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和陸丹丹所拍攝的廣告照片,引發了沈姝沈老板的一股吃醋狂潮,結果導致我的雙側面頰,差點兒就犧牲在了沈大小姐的毒爪之下。沈姝的九陰白骨爪,我已經領教過多回,我的一側胳臂上面,到現在為止,還留有陣痛的錯覺,估計是看到沈姝伸手,已經習慣成自然的條件反射的性的疼痛,以此來達到警報的效果。
不過,沈姝雖然手伸的快,我也不是慢三拍的蛤蟆。
得虧我看過電視上演的凌波微步,跑得快。在沈姝下手之前,我就提前跑出了星巴克的咖啡廳,留下沈姝一個人,滿含春怨的看著我。
當然這樣做是不禮貌的,但是看起來沈老板也沒什么別的事情好說。我在留下一個“沒別的事情,我先走了啊”的詢問眼神之后,沈姝瞪著大眼睛,狠狠的看著我,表示“跑得了這回,我看你下次往哪跑”!
這意思也就是說,沈老板已經沒什么事找我說了,畢竟我剛回國,理論上應該還有好多私事需要處理(實際上沒有),也得回家收拾收拾,所以這次就先饒過我,放我歸山。
我得了沈老板的赦令,立馬恭恭敬敬的對沈老板行了一個軍禮,然后揮了揮從桌子上順走的雜志,又惹得沈姝假裝生氣的對我揮了揮拳頭。
我逃出咖啡廳,率先想到的是回家的問題。畢竟我剛剛從日本回來,渾身上下,都感覺到異常的疲憊。
人一般就是這個樣子的。
在外面緊繃著神經進行工作的時候,永遠會像是只老水牛一樣,不知疲倦的奮力工作。
然而一旦當既定的目標達成,整個人放松下來之后,又會感到異常的疲倦。
這就是為什么許多人會在完成了階段性的任務,甚至是人生目標之后,會感到空虛寂寞,嚴重的都有可能發展成抑郁癥,或者是精神分裂。
當然,在武俠小說和電影電視當中,也有的人會在大仇得報之后,覺得生無可戀,最后自己逼自己走上了絕路。
我當然不可能走上絕路,我只是走在回家的路上。
不過,我渾身上下都感覺到的疲憊感倒是真的。這不僅僅是因為我剛剛從日本歸來,為了我的表妹宋詩和我的客戶柯少操碎了心,不僅僅是因為周旋在山本家和小野家之間,給他們調節矛盾,讓他們最后能夠重歸于好,也不僅僅是為了春次君和陽子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
而是我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無論是雜志上,好像在暗中破壞我名聲的廣告,還是我周圍察覺到的那股惡意,都給我一種麻煩將至的預感。
我從一下飛機開始,就感覺到這次回國,感覺國內整個都變得不太一樣了,連呼吸到的空氣,都有一種異樣的味道。
甚至于,沈姝這次的回國,對我來說,都是修羅場的開端。畢竟,沈姝和陸丹丹兩個人,沒我在場的情況下還好,一旦我在場,就好像打翻了醋罐子似得,互相敵視的要命,我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所以,能不見,我是真不希望這兩個人見面。
當然,沒有我的情況下,沈姝和陸丹丹還是能夠像普通女孩兒那樣要好,甚至都給我以一種閨蜜的錯覺,畢竟沈姝也是陸丹丹找回來的客戶,而沈姝打勞務費不先打給我,而是打給了陸丹丹,令我好一陣難辦。
想到陸丹丹,我記起來還要給陸丹丹去個電話。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陸丹丹的電話。電話雖然通了,但是卻是一陣忙音什么都沒有。
陸丹丹干什么去了?這小丫頭什么都干的出來,估計也是到哪野著玩去了。
剛剛還淚流滿面的陸丹丹,下一秒只要給她口好吃的,她就能毫不猶豫的破涕為笑,笑逐顏開,陸丹丹就是這樣一個人。
要說這叫心大也可以,要說這是沒神經也行,甚至于說是沒心沒肺最為貼切。
尤其是剛剛從日本歸來的現在,陸丹丹肯定在不知道什么的地方,大吃大喝一頓呢。
在飛機上的時候,陸丹丹就跟我抱怨,沒趕上飛機上的配餐,只吃了兩口小餅干,回來一定要好好犒勞犒勞自己的肚子。
什么炸雞、烤肉、路邊臭豆腐的,陸丹丹跟我念叨了一路,說是好久沒吃到中餐了,必須要調整一下味蕾,讓自己能在這個國家活下去。
真是的,對于一個吃嘛嘛香的人來說,還有必要調整味蕾?
但是估計沒個幾個鐘頭,陸丹丹是不可能回家的。甚至陸丹丹有可能久違的出去刷個夜,開心一下。所以也暫時不用擔心,她買了雜志看的問題。
我是真的很疲倦,恨不得現在就能躺倒在自己家的床上,然后睡他一個昏天黑地,不省人事。
然而現實卻是,要想回家,得先走路,然后坐公交車,經過冗長的聽聽走走,最后達到我家所在的那一站,然后下車步行回家。
當然也有打車這一條捷徑可以走。然而我摸了摸兜里的銀兩,那三瓜倆棗的,也就只能買仨瓜倆棗。
窮的叮當響的原因,自然是把絕大部分的資金,都用來幫山本奶奶飯團,刷第一筆金上面了。要不然,山本奶奶飯團怎么會以野草般的速度,瘋狂的售出,大幅增長營業額呢?
