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人緊摟在懷, 宗昊越忍不住繼續(xù)親吻她的頭發(fā)。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知道嗎?”
水玖月被禁錮得難受,但她不再抗拒,只微微放松身體, 靠在宗昊越身上, 平復(fù)自己的呼吸。
水玖月沒有回答宗昊越的話, 她只是希望不要有理智, 不要壓抑自己的真實想法, 其余的,都交給宗昊越——即便她早有預(yù)感,給宗昊越那樣的眼神, 會得到怎樣的對待。
宗昊越?jīng)]有得到回應(yīng),心中發(fā)急, 他微微松手, 將人推開些許, 仔細(xì)觀察水玖月的神色。
水玖月輕輕呼了一口氣,半調(diào)笑半認(rèn)真道。
“這樣舒服多了。”
眉眼彎彎, 眼中情意滿滿。
宗昊越深吸一口氣,狠狠將人塞回懷里。
“你真是……”
又將人松開,俯沖向鮮嫩的唇瓣,細(xì)細(xì)碾磨。
兩個人擁吻了會兒,水玖月將人推開, 她紅著臉輕聲道。
“夠了。”
宗昊越再度松手, 并且離水玖月遠(yuǎn)了幾分。他捏緊的拳頭放在身側(cè), 整個人呈現(xiàn)一種緊繃的狀態(tài)。
“你接受我了?”
水玖月用手摸了摸臉, 感覺有些發(fā)燙, 她心里又甜又澀,聽到宗昊越的問話頗為哭笑不得, 可宗昊越的神色太緊張了,她想了想,回答道。
“不算接受吧。”
在宗昊越灰心之前,又慢悠悠道。
“我還小呢。”
宗昊越啊了一聲,隨后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
水玖月將石榴遞給他。
“我爸爸摘的,讓我送給你吃。你喜歡就吃吧,不過給聿哲留點,回頭他肯定饞的。”
宗昊越將石榴收了起來,水玖月就要回去。宗昊越想問問她小說怎么樣了,可又不想太快給自己死刑,最終按捺住看著水玖月離開。
水玖月回到家,臉還是有些紅,好在水存金不在家,水聿哲的母親在做飯,她可以再冷靜一會兒。
水玖月進(jìn)了里屋。涼席上,水聿哲趴著在吃餅干,見水玖月進(jìn)來,蹭一下坐了起來。
“姐,石榴都送給大哥哥啦?”
水玖月嗯了一聲,在涼席的一個角落坐下。
水聿哲失望地哦了一聲,隨后眨巴著那雙大眼睛看水玖月,忽然大聲道。
“姐,你臉好紅啊,就像……”
水玖月一下子緊張道。
“像什么,你別胡說!”
“就像玫瑰花糖!”
水玖月、水玖月無語地重新站起來,給饞嘴弟弟舀一勺玫瑰花糖出來。
水存金從外面走進(jìn)來,人往涼席上一歪,一講話嘴里就冒出一股酒氣。
“回來了?”
水玖月皺了皺鼻子,將水聿哲拉到自己身邊,離水存金遠(yuǎn)了些。
水存金嘻嘻嘻笑了起來。
“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你個死丫頭,天天嫌棄你老爸!”
水玖月正要開口,水聿哲卻呼呼叫開了。
“我也不嫌你丑啊!只是嫌棄你臭!”
水玖月噗一聲笑出來,水存金也笑了。
“是是是,你們都是狗鼻子,我乖覺點自個兒躲開罷!”
水存金說完起身去了灶房,沒一會兒,便傳來水存金和水聿哲母親的笑聲。
吃過晚飯,水玖月騰出一點時間寫作業(yè),寫著寫著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水玖月翻箱倒柜,最后在床頭柜頂里面找到了村里的舊賬本。
水玖月搬著去找水存金,問這些紙還有沒有用。水存金看了很是緬懷,最終只是嗨一聲說“都十來年了,拿給你媽引火去吧”,水玖月滿意地抱回床頭,寫完作業(yè)后,帶著水聿哲一起“整理”,把留白多的撕下來,準(zhǔn)備二次利用。
水聿哲開心得不得了,覺得自己終于干一件大事兒,還一臉欣喜地要求給大哥哥也送一點。
水玖月看著撕得亂七八糟的紙張,想到宗昊越可能會有的反應(yīng),忍笑答應(yīng)。
一夜無話。
第二天吃過早飯,同水聿哲告別后,水玖月騎車去找肖薇一起上學(xué),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走了。
肖薇媽媽在晾衣服,看見水玖月滿臉帶笑。
“小婷一大早就來催小薇走,說是要吃渣肉蒸飯,遲了搶不上。”
水玖月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
肖薇媽媽嗨了一聲。
“她們倆在一起可不是饞得很,啥都想吃一口,就是不正經(jīng)喝粥吃雞蛋。”
水玖月嗯了一聲,轉(zhuǎn)身踩著腳踏車準(zhǔn)備走。肖薇媽媽卻放下手里的活走了過來。
“小月呀,姨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是個聰明孩子,學(xué)什么都快,姨也一直希望你能帶帶小薇,讓她跟著你學(xué)點好。”
水玖月一只腳點著地,一只腳踩著腳踏板,沉默地看著她。就聽肖薇媽媽繼續(xù)道。
“哪曉得念書這個事是靠老祖宗保佑的,我們家祖墳不冒青煙,那傻丫頭喲,腦子蠢兮兮的,天天讀書讀書也就能考個六十分。你呀,替姨多勸著點兒,別讓她再浪費時間在那些古里古怪的事情上,啊?”
