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什么鬼?”
索塔娜不甘心的被艾特利拉走之后,葉雪飛背對著關緊的大門,對楚天謬道。
楚天謬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到自己身邊。
葉雪飛眉梢輕挑了一下,走了過去。
剛才,楚天謬在她耳中傳音的最后一句話就是讓她逼索塔娜拿賭牌作為賭注。
賭牌是什么?通俗一點來說,就是賭博行業的營業執照。
要開設政府承認的賭場,可不是靠背景就可以的。必須要靠在賭王大賽中拿到這個執照,才能夠開設賭場,而且還是法律允許,政府批準的正規賭場。
每一屆的賭王大賽,世界上無數賭徒想要爭奪這個執照。
而艾特利的家族,憑借著深厚的底蘊,手中的賭牌也是最多的。除了一部分在他們的父親手里之外,他們兄妹手中各有一部分。
葉雪飛知道什么叫賭牌,可是卻不清楚楚天謬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走到楚天謬身邊,被后者一把摟在懷中,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艾特利算是我朋友之一。”
嗯?什么意思?
葉雪飛雙眸微微一瞇,盯著楚天謬那雙浩瀚如宇宙般的星眸,思索著他話中的真意。
正在兩人對視之時,房間門再次被敲響,同時還傳來了艾特利的聲音:“楚,是我。”
楚天謬對葉雪飛輕點頜首,后者從他懷中坐了起來,離開。
而同時,楚天謬抬手一揮,緊閉的房門突然打開,露出了艾特利的身影。
望著離門有一段距離的兩人,艾特利眼中并無任何驚訝之色,仿佛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詭異的開門方式。
他對兩人微微一笑,進來關上了房門。
葉雪飛的眼神在兩個男人的身上掃了幾圈,最終垂下了眼眸。
艾特利在楚天謬的示意下坐在沙發上,眼中的興奮完全掩蓋了一絲微小的擔憂。
他幾次欲言又止,最終只能求助的看向楚天謬。
而葉雪飛,似乎也在等著楚天謬的解釋。
楚天謬微微一笑,清泉過石般的聲音在房間中緩緩響起:“艾特利和索塔娜雖然是兄妹,但是彼此之間也存在競爭關系。而索塔娜似乎比他更得父親的寵愛,他要想獲得下一任家主的地位,就必須讓索塔娜出現重大的失誤。這次我受邀過來,就是為了幫他一把,可沒想到索塔娜自己卻送上門來了。”
他語氣中的不以為然,卻讓葉雪飛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那就是,人家都自己送上門來了,他們沒道理裝大方不要啊。
一直都知道楚天謬有著腹黑的一面,可是現在,葉雪飛對他的腹黑再次上升了一個程度。這般暗中算計人的心思,怎么都和他高大上的外表不符好么。
“這是索塔娜的決定,我勸過了,可是無效。”艾特利在楚天謬的話后,雙手一攤,無奈的搖頭。
葉雪飛嗤笑一聲,再看向兩人,突然有一種狼狽為奸的即視感。
艾特利那是勸嗎?
哪怕她第一次見這個索塔娜,從她的言行中都能看出這是一個十分驕傲,而且性格沖動的女孩。
艾特利的那一番用心良苦的勸說,放在她身上,分明就是火上澆油,刺激她來不及冷靜思考,就點頭答應。
難怪……
難怪剛才在索塔娜答應之后,她在艾特利的眼中看到一抹喜色。
原來,這兩個家伙早就打算挖坑給索塔娜跳了。只不過,沒想到這個蠢女人居然自己挖了個坑,還主動跳了下來。
不得不說,男色誤人啊!
突然間,葉雪飛對索塔娜有些同情,只不過,僅僅是一瞬之間而已。
“她不是你妹妹嗎?”葉雪飛盯著艾特利這個出賣妹紙的家伙,似乎不愿放掉他眼中的任何意思變化。
“妹妹?”艾特利笑了起來:“她是我的妹妹,我寵愛她。可是,家族交給她,只會讓家族迅速衰敗下來。如此,還不如讓我來執掌,她繼續做一個嬌貴的公主便好了。”
的確,以索塔娜的性子,恐怕真的掌控整個家族只會,會樹敵不少。
只不過,這個男人沒有想過輔佐,而是直接奪權。這讓她也看到了艾特利的野心。
她不信楚天謬看不到這一點,但是依然選擇幫他。那只能說明,在野心之外,這個艾特利還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
這時,楚天謬的聲音響起,帶著點歉意:“本來帶你過來,是想讓你放松一下,散散心。卻不想,還是把你扯進來了。”
他的本意的確如此,所以在之前并未多說什么。即使和艾特利碰面之后,他也沒有多做介紹。
卻沒有想到,索塔娜會那么亟不可待的沖上來,并挑釁葉雪飛。
如果這場賭局無可避免,那何不好好謀劃,一舉兩得?
