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心望向西樓,福了福身,黑色長發在肩上絲絲滑過。也未回答他的話,“這位是王爺的貴客吧,孟府孫二小姐,久仰大名。”聲音柔弱,如同她給人的第一感覺,典型的江南女子。
西樓只是禮貌一笑,未答話,將目光移向別處。
悅心看了眼尚郡王,突然嘴角帶了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苦笑,然后跪下,道:“王爺,悅心有事相求。”
“說。”
“悅心……想回家鄉一次,聽說父親病重,想回家以盡孝道。”她低著頭,只看得到淡淡的眉。
尚郡王幾乎沒有思考,便道:“準了。”
悅心磕頭,“多謝王爺。”
不知為何,她起身后,疑頓了一瞬,飛快的看了西樓與尚郡王,然后恭敬道:“悅心告退。”
再無任何停頓,很快的退下。
“王爺府中,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西樓看著那個幾乎消失的背影。
“說笑了,只是一個舞姬。平日不大管束著,在府里比較自由,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緩緩道。
西樓失笑,“我想的?我想的是怎樣?”
他仍然淡淡笑著,眼中卻有不容否決的力量般,“西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
她看著尚郡王,身后的一只手,指尖僵了僵,“王爺,西樓該回去了。”
他緩緩點頭,“我送你吧。”
西樓突然問道:“王爺,這里的景致是何人所建,真的不能說么?”
“是我。”
“是你想的?還是哪一位名匠?”
他身形未動,“抱歉。”
說罷,已經邁開了步子。
西樓看著他的背影,冷冷笑著,蘇錫啊,上天果真待我不薄!
“王爺,幾年前,你對爺爺說希望能聽我彈奏一曲,爺爺的回答并未顧及你的顏面。這件事情,我要對你說句對不起。”已快行至門口,西樓突然記起了這個。
尚郡王突然停了下來,“沒有關系,那個時候我學音律略有小成,又有些年少氣盛,聽到一些傳聞,自然想證實。說起來,是我的不是。”
“王爺不必如此的。”西樓腳步未停,直接走出去,“王爺回去吧,門口迎接,又送到此處,西樓已經很感激。禮數多了,怕承受不起。”
尚郡王聽到此話,略有些不解,看著她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嘆了聲氣。也不回頭,只看著她出了門口,上了肩輿,然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悅心,剛才你是故意的么?”他突然道。
悅心從側面走出,抬頭望向并不看自己的尚郡王,“王爺……”
他淡淡打斷,“你在亭子里時,我已經看到了。”
悅心微咬了咬下唇,并不言語。
“這樣做,不像那個我所認識的悅心了。我給你的自由,是不是太多了?”他側過頭。
悅心的手絞著衣襟,沉默后,“王爺的恩賜,悅心很感激。只是悅心想問一句,為什么?”
尚郡王未再看她,向府里走去,“回去吧,多盡幾天孝道。”
悅心的頭低著,目光有些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