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四章 實用而輕型外交風格
看到三位小姐和一位先生不解的樣子,強霖說:“基本上外交就是無用的。我們原來是拖延外交,或者是同情外交。如果再拖延下去,再寄托國聯,人民不干了。人民不怕死,你不能攔著。所以,外交的意義在于人民的意志。”
羅文干覺得說的很好,沒有表態,聽著下文。
強霖說:“我已經講話了。外文報刊拖了2天才登出。估計明天中文報刊都要刊登了。講話以后,外文報社沒有及時刊登,反應了一兩天,以便估計我有沒有昏頭。”
“所以我需要很多人來從事內政。但是那些教書的文人是指望不上了。你們外交人員,都是好人,不管中國還是外國的外交人員,都是和平主義者。因為你們必須消除恨,才能辦外交。即使出使敵國,你也要學會愛這個國家的人民。”
“我的意思,把這些前輩都抽出來,我們北方的外交,慢慢都轉成民間的自然外交。現在我們和南方國民政府的外交分工還沒有理順,公使可以由他們派那些主要國家。我們派一些小國家,小王國的,不管以前有沒有公使,我們都要從南方爭取由我們派公使。比如南美洲國家,中美洲國家,中東國家,整個歐洲國家,非洲國家。
與我們關系好的。當然用不著這些老資格在外面,我看蘇姍娜就可以出使一國。如果對方嫌年輕,就給他們配上曹錕之類的前總統,前總理等等,反正我們民國的總統、總理很多。總長、次長更多。”
羅青洇說:“你不要開玩笑,大使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增加民間感情,加強相互了解。”
強霖說:“我不需要了。相互了解了,也不能讓我們的民眾脫離愚昧,你們介紹中國,肯定都是如何偉大!我們要腳踏實地,攘外必須安內。”
“你們出使國外,只要照顧好華僑,能夠幫助他們,就好好幫助他們。對方人民對我們怎么樣,并不是很重要。他們要投資我們的話,會有報紙,有教會渠道了解我們,不會相信大使館的介紹。大使館就是一個通信聯絡機構。”
羅文干說:“你的意思要我們都辭職么?”
強霖說:“是的。哪些小國家與我們關系好,就派一些年輕參贊和年老的大使;大國的大使,讓南方國民政府派公使好了,我們派參贊。外國人要找我們北方軍政府,他們自己會找上門來的。”
羅文干說:“你的意思,我們這個正規渠道基本上放棄了。或者低調子了。”
強霖說:“是的。我們政府借款,都是抵押,沒有任何國家信用貸款的可能;我們政府請求技術合作、請求援助,也是很少的量。所以我們不必靠外人。以后所謂救災、技術,都靠商業,反正也是抵押貸款。”
羅文干說:“你的思路很新穎。不錯,大帥根本就不靠這些外交人員能夠幫助他什么。他自己有貿易渠道進口武器裝備。他簽署的文件就是同意和比利時終止條約。看不出他有什么意愿繼續發展這種關系。”
強霖說:“是的。比利時等小國的條約,可以重新談新的條約,這讓南方人去做吧。不太吃虧,我們就重新承認好了。這些都是與人為善的角度,而不是我們要從他們那里得到什么好處。我們從貿易中實現價值,不要再去求任何人。”
羅文干說:“外交總長交給吳晉吧。我自己去你說的地方,還有駐美國公使施肇基、駐日本公使汪榮寶、駐法大使陳箓、還有外交元老顏惠慶、胡惟德等人。關鍵是新一代的外交家我們還儲存了一部分,比如胡世澤,胡惟德的大公子,出生在美國,現在也35歲了,任參事,司長。”
強霖說:“不錯。我現在就是覺得教育部的事情有些不太順利。其實中國的內政在于教育,是通識教育,不是鄉村的生活教育。所以要有一個計劃部門,推行教育計劃。這個部門可以與總理平行,通報總理就可以了。可以叫教育規劃委員會,領導教育部,還可以成立其他的部,比如普及教育部,軍事教育部等等。“
羅文干不太明白,就說:“你的意思是把現在的教育部,包含在我們的里面,還是不包含在里面?”
強霖說:“要包含教育部的大部分職能,教育部以后改名字叫教育督查部。歸內閣,監督所有教育的法律執行情況,也督查你們是否違法。但是我們的全社會,全人口的教育執行,實在是太弱了。國子監只是一個理論部門,沒有推廣的責任。教育部大部分是代表國家執法的部門,不是教育執行的部門。”
羅文干說:“所以你要采用蘇維埃(委員會)的形式,直接去辦教育?”