艾特利沒有待多久。
只是在向葉雪飛介紹了一下自己妹妹的賭術之后,便告辭離開。
房間里,再次剩下楚天謬和葉雪飛兩人。
“贏了之后,賭牌不用歸還。艾特利家族的賭牌每年的分紅至少是十幾億的美金,就當做零花錢吧。”楚天謬對著葉雪飛笑笑。
葉雪飛失笑:“十幾億美金當做零花錢,三少果然是大手筆啊!”語氣中的奚落絲毫不加掩飾。
楚天謬笑笑沒有接話。
他自然知道,他的小女友心中還有那么一絲不舒服。
葉雪飛是有些不舒服,感覺自己被楚天謬當槍使了。
不過,仔細想想——索塔娜的挑釁,以自己的性子不會不接受。那么既然接受了,何不如順手幫一把?省得事后還要繼續為這件事糾纏。
“艾特利不會把賭牌收回去?”葉雪飛好奇的問楚天謬。
楚天謬笑道:“你也可以賣給他,不過我想他現在拿不出那么多錢。你就先留著,以后若是他有錢買回來再說。”
那語氣,似乎賭牌已經在葉雪飛的手中一般。
“你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我會輸。我可沒有賭過,更不懂賭桌上的規矩。”葉雪飛提前給楚天謬打好預防針。
“所以,艾特利會安排你們賭的是骰子,比大小,一局定勝負。而且,以你的能力,不會輸。”楚天謬笑答。
說著,他附耳在葉雪飛耳邊,溫熱的氣息弄得她耳根發熱,粉粉的耳根好似透明一般,令人忍不住想要吃上一口。楚天謬專注的看著那發紅的耳根,輕聲道:“你就算想輸,我也不允許。所以,你不會輸。”
話落,他還輕咬了葉雪飛那粉紅晶瑩的耳垂一口。讓后者臉頰順勢燃起一片紅云,伸手將他推開。
……
第二日,葉雪飛和索塔娜的賭局已經傳遍了整艘賭船。
當然,賭博的由頭,知曉內幕的人沒有。只是知道索塔娜這位賭王世家的千金,要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生對賭。
等葉雪飛出來,眼神從無數圍觀之人的臉上少過之后,才發現,真有不少人等著看自己的好戲。
楚天謬自然是跟在她身邊,兩人一出現,就惹來驚呼聲一片,哪怕他們身上穿著的只是平常的服裝,并未刻意打扮。
但是,楚天謬那天人之姿,還有葉雪飛的精致剔透,依然使得眾人的眼線難以移開。
私底下,紛紛都在打探兩人的來歷。
可惜,葉雪飛此刻還在成長中,這些世界級的頂級富豪和權貴認識她的人沒有。而楚天謬……他向來低調神秘,恐怕更無人知道他的身份。
即便是楚家三少這個名頭,估計在h國會比較有人認識。到了這里,即便知道有這么一個人物,也很難將兩者聯系起來。
人群中,不少女子都在暗中詢問楚天謬的身份,眼中冒著粉紅色的小星星。而亦有不少男子的視線落在葉雪飛的身上,恨不得將她一口吃下去。
索塔娜看著兩人攜手而來的畫面,刺得眼睛生疼,精心打扮的五官也微微扭曲。
在她看來,站在楚天謬身邊,受到無數人注視和羨慕嫉妒的人應該是她,而不是葉雪飛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鄉下丫頭。
是的,鄉下丫頭。
昨天一離開,她就派人去查葉雪飛的底細。發現她不過是h國一個二流城市的普通學生,生長在單親家庭,母親經營著一家插花教室。
這樣的人,在她眼中就是腳底的泥,怎么能與她相比?更何況,還如此大膽的站在她的楚身邊。
索塔娜自以為自己已經了解了葉雪飛,可笑的是,卻不知,葉雪飛的底細,由楚天謬親自遮掩,就連h國的那些大世家都很難打探清楚,更何況她一個外來之人,而且還只是匆匆打探一番?
