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慘叫之后,程藝馨像個戰士一樣,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服,化妝,等她來到頒獎禮現場,大家已經陸陸續續的從會場往外走了。
“糟糕,結束了嗎?”這么好個機會,生生讓自己給錯過了,程藝馨有些自責,最重要的還是工作,不知道酒品安排的有沒有問題?
程藝馨偷偷的溜到了后場,“一切順利嗎?”程藝馨詢問著酒店派給她的團隊主管。
“放心吧。”主管一轉身,看見一身香檳色長裙的程藝馨,“喲或!我們老大身材還真好!”程藝馨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的大V,有些尷尬的往外走。
好巧不巧,正好在門縫望進去,看見了一身香檳色西裝的janda站在眾人中間,舉著酒杯,神采奕奕。
慢慢靠近的程藝馨,壓抑著心中的疑惑,janda怎么會在這里!
“頒獎禮順利結束,大家都干的不錯,等貴賓陸續走了,我們一定要找個時間好好慶祝一下!”端著酒杯的janda似乎在總結著工作報告。“酒店的后勤還是要跟上,不能說貴賓最后這幾天我們的服務質量就下降了。”janda沖著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說道。
程藝馨順著眼神看過去,那不是酒店后勤部的主管嘛!上次開會的時候……怎么大家都聚集在這兒,janda不是個服務生嘛!越來越多的疑問充斥著程藝馨的大腦。直到她看見了站在janda身邊的TOM。
“還是申總指揮有方。”tom舉著酒杯,討好似的跟janda的酒杯碰了一下,兩人相視一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難道,janda……
轉過頭來,janda和程藝馨正好四目相對,janda看到的是程藝馨眼里的厭惡,那種欺騙后的看穿,讓janda一下子就慌了神。
站在janda身旁的tom也看見了程藝馨,不了解情況的他,沖著程藝馨說道,“程小姐今天可真漂亮,趕緊一起來慶祝一下,我們申總可是很看重你的哦。”
程藝馨恨死了欺騙,轉身的瞬間,janda控制不住的身體也跟著程藝馨向門外跑去。
程藝馨只知道往前跑,最快的離開這個充滿謊言的惡心地方,腦子里湯姆和janda(占達)的臉不停地笑著。遠遠地站在那里的占達,看著自己,像是個在舞臺邊上看著小丑的孩子。小丑在臺上奮力的演繹著自己的人生,才明白這原本只是事先安排好的劇情。
發了瘋似的程藝馨一路狂奔,淚水侵潤的眼眶模糊著視線,心里只有一個聲音,叫做,不能忍受的欺騙。
“小心!”一聲撕心裂肺的急剎車,程藝馨倒在了路邊。
一條黑色的剎車印,在已深夜里還是那么的觸目驚心。程藝馨的額頭被堅硬的土地摩擦出丑陋的傷口,身邊躺著的是依舊緊緊拉著她的手的占達。
扶著眩暈的腦袋,程藝馨慢慢爬起了身,想著剛才一躍而出把自己推倒的占達有沒有摔傷,要不是他,自己大概已經被呼嘯而過的貨車撞得身首異處了吧。
突然,占達把程藝馨摟在了懷里,雙臂環住程藝馨,程藝馨毫無預兆的跌倒在占達身上。
“你干嘛!”程藝馨皺著眉頭把占達推開。
占達卻愈加用力的把程藝馨抱緊,兩人都知道發生了什么,兩人也都知道彼此的情感,只是這心照不宣的背后,又是正好被打中死穴的無奈。
程藝馨不再掙扎,而是慢慢推開了占達,“對不起。”
一顆滾燙的淚水滴在占達的手背上,卻是遍及全身的冰冷。“為什么!”占達倏地直起了身子,拉住了即將離去的程藝馨的手臂。
“我忍受不了一點兒欺騙。”程藝馨并沒有回頭,始終低著的臉被散落的頭發遮住,占達并不能看見程藝馨的面容,卻能依稀見到程藝馨的憂傷。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占達站起來從背后迅速抱住了程藝馨,他知道這次如果他不抓緊,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遇見,那種強烈的第六感讓占達害怕極了。
“你到底是誰?”程藝馨的問題問的那樣直接,不是好奇,
而是質問。
“我是洲際的繼承人,申占達。”占達此時多希望程藝馨會像所有喜歡錢的女生一樣,翻身抱住他,再也不松手。
可是……她是程藝馨。