但是,說過說,想歸想,路在腳下,還得自己走。
我按照原定計劃,也是唯一可行的計劃,拖著疲憊的身體登上公交車,接著在倒了三趟公交之后,終于到了我家所在的那一站。
近了,就快接近了。
我離終點的家門口越來越近,步伐也不由得快了起來。
然后我就來到了那扇熟悉的單開無雕紋塑鋼門前,傻愣愣的杵在門前不知所措。
大門緊鎖。
明明我是這個家的主人,我卻只能在門口干站著,干看著。
究其原因,還是由于,我把我的公寓房間,暫時借給我的表妹宋詩居住。而她現在人還在日本,壓根沒有回來的可能性。
我房間門的鑰匙,也在宋詩的手上。我自然是不能打個電話給宋詩,讓她打飛的回來,給我開門。就算她真的要趕回來,我早在門口凍死餓死了。不知不覺的,深秋都已經過了一半,馬上就要入冬了。而我卻有家不能回,只因把唯一的鑰匙給了表妹!
我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還習慣成自然的下了飛機就回家呢!真是傻他 媽給傻開門,傻到家了!
冷風吹打在我的身上,我感覺一陣陰冷。我的心,拔涼拔涼的,就好像被一盆冷水潑過。
這可怎么辦啊?能不能到誰哪將就一宿啊。
公司當然也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公司的鑰匙掌握在陸丹丹的手里,而陸丹丹此刻正不知道在哪逍遙自在,快活無邊呢。要指著她回家,我估計也是同樣餓死的結果。
我當然也想起了我公司樓上的自衛君,然而當我撥打自衛君的手機,卻發現自衛君已關機。自衛君關機我也可以理解,因為自從我帶著自愛醬、陸丹丹去了日本,而沈姝又在德國的情況下,自衛君根本沒有可以聯絡的對象。
但我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向我的公司走去,我公司的二樓就是自衛君的家。反正都走到這了,我的公司和我家的距離也不算遠,也不差這幾步了。說不定自衛君正宅在家里,一個人做著美味的日本料理,準備悶得兒蜜(吃獨食)呢。
抱著美好的幻想,我又吭哧吭哧,向我的公司顛去。
而當我“噔噔噔”跑到二樓上之后,使勁的敲了敲自衛君家的門,卻發現半天沒有回應,自衛君也不在家。
我頹然的坐在自衛君家門口,想不出一點兒辦法。
這下完了,今天晚上我鐵定沒地方睡覺了。
和以前一樣,兜里的銀子,完全不夠支撐我出去開一晚上房。而我也不能想上次那樣,到陸丹丹家里打地鋪,睡一宿的。
鬼知道陸丹丹幾個點兒回去。
想想也是可笑,偌大的城市里,就沒有我的容身之所。而我竟然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借助一宿的朋友。
堂堂的一家公司的一把手,可以解決別人的戀愛煩惱,可以克服客戶的心理障礙,可以成就表妹的一番事業,然而連自己住哪的問題,都解決不了。
我拿出手機,隨意的擺弄起聯系人與通話記錄,看看有誰可以讓我度過這個寒冷的夜晚。那么誰如果留宿我的話,我在心里暗暗發誓,將來我一定會報答這份恩情。
然而找了一圈,我撥了幾個在我三年混社會期間,所結交的狐朋狗友的電話之后,卻全被告知號碼不是停機,就是拒接。好不容易打通一個電話,還被對方告知要生孩子了所以不方便。關鍵最后這個哥們兒,還是個男的!
除了最近通話之中,那幾十個鮮紅的未接來電,顯示的人的名字之外,我是真找不出第二個可以容留我的人。
而這個名字就是沈姝!
我現在就是缺點兒錢,給我點兒錢,讓我應付過今晚,明天等陸丹丹回家了,我就能有辦法了。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但現在也只能仰仗著沈老板了,畢竟沈老板是個金主,而我在沈老板心中的形象,應該還不算很壞,不是那種有錢不還的形象。所以如果我情沈老板幫忙,理論上來說,沈老板應該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我真的是沒想到,竟然真的應了沈姝那句話,我會回去找她的。而且,沈姝的話,竟然這么快就應驗了。
無奈的再次拿起手機,我撥通了沈老板的電話。
“唐,怎么了?”沈姝并沒有因為我擅自離開而生氣,這令我心中松了一口氣。
“這個,我家里出了點兒狀況,能不能先借我點兒錢,我出去找個賓館,將就睡一宿就行。”我不好意思的對著電話那頭問道。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能問問為什么嗎?”沈姝在電話那頭并沒有幸災樂禍,反而展露出來的是寬容和平靜。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我把我自己家的鑰匙,借給了我的表妹宋詩。然后我的表妹現在人在外地,所以我暫時回不去家。”我盡可能平淡的說著這匪夷所思的理由。
一般人怎么會連自己的家門都進不去?
然而沈姝卻好像理解了似得回答道:“原來是這樣,那你還住什么賓館啊?直接到我家來吧。我家里地方足夠大了,一個人住著也比較無聊,我正好也要好多話想要跟你說。”
啥?這劇情發展出乎我的意料。
就在我還愣神的功夫里,對面已經掛斷了電話。
然后,“叮”的一聲響,沈姝通過手機微信,傳來了她家的地址。
我看著微信上的地址,繼續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