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隔著一個任柯,楊博臣忍不住剛想開口,教授便進來了,只好止住。
一整節(jié)課,楊博臣半分聽不進去,目光總是飄向顏歌,而顯然,任柯對于楊博臣的視線也是有察覺的,到了后半節(jié),楊博臣悲哀的發(fā)現(xiàn),任柯足夠高大的身軀將人給擋住了,他想偷偷的看顯然是辦不到了。
下課后顏歌立馬合上書準備回去,任柯自然尾隨其后,楊博臣愣了一下才追了出去,不過那兩個人的腳程顯然比他快,等他追出去的時候,任柯騎著自行車,身后坐著看書的顏歌,兩人恰好騎車走了,再怎么追也追不上,大聲喊吧,好像不妥,他有種錯覺,騎車的那個人絕不會停下來,心里有種叫嫉妒的東西一下子竄出來。
回到還要上課的課室,便聽到座位旁邊的女孩又在議論。
“每個星期都會來文學院聽一節(jié)課嗎?”
“當然啦,運氣好的話,每次都能看見。”
“為什么我以前沒見過?”
“可能你以前坐得太前了,今天往后靠剛好看見了,他每次都是這樣,快上課才出現(xiàn),一下課人立馬就走了,可能還有課吧。”
“可是,我見大家反應不是很強烈啊!”
“不強烈才怪,第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可能大家把他嚇到了,結果隔了好長一段時間他又來了,總是一言不語,反而讓人不忍心跟他搭話,怕打擾他。”
“那跟他一起來的那位是他的同學?”
“嗯,偶爾會一起來,很瀟灑吧,可惜他都不看女孩子一眼的。”
“我最喜歡顏歌了。”一個女孩突然插嘴滿臉的滿足狀。
“得了吧,顏家三少也是你能想的,這個白日夢趁早自己滅了。”
“真是的,做白日夢又不犯法。”
顏歌。顏家三少。顏家嗎?楊博臣不禁駭然,的確是了不起的背景。可是他心里想的卻是那個讓他搭順風車的男孩,那天他說順路,可是他卻明明看見他原路回去了,原來是特意送他過來,楊博臣不禁想,他對自己多少也有些好感,對一個陌生人這么好足見這個人心地善良。
楊博臣決定,他要找時間去商學院找顏歌,可是很快,楊博臣發(fā)覺自己找不到跟顏歌搭話的機會,因為當他看見顏歌的時候,顏歌身邊永遠多了一個人,就是任柯。而楊博臣堅信,只要他找到機會,一定可以跟顏歌成為朋友,那個美好的男孩不像那種會拒絕人的人。
然而現(xiàn)實讓楊博臣幾乎崩潰,一遍遍的問著為什么,卻沒人能給他答案。
那天,顏歌來聽課的時候任柯沒有出現(xiàn),楊博臣一陣欣喜,終于找到機會了。所以一下課楊博臣就立馬追了出去,卻在長廊看見這一幕。
一個女孩平舉著手,手里捏著信封,勇敢抬著頭,眼里卻很害羞。楊博臣一看,那女孩長得蠻清秀可愛的,突然有點好奇顏歌的處理方式,他忍不住靠近兩人。
“我喜歡你,請你跟我交往。”
“這句話曾經(jīng)有人跟我說過,而且,我已經(jīng)答應了。”
女孩和楊博臣都一怔,好直接的話,卻一點不做作,看不出半點虛假,更讓人無法忽視。
“喜歡一個人不是錯,但是如果在對方未同意的情況下給對方造成不必要的困擾就是錯。你是個好女孩,是嗎?”
“是的。”女孩應著收起手,失落的轉過身走了。
顏歌笑了,這個女孩挺乖巧的,本想離開,卻被楊博臣擋住了去路。
半響楊博臣只是那樣看著顏歌沒有反應,顏歌只好開口,“請問有事嗎?”
“學弟,可以叫你顏歌嗎?”楊博臣問,看見顏歌疑惑的表情,接著說,“我叫楊博臣,請問我有這個榮幸成為你的朋友嗎?”
“不可以。”顏歌毫不猶豫的拒絕。
楊博臣愣住,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幾個星期前我向你問過路,當時你還送了我一程,忘了嗎?”楊博臣倒是料不到顏歌居然會有忘記的可能。
仔細打量了楊博臣,顏歌無情的開口:“如果我給予援手的每一個陌生人都想表達謝意,然后成為朋友,你認為可能嗎?”意思是,他可以對一個陌生人付出關懷,只要有人需要,而他給得起,但是朋友的關系不是隨隨便便給的,有誰規(guī)定他必須跟一個陌生人成為朋友。當然,人們同每一個朋友最初也是陌生人,但成為朋友的前提是本人自愿。可惜很遺憾,面對眼前的學長,他沒有一絲結交的意愿,顏歌就是這樣,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會徹底拒絕,讓人又愛又恨。問他為什么不喜歡楊博臣,那是因為他對楊博臣的直覺不好,換句話說是好感不足。
人,有人愛有人不愛,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這是每個人的自由。既然青菜蘿卜能各有所愛,為什么就不能各有所厭?楊博臣本身不是一個第一眼看上去讓人討厭的人,他長得不丑,甚至可以說是俊俏,學業(yè)優(yōu)異,家境好,到哪里都是受歡迎的人,但并不代表每個見到他的人都會喜歡他,至少顏歌就不喜歡,他在楊博臣身上找不到可以讓他喜歡的東西,所以那就是不喜歡,因此顏歌徹底拒絕。
看著那雙眸子里的冰冷,跟那個回眸的眼神截然不同,楊博臣心里徹底涼了,他從未想過顏歌會拒絕得如此堅決。
“我讓你覺得討厭嗎?”楊博臣不死心。
“不討厭。”顏歌輕輕的闡述,楊博臣頓時又松了一口氣,卻被顏歌的下一句話徹底堵死,“在你沒給我造成困擾之前。”
聞言,楊博臣束手無策,再糾纏,會讓顏歌討厭,但是放棄,他又心有不甘。
“顏兒,我還以為你跑去哪了,怎么還在這,你不用上課啦?”身后突然響起任柯責備的聲音,顏歌剛轉身手便被任柯抓起,人也被抓著走,留下目瞪口呆的楊博臣。
看著漸漸消失的兩個人,楊博臣很清楚心里的嫉妒,苦笑一番,卻覺得自己不由得有些嫉恨。
顏歌,為什么是這樣的人?你沒錯,難道是我錯了嗎?
原來被人拒絕的滋味如此糟糕,他承受不起顏歌的冷眼,他并不想鉆牛角尖,可是在過了一個月后,他悲哀的發(fā)現(xiàn),那種感覺好像是喜歡,他喜歡上顏歌,而此時,顏歌連正眼都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