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把那小子殺了?”
聽到這樣的話,單膝跪地的家丁們齊聲回道:“是!家主!”
實際上這幾個家丁內(nèi)心無比慌張,因為盒子里的首級根本就不是馮摯的,而是他們隨便找了一個男丁,也就是山腰處的王大叔。
他們故意將首級弄得血肉模糊,然后又用頭發(fā)遮住了面容,想要借此蒙混過關(guān),避免責罰。
萬霸一聽,從位子上站起來,冷哼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小小年紀竟敢招惹我萬家!”
“乳臭未干的小子,去黃泉路懺悔去吧!”
說罷,他一腳踹飛盒子,瞬間滾落出一顆血肉模糊的頭顱。
這一踹不要緊,簡直踹在了家丁們的心上,瞬間讓他們慌了神,其中一個家丁未免暴露,所以慌不擇路的去撿尸首,然后重新放進盒子里。
本來萬霸還沒有懷疑,一看到家丁滿頭大汗,還急急忙忙的去撿頭顱,當即有了異色,心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這個小子與他非親非故的,干嘛那么急的去撿尸首?
而且這頭顱血肉模糊根本就區(qū)分不出是誰!?
想到這里萬霸瞬間斥道:“把盒子里的東西倒出來!”
此話一出,家丁們紛紛心悸,恐怕事情是要敗露了,一時之間竟然愣在了原地。
萬霸一見這個反應,心道肯定有鬼,旋即大喝一聲:“快點!不然老子一巴掌扇死你!”
那個撿尸首的家丁欲哭無淚,將盒子翻轉(zhuǎn)過來,倒出一顆血肉模糊鮮血淋漓的頭顱。
萬霸凝目看去,只見耳際蠟黃,絲絲白發(fā),那有少年特征,分明是另有他人。
“你們當我好糊弄是嗎?!”
他壓抑著怒氣寒聲說完,一雙虎目愈發(fā)攝人心魄。
“家,家主!我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等我們?nèi)サ臅r候,那小子已經(jīng)跑得影都沒了。”
其中一個膽小的家丁瞬間全都招了,輕輕的一嚇就全都招了。
為首的那個家丁眉毛一跳,懊悔無比,早知道就不回來了,省得現(xiàn)在被這兩個蠢貨拖累。
他也沒想到這兩個家丁一點膽色都沒有,直接被嚇得什么都招了,而且還是自己暴露了破綻。
“跑?!他還能跑?”
“他被我禁錮了行動,怎么可能跑得了?!”
為首的家丁恭敬道:“家主,我們?nèi)サ臅r候人確實不見了,而且一點痕跡也沒有,家里的東西也沒有收拾,想必是直接跑路了!”
萬霸聞言,瞇著眼看向他,旋即一巴掌扇過去,直接將腦袋打歪,吐出一口喉血。
“哼!這就是你們選擇糊弄我的借口?”
兩名家丁見老大被一巴掌當場打死,一時之間三魂皆冒、膽顫心驚,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慌忙磕頭求饒道:“家,家主!饒了我們!”
“這都是頭兒的主意,是他逼著我們做的!還說你不會真的看人頭,小的們信以為真,再加上他強迫我們,這才不小心隱瞞了家主!”
“家主恕罪!”
“我們真的是被逼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的確是被逼的,如果不是被逼的,誰愿意去殺人?誰愿意糊弄別人?
“來人啊!將這三個人拖出去剁碎喂狗!”
萬霸心煩意亂的咆哮一聲,旋即背過身準備坐到位子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名家丁怒由心起,對著他后背就是一刀捅去。
剎那間,萬霸一拳揮來,直接將家丁整個人打飛,身體里的骨架全部伴隨著“咔擦”聲破裂。
整個過程中萬霸沒有回過頭來看一眼,就好像背后長了眼睛似的,知道對方會沖上來拼命。
他擰了擰眉心,顯得無比煩躁,真是自不量力,就憑你那點本事也想傷我?
“家,家主......”
最后剩下的那個家丁見其他兩人都死了,心知命不久矣,喚了一聲萬霸后想說什么卻沒有說出口。
萬霸見狀,好笑的問道:“怎么?你也想拼死一戰(zhàn)捍衛(wèi)自己的尊嚴?”
“不,不是的!”
家丁慌忙擺手,剛才的那一幕他可是全都看見了,憑借他們的實力根本近不了萬霸的身,別說傷到他了。
這個時候,從外面走來幾個家丁,想要把他和尸體拖走。
“家,家主......看在我多年為奴為仆的份上,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吧......”
僅存的那個家丁奮進全力掙脫抓著他的手,旋即聲淚俱下的哀求道。
“還敢反抗,給我打!”那幾個家丁一看對方竟然敢反抗,瞬間準備暴打一頓,然后拖著對方出去喂狗。
萬霸聞言一愣,沒想到對方臨死之前竟然還有心愿,于是起了玩心喊道:“停!”
幾個家丁得到萬霸的命令只好住手,揚起來的拳頭剛好沒有落下去。
“說說,有什么心愿?”
