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虎想起戰場上的情景,放佛真的是被人暗算了一般。心里閃過一絲懷疑,他能和別人合作滅了粟遠冽,難道耶律豹就不會找別人合作滅了他。這其實是一個道理。
“國書不能簽,本王沒這個權利。要不然,你還是干脆殺了我吧。”耶律虎冷聲道。
“沒人讓你簽國書,再說了,國書那東西,我也不信!實力為王,誰的拳頭大聽誰的。那么一紙文書要是頂用,哪來的糾紛啊!”蘇清河將匕首往往前送了送,笑道,“那古拉是我們攻占下來的,你們是在戰場上丟的!你為什么會丟了那么重要的地方呢,因為身邊出了叛徒嘛!”
耶律虎對這個女人的無恥又有了新認識。
白遠都快緊張死了,要是真讓蘇清河干成了,可保涼州安穩幾十年啊。
耶律虎閉了閉眼睛,“兩萬兵馬,難道都是傻子。打沒打仗,他們不知道啊。謊言一戳就破。”
“怕什么,我配合你啊!”蘇清河道,“這里的,都是你的親信。幾個叛徒也死的不能再死了。你下令,就說和談談崩了,回防明天再戰。我們的兵馬會在后追趕。不過,糧草你們得留下,沒有糧草了,你們的人自然不會戀戰。只要你的親信帶著他們一路出了隘口,我就放你離開。我會命令跟你們保持距離,這樣,雙方就都沒有損傷,你也不用擔心你的底子被打沒了。”
說白了就是做戲!
耶律虎真是服了這個女人了!
他道,“你是誰,你能調動兵馬,沈家的人又拼死護著你。你絕不是替身這么簡單。替身沒有你這樣的氣度,更沒有你這樣的腦子。你是怕我簽了國書又反悔。因為你們也已經戰不起了,對不對。你是想只要占住了古拉隘口,就占據了地利優勢,立于不敗之地,是不是。”
蘇清河不由的在心里肯定了一聲,是!太是了!
可她不能承認。
“要不要再打一仗試試!”蘇清河冷笑道。只怕到時候,她配的毒、藥更加毒辣!
耶律虎見她真的不怕,一時就有些遲疑。
“我跟你一樣,回京有事。大家都是明白人。你被人出賣了,我也被人出賣了。你回去要干什么,我回去也要干什么,很難理解嗎。”蘇清河打死也不肯承認她不是安郡王。
人心都是一樣的,雖然痛恨敵人,但更痛恨背后下刀子的人。
耶律虎點點頭,“成交!”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活著,今天的羞辱必然能討回來。
耶律虎對著親信,用類似與蒙語的語言說了幾句。就見那幾人恨恨的看了一眼蘇清河,然后轉身離開。
蘇清河看了一眼白遠,她不懂他們的話,但是白遠懂。白遠微微的點頭,表示沒出什么幺蛾子。
耶律虎恥笑一聲,“本王還不至于說話不算話!草原上的漢子,一口吐沫一口釘。”
蘇清河看了一眼沈懷孝,他的情況還好,靠在沈大身上。她出言問道,“還行嗎”
沈懷孝點點頭,“沒事!”
“你來調兵!”蘇清河對沈懷孝說了一句,然后亮出兵符,“眾將聽令,從即刻起,皆需聽從沈將軍的調遣。”
眾人中,比較高層的將領,已經看出這個‘安郡王’有問題。但見他如此彪悍,又持有兵符,軍令又是去接手古拉隘口的,哪有不聽命的。一致應是。
沈懷孝怎么調兵,她又不懂。只專心的押著耶律虎。
耶律虎見她對沈懷孝格外不同,就小聲道,“你看上那個小白臉了吧。小姑娘就是這樣,小白臉有什么好,要找也是找個真正的勇士。”
“像你這樣的——勇士!”蘇清河呵呵一笑。不過這人到底有幾分梟雄的氣勢,被刀頂在了腰眼上,還能談笑風生,的確算的上一個人物。
耶律虎點點頭,“本王發現你是女人,手長得又那般好看,一時愣住了。要不然,你以為你能得手啊!”
還有心情拿話撩撥她,哼!蘇清河冷笑一聲,有你受罪的時候。
蘇清河看那邊已經安置妥當,北遼軍隊也已經往回撤了。這才對耶律虎道,“大事說完了,還有點小事,咱們得談談。”
耶律虎點頭,“本王聽著。”
“你這樣毫發無傷的回去,真的好嗎。”蘇清河笑問。
耶律虎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你要干什么。”
“我想問問是誰把我們的消息透漏給你的。”蘇清河問道。
“這個真不能說。”耶律虎正色道,“本王向真神發過誓,所以,你就是此刻殺了本王,本王也不能說。”
一個民族一個傳統,蘇清河知道這是真話,也有些無奈,“那么,他們欠我的一刀只有你來還了。”
“什么時候欠你一刀。”耶律虎不由問道。
蘇清河猛地將匕首捅了進去,耶律虎悶哼一聲,“你不講信用。”
“放心,刀上沒有什么見血封喉的□□。只是皮外傷。”她找的地方絕對不會讓他有反抗的能力,也絕對不會要了他的命,“你既然不肯說出他們,你就替他們受了吧。”自家孩他爹受的那一箭,總的有人還啊!
