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破碎的虛空裂縫中沁出一絲絲一縷縷鮮血,只是片刻,便將金芒星所在的水域全部染成了一片猩紅,金光透過猩紅,化作詭異的橙色。
一只長相怪異的無眼大魚從虛空中衍化,好似原本就是虛空的一部分,大魚被人沿著脊鰭的方向從頭至尾整齊的劈成兩半,各種內(nèi)臟混合著血液染紅了大片水域。
那些漂浮在水中的內(nèi)臟竟不時地上下翻滾,每翻滾一下便會少上一塊,好似有其他魚兒正在啃噬,應當也是這種能藏匿在虛空中,或者是能和虛空融為一體的怪魚。
這時,被血水和內(nèi)臟染紅的潭水好似被一雙無形的手朝兩邊撥開,陳索娜狼狽的身影從大魚的還未漂遠的殘軀后走了出來。
原來她剛剛一躍而下的時候,正好落入了這條無眼大魚的體內(nèi),隨后史仁接著跳入水中,這條貪心不足的大魚立刻選擇了跟在史仁的身后下潛,想伺機也將史仁吞入腹中。
不過可惜的是在陳索娜弄明白了自己身處魚腹中時,她果斷的用分海叉將這條魚劈成了兩半,這條魚雖然可以和空間融為一體,但本身卻并無任何攻擊性,陳索娜之所以會落入它的腹中完全是個巧合。
陳索娜來不及清理身上的魚胃粘液,便御起飛劍在分海叉的分水神力下朝史仁越漂越遠的身影激射而去。
曦光珠的光芒此刻只剩下米粒大小,史仁隨著這洶涌的暗流已經(jīng)不知漂出多遠。
分海叉叉尖的金光此刻愈來愈暗,顯然陳索娜體內(nèi)的靈力已是不繼,平日里光是維持青梧劍的飛行便已要耗費許多靈力。
此時更是需要維持分海叉這一寶物,再加上今日本就趕了不少路程,而陳索娜又不曾從靈玉中補充靈氣,所以此時體內(nèi)的靈氣多少有些枯竭。
陳索娜奮力朝前飛去,就在她的手已經(jīng)要摸到史仁的西裝衣角時,異變再次突生。
幽不見底的潭底忽然出現(xiàn)了一顆巨大的發(fā)光半球狀物體,半球呈黃色,中間還有一條長長的黑色裂縫貫穿整個球體。
球體忽然射出一道黃色的光柱,在這幽深的水底就有如探照燈一般將他二人的身影籠罩其內(nèi)。
這一刻,陳索娜忽然覺得腳下的這顆半球體和平日里看過的蛇目很像,陰冷的黃色眼仁、漆黑的豎瞳,這是典型的爬行類動物的眼鏡。
突然間,好似是為了證明她的猜想,陳索娜只覺耳邊響起一陣巨大的咆哮聲,兩旁的水壁也因此發(fā)生劇烈的顫動,史仁飄忽不定的身形也因為這猛烈的聲波而震的七上八下、左右飄搖。
一時間,陳索娜覺得自己的耳膜好似都要被這咆哮聲給刺穿,但就在她最是難受的時候,咆哮聲卻戛然而止。
不過安靜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就在她以為這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而剛想放松的時候,危機再次從潭底襲卷而來。
陳索娜忽然發(fā)現(xiàn)四周的水流忽然全都改變了流向,盡皆飛速的朝那巨大眼球的方向奔涌而去,但她因為有分海叉的護佑,所以不曾因為水流流向的改變而受到絲毫影響,但史仁卻沒有這么幸運。
他此刻本就因為失去了避水盾的保護而短暫暈厥,再加上他本就因為童年的陰影而恐水,種種的原因造成了他此刻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水流的突然變向也再次將他的身子托著朝那巨大的眼球漂去。
來不及將這口氣喘勻,陳索娜又只得朝史仁快速飛去。
不過這一次因為有水流助力,所以陳索娜移動的一點也不吃力,速度也因此比之前快上了數(shù)倍。
終于,這一次許是得了上天庇佑,陳索娜終于成功的抓住了史仁的左手,此刻他那寬闊的手掌已經(jīng)被這冰冷刺骨的潭水泡的有些發(fā)白,而他的整張臉此刻也呈現(xiàn)一種病態(tài)的鐵青色,嘴唇更是蒼白如雪。
將史仁拉入分海叉的避水空間后,陳索娜想都沒想便低頭將自己的唇瓣映了上去,一絲絲嫩綠色的靈氣通過二人的口口相傳渡了過去,其間更是將她父親魏劍心替她準備的保命金丹給塞到了史仁的嘴里。
而后陳索娜又效仿醫(yī)生護士急救溺水之人的手法,將雙手交叉按在史仁的胸口不停地擠壓,也不知到底是哪種方法起了作用,史仁的口鼻之間終于不再是只是出氣,漸漸地也有了呼吸。
“哼——”
史仁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眼睛猛地睜開,掙扎著從飛劍上坐起身,隨后,青梧劍也從門板大小變成可供二人站立的大小,分海叉所創(chuàng)造的避水空間也隨之縮小了一些,如此一來,陳索娜只覺得靈氣的供給壓力頓時大減。
沒想到無所不能的湛大部長居然會怕水,還真是一件稀罕事。”陳索娜見他已無大礙,于是又開始調(diào)侃。
史仁知道是陳索娜救了自己,所以對于她的這一嘴上不饒人的行為選擇了視而不見。
不過陳索娜卻不這么認為,相反,她覺得史仁的這一連話都懶得搭的行為,是一種對她極不尊重的體現(xiàn)。
自己剛救了他,他居然就這樣對待自己,這讓陳索娜的心里覺得很是受傷,“早知道就該讓你沉到水底喂魚,省得你在這兒影響我的心情。
其實這事若真想論個前因后果、誰是誰非的話,陳索娜還真的不一定能占道理,史仁也不想和她再分個對錯,這些小兒女的作態(tài)并不能對事情的發(fā)展起到任何幫助。
這時,還沒等史仁來得及看清腳下的那顆眼珠,四周的環(huán)境忽然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二人所處的空間居然從水下到了另一個地方。
此處雖然也充滿了水,但卻像是一個放大的管道,而且管壁摸上去十分柔軟。
史仁將分海神叉的避水能力催發(fā)到極致,二人也因此能夠踩在這“管道”之上,那顆曦光珠已經(jīng)遺失,手中唯一的照明工具就只剩下陳索娜帶著的兩支強光手電筒。
其實也有其他的照明手段,但二人一致認為現(xiàn)在不是能隨意浪費靈力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