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八年前的神秘慢遞
諸葛義有些愣神的看著消防官兵從青衣巷十八號往外抬出一具具燒得焦黑的尸體,刺鼻的烤肉味充斥在整個巷子,久久不能散去。
他看了看手中緊握的小木盒,心中有些苦澀。
他的耳邊還響著老板慕容青沉悶的話:“這是你在本公司的第一個任務,在今天上午十點,準時將這個木盒交給青衣巷十八號的主人就算完成。如果順利完成,即刻轉正,如果不能完成,你滾蛋,押金不退。”
諸葛義是這個地方的老街坊,從小就在這個地方長大,對青衣巷再熟悉不過,雖與十八號沒有什么來往,但對其所住人員還是有些了解的。這個任務在于他來說并不算太難,他認為。
據他所知,十八號住著一對年約五旬的老夫婦,和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他們深居簡出,很少與街坊來往,在這個融洽的小巷中可算異類。
很快,警察介入,開始與消防官兵交接著工作,四周拉起了警戒線,一切顯得井然有序,逝去的三條生命,只能給圍觀的街坊留下一些茶余飯后的談資。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地上并列排放著,白布覆蓋的三具尸體,搖了搖頭,往公司走去。
青衣巷十八號已經成為一片廢墟,常住的三人已經不在,這個任務已經不可能完成了。
看來只能又讓福伯失望了吧。
諸葛義所在的公司叫“異域慢遞公司”,相當于當今的快遞公司一樣,替別人傳遞物品,只是與快遞公司不同的是,慢遞公司承接的貨物送達時間,是根據顧客指定。
比如他手上這個木盒,就是十八年前顧客所存寄的,要求在今天上午十點整送至青衣巷十八號,由其主人竹冉親自簽收。
他回頭的剎那,一瞥眼間,竟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閃不見。圍觀的大都是一些熟悉的街坊,但是對于那個身影,他還是有些詫異,因為那肥胖低矮的樣子,像極了老板慕容青的身影。
諸葛義回到公司,卻見門虛掩著,門內散發出一陣陣刺鼻的味道。
他抬手敲門,門卻隨手而開,現場讓他大吃一驚。
“異域慢遞公司”僅有一間龐大的辦公室,一張碩大的辦公桌占據了半個辦公室空間,辦公桌后面,一張仿龍椅的巨大靠椅雕龍畫鳳,顯得氣派無比。
但此時,原本整潔有序的辦公室內,竟一片狼藉,看起來結實異常的辦公桌椅,此時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上,看樣子,應該是被人用巨力生生的劈開一樣,令諸葛義吃驚異常。
只有角落中一簇火紅的花,完好無損的隨風搖曳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顯得有些妖異。
那些刺鼻的味道充斥在整個屋子中,竟不知是從什么地方發出來的,現場除了滿地狼藉,沒有留下一絲有用線索。
他頓時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之前在青衣巷看到的身影會是諸葛青的么?短短的時間,這兒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諸葛義不知道這兒發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這兒定然發生了一些非同小可的事情。但是他在乎的是,諸葛青不在,而且他的工作,也已經失去了。
對于他這樣一個沒有文憑、沒有學歷,也沒有背景的人來說,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是多么的難能可貴,這也是福伯對他的最大期望。
他看了看手中的木盒,有些無語,此地不知還會發生什么事情,木盒能存寄十八年,定然是寶貴的東西,若將之放在此處,定然不會安全,只能將之帶回去,待慕容青在的時候,再來還回去吧。
他與此份工作已經無緣,但是生活還得繼續。
他到人才市場轉了一圈沒有絲毫收獲后,有些忐忑的慢慢走回了青衣巷。
此時,青衣巷十八號還拉著警戒線,圍觀的群眾和警察已經早已離去,只剩下焦糊的燃燒味道還飄散在空中,其中絲絲烤肉味,令他的胃部極度不適。
他快步穿過,來到了青衣巷三十九號門前,深吸了口氣,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一邊敲門一邊叫道:“福伯,我回來了。”
半響,里面卻還是毫無反應。
他有些疑惑,此時已經臨近中午,往常這個點,福伯都在家中做好飯等待他回來,而且近半月以來,福伯哪兒也沒有去,都是呆坐在窗前發呆,而且往往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用鑰匙打開門,突然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隨著木門打開,一陣焦糊的味道迎面撲來,比十八號周圍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忙一閃身沖進去,沿著一側墻壁站立著,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屋中一如既往,簡潔的家什一目了然,除了空氣中焦糊的味道外,毫無異常。
他警惕心更勝,循著氣味來處,慢慢的走到內室的書架旁,書架此時已經移開,露出僅容一人通過的通道,其中黑黝黝的看不清情況,濃烈的焦糊味正是從中飄散而出。
他慢慢的向通道內走去,雙手成爪,青筋暴起,臉上微微沁出了冷汗。
書架后是一處十平見方的密室,所幸的是,除了滿地紙屑灰燼外,別無他物,昔日熟悉的四壁滿滿的書籍已經不在。
他微微的松了口氣,提起的心緩緩回落,只要福伯沒事就是幸運的事,而這些被福伯視若珍寶的書籍,帶給他的,只有噩夢般的童年記憶,燒毀了也未嘗不是好事。
只是他感覺有些疑惑,到底是誰來放的這把火呢?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他一時忘記了福伯的話,拿著這里的書在窗前閱讀,被福伯發現后,重重的打了他一頓,那是他被打得最慘的一次,足足在床上躺了兩個月。
從毫無破損的門窗,和密室精巧復雜的機括來看,不像有外人入侵的跡象,而且以福伯的身手,誰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撒野?
難道是福伯?
他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福伯對這些書籍看得比生命還重要,會是他燒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