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黑暗的逐漸降臨,氣溫也在逐漸降低,夜幕中,三輛卡車逐步前進,露天的車廂不斷有冷風刮進來,凍的人渾身打顫,哪怕其中有很多人已經睡著了。
車上的人緊緊的擠在一起,依靠各自的體溫取暖,小指頭一直保持著清醒狀態,不僅僅是為了警惕自己的預感,同樣也是他平時的習慣。這樣的夜幕其實別有一番風味,只是車上的人都已經見過太多次反而更加認為生存才是重點,他們生活的地方算得上太平,只是有一些數量眾多并且體型變大的生物。
突然為首的那一輛卡車車尾燈閃爍起來,車速也逐漸減緩,后面兩輛卡車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也減緩了車速直至停止。
第一輛卡車后車廂人群嘈雜的聲音一下子響了起來,有的人還將身體探出車外,在車前燈的照射下,一只巨大的甲蟲正趴在前進道路的正中央。
可以說,這些人從來都沒有見過身形如此巨大的甲蟲,記憶中甲蟲的體型不應該是拇指大小嗎?為什么這一只卻足足有行李箱那么大?
“那是什么?甲殼蟲?”
“不是吧?怎么會有這么大?”
……
“我們為什么停下來?”
……
突然有人提議,并且大聲的對著駕駛室的司機說道:“不用管它!直接壓過去!讓它嘗嘗人類的歷害!”
這一提議受到了車廂上面其他人的一致贊同,他們大聲的喧囂著,就在司機手足無措、后面兩輛車一無所知的時候,那只趴在道路上的甲殼蟲站立了起來,人們這才看見它真正的身形——幽黃燈光下依舊反光的背甲,碩大的頭顱以及高達兩米的身軀!
之前提議碾壓過去的聲音消失了,只有后面兩輛車上乘客的竊竊私語聲音傳來。
自從人類建立了南部聚集地后,小沖突不斷,但往往都是人與人之間產生的,極少有傳出過奇特生物與人之間的沖突。而這一次,六十多個人所面臨的就是一只遠遠超出人類認知的巨大甲殼蟲。
那只甲殼蟲的眼鏡呈不正常的猩紅,它緊盯著面前體積更加龐大的卡車,目光中流露出的卻只有饑渴。
沒錯,就是饑渴。
只要感受過饑荒的人類都能夠認識,那目光中只有因為饑餓而衍生出的瘋狂。
司機顫抖著雙手,點亮了駕駛室的內燈光,并且來回切換車前燈的開啟和關閉以達到車前燈的急促閃爍。他期望能夠借用這種手段嚇跑這只甲殼蟲,但是他失敗了。
甲殼蟲迎著閃爍的燈光,抖了抖身軀,然后揚起了翅膀——它飛離了車前燈的直線范圍。
人們的眼鏡因為太依賴燈光,沒有第一時間捕捉到甲殼蟲的飛行軌跡,當它再次出現在人們視線中的時候,這只巨大的甲殼蟲已經從天而降,重重的砸落在駕駛室上當,車上的所有人能夠感受到那恐怖的重度,耳朵里面是破舊卡車不堪重負的巨大**。
人群發出恐懼的聲音,除了極少數人身體僵硬呆在原地外,大多數人瘋狂的從車廂上面向地面跳去,場面混亂至極。
后面的兩輛卡車現在能夠清晰的看到在為首卡車駕駛室上面的那個巨大身影。
混亂開始蔓延。
第一輛卡車的司機已經迅速的離開了駕駛室,而此時,卡車車前燈在混亂中被他關閉了,前面的世界一片漆黑。很多人在逃離車廂的時候扭傷到了身體,但是他們硬撐著離開了卡車,速度極快。
為首卡車已經擋住了道路,已經無法順利回到聚集地,所以第三輛卡車果斷的倒車后退,就在這個時候,“嘭”的一聲巨響,一只體型更加龐大的甲殼蟲同樣落在了駕駛室上面,而且沒有猶豫的直接再次躍向了車廂,用自己龐大的身軀直接壓蓋住了車廂以及……車廂下的人。
小指頭甚至來不及觀察環境,直接從人群中擠出一條道直接翻到駕駛室去,將司機推到一側,打開引擎,馬力開到最大,借用著后面那輛車的燈光,簡單辨認了一下道路,扭過一個驚險的弧度后,筆直的向著一側狂奔而去。
引擎聲剛剛想起,塵土飛揚中,又一只甲殼蟲從天而降,落在了剛才卡車停留的位置。
沙耶還來不及知道發生了什么,就感受到了來自卡車自身的巨大慣性,只能一手緊緊的抓住車廂欄桿,一手握住小指頭給的鋒利石錐。
小指頭只能努力的辨認著從未來過的道路,瘋狂的駕駛著這輛最為破舊的卡車絕塵而去。
第一輛卡車的乘客此時正在倉皇逃命,四處奔襲,而第三輛卡車除了司機,沒有一個人有動靜……
這是一次從未見過的突襲,來自于三只巨大的甲殼蟲。在這場事故中,只有連車燈都不配備的破卡車上面的人活了下來。
那兩輛卡車上的很多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一刻,沒有人知道這三只甲殼蟲的目的,但是都猜測它們的饑餓,沒有人知道它們來自哪里,沒有人知道它們的名字,甚至沒有人知道它們去了哪里。
小指頭瘋狂的開著車,漆黑夜幕中,這輛馬力最大化的卡車在冷靜下來的司機的指揮下終于以一種悍然的姿態闖進了博納城——他們偏離聚集地路線實在太遠,只能沖擊進了平民不能進入的城市。
隨著它的到來,博納城平靜的夜晚開始沸騰,首先是那些守夜的家族成員,然后就是武裝小隊,再然后就是那些在他們眼中的大人物。
“你們是什么人!誰派你們來的!”武裝小隊自然能夠看出這些人并不是沖擊城市的拾荒者,他們沒走武力支持,只是一些平民,但是這不是憐憫的時代,他們的槍口依舊指向了這群手無寸鐵的平民。
司機連滾帶爬的從駕駛室出來,跪在地上:“各位大人別開槍,我是博納兄弟家族預備家族成員,我叫汗滋,我們受到了襲擊!”
武裝小隊隊長眼睛一瞇,心中已經是信了幾分,這個司機他認識,曾經在考瘸子那里打秋風的時候看見他遠遠的站在一邊怯懦的樣子,只是,這群平民可不是能夠隨隨便便就能夠放任自由的,形式還是要控制起來。
“車上的人,全都下來!不要耍花樣,誰亂動,我手上的槍可不是吃素的!”
隊長大聲說道:“蓋而!讓兄弟們把他們全部輯壓起來!等候上面指示!”
然后,隊長轉身對著司機汗滋說道:“博納城今夜由我們巡邏,不管你們遇見了什么,都要按照流程來。”
不管汗滋做什么反應,他都直接攀爬上了最高點,監視著手下人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