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你說什么?”
葉雪飛的話一出口,那威風赫赫的虎爺還未開口,他身邊圍著的一群人就開始對她呼喝起來。
秦壽三人冷眼看著這群叫囂的人,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嗯?”虎爺一抬手,那些叫囂之聲瞬間就消失得干干凈凈。
只見,他無視了葉雪飛的存在,反而緊盯著刑皓,一雙小眼瞇得只剩下一條縫。
突然,他森冷的咧唇一笑,白森森的牙齒顯得格外鋒利嚇人:“小子,想不到你命還挺硬,受了傷,居然才幾天就活蹦亂跳的了。”
虎爺對刑皓的印象可謂十分深刻,當日他那一招,本是可以削掉刑皓一只手臂。而這一招,從未有人能躲過。
可是,刑皓偏偏就成了打破常規的那個人。
他不僅躲過了斷臂的結局,反而從他手中從容逃走。如今才過了幾天,他也看不出絲毫受傷的跡象,這不得不讓他對刑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虎爺的話,讓秦壽和柳玉書眸光一凜,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刑皓之前受傷的地方。
他們不是笨蛋,從這挑釁的話中,自然聽出了眼前這個虎背熊腰,長得如演義里張飛一般的大漢,就是傷了刑皓的兇手。
而他手中緊握的長刀,就是差點砍下刑皓手臂的兇器!
想明白這一點,兩人再看向虎爺的眸光中多了幾許狠辣和仇恨。
反倒是刑皓,對于虎爺的挑釁,依然平靜冷漠,就好像這話中的對象不是他一般。
虎爺雜亂的眉毛一挑,眼神變得戲謔起來:“有點意思,小子,不如你過來跟著我,總比跟著一個娘們強得多。”
刑皓的反應,居然讓虎爺起了愛才之心。
可惜,他還是錯估了刑皓。如果這家伙那么容易就被說得放棄原主,恐怕也不值得葉雪飛花那么大的條件去栽培了。
果然,刑皓對虎爺的話,置之不理,仿佛沒聽到一般。
就連秦壽和柳玉書都發出了嗤鼻的笑聲。
沒有真正見識過葉雪飛本事的人,又怎么會了解,跟在葉雪飛身邊,就是一種福氣和造化呢?
若不是葉雪飛,恐怕他們三人如今都還在以混混的方式,極其緩慢的一點一點往上爬。
最后的成就,也并不會高到哪里去?
最多,也就是如現在的容城三大巨頭一般罷了。
是葉雪飛,她為他們洗髓伐毛,替他們打開了更高的眼見,使得他們的眼中看到的不再只是一個小小的容城,而是整個華夏,甚至整個世界。
他們是年輕,但卻不傻。
他們知道跟著什么樣的人,會有什么樣的路。
如果刑皓真的選擇了虎爺這樣的人,豈不是自斷前途?
葉雪飛的云淡風輕,秦壽三人的冷漠戲謔,讓虎爺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狠辣和猙獰。
“哼,不知好歹!”
虎爺眼中迸出殺意,既然不能納入麾下,那么就只能徹底毀滅。
這一向都是他為人處世的原則,說白了,就是順我者生逆我者死,而如今,刑皓公然拒絕了他的招攬,那么在虎爺心中,刑皓的結局早已經注定。
“殺了他們!”此刻,虎爺對四人的恨意,超過了想要拿到旗幟的迫切。
“虎爺,旗幟。”他話音一落,身旁一個身材消瘦,好似狗頭軍師般的人物冒出來,在他耳邊低聲提醒。
虎爺眸光一閃,眼中殺意不變,更加的兇殘:“那就留下一個能喘氣的。”
說罷,他的眸光瞟向了葉雪飛。
似乎在他看來,葉雪飛這個少女是最容易被攻破的,而且他有一千種手段,能讓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少女向他痛哭求饒,最后告訴他旗幟的下落。
順著虎爺的眼神望去,眾人已經知他心意。
而葉雪飛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心中腹誹:難不成,自己長得是一副好欺負的模樣?
虎爺曾傷了刑皓,這個仇不能不報!
