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認識他?”
施靜在一旁問道,肖芒聞言旋即回過神來,忙否認地搖了搖頭。
“不認識。”
這一世她的確還不該認識馮揚。
肖芒收斂了驚訝的神色,防止被別人看出什么端倪來。
忽地,她唇邊帶了一抹淡淡的冷笑。原本她還打算要找個機會去‘認識’一下這位前世的妹夫,沒想到機會不尋自來,竟然在這種場合下見到了他。
“……就是這兩位姑娘幫的忙。尤其那位年輕姑娘,還幫我付了布料錢。你快去好好謝謝人家。”
見兒子來了,老太太心里頓時有了底氣,忙不迭地把整個事情經過都和兒子說了一遍,末了指指肖芒和施靜,示意他去感謝兩人。
馮揚安撫好母親,站起身轉過來幾步走到肖芒和施靜面前。確認了母親沒事,他已不復開始的慌亂,神情平復下來。
馮揚人長得白皙文俊,一雙眼卻眸光銳利,上下打量著兩人,注意力尤其放在肖芒身上。
施靜被看得好生不自在,心里暗自嘀咕著,這是要感謝的態度嗎,目光怎么好像在審犯人。她略皺了眉,轉臉掃了肖芒一眼,發現在對方銳利的目光下,肖芒猶自保持著淡定,絲毫沒有打怵的模樣。
施靜再一次頓感汗顏,論這份鎮定,她著實比肖芒差遠了,自嘆不如。“今天真是謝謝你們!事情經過我都聽我母親說了。”
馮揚嘴里道著謝,人也看起來彬彬有禮的樣子,但話音中卻帶著一股疏離和高高在上的態度,唇邊的笑也明顯只是浮于表面,根本不走心。
好心幫忙,雖說并不指著對方道謝,但現在這種態度也太過分了,施靜性格直,一股火頓時涌上來,生怕自己一時忍不住當場發作,她索性轉身走開站到百貨門外透氣去了。
馮揚的這種態度,對于肖芒來說,卻是見怪不怪。
自己這個前世的妹夫,在生意場上是一把好手,可就是性格頗有些古怪,說好聽了是清冷,說難聽了就是被害妄想癥。
對誰都不交心,身邊沒一個要好的朋友,就連何冬冬,前世哪怕兩人結婚多年,也還是被馮揚防著的。
被丈夫當賊一樣防著,這可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冬冬一直藏著掖著根本沒告訴過娘家人,肖芒一開始也是不知道的,一家人看著何冬冬過得光鮮亮麗,都以為她這個闊太太當得很幸福,尤其何母,逢人就要顯擺自己女兒嫁的風光。
直到有一次何冬冬和馮揚吵了架,在外面喝醉了酒,電話打到何文明這里,前半夜何文明折騰一趟把妹妹接回來自己家,后半夜何冬冬耍了半宿的酒瘋,把什么都說了出來,包括對馮揚的所有怨念和恨意。
那一次,肖芒才知道外人看著過得十分幸福的何冬冬,實際上內心是怎樣的凄苦。
不過一覺過后,何冬冬好似把什么都忘了,馮揚一個電話,又開開心心地回家了,跟沒事人一樣。肖芒只能暗嘆一句,真是什么鍋配什么蓋,沒有強悍到自虐的內心還真別想嫁給馮揚這種人。
不過也正是自那次醉酒事件過后,原本就不大喜歡肖芒的何冬冬愈發看她哪里都不順眼,而且還經常挑三挑四,挑撥她和何文明之間的感情,最后何文明要和她肖芒離婚時,何冬冬也是跳著腳的叫好。
肖芒也曾猜測過,或許那次醉酒后,何冬冬根本什么都記得,正因為記得在肖芒這位大嫂面前出了丑,被她看到了自己光鮮婚姻下隱藏的不幸與痛苦,何冬冬才發狠地想拆散她和何文明。
何冬冬的性格肖芒太了解了。作為幺女被家里寵得不像樣,什么她都必須是最好的,別人好過她,那絕對是不行的,哪怕是自己的親大哥和大嫂呢。
想起往事,肖芒眼中一黯,隨即她快速地眨了下眼,隱去了眼中的情緒,恢復了清明的神色。
“這位姑娘,我在和你道謝呢。”
見肖芒沒反應,完全沒理會他,馮揚沉不住氣了,語調里帶了幾絲薄怒。
因為家境優渥,再加上外表倜儻,自來馮揚都是被眾人追捧著的那一個。尤其因為家里條件好,不知多少女孩上桿子想往他身邊湊,他雖從來不理會但心里還是很受用的,突然遇到個肖芒對他不理不睬,馮揚心里頓時有些不快。
忽地,他心底一陣冷笑,莫非眼前這個女孩也如同其他那些鶯鶯燕燕一般,使著手段想吸引他的注意。
不過這女孩倒聰明,沒主動往他身邊湊反而態度冷淡,這一招欲擒故縱使得好,倒還真讓他印象深刻,恐怕短時期是忘不掉她了。
說不定,今天她幫忙都不是偶然,保不齊是跟著自己母親想搭訕,結果正好碰到了突發情況,剛好給了她接近自己的機會。
想及此,馮揚心底的不快愈發濃烈,他輕咳了一聲,銳利的目光一直盯著肖芒沒有移開。這么漂亮的女孩,心機可真重。
而他馮揚,最恨心機女。
聽出馮揚語氣中的不快,肖芒心里暗道,這個前世的妹夫脾氣秉性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你是在道謝嗎?不好意思,恕我實在是沒聽出來。”
挑了挑眉,肖芒說道。
“你……”沒想到對方會直接挑釁自己,馮揚愣住了,接著一股火氣涌上,他帶著怒意說道:“說吧,你幫了我母親,到底想要什么?”
這姑娘煞費苦心的想接近自己,所圖是什么其實再清楚不過了。不過希望她能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