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個世界上好吃的東西,那真的是多種多樣。
每個地域的人,有每個地域人的喜好。
就拿主食來說,中國人喜歡南米北面,歐洲人喜好吃面包,而非洲人民最一般性的吃食,是玉米糊。
然而在全世界范圍之中,難吃的標(biāo)準(zhǔn)只有一種,那就是難以下咽!
當(dāng)自愛醬,把她烤的魚,端上餐桌的時候,我的內(nèi)心,其實是崩潰的。
如果有人問我,什么是絕望,那我一定會回答他,當(dāng)我成親第二天,我的新“媳婦”,給我把早飯端上來的這一刻,這就叫做絕望。
一團焦黑的長方形物體,以扭曲的姿態(tài)呈現(xiàn)在我的面前。
好吧,說扭曲還算是客氣的,其實,自愛醬做的這條,姑且稱之為“魚”的物體,擰巴的就好像是一條費勁力氣,想要擰干的螺旋形抹布。
而很明顯的,這條魚原本的模樣,早已經(jīng)面目全非了,我根本看不出來,這條魚生前到底是條什么品種的魚,我只知道,如果我把這條魚勉強塞進嘴里,那么明年的今天就會是我的忌日。
對于自愛醬做的料理的威力,沒有人比我更有發(fā)言權(quán),因為我曾經(jīng)親眼目睹,把自愛醬做的雞蛋,撒到窗戶外面的小花上之后,小花瞬間枯萎。
我自認為自己的生命力,并沒有路邊的小野花頑強。
所以我雖然表面上,對著自愛醬笑臉相迎,然而內(nèi)心里早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的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并不是說我不好意思拒絕自愛醬的“美味”料理,而是因為,有個面色陰沉,拿著***的山本爹,就坐在廟堂的中間。
如果我一不小心,展露出一點點,對于自愛醬的料理不滿的神色,那估計今天中午陸丹丹就可以吃到美味的“生魚片”了。啊不,是生人片。
我不想被做成生人片,也不想吃自愛醬給我做的烤魚,面對如此兩難的境地,我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zhuǎn)著。
然后,我終于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絕妙說辭:“自愛醬,在把烤魚給我品嘗之前,你難道不應(yīng)該把這份烤魚,給更重要的人嘗嘗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既然入了我宋家門,就要按照我們中國人的規(guī)矩來。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這條魚,我就不吃了,你就把它孝敬給生你養(yǎng)你的,至親之人吧!”
我大義凜然的說著看似十分有理的話,然后向著山本爹的方向一努嘴,山本爹顯然沒想到皮球會踢給他,臉都綠油油的,好像未成熟的油菜田。
自愛醬“哦”了一聲,非常聽話的把烤出來的魚,向山本爹端去。
山本爹,當(dāng)然不可能拒絕女兒親手端上來的料理,只有硬著頭皮,講那團黑暗物質(zhì),夾進嘴里。
“咣啷”,一聲重響,山本爹不負眾望的口吐白沫,秒倒在榻榻米上。果不其然,自愛醬的料理,比生化武器還要更厲害一個檔次。
“爹,你怎么了?”自愛醬,慌亂的看著我,尋求我的幫助。
我微微搖一搖頭:“他只不過是吃到自己女兒的料理,幸福的過了頭,所以需要緩一緩。比起這個,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個地方。現(xiàn)在,我需要你換一身普通女孩子的衣服。”
自愛醬點點頭,然后帶我一起,到了原本應(yīng)該屬于我們的新房。
十分鐘之后,當(dāng)自愛醬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我只覺得我給她說的“普通”和她所理解的“普通”,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或者不如說,人美穿什么衣服都會顯得與眾不同。
一件帶著細紋花邊的小洋衫,搭配著一條淡灰色的百褶裙,腳上穿著棕色的增高涼鞋,整個人清純秀麗的就好像是個,剛出道的高中生偶像一樣。
不過,看起來,再普通的衣服穿在自愛醬身上,都難掩自愛醬的天生麗質(zhì)。
當(dāng)然,如果使用自愛醬的喬裝易容術(shù)的話,肯定會與現(xiàn)在大不一樣。
然而自愛醬每次光調(diào)配化妝用品,往往就需要花費至少一個小時,我還沒有閑到讓她花一個小時化好妝再出門。
所以我只好將就著,拉著自愛醬的小爪子,向山本家外面走去。
我要去的目的地,是位于兩條街之外的那家料理店。小野春次喜歡的那個飯團女,應(yīng)該就在那家料理店里工作。
在山本家和小野家,全面開戰(zhàn)的現(xiàn)在,我有必要視察一下倆家的情況。
而兩條街之外的那家料理店,正是兩家開戰(zhàn)的分界線。
而飯團女所工作的那家料理店,正巧是山本家經(jīng)營的。這不禁讓我想起了莎士比亞,所寫的那出著名的悲劇——《羅密歐與朱麗葉》。
只不過同《羅密歐與朱麗葉》不同的是,人家姑娘好像根本沒看上花心大蘿卜春次君。
不過既然把春次君迷的神魂顛倒的,我到想要看看這姑娘到底是何方妖孽,啊不,何方神圣。
自愛醬興高采烈的挎著我的胳膊,走在日本的街頭,吸引來了無數(shù)的回頭率。
甚至還有的小年輕,在一邊議論紛紛:“這不會是哪家會社的女演員,微服出游吧?”
