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兒原認爲,阿鳳此時會暴跳如雷:因爲她得到的消息,就是阿鳳這個公主受不得半點氣。
雖然阿鳳默默無名,但是自打成了長公主後,她就沒有再吃過半點虧。不論什麼人,也不管是什麼場合,阿鳳是鐵定不肯吃一點虧的。
所以,她準備著等阿鳳暴跳如雷時,再三的賠不是,甚至可以一跪的。
但,阿鳳居然連姐姐也叫了出來,讓她所有的準備都落了空,再留下來也沒有戲可唱,自然恨不得快去洗澡換衣服了。
江銘欠了欠身子:“我代殿下向姑娘賠不是。那杯茶,我們殿下沒有喝吧?說起來,我們可是有好些日子沒有好好的漱口了。”
“咦,姑娘頭上那亮晶晶、又有些發粘的是什麼,不會是、不會是”他不說還好,他一開口霞兒更是恨不得馬上去洗澡。
阿鳳白了他一眼:“那是一口痰。我剛剛就在找,沒有想到江國公的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
“誰不漱口了,是你們兩個不漱口才是真的。那口痰,也不是我吐的,對吧,姐姐?”她對著霞兒笑的很真誠。
“誤會都解釋清楚了,姐姐想必會實話實說的。我可是沒有什麼毛病,想要吐痰也沒有呢。”
霞兒聽的全身汗毛都要立起來了,馬上離開鐵瑛的懷抱:“瑛弟,咱們去換衣服。”她拉起鐵瑛的手來就走,生風走的那叫一個快。
她不想再和阿鳳或是江銘說話。
阿鳳也就罷了,她是知道內情的,可是那個江國公什麼也不知道,偏說出來的話更讓她一陣又一陣的噁心:還亮晶晶的,亮他個頭啊。
然後就在鐵瑛正回身想和江銘說話,還沒有說出來的時候,霞兒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因爲她的裙角踩在阿鳳的腳下,而霞兒急走幾步後阿鳳才鬆開:“唉呀,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看到。”
阿鳳是一臉的歉意,且同時行動起來,直接奔向霞兒:“我扶姐姐起來。”
可是她奔的太急了,居然一腳踩在了霞兒的腳趾上,讓霞兒痛的都掉出了眼淚來;她這一叫,阿鳳更慌了,一腳又踏在了霞兒的小腿上!
幸虧江銘及時出手,扶著阿鳳纔沒有讓阿鳳跌倒在霞兒,讓霞兒變成人肉墊子;只是江銘出手也太著急了,而阿鳳的身子又不急,兩人居然都有一隻腳踏在了霞兒的背上。
霞兒已經不止是痛呼了,她已經是痛哭了。
鐵瑛看著江銘和阿鳳,他對這兩個人的瞭解,此時分不清楚他們是故意的呢,還是真的太慌張纔有的。
江銘和阿鳳的壞,鐵瑛是深有體會,可是他也知道這兩人從來不算計自己人的:那,應該是誤會了?
可是鐵瑛又難以說服自己不是誤會的話,江銘和阿鳳爲什麼要對付霞姐?他伸出手去扶霞兒的時候,不自禁的問了自己一句。
“我剛剛是太著急給姐姐陪不是了,怕姐姐因爲那一杯茶而著惱,卻沒有注意腳下,害的姐姐跌在了地上。”阿鳳依偎在江銘的懷中,一副嚇壞的模樣。
她很抱歉很抱歉的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姐姐,真的。”
阿鳳越是這樣說,霞兒聽的越生惱;可是,她卻不能發作,因爲她知道只要一發作她就輸了。
她在鐵瑛面前向來都是溫柔的人,向來都是大度的人,向來都是沒有脾氣的人。
因此,她只有咬著牙告訴自己:咱,走著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女子報仇嘛,一天到晚!
她霞是不會放過該死的寧國公主,一定會讓寧國公主後悔出生在這個世上。
阿鳳在江銘的懷中越說越起勁兒:“後來踩到姐姐,也是我太著急去扶姐姐了;可是這是孤竹的皇宮,這地面啊什麼的都和大楚不同。”
她引用了霞兒的話這裡是孤竹的皇宮,這裡不是大楚的皇宮。可是下句話讓霞兒差點氣的破了她在鐵瑛面前十幾年的形像
“所以我不熟悉,纔會踩到了姐姐的腳。姐姐一痛叫,我更慌了纔會接連踩到姐姐,實在對不起。“
她說著說著都有哭音兒了:“兄長,兄長,你說霞兒姐姐會不會生我氣了?爲什麼也不同我說一句話?”
鐵瑛一見阿鳳的眼圈紅了,心下就軟了,哪裡還能去想什麼阿鳳和江銘是不是在算計人。
此時,他心已經疼了,連忙安撫阿鳳:“沒有,不會的,霞兒姐姐從來不會和惱,她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太疼了,所以一時間說不出來話來。是吧,霞姐?”他說著話低下頭,還不忘給霞兒一個眼神,那意思是說你快點開口啊。
霞兒有那麼一霎間真想咬鐵瑛: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她說讓我原諒她,你就要我開口?是不是她想要我的性命,你也要我雙手奉上?
可是,她是霞郡主不是寧國公主,所以寧國公主此時肯定可以翻臉的,但她霞郡主就要乖乖的開口:“是啊,我哪裡有生氣,只是一時太痛了說不出來話來。”
這份憋屈,是她這些年來的次。
真的,她是真的第一次如此的憋屈:被人算計了,還踩了好幾腳,痛的都要喘不過氣來了,還要對那個對她下手的人笑著說沒事,歡迎下次繼續!
阿鳳怯怯的道:“姐姐,真的不怪我?”
霞郡主都要尖叫了,卻只能按下脾氣,只能柔聲細氣的道:“真的。我知道殿下是無心之失嘛,後來也是想幫我。”
瞧,都不用人家辯解,她被人打了一頓還要替人家分辯,讓所有看到的人都相信寧國公主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纔怪!
江銘咳了兩聲:“那個,剛剛太過心急相救你們兩個,所以纔會、纔會誤踏一腳。不知道,傷到姑娘沒有?”
霞郡主這次是胸背同時中刀啊,這個江國公是將軍出身,他不是做補刀手的?!
“沒有,沒有傷到。”霞兒感覺自己再也堅持不住了,如果再聽阿鳳和江銘說幾句,她肯定會怒吼出她的心裡話:何止是受傷了,她是太受傷了!
她拉著鐵瑛的手,懇求的看著鐵瑛:“我、我要換衣服。”離開這裡,是她現在唯一的心願。
只要能離阿鳳和江銘遠遠的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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