想起父親昨夜的話,索塔娜忍住心中的怒氣,死死的盯著向她走過來的兩人。
現在很得意是吧?
哼,很快就會讓你哭著求我。
顯然,索塔娜對自己的賭術有著十分的信心,特別是在知曉葉雪飛的背景之后,更覺得她不足為懼。
陪著葉雪飛來到賭桌之后,楚天謬便隱匿在人群之中。
他不知用什么手段掩蓋了自身的氣息,讓那些圍觀的人無法靠近他。他坐在艾特利早已經準備好的位子上,卻絲毫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
“我們的賭注要改一改。”葉雪飛一坐下,索塔娜就直接開口。
葉雪飛眉梢一挑,并不著急說話,而是等著她繼續說。
索塔娜的笑容中帶著幾分陰謀的意味,看著葉雪飛惡狠狠的道:“我輸了,賭注不變。我手中的賭牌你拿走,還會從船上跳下去。你輸了,不僅要離開楚,還要讓楚讓出l?k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給我的家族。同樣的,你也要從船上跳下去,滾得越遠越好。”
葉雪飛眸子微閃,眼神看向楚天謬。
l?k的事,她可做不了主。
不過,她倒是有幾分好奇,索塔娜突然的改變。只是,當她看見艾特利臉色難看的在和楚天謬說些什么的時候,便已經明白。
看來,艾特利的地位的確不如自己這個妹妹。想必索塔娜在離開后,就將兩人的賭局告訴了父親,并得到了父親的支持。艾特利卻被兩人屏蔽在外,所以才未來得及向楚天謬報信。
而更改賭注,想必這位老賭王對自己女兒的賭術也十分的自信吧。所以才想借機指染l?k集團的股份。
呵,她就那么容易被人忽視嗎?
葉雪飛摸了摸鼻尖,笑容中帶著一點壞壞的意味。
當楚天謬平靜的看過來時,她嘴角的笑容擴大,慵懶的靠著椅子道:“這樣似乎對我有些不公平吧。”
“怎么?你不敢啦?”索塔娜鼻中輕哼一聲,整張臉都寫滿了囂張。
葉雪飛緩緩搖頭:“你倒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輸了賭約不變,而我卻要加上新的賭約,這似乎怎么算都是我吃虧啊。”
“那你想怎樣?”索塔娜咬牙道。
葉雪飛一笑:“不怎么樣。不如,再加上這艘賭船?若是我贏了,它就是我的了。”
索塔娜一愣,頓時大笑起來。眼中看著葉雪飛,仿佛覺得她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
不過,想起父親的話,她還是滿不在乎的點頭:“好,我答應你。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拿走了。”
說完,她一招手,兩名侍者上前,分別在二人面前放了一個骰盅。
“一局定勝負,比的就是誰能猜中對方甩出來的點數。”索塔娜涂著殷紅指甲油的手指落在骰盅的蓋子上,對葉雪飛道。
果然,賭局也稍微發生了改變。由比大小,變成了猜點數。
不過,那又如何呢?
葉雪飛的笑容依舊平靜而輕松,絲毫沒有被嚇住的感覺。反而讓索塔娜皺了皺眉。
“快開始吧,磨磨蹭蹭的,浪費我們的時間。”
“就是!要是不敢就趕緊下來,別在上面丟臉了。”
人群中傳來的催促聲,讓索塔娜臉色變了變。
這些開口的聲音都比較年輕,看來都是跟隨父母上船的紈绔,所以也根本不在乎這個場合上隨意開口是否禮貌。
“別覺得我欺負你,你先搖。”索塔娜冷笑一聲,語氣大方中帶著輕蔑。
沒有客氣,葉雪飛拿起骰盅,在手上隨意的搖了兩下,便放了下來。唇角微勾的看著對面的索塔娜。
索塔娜緊抿著唇,看向葉雪飛的眼中充滿了殺意。
辨別骰盅的點數,靠得就是搖骰盅時,骰子撞擊內壁的聲音。可是,這個可惡的女人居然就那么毫不在意的搖了兩下,根本讓她無法分辨。
“喂,快說啊。到底是幾點?”
“是不是不知道啊,所以說不出來?”
“不知道就趕緊認輸吧,丟人。”
索塔娜的沉默,讓四周圍觀的人一陣陣的奚落,弄得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從小到大,從未感到如此恥辱過。
這個女人,必須死!