強霖說:“大致的意思是,蘇維埃也不錯。我們現在就有三個討論蘇維埃,政治、外交、財經三個討論委員會。老帥就怕與蘇維埃扯上關系,加了一個‘討論’。結果真的是討論而已。但你們是直接去做,指導人們怎么去做,還需要到哪里去做,做的有什么不對,等等。”
“也是就規劃和監督執行,還有開拓新的教育渠道,資源和模式。掌握教育全盤的規劃和執行能力。這個是政府的權利。包括議會議員的教育情況,你們也要監督,必要時候可以立法律。”
“教育的內容范圍,包括衛生習慣、宗教信仰、科技習慣、思維習慣、優生和家庭教育習慣、交通紀律習慣等等,都由你們規劃,建立執行的計劃,把責任分給地方政府、社團、仕紳和外國教士們。”
羅文干有些興奮地說:“你說的是教育全國,全國的教育。”
強霖說:“是的。這些教材,有些是國子監編制的,有些是衛生部們、交通部門編制的等等。你們的任務是看看怎么實施這種教育。是否還有其他的教育死角,比如優生和男孩女孩教育的平等,性教育等等,這些都是你們的教育。”
羅文干說:“這是中國文明素質提升的重要步驟。”
強霖說:“是的。所以你們這些外交人才,見多識廣。但也要有執行的人才。像胡大公子胡世澤,就是太好的執行人才,堅決不能外派了。”
羅文干咧咧嘴:“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把無用的人派出去。找無用的人來做外交部。反正你也不想外交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不讓大家在國際舞臺上賺名聲。”
強霖說:“不能賺名聲,這個習慣要改。但也不是無用的人派出去,比如說,你派出一個二愣子,配個翻譯,能夠保護華人就可以了。有很多二世祖,有錢,任性,就可以出使。我們還可以少給一些生活補貼。如果不好好干的,取消外交待遇。”
羅文干想想說:“美國有這個傾向,外交界都是獎勵一些紳士,他們是獲勝黨派的贊助者。這些外交待遇,還是比單純在海外做寓公好多了。也可以授予海外華人。”
強霖說:“是的。所以,你要一些中歐北歐富裕的小王國,對于那些大的國家,甩給南方革命外交家,我們就是派出羅青洇這些外交政治系的學生做參贊,秘書等等,但以后也要調回來從事國內教育行政,事先要說好,只是去國外學習鍛煉的,學好還是要回國做貢獻。不要以為給她們攢名聲的。”
最后,強霖說:“我們政府只是用這些年輕的參贊、秘書,建立自己在那些大國的信息通報,應該比報紙更可信一些。至于與大國的關系,求人和拖延的事情,由南方革命者去干。那些黨人整天慷慨激昂的,這種人國內用起來,也不太放心。”
羅青洇說:“按照你說的,我們沒有人做外交了。”
強霖說:“中國從來,未來也不會有真正的外交。我們的外交就是求人同情的外交。所以你選擇外交就是錯誤的。純粹是追求一個豪華的生活,或者讓孩子老婆生活在國外的一種借口。但是你自己沒有錢,會很不舒服的。很快,我們外交更多的是靠民間往來。也就是說,公司、社團,可以大量在外設置機構。”
羅青洇問:“我們參加幾次的巴黎和會、華盛頓會議,都有很著名的演講。”
強霖說:“這就是教育的問題。我們中國不能搞巴黎大學的那一套。不要欣賞演講,要欣賞過程和結果。如果我要去巴黎和會,就說這個結果我們是不承認的。我們中國是孤獨的戰勝國。你們玩吧,我們中國先回去了。”
羅文干沒有說什么。強霖是對的。但也不能說外交人員沒有用。
強霖認為,外交人員的用處,就是讓中國人知道,外交沒有用。
強霖接著說:“打倒帝國主義,帝國主義還是帝國主義;我們還是我們。口號是沒有用的,最后就是工農的暴起,崛起新的勢力,拋棄幾千年的教訓,再次進入歷史的循環。”
羅青洇說:“你說的歷史循環就是封建帝王么?”
趙雅苑插話說:“不是的。是農民革命,就是渾身泥巴的人,驕傲地與你親熱,你要匍匐在他們還有泥巴的腳下。”
羅青洇無語,忍住惡心。這是哪里來的小惡女,還是一個少尉。
羅文干則不理小輩們的爭風吃醋。也許這樣真的比外交更有意義。現在張雨亭主張各族和解,也壓制王爺地主們的利益,實際上北方進入了自由發展的軌道。宗教、邏輯、科學文化的全民族實施,這是一個最好的時機。
羅文干最后說:“你這有些外交實用論。這應該是一種理論。這個總長。吳晉次長可以接任,他還是不錯的。”
強霖說:“等找到人,會把他換掉。法國訓練的炮兵,很好的炮兵校長,干什么外交次長。”
羅文干為難了。如果找一個在其他領域,沒有什么用處的總長,那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