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鳳極爲震驚。如果不是這番話出自肖有福之口,她是絕不肯相信的。
牡丹跟著她一起熬了十幾年,那每一天的日子是如何過來的,也只有阿鳳和牡丹她們兩人知道;而牡丹做爲一個宮人,比起阿鳳還要難上三分:因爲她不但要照顧阿鳳,還要面對宮中形形色色的人。
牡丹應付公主和皇子的次數絕不少,因此她對皇子們沒有什麼好感,一直也對攀高枝沒有任何想法:她一直都在說,寧可爲貧人妻不爲富人妾。
就是因爲她清楚自己一個宮人,成爲達官貴人的妻室,所以才從來沒有過那樣的想法。現在,她怎麼會忘了自己的初衷呢?
“不太可能吧,牡丹很討厭皇子啊,王爺什麼的。”阿鳳遲疑了一下後連忙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肖公公,只是、只是……”只是此事太讓人震驚了。
肖有福輕輕一嘆:“人是會變得,而且女子嘛,真正理智的,我活到這般歲數也只見過一個,那就是娘娘。牡丹,只是個平常女子,感情行事本就是平常女子的平常所爲。”
“還有,五皇子是牡丹的恩人。”他看了一眼阿鳳:“女孩子們一般對救過自己的男子,很容易產生好感。嗯,可靠嘛,那種錯覺很容易就讓女孩子們其中的。”
“現在說這些還早,牡丹也沒有做其它的,只是相遇了兩次,應該也算不上什麼。我,會注意的,也會想法子提醒一下牡丹。”
阿鳳點點頭:“我只是擔心牡丹會受騙。”五皇子的心機太深了,想想五皇子在韓氏爲貴妃時,就已經對阿鳳示好,就讓阿鳳心中忍不住的生出心寒來。
這樣一個男子,如果真的讓牡丹動了心,那真就是牡丹的一劫啊。
正說著話,就聽到牡丹跑了進來:“公主,公主,不好了,江國公鬧了起來,連皇上都驚動了。”
阿鳳聞言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不可能吧,我給他留口信兒了。快,現在就去看看。”如果江銘真的大鬧起來了,也只有她才能把江銘勸回去。
肖有福連忙讓人備車,牡丹給阿鳳拿了大氅,一行人急急的離開了皇宮;他們剛走太后的人就到了,可是卻遲來一步,不管他們帶來了太后的什麼旨意,阿鳳都沒有聽到自然也就不會有用了。
阿鳳離開皇宮後轉過一條街,就看到一匹布橫貫街面懸在半空,布上面墨跡淋漓的字跡都還沒有乾透:作死的、不怕死的,全給爺滾過來!
布匹之下一匹馬兒雄駿異常,馬上之人一身的衣甲火紅的彷彿那西邊將要沉下的夕陽:挺槍立馬立在街中央。
這裡,是通往宮中的必經之路。太后的旨意已經發了出去,明兒不管是誰要應召都要自這條街上過。
江銘的意思很明顯啊:你想做長公主駙馬?行啊,問問爺的槍的答應不答應?他擺明了不講道理。
鄭小侯爺和魯柔柔就在街邊的方桌旁,他們蹲在椅子上正在吃東西,旁邊不遠處就是他們的兩人的馬匹和兵器:江銘一個人攔不住的時候,他們就會出手。
阿鳳看著馬上火紅的人影,心中就是柔柔的一動,眼前閃過了一匹火色的人影,一把火色的長槍!
就在這京城之中,也是這樣一個人,在她被人欺侮之時,次有人彷彿自天而降救下了她:嗯,她還以爲那是個大叔呢。
想到這時她微笑起來,深陷在回憶中的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她居然想起了的事情來:那些本應該被她忘掉不會想起來的事情。
“要不要再帶我狂奔而去?”阿鳳走到馬前擡頭,看著江銘眼底全是柔情。有這樣一個男人,不管她從前經歷過什麼,也感覺老天從來不曾薄待她真有所虧欠的話,也連本帶利全還給了她。
江銘聞言一愣,伸出來的手都僵直了:“你、你說什麼?”
阿鳳微笑:“你不是來救我的嗎?長槍所指有誰能攔你,你不帶我走嗎,帶我去你們江家看看?今天,和那天還真有那麼一點像,只是欺辱我的人不在這裡罷了。”
江銘一下子就跳下了馬來:“阿鳳,阿鳳,你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他想抱住阿鳳,可是一身的甲冑,他怕把阿鳳硌痛了。
阿鳳的眼眶有點紅:“怎麼能忘呢?那一天在我的記憶中,可是有一個如天神般的男子,救了我呢。”她拉起江銘的手來:“我想起來了,絕不會再忘。”
無解的忘憂,居然也解開了?或者是老天也認爲江銘和阿鳳應該到了真正的時候,所以就把阿鳳的記憶還給了她?不管如何,現在阿鳳想了起來,全部的一切都想了起來。
那個橫槍立馬的人,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生命中最堅硬也是柔軟的依靠。
馬兒有些不高興了,打了一個響鼻,然後把頭拱了過來,硬是拱開了江銘把頭放在了阿鳳的懷中蹭了蹭才滿意。
江銘無奈的很。這匹馬可不只是馬,那是他的兄弟,也是他的恩人:沒有此馬的相救,江銘早已經死在了那場中。
阿鳳笑著撫摸了幾下馬兒,這纔回頭看向江銘:“我有把握的。”
“我知道。”江銘淡淡的一笑:“你做你的事情,我做我的事情,兩不相干。”阿鳳是不會另嫁他人的,但是阿鳳要如何做那是阿鳳的事情,而他江銘如何做就是他江銘的態度。
所有敢想在他這裡搶走阿鳳的人,都是他江銘不共戴天的仇人!江銘不想讓阿鳳獨自面對一切,他要讓人知道,他江銘絕不會放棄,長公主的駙馬爺也只能是他江銘。
“有我一桿長槍在,我看有誰敢!”他一抖手中的槍:“他們敢要做長主公的駙馬,那我就敢殺人。因爲我不答應,我的槍也不會答應。”
阿鳳想了想:“好吧,隨便你。嗯,你說太后或是我父皇會不會真著惱……”她比劃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江銘淡淡的道:“著惱?他們真敢把你另外指婚,我就敢帶人殺進去搶人和不和我走,一起浪跡天涯?”他說完還微擡頭做了一個無比臭屁的姿式,就彷彿他是什麼天下聞名的俠客。
阿鳳給了他一腳:“我去吃東西,你繼續。”流浪天涯?切,燕國也去的,孤竹更是去的,還浪流天涯,到時候江銘敢做,鐵瑛和娥凰就敢滿天下追殺他你沒有落腳的地啊,你裝什麼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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