“所以你只要一句話就能決定我的酒單是不是通過是嗎?”程藝馨轉過頭來,噙著淚水的雙眼滿是倔強。
“不是……不是這樣的!”占達急著解釋,又怎么也說不清楚。
“夠了!你們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想參與,像你這樣的花花公子玩夠了也就換人了,我可不是你應該選擇的對象。”帶著自嘲,滿是自尊,程藝馨說完帶著她剩下的那一點點任性,掰開了占達還在她腰間的手臂,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本不該出現的世界。
“怎么樣?你們有沒有受傷?”漆黑的夜里,貨車司機終于找到了跑到了馬路對面的兩個人,對話已經結束,冷漠的兩個人各自散去,沒有任何回答。
“咔嚓咔嚓”的相機聲從街邊的樹叢里傳來,心煩意亂的程藝馨正在往酒店房間走去,S城對她來說,一刻都不想停留。誰又知道,此時樹叢背后連帽衫下的那張臉嘴角綻放出的詭異,遠在N城的某個人,也不會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驚喜,會因為幾張照片變得毫無意義。
“特洛伊”是一家地中海風格的餐廳,喜歡嘗試新鮮口味的年輕人不可避免的成為這家餐廳的死忠。簡單卻美味的食物,還有這里白底藍邊的浪漫裝飾,溢滿了希臘的海邊風情。
然而這家天天爆滿,不訂位絕對會等到天荒地老的餐廳,這兩天居然在門口掛上了“休業三天”的字樣。很多慕名而來的食客,面對這個令人傷心的牌子惋惜。
原因嘛,很簡單,絕對不是老板放著生意不錯。而是這位有情調的老板把他的店借給了一位叫cmy的浪漫男子,正為了一場驚喜的求婚忙的不可開交呢。
各種新奇想法的cala(考拉)和kandi(考迪)把本來溫馨的特洛伊餐廳布置得更加有異國情調。“怎么樣,像不像愛琴海邊我們一起喝下午茶的那個酒店。”
說話的人是考迪,此時正依偎在考拉的懷里。這對不安分的小情侶可是追求浪漫、尋求新鮮的典范。看著重新布置過的飄窗,cmy也不得不佩服著兩位想象力豐富的大神。
站在特洛伊中央的cmy,終于欣慰的嘆了口氣,忙活了三天,總算是按期完成,被逼迫著加班的考拉和考迪并不覺得辛苦,是呀,這總比在研究室做分析來得更有成就感吧。這可是幫著哥們找老婆也!
只是……期待的情緒并沒有持續到女主角登場的那一刻。
頒獎禮當天,cmy搬著一小箱子精心挑選過的紅酒,從車子的后備箱搬到特洛伊,一瓶一瓶放進恒溫在十度的酒柜里。打開一瓶cmy最愛的瑪哥細細的倒在醒酒瓶里,等待著酒液和空氣接觸時散發出溫潤的氣味。
同樣是產自波爾多區,合稱為五大酒莊的瑪哥,和拉菲比起來名氣真的遜色了太多。近年來那些附庸風雅的社會名流們把紅酒的價格炒得沸沸揚揚,尤其是拉菲,紅酒從一種品位和品質轉為奢侈品的領域。還有過這樣一句話:真正的奢侈品并不是那些上萬塊的包包、首飾,而是一瓶對味的紅酒。
cmy這位舌頭靈敏的連狗鼻子都甘拜下風的男人,自然不會因為周遭的潮流而改變自己的喜好。鐘愛的瑪哥很適合在一個人品味的深夜,那種酸度的奧妙好像在敘述陽光、雨露和時間一起描述的故事。
翻開ipad刷著今天的新聞,電影頒獎禮毫無疑問成為頭條,對于酒品的贊許,cmy也安排了相應的記者報道,只是有些隨之而來的新聞,卻讓cmy的好心情一掃而光。
《洲際花花公子稍作沉寂又把到正妹》。
《疑似名媛圈內人和洲際繼承人深夜公園曖昧》。
一個個顯眼的八卦標題從來都不是cmy關心的新聞,只是,照片上出現的程藝馨的背影,讓cmy此時連網友們的評論都一條一條讀了下來。在你一言我一語中,拼拼湊湊出一個叫做背叛的故事。
那天晚上,似乎是表白倒計時的晚上,cmy一瓶瓶打開這些為了情
調,為了品味特地挑選的紅酒,現在的它們只是為了買醉。苦澀的酒漿沖破喉嚨,那種酸澀的味道,直沖鼻尖,酸楚到眼淚都忍不住要一直掉下來。
“為什么是這樣……為什么是這樣……”
酒精是個令人麻痹的東西,cmy成功的把自己灌醉之后,借著酒精的理由發了瘋似的在“特洛伊”里亂撞亂抓,擺滿了相框的墻面記錄著程藝馨和cmy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可能只是稍稍的相遇、擦肩,cmy都細心的將它們一一記錄。
程藝馨午休的睡臉、程藝馨坐在馬路牙子邊黯然的神情、拿到獎金時傻傻的笑臉……這一切的一切對現在的cmy來說,都像是一記耳光,重重的扇在他的側臉。難道這就是自作多情的悲哀嗎!
