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木頭
番外——小木頭
我出生在這片竹林中,今年十八歲。
我叫木逍遙,從小,便與父親在這個紫竹軒,我還有一個乳名——小木頭,爹告訴我,這是娘親給我取的。只是,我卻沒有見過娘親,但我知道娘親的一切,孫奶奶告訴我的,爹也告訴我的,小豆子哥哥告訴我的。
我知道,娘當年為了我,選擇了犧牲自己,孫奶奶告訴我,為了我,爹才能撐到今天,否則,她想,爹也許會跟了娘親而去。
小時候,我穿的衣服,孫奶奶說都是娘為我做的,娘一直備足了我十年的衣服。
小時候,我總看到爹偶爾看到我時,會黯然失神,孫奶奶告訴我,我的眼睛很像我娘。
后來,爹爹才告訴我,是我笑的時候,他總會想起娘親,他記得見娘的第一面的時候,娘就是那樣狡猾的對他笑的。
爹說,娘最會唱歌,最會彈琴,娘是這世上最美的女子……
每次說起娘,爹總是說著說著,就不再說了,我卻能透過他的眼神,看到他想說的,我知道,爹,好想娘。
八歲那年,我才知道,原來我不姓木的,我本該姓端木,因為那年我見到我的大伯,當今皇上,還有我的芙蓉姨母。
他們是來看爹的,大伯和姨母勸爹回京城,爹拒絕了,我知道,爹想陪著娘。
十歲那年,我知道,原來娘還有另外一個妹妹,我的小姨,科薩國的王妃。
見到我的時候,玎寧姨母哭了,蘇赫叔叔眼睛也是紅紅的。
那天,在娘親的墓前,玎寧姨母泣不成聲,只是念著,“姐姐,原來你離開只是怕我們傷心,姐姐,早知道當年我便不該讓你走……”
那個科薩國的可汗看到我,只是嘆氣搖頭,那天,在娘親的墳前,他抱了抱我,又對著娘親說著,“筱言,或者我不該后悔當初幫你留下這個孩子吧。”
只是那一聲嘆息,我聽到了無盡的遺憾……
可汗,蘇赫叔叔和玎寧姨母跟爹長談一夜,爹還是沒有離開……
后來,爹告訴我,他跟娘有個約定,爹爹還告訴我,他永遠不會離開這里,因為這里有他跟娘的夢,一杯香茗,一卷書,……
每年夏日,爹爹總會出游,開始是獨自一人,后來爹爹開始帶著我去,每次回來,爹爹總會跟娘講上一天一夜,爹跟娘講話的時候,好溫柔,只是,偶爾,我會看到爹爹的眼睛有些發紅。
十八年來,每年冬天,爹爹總會盼著下雪,每次下雪,爹爹總喜歡坐在那間亭子里,或者一個人去西湖邊,我知道爹一定是在斷橋邊等娘。我想,爹爹也許會看到娘。因為爹告訴我,娘最喜歡的便是西湖,最愛的便是雪天的西湖。
這幾日,爹爹總在咳嗽,他看我的眼神漸漸渙散,爹告訴我,他夢到娘了,他告訴我,娘沒有騙他,今年,他終于在這個冬天夢到娘了,雖然,還沒有下雪。
大夫告訴我,爹爹時日不長了,我想爹爹是知道的,他也許只是為了等著這一天,等著我長大了,他想去找娘。
爹爹告訴我,紫竹軒是他與娘的夢,他希望死后可以在這里,我心里慌亂不堪,可看著爹爹滿是期盼的眼神,我點了點頭,我知道,那也許是爹爹十八年前就做了的決定。
今年的冬來的似乎太早,娘親的忌日那天便下起了雪,那天以后,爹爹漸漸不能起身,他看著這屋里的一切,跟我講著以前的故事,和著滿屋子的藥香,我想著娘的一切。
“筱言,我終于可以夢到你了,下雪了,我也終于可以去見你了。十八年了,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爹爹說這話的時候,我正在看著外面突然下起的鵝毛大雪,杭州已經好久沒有下這樣大的雪了,雪花飄進屋里,我回頭看著爹爹滿意的閉了眼睛。
按照爹爹的心愿,我把他與娘葬在一處,那天的雪下的很大,空中的雪花打著旋的落下,紫竹軒的上空突然飄過許多紫色的縵紗,如夢,似幻……
“女先生回來了!這是當年我們送她走時結的縵紗!”小豆子哥哥說。
我看著天空中四處飄散的紫紗,有些怔住,娘親,是你么?你來見爹爹了么?
我想,爹一定見到娘了,我想,娘等了十八年終于可以重新見到爹爹了,縵紗飄處,我仿佛看到了娘,她對我笑著,與爹牽手離開……
竹林深處,回蕩著那首歌謠,“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哪個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只是,無人知道歌者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這段日子,木把自己給摔了,摔了是次要的,但沒有更新,木最近有些難以面對自己,一言難盡,把自己蜷縮在殼里,以為不想,就會好,不面對,就會過去,可是人生總是要繼續,包括答應大家更新的文,還有自己的好些事情。
把自己放逐在山水中,忽然明白,我們不過是微小的存在,萬物都有它存在的理由,我們要面對的還是自己。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體會這樣的心情,真的,這些天,只想躲起來,我都不敢來這邊,也不敢去群里……
唉
現在好了,漸漸好起來,開始更新,開始寫新文,新文名字——《只是當時》這個故事想寫一個系列,現在寫的是——法拉利之戀。
希望大家能去捧場,謝謝大家的等待,
——木于08年6月28日 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