那個垂死掙扎的家丁一楞,旋即向萬霸爬了幾步,然后掏出一個布袋子,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些什么。
萬霸眉頭一皺,靜默的看著對方,不太明白他想干什么事情,這個時候掏出一個布袋子有用嗎?
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這就是你們糊弄我的下場!
家丁像一條哈巴狗一樣看著萬霸,從布袋子里掏出白花花的一錠銀兩,然后無比祈求的道:“家,家主,這是我一輩子的積蓄,請你托人送給我兒子,他在另外一個鎮(zhèn)子上,才幾歲。”
說完,他還笑了一下,希望對方真的能夠答應他這個條件,只要有了這些銀兩,兒子就可以去學堂讀書了,也不用像他一樣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了。
萬霸徹底呆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人死得時候還想著自己兒子。
“你兒子在那里?”
家丁聞言一喜,眸子里綻放出無比興奮的光彩,這簡直太意外了,沒想到萬霸還是有幾分人情味的,這下就算是死了他也能夠瞑目。
“我兒子在偏鎮(zhèn),順著天河往下,就能找到。”
“那我要怎么找你兒子呢?一個鎮(zhèn)子那么大,要找一個幾歲孩童豈不是大海撈針?”
“不難找,不難找,我兒子眉心有一粒朱砂痣,就住在河邊,很容易找的!真的!”
家丁激動萬分,為了讓對方相信他的話,甚至站了起來詳細解釋。
萬霸的眸子閃爍著殘忍的光芒,旋即勾了勾嘴角戲謔道:“聽到了沒有,他兒子在偏鎮(zhèn),眉心有一粒朱砂痣。”
一旁的幾個家丁紛紛點頭致意,實在是沒有想到萬霸也有心軟的一面。
“聽到了就把他拖出去喂狗,然后派人去找到他兒子,用袋子里的錢買一副棺材,記得將他兒子放進去。”
這么一說,在場的人都明白了萬霸的意思。
這是要趕盡殺絕啊,那里有一絲心軟的意思。
那名家丁渾身顫抖,他感覺到自己快要崩潰了,沒想到最后竟然害了自己的兒子,早知道他就不說了,這么一說反而讓萬霸知道了他兒子的存在。
“萬霸!你不得好死!活該你兒子被淹死!”
他的雙眼充滿了血絲,哭著喊著撲向萬霸。
“你不得好死!萬家遲早被人顛覆!”
他的一雙手還沒有碰到萬霸,就被身后的家丁抓~住,然后拖出了議事大堂。
他的詛咒聲依稀傳來,萬霸無動于衷,喃喃道:“我兒子活該被淹死,那么你兒子也活該被宰。”
片刻后,整個大廳里只剩下萬霸一人。
他滄桑的看著四周,腦海里突然閃出一絲靈光,旋即忍不住渾身的顫抖。
“那小子沒死......”
“是他!一定是他!”
“一定是他害死了我兒子!以為這樣就破壞了婚禮!”
此時的萬霸將所有的事情都聯(lián)系在了一起,瞬間想到了這個可能,而且無比確信就是如此。
現(xiàn)在想來才發(fā)現(xiàn)那個家丁與戴紅蓋頭的人不一樣,雖然身形看著無比相像,但整個人的膽色不是一個檔次,前者慌忙無比,一副死不承認的樣子,而后者好像穩(wěn)重了許多,一點也不慌張。
萬霸得出一個無比肯定的結(jié)論——這前后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下一個瞬間,他又聯(lián)想到了一件事情。
就是狼大讓他交人的時候,如果對方要讓他交人的話,那么肯定是因為對方正在萬府當中,所以才會有這么一問。
這么一想,又有一個肯定的證據(jù)指向馮摯,也就是說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他!
想到這里萬霸氣憤無比,一雙大手緊緊攥~住,萬萬沒想到這一切都是馮摯帶來的。
“混賬小子,你等著!”
“我要將你碎尸萬段!!”
萬霸的咆哮聲響徹天際,在古鎮(zhèn)上空久久回蕩。
整個古鎮(zhèn)里的人噤若寒蟬,不知道是誰又惹了萬家,人人自危,生怕觸了霉頭。
古鎮(zhèn)東邊,眾多家主匯聚一堂。
這個議事大堂沒有萬府里的金碧輝煌,也沒有萬府里的明目張膽,看起來規(guī)模也小了很多,燈火忽明忽暗顯得有些偷偷摸~摸。
經(jīng)過昨天晚上的事情后,這些家主終于拋棄了彼此間隙,徹底聯(lián)合在一起,宣布對抗萬家,對抗萬霸!
“這萬霸欺人太甚!難道真的以為我古鎮(zhèn)無人了嗎?!”
一個性子比較暴躁的家主直接怒吼了一聲,也怒吼了在座所有人的心聲。
“王兄勿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不然我們都得死!”
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率先說的,畢竟多讀了幾年書,性子比較穩(wěn)重,考慮事情也比較周全。
他便是送夜明珠的那位書生——姜姝生,姜姓家主,人稱“姜書生”!
“姜書生有何高招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