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看著他,半天樂了說:“你這人非常無賴,真的。原先我沒看出來。”
劉萬程說:“無賴也是讓你逼的。好好的放著戴曉嵩不要,非得跟我攪和到一起,我不無賴怎么辦?”
張靜就生氣說:“是你自己意志不堅定,你還賴著我啦?再說了,我不和你攪和在一起,你能有個親閨女?”
劉萬程就不和她討論這個問題,而是問她:“關(guān)于芯片制作這個思路,你看我的布置里,還有什么漏洞沒有?”
公司里,也只有張靜能夠跟上他的思路,發(fā)現(xiàn)他行動上的漏洞。
他穿越過來,經(jīng)歷了別人沒有經(jīng)歷的所有事情,做事總是超前一步,一般人還真跟不上他的思路。
只有張靜,從一開始在二分廠的時候,他就看出來,這娘們兒當真不是一般人,理解能力超強,不管什么東西,一教就會,而且可以創(chuàng)造性地發(fā)揮。
這種人,才真正屬于難得的奇才,要不是被劉萬程穿越回來發(fā)現(xiàn),也就埋沒在那個國企里了。
原先,張靜和劉勇的事是被王浩不經(jīng)意捅給張靜老公的。
王浩也是沒有辦法。他不是劉勇的人,劉勇想把他從二車間主任的位置上弄下來,換自己的人,就成心找他的毛病,打擊報復他。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事發(fā)之后,那時候沒有劉萬程保護,張年發(fā)就把張靜調(diào)到三車間磨工組干磨工去了。后來張靜去了哪里,劉萬程曾經(jīng)仔細回憶過,卻無論如何想不起來。
她是一直在三車間干磨工呢,還是中途就下崗了?和她老公離婚了還是就那樣湊合著過了一輩子?
那時候他更多的時間是在鄉(xiāng)企里掙外快,上班也就是去技術(shù)科點個名,沒事立馬就跑,分廠里的事根本就不關(guān)心。分廠里到底有多少人,都是誰他也沒心思注意。
反正張年發(fā)退居二線之前,張靜還是在分廠里的,這個他有印象。至于以后走了還是在那里,他就沒有留意了。
那時候沒有劉萬程開導她,估計她一輩子也不會有什么出息,能在廠里不被下崗,就算是命好了。
張靜聽他詢問,就說:“大漏洞沒有,小漏洞到處都是。我們這些人,就是給你填這些小坑的。你亂七八糟說一頓,我們就得忙的四腳朝天。”
說到這里,忽然問他:“最近,你改了發(fā)展方向,我也趕緊惡補電子知識。這可是全球最新科技。你說,咱們直接邁過這么多普通科技,直接往高端走,是不是步子邁的有些快了?”
劉萬程就搖搖頭說:“一點不快。這個東西,雖然叫高科技不假,但我總結(jié)了一下,真正屬于高科技的東西并不多。無非就是兩個方面。一個方面,是晶圓的制作到成為高集成模塊。單硅晶體結(jié)晶技術(shù),七十年代就有了,這些年發(fā)展的東西不多,制造不難,咱們國家九十年代末就可以制造,只是咱們不懂集成技術(shù),需求不大。
晶圓技術(shù)差異,只是存在于單晶圓里面出的合格品多少。只要需求量上去,質(zhì)量很快就跟上來了。
成為高集成模塊,就是把晶圓切割的越小越好,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新概念。你記住,這只是個新概念,不能算新技術(shù)。為什么呢?是因為這個機械沒有多少難度,只是我們國家一直沒往這方面努力,因為我們沒有想到晶圓可以這樣使用。只要我們知道努力了,機械方面,激光學方面,不客氣地說,我們早在七十年代,就已經(jīng)在世界上領先了,只是對我們國家來說,這屬于機密,一般人不讓知道。
也就是說,老魏之所以能夠通過看霍普斯的資料就能搞明白,并信心滿滿地保證他能制造出來,是因為我們有這個工業(yè)基礎,只是沒有往這個方向努力。
一個國家,怎么才算強大?有堅實的工業(yè)基礎,有技術(shù)工人。只要國家想發(fā)展了,不搞斗爭,很快就能憑著自己雄厚的基礎復蘇,這,就叫強大!
