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找到莊鐸并直接和他說上話,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雖然才幾日不見,但肖芒卻覺得仿佛度過了一個春秋。
這段時日以來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多到時間的流逝都變得遲滯。
她真的很想能快點聽到莊鐸的聲音,最好是能見到他本人。
她好想他,好想他。
姚舒蘭看出肖芒臉上隱隱的失落,出言安慰道:“別著急,等莊鐸訓練回來一定會馬上回電話的?!?
想到她一定是看出來自己的心思了,肖芒有點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視線忽地一轉,她看到了茶幾上的那堆小衣服和小物件。
剛才只心急著要聯系莊鐸,沒多留意別的。
現在瞧見姚舒蘭面前一堆小孩子的東西,她有些奇怪。
姚舒蘭一直都沒結婚,更加沒有孩子,那么這些東西是誰的呢?
肖芒的視線落在姚舒蘭眼中,她讀出了肖芒眼底的疑惑。
“這些都是我侄女小時候的東西,一直沒舍得丟,今天拿出來整理一下?!?
“是您侄女的呀?!?
原來如此。
想起上回來大院時,看到的那個叫做姚冉的姑娘,據說是姚舒蘭三哥的女兒,莫非侄女指的是她。
不過好像姚冉還有個妹妹的。
忽地,肖芒心里猛地一動,樓上書柜里那本《牛虻》上的名字清晰地滑入她的腦海中。
小瑾……
會不會她也是姚舒蘭的侄女之一。
不過,她會是誰家的孩子呢?
自從肖芒跟姚家有了牽扯后,就從未聽任何人提起過這個小瑾。
驀地,一道聲音砸在她的腦中,讓她突然覺得心臟縮緊,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像我一個表妹,不過她很早就不在了……”
凌祺峰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她想起來了,上次在專利局的走廊上,凌祺峰曾經說過這句話。
當時他說過自己長得很像他一位表妹。
難道就是這個小瑾?
不知為何,肖芒有種預感,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如果這樣一切都能說通了,為何沒有人提起小瑾,為何小瑾的東西會好好的收存于樓上的房間里。
原來,她早都不在了……
年紀輕輕,是因為什么離去的呢?
意外事故?還是生病?
一種異常難過甚至壓抑的感覺浮現在肖芒心頭,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
又是這種感覺,上回聽凌祺峰說起這件事時,她也有過同樣的感覺。
Wωω▲ttκΛ n▲C〇
明明她與這個小瑾根本就不認識。
為什么……
“肖芒?肖芒?”
姚舒蘭的聲音落在肖芒耳邊,將她自思緒中拽回。
“你沒事吧?”
對上姚舒蘭擔憂的目光,肖芒連忙搖了搖頭,表明自己很好。
“如果不舒服,就接著回房去休息吧。樓上你的房間里也有座機,如果電話來了在樓上一樣可以接到。一會兒吃晚飯的時候你再下來?!?
“沒關系,睡了那么久我已經不累了。我來幫你收拾這些吧?!?
看到姚舒蘭在把那些小孩子的東西重新收拾歸納到一起,肖芒便搭手一起整理著。
“你一定很好奇這些都是我哪個侄女的東西吧?”
姚舒蘭突然開口。
沒想到她會主動提起,倒把肖芒嚇了一跳。
她沒有回答,不過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姚舒蘭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有沒有興趣聽一個故事?很久以前的故事了?!?
“好,您說?!?
姚舒蘭停頓了一下,好似在醞釀、在躊躇些什么,最后終于緩緩開口。
“很多年前,有一個小女孩,和一個男孩很要好。兩個人青梅竹馬結伴長大,形影不離,甚至連家里的大人都默認兩人長大后會成為一對?!?
肖芒忽地發覺自己緊張得連呼吸都遲滯了起來。
她手上動作沒有停,但整個心神都放在了姚舒蘭的下一句話上。
“后來有一天,男孩約女孩出去見面,約在了女孩家附近一個很偏僻的地方。那里是一處冰窖,專門儲冰給整個院子的人夏天用的,兩人就約在了冰窖門口??墒悄泻s為著一些事被父親關在了家里,沒有讓他出門。男孩自然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趕到,再后來,女孩就失蹤了……”
肖芒緊張得手指都有些不好使了。
“那女孩后來找到了嗎?”
“找到了,一天一夜后在冰窖里找到的。找到她的時候已經……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說到這里姚舒蘭眼眶微微發紅,再也說不下去。
肖芒手中正攥著的一個小撥浪鼓,啪嗒一聲掉落在茶幾上。
在冰窖里……一天一夜……
“她……她為什么會在冰窖里?”
肖芒抖著嘴唇問道。
姚舒蘭眼睛通紅,臉色無比蒼白。
“是被人關在里面的。可這么多年過去了,兇手究竟是誰,一直都沒有查出來。”
說著姚舒蘭拳頭緊緊地攥在一起。
這么多年來,小瑾的死一直都是姚家的傷疤,是每個人最不愿觸碰的禁忌。
而遲遲未能查明兇手,更是他們最大的痛!
被人關到冰窖里?
肖芒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么有人能忍心下這種狠手,而且是對一個柔弱的小女孩……
她在里面最后的時刻,該是多么的絕望……
大顆的淚珠,毫無防備地從肖芒眼中滑落,把她自己都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