葉雪飛眸光一冷,腳下微動,卻被刑皓伸手擋住。
他看向葉雪飛,沉聲道了一句:“我來。”
葉雪飛眸光微閃,最后點頭答應,收回了腳步。
她明白,刑皓要親自對戰虎爺,既然在他手上失敗過,那么他就要殺了虎爺,洗掉這個恥辱。
戰勝了虎爺,也就代表著自己的進步。
刑皓和葉雪飛之間的小動作,虎爺看在眼里,心中獰笑了一番,根本不以為然。對他來說,一個手下敗將,再遇上,也改變不了死在他手中的結局,而一個女人?
他虎爺從來不把一個女人看在眼里,在他看來,女人除了在床上有些作用之外,其他的都沒用。
“殺!”一聲低吼,從虎爺的喉嚨里擠出。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四周的人各自舉著武器沖了上來。
葉雪飛向后退了幾步,將戰場留給三人。
而秦壽三人也是同時沖了上去,分別對上了不少人,刑皓更是直接朝著虎爺站著的地方而去,凡是擋路之人,都倒在他的刀下。
說來也奇怪,這些人手中多少有些熱武器,但是大家都默契的放棄了更方便的槍支,選用更讓人熱血沸騰的冷武器。
當然,其中除了有考慮到混戰之中,槍支容易傷到自己人的緣故。恐怕,其中也不乏有擔心子彈用完后的后果。
似乎,有一把槍在身上,人的膽氣就會壯了很多。
最主要的是,留在孤島上的武器,從比例上來看,冷武器居多。
虎爺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刑皓一步一步的靠近,對自己手下的傷亡,似乎根本沒看在眼里。
葉雪飛站在戰斗后面觀察,對虎爺的反應真不知是該說他無情也好,還是說他大手筆也好。
要知道,雙花紅棍在整個華夏黑道都算是十里挑一,幾十里挑一的存在,算得上是個個精英。
虎爺能籠絡到那么多雙花紅棍為自己效力,的確算是本事。
可是,眼看著這些人傷亡,他居然不心疼嗎?
其實,只是葉雪飛不知道。
雖然說四方至尊的比賽只能雙花紅棍來參加,但是怎么鑒定雙花紅棍的身份呢?就靠在通過雙花紅棍比賽之后獲得的那枚通行證。
商會是認牌不認人,四方至尊的比賽又不是長期舉行,每一屆都相隔多年。
這樣一來,為了提高自己的勝算,很多人都在暗中收攏通行證,所以這上千雙花紅棍,數量上不假,但實力上卻是有些摻水份的。
這可以說是華夏黑道中的潛規則,也能說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所以,虎爺手中這群人,其實實力真正到達雙花紅棍的也不過四五人而已,其他的都是湊數的。
當然,遇到實力不濟的人,在那么多人的群攻之下,也是有敗無回。
但是一遇到高手,那就……
秦壽和柳玉書在空閑之際,對望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詫異。
因為,在他們看來,這些雙花紅棍的身手實在是太一般了。到底是他們這段時間進步太大,還是這群人實在太菜?
而一旁觀戰的葉雪飛,也察覺到了不對,清冽的眸光一閃,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垂下眸光,她在心中暗道:看來,自己還是高估了這次四方至尊的爭奪。秦昊的話,還有楚天謬的一些只言片語,讓她覺得這次比賽壓力很大,對手很強。卻不想,這些年過去,恐怕無數人都找到了比賽規則的漏洞,從而準備已久。
雖然略微失望,但葉雪飛很快又打起精神。
戰斗力不如之前預料,這豈不是更好?最起碼不用擔心秦壽三人的安全問題,這樣的對手也算是不錯的試煉對象了。
心思轉變中,刑皓已經沖到了虎爺的身前。
兩人四目相對,殺意‘蹭蹭蹭’的沖了上來,沒有任何言語,刑皓的刀直接向虎爺身上劈下。
虎爺小眼睛一瞪,暴虐的氣息瞬間席卷四周。
兩人之間展開了再次的交鋒,剛一交手,虎爺心中就詫異了一下。
他沒想到,短短幾日不見,刑皓的身手不僅沒有受到傷勢的影響,反而變得更加厲害。
收回心中驚訝,虎爺不敢再輕敵,表情也變得凝重幾分。
他縱橫江湖多年,若是今日栽在一個毛頭小子的手中,那豈不是貽笑四方?
