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城市精神病康復醫院。
譚蕓薔的病房外,孫院長帶著一行人正眼巴巴的站在門外守著。
“院長,就這么放他進去,到時出什么差錯可咋辦?譚蕓薔雖說最近正常了不少,可上回的情形您也不是沒見到,什么時候發作都是說不準的,萬一……”
“行了,少說兩句吧!”
孫院長一揮手喝止了下屬剩下的話,煩躁地來回踱著步子。
“我能不知道放他進去危險嗎?可剛才他那個樣子,你們又不是沒瞧見,真要不讓他進去,他就敢把咱這醫院給拆了。他又不許咱們跟著進,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孫院長說著還感到心有余悸。
他身旁的下屬一副莫可奈何的樣子,長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么。
“總之,你們一個個的都在這兒給我盯好了,稍有風吹草動就趕快沖進去,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聽到了嗎?”
幾位下屬紛紛表態,一定堅守此地,盯牢里面。
孫院長這才稍微松了口氣,急匆匆離開去給盛部長打電話了。
這事他必須趕快和部長匯報,否則盛家這位少爺真有個什么,十個他也擔不起這責任啊。
病房內,盛彬站在譚蕓薔的身側,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眼前雖枯瘦,但仍然容貌嬌好的女人。
譚蕓薔沒有絲毫反應,她保持坐著的姿勢,呆呆地凝視著窗外那一片冬日蕭索的景象。
甚至連眼珠都沒有轉動一下,去看看她的親生兒子。
盛彬緩緩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仰頭望向她。
“媽……我做錯事了,我做錯事了……要怎辦才好?”
他說著,伏在母親腿上的手在微微顫抖。
可譚蕓薔依然是那樣一副呆呆的模樣,只盯著窗外,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盛彬卻好似絲毫沒有察覺,狹長的雙眸中,絕望夾雜著不安。
“她再也不會原諒我,再也不要見我。可我……不能沒有她……”
說著盛彬忽地將頭伏在母親的腿上,眼角有溫熱的液體閃動。
此時,譚蕓薔突然有了反應,她呆滯的目光驀地變得銳利,抬手搭在盛彬的發絲上。
“那個負心人,那個負心人,我絕對不會原諒他,哪怕死也不會!”
她眼神凌亂,表情瞬間扭曲。
“媽?”
盛彬猛然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她。
“我為他做了那么多,他卻背叛我……負心的人都得死,都得死……”
“媽?媽?”
盛彬試探地喚著。
然而譚蕓薔卻漸漸沒了聲音,兩眼又恢復呆滯的神情,重新不動不動地望向窗外。
若不是親眼所見,甚至會讓人覺得剛剛那一切不過只是幻覺。
盛彬眸中期待的火光黯然了下去。
他抬手輕輕撫過母親瘦削的臉頰,目光漸趨冰冷。
“媽,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再背叛你,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來背叛我……當初她親口答應過,長大后就嫁給我的……可是她忘了……都忘了……”
“可她說得每一個字,我都沒有忘……我會娶她,不論用什么樣的方法……今生她只能是我的……即使她恨我……”
盛彬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但他神色卻愈發瘋狂,眸中仿佛凍結了一層寒霜,冷冽無比。
“媽,只要能得到她,哪怕就此跌落地獄,我也在所不惜!”
病房外,七八個人擠在狹小的窗柵欄旁,眼珠一錯不錯地盯住病房內,生怕出現任何意外。
他們的神經都緊繃著,做好準備只要有任何不對勁就迅速的沖進去。
專門負責護理譚蕓薔的葛珍也在其中,她的視線落在病房內年輕男人的身上。
比起上次見到,他好像瘦削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
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為何他會有這么大的變化?
看起來,他好像很不開心……不,不僅不開心,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心情低落到極點……
葛珍眉頭皺起,目光中不自知地帶了幾分心疼。
良久,盛彬終于起身往門口走來。
擠在門外的七八個人同時舒了一口氣。
還好讓他們擔憂的一幕到底沒有發生,看來譚蕓薔的病情的確有了很大幅度的好轉。
病房門被推開,盛彬看到門口一排站的整整齊齊的醫護人員時,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我先走了,麻煩你們轉告孫院長一聲。”
冷冷說完后,他大步流星地朝樓梯口走去,再未多做停留。
軍區醫院。
當醫院的墻上爬滿夕陽時,肖芒終于被從急救室里推出,結束觀察期,轉入姚老爺子的首長間。
從肖芒被推出的那一刻起,莊鐸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
短短幾個小時,對他來說卻漫長的仿佛永遠到不了盡頭。
終于能再次見到肖芒,看到她安然無恙,莊鐸才覺得心臟又重新恢復了跳動。
可病床上的女孩,雙目緊閉,面無血色的樣子,讓他瞬間又揪心起來。
“肖芒,肖芒……”
莊鐸低聲喚著,英俊的面龐滿是焦慮與心疼。
“她什么時候才能清醒?”
姚舒蘭緊張地問著醫生。
“您別擔心,她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蘇醒過來恐怕還要一段時間。”
“你小子說話可得負責,要是她再出任何問題,我拿你是問!”
姚文平一瞪眼睛,把醫生給嚇得一哆嗦。
都說姚家排行老二的姚文軍性格彪悍,老三脾氣要好得多,怎么今天看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根本和他哥有的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