葉雪飛對索塔娜眼中的殺意視若無睹,只是示意她趕緊揭曉答案。
“2、6、7……小。”在四周的壓力和葉雪飛的注視下,索塔娜很不確定的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
骰盅里有十粒骰子,總點數最大為六十點。而索塔娜判斷葉雪飛骰子總數低于三十,那自然是小。
聽完索塔娜的話,葉雪飛在索塔娜緊張的注視下,揭開了骰盅。
“哎?是三十一點,這是大嘛。猜錯啦。”
不用葉雪飛說什么,四周伸長了脖子看熱鬧的紈绔們已經說出了索塔娜的對錯。
索塔娜臉色十分難看,似乎恨不得葉雪飛立即馬上在她面前消失。
不過,她還沒輸,她不相信葉雪飛能聽得到骰盅里的骰子點數。
深深吸了口氣,她平靜了一下心情,拿起骰子對葉雪飛道:“該我了。”她猜錯了,但不一定會輸。只要她猜出來的點數比葉雪飛更接近答案,那就是她贏。
索塔娜將手中的骰盅搖得幾乎看不清,熟練的手法也證明了她在賭術方面確實有所成就。
而且,有一點她猜對了。
那就是葉雪飛的確聽不出骰盅里的點數。
不過,她聽不出來,卻能直接看。靈識一掃,一切都清清楚楚。有著這么一個開了外掛的作弊器,任憑索塔娜的賭術再高,在她面前也只能認一個字‘輸’!
所以,她根本不在乎索塔娜搖得天花亂墜,甚至還有些倦意的大起了哈哈。
這一幕,落在索塔娜眼中,更如挑釁一般。
氣得她加快了骰盅的搖甩,似乎要讓葉雪飛一個都聽不準一般。
啪!
骰盅帶著索塔娜的怒火重重的落在賭桌上。
那雙精心描繪過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珠里滿是熊熊燃燒的怒火。
“說。”
葉雪飛漫不經心的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索塔娜一眼,玩味的笑道:“五個六,三個五,一個三,一個一。一共四十九點大。”
話音一落,索塔娜的臉色刷地變白。
她搖的骰子,自然知道答案。可是,她卻沒有想到葉雪飛居然一個沒錯的說了出來。難道,她真的是賭術天才?
不,不可能!
她明明調查過,眼前的女人不過是一個學生,沒有家世,更沒有賭過。
“怎么?難道被我猜對了,索塔娜小姐不敢揭盅?”索塔娜的遲疑,讓葉雪飛一雙大眼微彎,小聲嘀咕出來。
可是,這明明是小聲的嘀咕,卻落入了四周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紈绔耳中,是怎么回事?
“對啊!是不是輸不起啊!”
“輸不起就別出來賭,丟不丟臉啊!”
聽到這些聲音,葉雪飛微微一笑,并不催促眼前表情陰晴不定,鬢角冒汗的索塔娜。
不知道是不是楚天謬暗中的安排,葉雪飛總是覺得出聲的這些人似乎是站在她這邊,在給索塔娜施壓。
“揭!”
“揭!”
“揭!”
四周,好似被鼓動一般,開始此起披伏的喊了起來。
索塔娜只覺得掌心冒汗,渾身發冷。她有心在暗中動一動手腳,趁人不備改變點數。可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被一雙危險的眼睛盯著,仿佛只要她敢動一下,就會立即沒命。
在這種壓力下,她猛地推開骰盅蓋子,露出里面的骰子點數。四周的人還未看清時,便聽她站起來,指著葉雪飛,用尖銳的聲音高喊:“你出千!”
對,一定是對面的女人出老千,否則怎么會猜得那么準?
在她話音落下的時候,四周的人也通過懸掛的大屏幕看清楚了骰子的點數,自然與葉雪飛說的一粒不差。
“全猜對了!”
“小姑娘贏了!”
索塔娜的話,似乎并未激起浪花,四周的人只是驚嘆于葉雪飛的精湛‘賭術’。
“不,我沒有輸,她出千。是她輸了!”索塔娜拼命的指著葉雪飛,想要證明什么。
葉雪飛突然笑了起來,嘴角噙著的笑容如罌粟般綻放:“你腦子有病吧?我碰都沒有碰到你,如何出千?輸不起,就不要出來賭。對了,出口在那邊,你準備什么時候跳海?我的時間很寶貴的。”說完,她反手指了指身后大廳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