刑皓和虎爺越打越烈,招招致命。
而少了刑皓的阻擋,僅憑秦壽和柳玉書也無法將人全部堵在外面,很快就有人靠近了葉雪飛。
葉雪飛雙眸一直緊盯著虎爺和刑皓的戰場,對于靠近的危機絲毫不加理會。
想要偷襲她的兩人面上一喜,瞬間出招。
突然,他們的身子仿佛被定住一般,喉管里發出‘嗬嗬’的聲音,整個身子便向后倒去,眼中充滿了不信。
在他們胸口處,兩個血口涌出血液,而葉雪飛則面不改色的甩了甩三菱軍刺上的血跡,繼續看著。
半個小時后,秦壽和柳玉書帶著別人的血跡回到了葉雪飛左右。
而刑皓和虎爺的戰斗也走向了尾聲。
刑皓拼著受傷,無視虎爺的刀鋒,直接將自己的刀尖送入了虎爺的心臟,而虎爺的刀劃破了刑皓的胸口衣服,被他最后時機險險避過。
“呃……”虎爺小眼瞪得渾圓,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刑皓朝著地面吐了一口血水,擦掉臉上的血跡,向葉雪飛三人走了過來。
“上一次,是沒摸清楚他的套路,所以受傷。這一次,我研究了他的套路,所以,我殺了他。”一站定,刑皓就看著葉雪飛做出了解釋。
葉雪飛眸光掃了一眼,雖然刑皓殺了虎爺,但自身也留下了一些傷,好在都不算嚴重。
“好樣的!”秦壽嬉笑著,沖著刑皓伸出了大拇指。
“走吧。”葉雪飛淺笑邁步,對一地尸體看都不看一眼。
刑皓三人緊緊跟隨,他們要返回之前藏旗之地,將旗幟取出來,到指定地點插上。
黑道拼的是什么?
搶地盤的狠和勇?
還是為了利益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
路上,葉雪飛在問自己,似乎經過這次孤島一行,她對黑道的游戲規則又清楚了許多。
商會也好,那隱藏得更深的神秘勢力也好,他們制定出一套完整的游戲規則來制約華夏黑道,卻制約不了人心。
順利取回旗幟,葉雪飛四人匆匆朝著指定的插旗地點而去。
四面旗,象征著四個方位,插旗的地點亦不一樣。
而葉雪飛他們手中的旗幟,決定了他們要向小島的南方而行。
路上,他們小心避開一些不必要的爭斗,更多的時候選擇了晝伏夜出,為的就是盡早把旗幟插上去,奪取資格。
終于,在第三天的早上,他們到達了小島南方制高點。
一座石頭壘砌的旗臺。
旗幟,已經重新插上了旗桿。
葉雪飛站在旗臺前,刑皓三人站在她身后,眸光中都帶著一絲灼熱。只要最后一個動作完成,葉雪飛就成為了四方至尊,那么她就擁有了開山立棍的搖旗資格。
他們九天盟也不必再躲躲藏藏,暗中發展,可以在容城崛起,和容城的現有勢力決一高下。
“九爺!”
“九爺……”
“九爺,插旗吧!”
三人的眸光中都帶著期盼之色,望著葉雪飛。
葉雪飛淡淡點頭,手握旗桿,對準旗臺的深孔,猛地一插。
咻咻咻——!
隨著葉雪飛的動作,旗臺四周安置的鳴炮瞬間沖上天際,在天空上炸響,盛開出絢麗的火花。
三人仰頭望去,那代表勝利的慶祝火焰。
而葉雪飛則凝視著那迎風而展的旗幟,上面繡著一只火紅的神鳥。
“神威如獄,神恩如海,南方烈火,朱雀重生!”
天空中,突然響起一道威嚴之聲,響徹在小島四周,使得島上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手中動作,仰頭探天。
是誰?
葉雪飛同樣望著天際,眸光微凝,尋找著發出聲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