地啼哭著。兩個妾室和侍女們都著急得團團轉,一個個吆喝著哄著。
院子里,護衛們在打掃戰場。
受傷的護衛,包扎好了傷口,在一邊做著力所能及的事。
自己這一邊,死了三個護衛和一個侍女,五個人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吳義的人,四個黑衣人都死了。吳義本人,也帶傷逃走。雙方的戰況,算是扯平了。
剛才的時候,他是可以追過去把吳義殺掉的。可他并沒有那么做,其一!他與吳義兩人,到底最后誰勝誰負誰也說不清楚。
這個吳義!真的不是一般人物,不僅武功好,而且運氣也很好。剛才要不是弓弦斷了,他是可以一箭把他射死的。可是!有那么巧,弓弦斷了,又讓他幸運地逃過一劫。
其二!在魯宮之內,到處都隱藏著不明身份的人、不同幫派的人。你要是不注意,有可能遭遇暗算。
所以!他才沒有追過去。
要想斬殺吳義,只有在適當的場合,或者在狹路相逢的情況下。在魯宮內,不僅僅有各方勢力存在,危及到自身安全。在政治外交方面,也不方便動手。
吳義等人打著楚國的旗號,你要是敢把他們怎樣,他們以楚國來壓制你,說要滅你魯國。
如今晉國處于新舊勢力交接時期,國內局勢很不穩定,已經不是強國了。而齊國,勢力也不是強大。現在!楚國是真正地天下霸主。
當時的楚國,給人如今的米國一般地感覺:想稱霸全世界。
大周天下,凡是與楚國有接壤的國家,都受到了它的壓迫。
所以!吳義等人直接囂張地打著楚國的旗號,來嚇唬你。
魯昭公為了報復,為了出一口氣,才把那八個黑衣人殺了。沒有留活口,殺了是賺的。
可方基石不敢追出家門,去皇宮內追殺吳義。他沒有這個膽子,招惹魯國國內勢力的反對。
你要是公開與楚國為敵了,預示著你代表魯國與楚國為敵了。魯國國內勢力,要對你群起而攻之。
在沒有理由的情況下,人家都害怕你,都來巴結你。而一旦有了合理的理由,人家不怕你了。單個的,人家怕你。他們要是合伙起來了,不怕你。
所以!綜合考慮了一下,方基石他沒有追出去,這么眼睜睜地看著吳義跑了。
要是在家里現場把吳義殺了,那也殺了。出了家,外面說不定哪里有別人的眼線,把現場的情況傳播出去了。
人家吳義都報了自己的身份了,說他是楚國人,你還是把他給殺了,你這是跟楚國作對!所以!楚國有了出兵攻打你魯國的借口。
師出有名,這是出兵的理由。
要是那樣地話?魯國國內各方勢力一樣有理由來找你和魯昭公的麻煩了。某些想成為魯國主人的人,此與楚國勾結,借助楚國的勢力來滅你魯昭公。為了當魯國的君王,人家愿意做一個附庸國。或者!給足楚國好處。
這是政治!
某些人為了一己之私,會利用政治,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別人的利益和生命安全,不關他們吊事。
出于綜合考慮,方基石才決定暫時放過吳義。
但是!他只是暫時放棄,是審時度勢才作出決定的。
現在的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了。他有家室,有妾室和兒子。不再是以前,孤家寡人,沒有牽掛,沒有后顧之憂。
在那個世界的時候,他的身后有黨和國家,他才放手去做的。可是?他的愛妻還是死于敵人的報復之下了。
所以!來到這個世界的他,為了家人的安全,不得不慎重一些,考慮周全一些。
天亮后,他靠在椅子小睡了一會兒。昨晚一個晚沒有休息,生理多少是無法接受的。侍女過來喊他吃早餐,他才起來。
吃過早餐,他把幾個護衛叫過來,交待了一番。然后!去往魯昭公那邊。
他決定出門一趟,出一次遠門。不是去東周洛邑,而是!去暗尋找吳義,斬殺這個仇家。
家里交給護衛們,為了保證安全,一定不要聲張,盡量不要讓外人知道他離開了家、離開了魯宮。
有他在家里,在魯宮內,一般的刺客是不敢過來的。算吳義,恐怕也沒有下次了,也不敢來了。
要知道!吳義為了報私仇,他是下了血本的。除此之外,他帶來的這十幾個人,也都是高手的高手。
這次把吳義請來的高手都斬殺了,宣揚出去了,更是沒有人敢進魯宮找他報仇的。算你給人家多少錢,可人家的命更值錢。
有命在,能掙無數錢。
魯昭公聽說他要出遠門,心里頓時又一陣發虛。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離不開方基石了。有大神在,他的底氣硬。沒有大神在,他跟沒有爹娘的孩子一樣,可憐巴巴地任人宰割。
“你不要對任何人說,說我走了,你說我在家,生病了或者是怎么了?反正我自由我在哪里你不知道,別人問不出你我到底在哪里,心存忌憚,不敢妄為。”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魯昭公哭喪一般地問道。
“斬殺了吳義!或者!讓楚國安靜下來,不再稱霸,我回來!”
“你?你?”魯昭公不敢相信地問道:“以你一人之力?”
“我暗殺!誰知道我什么時候動手?”
“你?你還是小心一些好!”
“放心!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家人!我求你一件事,保護好我的家人!”
“我在!你的家人在!如何?”魯昭公保證道。
“好!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從魯昭公那邊回來,方基石還是不放心,覺得還有事沒有安排好。
對了!是河蓮與子念兩人!
這兩人去了軍營,還沒有完成全部訓練,還沒有回來。不!應該是河蓮還沒有完成全部訓練,子念在陪著她。
子念!早已完成了特種兵種的訓練,已經成為軍營的最年輕的教官了。不!是少年教官。因為!他的年齡還不夠,還沒有行加冠禮,都還屬于少年。
包括當時的少年孔子!此時的少年孔子也還沒有行加冠禮,也還不是法律意義的成年人。
“讓她們去保護孔丘吧!”方基石向兩個妾室交待道。“孔丘明年要去宋國尋祖,沒有人保護是不行的!”
“保護孔丘?”
“保護那個喜歡吃烤乳豬的孔丘?去年季大夫饗士的那天,丟人的那個孔丘?”
方基石喝止道:“他是未來的圣人!”
兩個妾室見夫君的那個態度,都不敢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