耶律虎捂著腰上的傷口,身上提不起勁,“我會記住你的!”
“你當然會記住我的!而且會刻骨銘心。”蘇清河冷笑。那刀上是沒有見血封喉的藥,但卻有一種一遇雨雪就關節疼癢的藥。在草原上,半年都是雨雪,冬季時間又長,他一定會刻骨銘心的。
剛才那場刺殺,太過兇險。不找回點利息,她都不能原諒自己。
“白遠,帶著他,跟在咱們的隊伍后面。到了隘口,若是咱們接手的順利,就放了他。若是不順利,就殺了他!那些俘虜,一并還給他,就當是補償了。”蘇清河吩咐道。反正留下來還得養著,耗費糧草。
白遠點頭領命。
轉眼之間,帳篷里就剩下他和沈懷孝還有沈大,以及一些沈懷孝的侍衛。
“他爹!”蘇清河馬上腿就軟了,總算過去了。
“別怕!”沈懷孝道,“你干的很好!過去了,都過去了。”
“夫人,此地不能久留!”沈大提醒道。
蘇清河檢查了沈懷孝的傷,“還好,力道被白遠擋了一下,泄了不少,后勁不足,只傷到了皮肉。”
“浪費了一顆好藥。”沈懷孝可惜的道。
蘇清河瞪了他一眼,那樣的情況,根本來不及檢查傷勢,當然要做到穩妥才成。
“箭頭上有毒,雖然服了解毒丹,但是回去還要清毒。”
說著話,侍衛們就牽了馬,一隊人回到軍營,才算松了一口氣。
讓沈大去給安郡王報了一聲平安,簡單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蘇清河則忙著給沈懷孝處理傷口。
“他爹……你剛才沖出來,嚇死我了。”蘇清河低聲道。
“你也太膽大魯莽,一聲招呼都不打就來了。”沈懷孝瞪著眼睛,“要是你出了事,我跟孩子們怎么交代。”
“還以為是為了我呢,原來是怕沒法給孩子們交代啊!”蘇清河故意道。
沈懷孝頓時就被噎著了。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蘇清河舒了一口氣,“你先歇一會,等白遠回來,咱就回涼州。”
直到沈懷孝睡著了,蘇清河才去見了安郡王。
“哥!我回來了。”蘇清河進去,先看了看安郡王的傷,見沒有起變化,就安心了下來,“看來能回涼州了。”
安郡王朝蘇清河豎了豎大拇指,對她的所作所為表示贊賞。又問道,“瑾瑜……”
“皮外傷,沒有大礙。”蘇清河笑道,“總算是有驚無險。”
安郡王點點頭,神色前所未有的輕松。
白遠回來的很快,“……一切都很順利。除了駐守古拉隘口的,都已經回營了。隨時都可抜寨。”
安郡王看了蘇清河一眼,點點頭。蘇清河就道,“那就啟程吧。”
此次的大勝,早已經傳回涼州。此時,涼州上下,一片歡騰。有了古拉屏障,涼州就安全了。再也不怕被侵擾了。
蘇清河回到南苑,滿臉的傷將大家嚇了一跳。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孩子給放出來。
密道通著安郡王府,放佛孩子是從王府接回來的一般。
“娘!”沈飛麟看著蘇清河的臉,眼神就冷了下來,“誰傷的。”
沈菲琪嚇得眼淚直掉,“娘,疼不疼啊!”
能不疼嗎。這不是傻話么。
蘇清河搖搖頭,“不疼。”她揉了揉兩個孩子的腦袋,“過兩天就好。去看看你爹,他也受傷了。”
兩個孩子面色一變,沈飛麟剛才在心里還在責怪爹沒有保護好娘,原來爹也受傷了。
沈懷孝一路坐著馬車,精神尚可。看見兩個孩子,臉都亮了起來。
沈菲琪想到爹爹最后去了戰場,再也沒有回來,不由的悲從中來,“爹爹,以后再也別上戰場打仗了,好不好!”
好不好的由不得他在做主啊!沈懷孝不知該怎么回答。
蘇清河試探著問,“要不然,放出風聲,就說此次中毒,傷了身體,不宜……”
沈懷孝沒有猶豫就點點頭,“就這么辦吧!”
蘇清河見過他指揮若定的樣子,這個決定,相當于斬斷了這個男人的翅膀。而他偏偏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