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鳳聽完魯柔柔的話,想起了冷宮的那個女史:她原本伺候的人就是安嬪,卻因爲得罪了元妃而被罰到冷宮的。
不過她和皇后回來後,和宮中的妃嬪見是見過了,但是安嬪是哪個阿鳳還真的沒有記住:她都腹誹過自己父皇,弄這麼多的女人,他自己認得過來嗎?
安二姑娘等到魯柔柔把話說完,擡頭挺胸笑了笑,連掩口都免了:“安二姑娘什麼的太客氣了,小妹的朋友都稱小妹爲雪兒。”
剛剛那個羞澀到骨子裡、弱不禁風到骨子裡的女子,一下子變成了開朗的、直爽的女子;但是魯柔柔依然皺了一下眉頭,顯然對此依然不滿意。
“你不裝真會死。算了,這個樣子也不是那麼討厭,隨你了。”魯大壯說完不再理會安雪,只是給阿鳳遞了一個小心的眼神。
鄭小侯爺嘿嘿一笑,伸手就把剝好的瓜子全喂到了魯大壯的嘴裡——魯大壯就是魯大壯,她吃什麼東西都喜歡大口大口吃,瓜子雖然很香,但是一小粒一小粒的她很不耐煩。
“你讓她不裝?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本是個什麼德性,都忘了自己原本的性子是什麼了。你不讓她裝,那是正經在難爲人。”鄭小侯爺?shù)挂膊皇遣粫f好話,但是在魯柔柔面前,他絕對不會對安雪說一個字的好話。
如果是其它的女子,不當著魯柔柔的面兒,鄭小侯爺還有可能說兩句中聽的;但是安雪,鄭小侯爺認爲就不能說好話兒,因爲安雪就是吃歹食的。
安雪就像沒有聽到鄭小侯爺?shù)脑挘龑χⅧP屈膝施禮:“見過長公主,長公主萬福金安。”她正正經經的問好,倒讓阿鳳有點古怪的感覺,因爲她從來沒有聽到人如此正經的向她請安。
“小女子本不應該來打擾長公主殿下的,但是有一件事情卻不得不來麻煩長公主。”她倒真的開門見山:“小女子也不說什麼是來恭賀長公主平安歸來的,更不會說什麼區(qū)區(qū)薄禮只是一番心意之類的。”
“反正就是那麼一回事兒,這點東西還望長公主能入得眼。”她說著話遞上了一份禮單。雖然她話說的極爲謙虛,但是遞禮單時的自信表明她的禮單不簡單。
江銘懶懶的擡起上身來,伸手就把禮單接了過去:“把東西也拿進來吧,我們親眼瞧瞧,不要再像上一次似的,禮單上寫的那麼好,東西實在就是騙人的。”
“幾根參須也敢說什麼千年人蔘。”他說完看向傅小天:“你一會兒要好好的長眼,再被人哄了去,咱們幾個就不用在京城混了。”
安雪自打過來後就鎮(zhèn)定自若,不卑不亢的,不管鄭小侯爺和魯柔柔說了什麼,她彷彿完全不放在心上一般;可是她還是太小看了江銘等人——要給你難堪,就絕不會給你留臉面的。
阿鳳笑吟吟的道:“茶還要一會才能上來,正燒水呢。一會兒驗完了禮單,我再請你坐吧。”她的話更讓安雪一口氣衝了上來。
合著東西不合心意,連個座也不給,茶也不讓喝?安雪臉上的笑意淺了,因爲誰也無法在這種時候還能保持一顆平常心。
安雪從來就沒有平常心,她之所以不把魯柔柔等人的話放在心上,那是因爲她認爲自己比魯柔柔等人要強太多:居高臨下的時候,就如同人看螞蟻,人還會在意螞蟻對人的譏笑嘛。
她是個驕傲的人,因爲自幼就冰雪聰明,且長的比她姐姐還要漂亮三分;她也是經常進宮的人,和宮中的所有貴人私下比過,她認爲沒有人比她更漂亮。
有這份傲氣在,自然是目下無塵。旁人的奉承與旁人的不屑,她統(tǒng)統(tǒng)都不放在心中,但是今天江銘和阿鳳卻打碎了她的驕傲。
她那引以爲傲的姿色完全不在江銘的眼中,而她身爲安嬪的妹妹,長公主卻連最起碼的尊重也不給她。
如果今天不是有求於人,安雪轉身就走,絕對不會留下來的:她是有傲骨的人,就算是面對皇帝她都能平靜而談,何況是一個長公主?她還真的沒有放在眼中。
東西被人送了過來,傅小天真的一樣一樣和禮單上認真比對:“這也能叫上好的美玉?就是一塊玉石罷了,如果大些砌個臺階什麼的還能有用,如此小能做什麼?”
“這也能叫上好的絲綢?用手一摸,嘖,我的皮膚啊,我嬌嫩的皮膚……”
其它的安雪也就忍了,可是傅小天一口一個“嬌嫩的皮膚”,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位公子是男子嗎?”
傅小天聞言看看她,又撓了一下頭,再看一眼阿鳳纔對安雪道:“是不是男人,你真想知道的話,嗯,我倒是可以委屈一二,只是不知道姑娘可否婚配了?”
“要知道我的要求很高的,姑娘還真的入不了我的眼,如果沒有婚配的話,到時候你驗過之後知道我是男人,卻非我不嫁我豈不太吃虧?”
阿鳳不認識安雪,傅小天更不認識安雪了;可是鄭小侯爺、魯柔柔和江銘,都對其沒有半點的客氣,所以阿鳳和傅小天就認爲她不會是好人。
何況就憑剛剛安雪那個變臉的絕技,就讓阿鳳和傅小天對其沒有好印像了,又何來的客氣呢。
所以當安雪口出惡言後,傅小天是一點也不馬虎的反擊了回去,很是一本正經的答了她的疑問。
安雪的臉當即就紅了。她的確不是安於室的姑娘家,但是不管如何,到現(xiàn)在爲止她還是黃花大姑娘,有些話哪裡能聽得?
可是沒有人理會她,也沒有人爲她解圍,她想要走可是事情沒有個結果又不能走;安雪在心裡已經把阿鳳這些人全當成了不可共存於世的人。
“安姑娘,倒底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吧。這些東西雖然不值什麼,但是你來了總要給你三分臉面,只要不是太麻煩我的事情,我還可以考慮一二的。”阿鳳看著安雪依然沒有讓她坐下的打算。
安雪也沒有耐心,更忘掉了她來時想好的計策,聞言張嘴就道:“那個冷宮的女史,她居然一而再的犯錯,我的姐姐想把她帶回去好好的管教。”
原來,她是來要人的——阿鳳和江銘對視了一眼,都很奇怪一個女史,還是一個丟到冷宮的女史,值得安嬪如此大費周折的要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