水玖月齜開牙笑了。
“你說的‘古里古怪’的事情,是指什么呢?”
肖薇媽媽不高興的一撇嘴。
“小月,你可別跟姨裝傻——還不就是那些個什么畫、還有昨兒個競選的什么文藝委員?我們肖家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人,也不知道小薇歪了哪根筋,天天凈想著這些妖里妖氣的東西!畫畫畫畫,那都是老地主家大小姐干的事情,她有那個閑工夫,不如掃掃地、洗洗衣裳,讓我多歇會兒的!”
水玖月笑了笑。
“我知道了。那我上學(xué)去了?”
小薇媽媽自覺得到了水玖月的保證,笑容更大了。
“行行,你快走吧,再聽姨廢話就遲到了——路上慢點兒,注意安全啊!”
水玖月腳下一用力,人已離肖薇家?guī)撞竭h(yuǎn)了,她收了笑,面色郁郁。
剛進(jìn)學(xué)校大門就聽見朗朗的讀書聲,早自習(xí)已經(jīng)開始了。水玖月悶悶地將車推進(jìn)車棚,單手拎著書包往四樓走,推開教室門,講臺上方渺正帶大家讀語文課本,看見水玖月只打了一個招呼就狀若無人的直接往里走,愣了愣,隨后羞紅臉喊她。
“水玖月,你遲到了。”
水玖月嗯了一聲,又走了兩步,忽然腳步一頓。
哦對,現(xiàn)在是上學(xué)不是上班。
她有些郁卒地往后退了兩步,隨后擰著眉問方渺。
“我遲到了,所以?”
水玖月的態(tài)度看起來很囂張,一些同學(xué)起哄地吹口哨。
“大班長,水玖月遲到了所以?”
“學(xué)習(xí)委員第一天上任就遲到啊!”
方渺氣得眼睛都紅了,她跺著腳喊安靜,可班上同學(xué)鬧得更厲害,沒一會兒甚至有人站在板凳上轉(zhuǎn)起了書。
水玖月在門口站了會兒,看實在鬧得不像話,有點煩——說到底還是她的緣故——她走進(jìn)教室,站在講臺上,狠狠拍了兩下手掌。
“行了行了都安靜下來!”
班上安靜了一瞬,水玖月趁著沒再度鬧起來,高聲道。
“學(xué)習(xí)委員遲到也是一視同仁處理,班長好好說,遲到了什么懲罰?我?guī)ь^受一個。”
嘿!方渺噎住了,遲到了受罰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嗎?怎么這水玖月還光榮起來了?
方渺指著門口道。
“遲到就站外面讀書,自習(xí)課結(jié)束了再進(jìn)來!”
行吧,水玖月抹了把臉。
“成。”
她徹底走到教室外,從書包里拿出語文課本,又將書包單肩背著,慢慢看起書來。
教室里又傳來口哨聲,水玖月置若罔聞。方渺如何讓大家安靜,又如何艱難的帶回早讀,水玖月也沒管了。
終于早自習(xí)結(jié)束,水玖月迅速將書塞回包里,大踏步走進(jìn)教室。肖薇急急忙忙騰地方讓水玖月坐里面,水玖月低聲說了句謝謝,默默坐下,將下節(jié)課的書、鉛筆盒等放在桌子上。
方渺從講臺上走過來。
“水玖月,昨天單老師推薦的那個資料,你買不買?買就在這單子上簽個字,把錢交了。”
水玖月動作一頓。
昨天光想著宗昊越了,哪還記得這種小事?
她抬頭,看向方渺。
“就差我一個了?”
方渺額了一聲,隨后虛著聲音道。
“你不是學(xué)習(xí)委員嗎?這個事情當(dāng)然你帶頭了!”
水玖月松了一口氣。
“別老學(xué)習(xí)委員學(xué)習(xí)委員的,這事兒我還沒考慮好。唔,這樣吧,你按正常順序收,等你收到我這里,我就給答復(fù),怎么樣?”
方渺詫異地看向她,又扭頭瞪了一下肖薇,憤憤道。
“水玖月,你確定買就直接買吧!早買晚買不都是買?何必非得折騰我一把?”
水玖月頓了頓,知道了方渺的意思。她終于正視肖薇,看到她心虛的表情,心中一片寒涼。她重新看向方渺,似笑非笑道。
“老實說,我就忘記這個事兒了。資料我?guī)е冢且呀?jīng)折騰舊了,現(xiàn)在也沒法退給你。錢我也沒帶。我原本是打算,你統(tǒng)計了人數(shù),我找人換下新書才退給你的,但是現(xiàn)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