雖然不是女演員,但比女演員更高一級。因為,自愛醬可是料理界大亨的千金大小姐啊!
能夠讓這姑娘,挎著胳膊走路,那是多少人畢生都難以達到的夢想啊!
然而我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究其原因的話,還不是因為,為了爭奪我身邊的這位自愛子大小姐,才會引發(fā)的兩家之間的戰(zhàn)爭?
不過,算了,反正圖謀不軌的人,終究是要想方設(shè)法來謀權(quán)篡位的,就算不以迎娶自愛醬的名義,小野爹也會用別的方法,來奪取山本家的產(chǎn)業(yè)的。
而事情,鬧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只能順其自然的任其發(fā)展了,最糟糕的情況就是兩敗俱傷。
有什么辦法,可以避免二虎相爭,從而以最小的代價,讓雙方重歸于好呢?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我和自愛醬已經(jīng)快走到了兩條街以外的那家料理店前。再轉(zhuǎn)過一個拐角,就是那家料理店了。
“砰”!
一聲巨響,打斷了我正在思考的大腦。
這是一條交叉的丁字路口,而我和自愛醬正處在丁字路**點的位置。
街道另一側(cè)的人群,已經(jīng)開始發(fā)生騷亂。驚慌失措的人群,正在四散奔逃。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自愛醬恐懼的看著我,小爪子緊緊的抓著我的衣袖,但是卻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想要從拐角探頭出去張望。
我一把把自愛醬抱了回來,對她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自愛醬很懂事的點點頭。
然后我從墻犄角慢慢的探出半個腦袋,往我們原本預(yù)定要去的那家料理店看去。
兩個穿著黑色學(xué)生服的飛機頭不良少年,正拿著兩根插滿釘子的棒球棒,向擺在店門口的外賣攤砸去!而在他們身后,是十幾個,穿著同樣的老款西裝,戴著黑墨鏡的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
兩個不良,不住的拿棍子,敲打著外賣攤,故意把棍子砸出很大的聲響。
不但破玻璃茬子,碎了一地,甚至連外賣攤子里面的飯團、壽司,全都被砸個稀巴爛。
稀爛的米飯,混在地面上的泥土里,很明顯已經(jīng)不能再吃了。而料理店里的客人們,在明白了發(fā)生了什么事之后,紛紛的從料理店里慌張的逃出來。這伙混子也沒有任何阻攔,任憑出來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四散奔逃。
誰都看出來,這群人,是要故意尋釁滋事的,而為了不傷及無辜,故意留出時間,讓閑雜人等退場。誰也沒傻到,留在店里挨打。
“簡直太過分了,他們到底在干什么啊?”自愛醬憤憤不平的說道,畢竟是她們家的產(chǎn)業(yè),要不是顧慮我,怕把我牽連進去,以自愛醬的性格,現(xiàn)在恐怕就要沖上去,和這幫人理論一番了。
然而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打不過人多。就憑我一個人,想要和這么多人干一架,我也得掂量掂量。
而且我也犯不著自己動手,這個時候,就應(yīng)該是警察大顯神威的時候。我拿出手機,準(zhǔn)備撥打110報警電話,但我號碼還沒撥出去,就把手機關(guān)掉,放回了我的口袋。
一來,我不知道日本人民的報警電話是不是也是110,再來一個,我的手機根本在日本打不通電話!
“你們太過分了!到底我跟你們有什么仇,你們要砸掉我的攤子?”看攤子的女孩子,大聲的質(zhì)疑著這群混混。
由于是背對拐角,所以我并看不到她的正臉,只看到她穿著白色工作服,戴著白帽的身體,正在不住的顫抖。
說來也奇怪,外面鬧得這么兇,店里面除了跑出來的顧客之外,一個店員都沒有出來察看情況,就只留這個女孩子,獨自面對這一票流氓。
“啥?你還敢說我們過分?你知不知道這條街是誰的底盤?你沒給我們老大上交保護費,我們上門來找你要,難道你不應(yīng)該付給我們一點兒跑腿費嗎?”其中一個不良少年,舉著球棒,就要向女孩子腦瓜頂砸去。
我也顧不上人多人少了,再不出頭,女孩子恐怕就要性命不報了。
所以我向前邁出一步,然后我又把步子縮回來了。因為我聽到了——
“你們這群流氓,還不趕緊住手?再不住手,就休要怪本少爺不客氣了?”一個尖細的嗓音,傳到了我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