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轉(zhuǎn)過身來,深深的看著德嬪,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道:“過幾天,朕就會下旨恢復你貴妃的位份。”
“你好好的伺候太后,好好的替朕在太后面前盡孝,朕自然會厚厚的賞你。”他親自彎腰伸手拉起德嬪來。
把她帶進懷裡,在她的耳邊皇帝輕輕的道:“朕當然知道你的心。今天晚上你那裡有沒有朕最愛的九珍羹?朕可是有些日子沒有吃了呢。”
德嬪知道這是皇帝晚上要來的意思,馬上答應下來。
又因爲這幾天的委屈,她在皇帝的懷裡很是撒了一番嬌,直到皇帝對她說:“無雙和天福當然是朕最疼愛的女兒,今天早上的旨意是爲了什麼?”
“朕所有的兒女中,有誰能比無雙和天福更聰慧的?只要她們拿了頭籌,到時候朕自然會讓她們、讓你——朕的愛妃滿意的。”
他嘆口氣:“那些老臣在,阿鳳的事情你們也不能怪朕的,朕怎麼也要堵上那些人的嘴巴啊。”
皇帝輕輕一掌拍在德嬪的屁股上:“好了,還不進去伺候太后?晚上,記得備點酒。”
德嬪不敢再糾纏,放開任皇帝離開,她的心裡終於舒服下來:皇帝,還是心裡有她的,只不過是被人所逼嘛。
至於皇帝避開了她的那句試探,她半點沒有察覺;而她把父親的話告訴給皇帝,更是沒有讓她有半點的警醒。
她現(xiàn)在要好好準備一下,絕對不能讓韓妃佔了上風:比如在太后面前,她怎麼能被韓妃比下去呢?
張有德在走時看了一眼德嬪,只一眼他就知道皇帝的算計成了:這個德嬪以後會有大把心思放在韓妃的身上。
只要皇上多去韓妃那裡幾次,德嬪就能抓韓妃一個滿臉花。而太后嘛,這次手心手背都是肉了,兩個侄女就讓她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想東想西了。
皇帝急著離開是真的有要事,他要見的人是孤竹國的皇叔與太子。
孤竹國和大楚世代交好,兩國的太子時常都會到對方國家遊歷一番:皇帝和孤竹國的慶帝都是太子時就曾把臂同遊過孤竹和大楚的名勝。
孤竹皇叔年歲不算大,也就四十多歲,和孤竹鐵姓皇家人長的都一樣:鐵打一樣的大漢。
可是他身邊的太子卻長的半點也不像是孤竹國的皇家人,沒有那一身肌肉疙瘩,也沒有了那一臉的橫肉,很是眉清目秀。
如果不是孤竹皇叔帶著他,皇帝初見可能會把他當作是自己大楚的讀書郎。
就算是皇帝也不得不在心裡嘆一句,真是歹竹出筍,那個鐵疙瘩一樣的人居然能生出這樣俊俏的兒子來。
孤竹皇叔的性子也和孤竹國的慶帝一樣,有什麼說什麼直來直去的讓人有點受不了:“我們叔侄是來提親的。”
“當年我們皇上和陛下結(jié)爲好友同遊天下,同時結(jié)識了陛下的皇后,可惜的皇后眼光不太好,居然認爲陛下是當世偉男子。”
皇叔嘆口氣:“唉,這一選就送了自己的性命。”到人家做客,哪有這樣說話的,淨揀著堵心的話來說。
孤竹太子鐵瑛神色如常,臉上的微笑不變,沒有生出半點的尷尬來:鐵家人的神經(jīng)向來大條,皇帝在很多年前就領教過了,也就不和他們叔侄計較。
“雖然皇后已經(jīng)仙去,我們慶帝也差一點發(fā)兵,但是最終我們皇上還是深明大義沒有向陛下問罪。”皇叔說的一本正經(jīng):“所以,我們就來提親了。”
皇帝揉了揉額頭:“朕,沒有聽太懂。”
皇叔還不大高興:“我們皇上還說陛下狡猾的很,來時千叮萬囑讓我們叔侄小心你——可是看起來你不怎麼聰明啊。”
皇帝抿了抿脣,很想讓張有德送客。
如果不是兩國交好,如果不是和慶帝是少年時的朋友,他真得很想很想讓人把眼前的叔侄打出去。
“陛下的皇后不在了,可是皇后留下了一個女兒嘛。”皇叔半點沒有感覺到皇帝的不快,很認真的向腦袋不太靈光的皇帝解釋著:“所以,我們叔侄就來提親了。”
錢瑛笑了一下,對著皇帝欠了欠身子,很和氣很懂事的樣子。
皇叔卻不讓侄子開口,自管說下去:“我們皇上就是想著吧,他沒娶到陛下的皇后,那就讓兒子來娶陛下皇后的女兒,也算是了一段心事。”
這樣的話也能如此光明正大的說出來,除了孤竹國的皇家人,天下間還真就找不出第二個來。
也就孤竹國的皇家人人都有好身手,孤竹國兵強馬壯的,不然就憑他們皇家人的一張臭嘴,早就被人滅了國。
“我們皇帝說了,等我們趕到京城的時候,長公主也就及笄了,可以成親了。”皇叔說著話還拍了一下大腿:“如果陛下不嫌破費的話,貴長公主和我國太子的婚事在這裡舉行也是可以的。”
鐵家的人不止是結(jié)實的像鐵,還和鐵公雞一樣——向來不拔一毛。
鐵瑛開口了:“陛下,我們帶了聘禮來,五座城池。”他說完想了想又補上一句:“不過,我感覺一位公主真得不值五座城池,您看能不能就一座?”
“反正也不是真的給您大楚,就是給您的女兒嘛,以後也是我們孩兒的。”他說到這裡摸了摸頭:“我就是想著吧,一下子分出這麼多來,以後兒兒孫孫的太多,怕是我們孤竹國的城池不夠啊。”
皇叔一掌就拍在他的頭上:“胡說八道什麼,這樣的話是要在咱們家偷偷說的。”
“都說你直腸子,你還真是直到了姥姥家了。”皇叔大爲不高興的教訓了一番自家侄子,又向皇帝陪罪:“他說了不算。當然了,如果陛下您認爲兩三座城就可以,那是最好不過。”
皇帝嘴角抽了抽,咳了好幾聲。
張有德都想要咳了,因爲他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再笑出來:在宮中做太監(jiān)這麼久,他早已經(jīng)知道笑怒都不能帶到臉上的道理。
“那個,朕的長女已經(jīng)有了婚約,此事實在是對不住。”皇帝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半點的歉意。
如果他高興和鐵家結(jié)成親家纔有鬼了。
鐵瑛聞言大大的鬆了口氣:“有主了啊,那太好了,太好了。”他對大楚的公主沒有惡感,高興純屬因爲可以省下五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