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團(tuán)的行進(jìn)並不快,耶律天燕來到使團(tuán)的時候,假公主哭的像是個淚人兒。
耶律天燕坐上了馬車,低聲道:“小青,委屈你了?!?
小青趴在耶律天燕的身上,“小姐……嗚嗚嗚,小姐……我可找到你了,小青都以爲(wèi)……要死了!”
耶律天燕撫摸著小青的頭髮,“放心吧,回來了就沒事了。”
她溫柔地爲(wèi)小青把臉上的淚水擦乾,低聲道:“弄到了麼?”
小青噗嗤一聲,露出了笑容,“小姐,搞到了呢?!?
她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圖紙,遞給了耶律天燕,“還要多虧了我們的暗探,這是韶陽的佈防圖,不僅有邊關(guān)三城的,還有京中的?!?
耶律天燕欣然拿過,細(xì)細(xì)看去,心中豁然,“趙元,你給我等著,這俘虜之仇,我定然不會忘了。”
小青仰起頭,略有不解問道:“小姐,趙元就是那個帶你走的皇子麼?”
耶律天燕冷哼了一聲,“就是他?!?
小青疑惑道:“但你臉上怎麼沒有以前那種恨?爲(wèi)什麼在笑啊?!?
耶律天燕白了她一眼,低聲道:“瞎說什麼?”
小青驚呼,“小姐,你愛上他了?!?
耶律天燕雙手抓在小青身側(cè),小青立刻癢得受不了了,連忙求饒,主僕二人逗了一會兒,這才作罷。
耶律天燕道:“你見到他了麼?”
小青搖了搖頭,“那位先生隱藏的很深,我沒有見到他?!?
耶律天燕沉聲道:“那位先生爲(wèi)我大遼做出了很多的貢獻(xiàn),一定要保護(hù)好他,不能讓他有任何閃失,能夠潛伏在韶陽,他一定付出了很多。”
小青十分聽話的點點頭,又問道:“小姐,那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
耶律天燕如今早已成竹在胸,手中抓著韶陽和大金的軍事部防圖,只需要回去請兵,隨便挑一個地方打,都足以揚(yáng)名立萬。
可她並不著急,從小她的性子裡就沒有傲氣一說,每一步腳踏實地,穩(wěn)紮穩(wěn)打,纔是她能夠以女子隻身坐穩(wěn)現(xiàn)在遼國頭一把交椅的原因。
她要用,但要用的更好。
現(xiàn)在耶律天燕的腦海裡不是要打誰,而是要回到遼國。
“我那個坐不住的三哥,一旦知道了我們要回去的消息,恐怕早就馬不停蹄趕往渡河口了,我們想正大光明地回去,可能性不大?!?
耶律天燕深吸了口氣,“不如我在趙元的大營裡可是聽到了一些清剿義軍的傳聞。”
小青嚇了一跳,連忙道:“小姐,你可不知道,這幾日經(jīng)常有韶陽的江湖人士找我們,還有一次甚至在飯菜裡下了毒,若非是蕭大將軍發(fā)現(xiàn),我恐怕都沒命見你了!”
耶律天燕一愣,隨即驚喜道:“蕭景衡?他也在!”
小青點點頭,“蕭大將軍和尊明使大人早就潛伏在了汴京,我一出發(fā),他們就混入了使團(tuán)裡,不過他們告訴我,暫時不要揭曉他們的身份。”
耶律天燕心口一塊大石算是落下了。
這二人是她的左膀右臂,如今都在身邊,真是讓她緩了一大口氣。
“小青,我要你去送一封信。”
耶律天燕低聲道,“你我換一下衣服,我蒙起面來,別人看不出的?!?
小青道:“小姐,送什麼?給誰?”
耶律天燕那雙媚眼輕輕一轉(zhuǎn),從懷中拿出了一份地圖,交給了小青。
小青不解道:“這是什麼?”
耶律天燕道:“咱們的佈防圖。”
小青捂住了嘴巴,驚愕的目光看向耶律天燕,“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耶律天燕道:“放心吧,除了渡河口之外的地方,都是假的,但韶陽想要進(jìn)入遼國,必須要經(jīng)過渡河口?!?
小青吞了吞口水,“小姐,你……你是要用別人的手,剷除三殿下?”
耶律天燕喃喃道:“剷除的可能性不大,畢竟他就算是再蠢,洪桐將軍也是我們遼國的一員猛將,在邊關(guān)之處,除了三十年前的風(fēng)老將軍能和他一較高下,其他的都不成事,不過就算來一個草包,拿著這個佈防圖,也該有所作爲(wèi)纔是。”
小青道:“小姐,你要我給誰?”
耶律天燕道:“我聽聞韶陽三皇子趙凱也在督軍,而且距離這裡並不遠(yuǎn),想來他一定是趙元的死對頭,這東西你送給他,說不定這個不好惹的皇子,能幫我出出氣?!?
小青噗嗤一笑,“小姐,你怎麼現(xiàn)在事事都想著這個趙元?。俊?
耶律天燕敲了她腦袋一下,“你小妮子,就會亂說話!”
…………
一石激起千層浪。
裴麟自己也沒有想到,一個書信遞給義軍之後,更加點燃了他們報復(fù)的慾望。
整個江湖上的羣俠都因爲(wèi)裴麟的一封書信坐不住了。
裴麟什麼都沒做,只是用了簡單的幾個字,就讓整個江湖上所有的義軍整整一天沒有動使團(tuán)。UU看書 www.uukanshu.net
他們不能動。
也不敢動。
如果他們繼續(xù)對使團(tuán)出手,甚至截殺,就應(yīng)證了裴麟的命令,換句話來說,這些反抗、看不起韶陽正規(guī)軍的義軍們,就變成了聽令的奴僕。
他們更不敢動,因爲(wèi)裴麟的命令就是截殺。
誰去,誰就是截殺。
那麼裴麟的六萬大軍隨時都會以截殺使團(tuán)的罪名,將他們的山頭踏爲(wèi)平地。
陽謀。
以逸待勞。
此時的裴麟安然的坐在馬車裡,搖搖晃晃地喝著茶。
平日裡打不出一個屁的小琴突然破天荒的找裴麟說話了,“這次你怎麼不急了?”
裴麟瞥了她一眼,靠在馬車上,淡然道:“什麼事都解決了,急什麼?”
小琴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個年輕人,但同時,又越覺得這個曾經(jīng)甚至出身還不如自己的人,如今坐在五皇子的位置上,似乎比曾經(jīng)的五皇子更加讓人敬佩,他做出來的事情,曾經(jīng)那個五皇子絕對做不出來。
她不解,卻沒有再問,而是說道:“那個雲(yún)芊,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已經(jīng)有了。”
裴麟問道:“哦?這麼快?晉王好手段,說來聽聽。”
小琴道:“雲(yún)芊父母均是衍天宗門下弟子,如今父母以告老還鄉(xiāng),住在豐州,但……一個月前,被緹騎接到了汴京居住?!?
裴麟恍然,看來雲(yún)芊並不是秦羣的人,只是授人以柄罷了。
小琴道:“下面怎麼辦?”
裴麟仰起頭,看著西北方的落日,淡然道:“先不急,搞錢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