這個強大,不是現(xiàn)在才強大,而是偉人時代留下的基礎。米國人怕我們,是因為偉人時代,不是因為現(xiàn)在。尼克松訪華,為什么那么尊重偉人?是因為這個國家已經(jīng)成為一個有著實力雄厚的工業(yè)基礎的國家。有基礎在,你只要想做就可以做出來。
人類科學最近一百年的發(fā)展,無非是把一百年前發(fā)現(xiàn)的理論精細化,還是以電子為基礎,以車銑铇磨為加工主要手段,從長遠看,并沒有多少發(fā)展。只要有一場戰(zhàn)爭,這些都會回歸為零。
真正的高科技,是比電子更小的離子、光子、夸克,是把人類從電子時代推入量子時代的,新的物理學理論。好在這個時代還沒開始,我們國家已經(jīng)脫離了意識形態(tài)的斗爭,步入了正軌,我們并不落后。
說到這里,你明白了吧?我們不是不能造,而是不知道怎么造。
你將來就會知道,先進的坦克、軍艦、航母,最先進的戰(zhàn)機,我們都會很快造出來。為什么?我們有偉人時代留下的深厚基礎,只是沒有數(shù)據(jù)。不服你讓南方那個猴子國和阿三造造看,你就是把所有數(shù)據(jù)都給它,它也造不出來,因為他們沒有這個基礎。
也就是說,我們具有在世界上并不落后的硬實力,只是缺少了財富和軟實力。
倭國和我們差不多,它也有這些,所以,它才可怕,才是我們最具威脅的敵人。”
張靜聽著就笑了說:“一個問題你就開始長篇大論起來,沒完沒了。”
劉萬程說:“我不這么說你不明白呀?現(xiàn)在我們再談第二個方面,就是芯片集成回路的設計。這個,邏輯門電路在我上學的時代就有了,也不是什么新東西,只是現(xiàn)在的更復雜一些罷了。
我們有這么多專業(yè)高校,教授了這么多懂得基本原理的學生,甚至還有許多的留學生,我們也不乏基礎,我們只是缺乏經(jīng)驗。
我們造不出實際的東西,讓大家僅憑理論想象來設計,這就很被動了,因為沒法檢驗你的理論。所以,好多留學生不愿意回來,因為回來就沒有了可以實驗的環(huán)境。
我們有了制造設備,就會有實際的東西出來。科研人員設計一個集成回路,我們就可以造出來,然后他就可以檢測這個回路到底哪里存在問題,就可以找到問題所在,就可以迅速去改進,再制造一個新的出來。那么,很快,合格的集成模塊就會誕生了。
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嗎?我們?nèi)钡氖侵圃爝@東西的設備,不是什么高科技。
同樣,我們可以制造這個具有自身智能的東西,我們的機械設備和熱處理設備,就會得到智能化升級。無非就是用更精確的計算機來代替不精確的人類手工操做。這也不是什么高科技。
說它不是高科技,是因為它不是遙不可及,你只要有理論原理,它就不算高科技。而我們國家,恰恰不缺理論原理,因為這些東西,一百年來并沒有從原理上發(fā)生任何改變。只能說是量變,不能算質(zhì)變。
新中國把一個多數(shù)人民是文盲的舊中國,改造成一個幾乎人人都接受了教育,識文斷字的新國家,這份功績,才是立國之本,才是最偉大的!誰要是敢去侮辱偉人這個功績,當真就是不自量力,人民公敵!”
張靜就抿著嘴樂,待他說完了說:“讓你給我講道理,你這講的全都是憤青的話。我們都不小了,應該表現(xiàn)的沉穩(wěn)一些,更符合自己的身份一些。以后這種話在外面少說,最好是不要說。這會破壞你的形象的。”
劉萬程就嘿嘿一笑說:“這不在家里嘛,我也就和你說說,那倆你跟她說她也不明白不是嗎?出門我當然就是江山集團的大老板劉萬程了,這種心里的話怎么敢說?”
張靜聽著他瞎白話的時候,飯已經(jīng)吃完了,只是坐在那里陪他。其實,劉萬程的話她還是認可的,要不然早就阻止他了。
這是一個心里面流著熱血的家伙,心思縝密,有著任何人都不具備的預判能力,而且他的預判都會實現(xiàn),從沒有落空。
有這樣能力的人,除了劉萬程,張靜就想不起還有誰來。他可以準確地預知未來,那么他的生意就永遠不會失敗。將來唯一能害他的,恐怕就是他這總是壓抑在心里的熱血了吧?
劉萬程專心吃飯,張靜想著心事,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待他吃差不多了才說:“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霍普斯這邊。現(xiàn)在看來,他這個棋子已經(jīng)失去作用了,我們還有必要繼續(xù)給他投資嗎?”
劉萬程說:“無論跟誰做生意,我們都不能失信。答應過他的事情,我們就得負責到底。”
張靜說:“可是,這個投資過于巨大了。為一個沒有了作用的棋子,我認為很不值得。”
劉萬程就看著她笑,笑的她有些發(fā)毛,帶著惱怒的表情問他:“是不是我又目光短淺了?不許這么看著我笑!”
劉萬程就收了笑容說:“如果以我的觀點來看的話,這個棋子的作用,還遠遠沒有發(fā)揮完,他將來會是我們立足米國的一個根據(jù)地和落腳點。”
張靜就疑惑地看著他說:“說說理由。”
劉萬程說:“很簡單,將來我們的科研成功了,產(chǎn)品有可能會比米國先進。那時候,它還能封鎖咱們嗎?不但不能,我們還要打進去,我們可不學他們的小家子氣。那時候,我們就算不比它先進,也絕對不會落后于它。道林公司我們是控股的,到時候,我們物美價廉的產(chǎn)品,就會通過道林公司賺米國的錢。那時候,我們會把道林做大,讓它成為米國最大的芯片企業(yè),控制這個國家的市場,看它用什么再和我們爭高下!這叫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