自作多情!多傷人的四個字。
cmy瘋狂的把相框從墻上拽下來,狠狠的扔在地上,那些精心選擇的相框就這么在地上粉碎,刮破了照片,也粉碎了cmy心里的執著。倒在玻璃碎片中間,cmy抱著一只酒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夢中的他又是那個沒有人要的孩子,走在法國冬天的街頭。
很冷、很累……他沒有足夠保暖的衣物,甚至沒有鞋子,光腳走在法國最冷的冬天,昏暗的街燈下,雪花映出蒼涼的味道,街邊都是裹在紙盒里的流浪漢,氣味讓人很不舒服。
小男孩停在了路邊,他走不動了,旁邊的流浪漢抬了抬眼,并沒有任何行動,小男孩只是坐在街邊,抱著自己,緊緊的,好不讓冰冷的雪花碰到自己的皮膚,鎖住僅有的那么一點兒溫暖……
同一時間,S城的程藝馨匆忙的跑回酒店,夜里又濕又冷的空氣灌進她的肺里,讓她的呼吸變得困難,好像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疼痛。伏在把手,站在房間門口,程藝馨俯下身子喘著粗氣。已經不僅僅是奔跑的氣喘,一滴一滴晶瑩的淚水滴在深灰色的地毯上,一下子就化開了。不一會兒便有一塊有些抱歉的水漬。
滿屋子都是占達的味道,他陪著自己一夜奮戰,在小公園里遞來夜宵,去廚房找來意大利面,僅僅四十八小時不到,程藝馨不得不承認,自己淪陷了。
只是,這所有的感覺,感情里都不允許夾雜一點點欺騙的成分,更不用說是蓄意的隱瞞。
背靠著床邊坐在地板上,程藝馨呆呆的看著桌子上堆著的占達找來的各種各樣的酒。如果占達真的只是一個服務生,如果這四十八小時里從來都不曾有欺騙,他們現在是不是就會幸福的拉著手,彼此許下很傻很天真的諾言。
把臉埋在膝蓋之間,程藝馨不說一句話的等到了天亮,拖著疲憊又倔強的身體,整理好行李,拿著返程的機票,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吧。占達本來就不該出現在自己的世界里,現實里是不存在灰姑娘的故事。
關上房門,程藝馨答應自己,把關于占達的所有記憶都封在這一間1214里,永遠永遠……
飛機落地已經是十點了,程藝馨拖著行李箱連家都沒有回,直接來到的研究室。這也是cmy的意思,讓她一回來先匯報然后就可以回去休息。滿肚子委屈需要消化的程藝馨,恨不得像只鴕鳥一頭扎進沙坑,再也不出來。
一晚上沒睡,頂著巨大的黑眼圈,拖著行李箱,程藝馨總有種說不出的凄涼。考拉和考迪也是一夜沒睡,跟程藝馨相比性質完全不一樣,那倆貨是興奮的。想著boss抱得美人歸,一開心就讓自己放個假,兩人甚至都在策劃著為期一個星期的新西蘭之旅。現在看來只能說,兩二貨想太多。
“藝馨,藝馨,你終于回來啦,我可想死你了!”考拉放下手中的漢堡飛奔到程藝馨面前,一個熊抱,讓程藝馨由不得一陣輕聲尖叫。
這兩只典型的死小孩兒,怎么會在沒有人監管的情況下好好工作呢!上午十點,正是一天中工作最繁忙,也是完成一天中難道最大的工作的時候,這兩只死小孩兒正抱著漢堡、啃著薯條,吃的不知道是哪頓。
“藝馨,出差感覺怎么樣?頒獎禮還順利嘛?”考迪幫程藝馨把行李箱放在門邊立好。
程藝馨隨便寒暄了幾句,只想找點兒回家的她,詢問著,“cmy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