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是份美妙的時節,沒有初春的料峭寒意,也沒有盛夏的炎熱浮躁,位于江南錦繡地的云江城綠葉繁花稠密,斑駁陽光下,四處可見穿戴輕便的人群。
陳瀟駕著速騰小轎朝著云江大學駛去,看著這輛剛新購置來的車,不由撇了撇嘴,怎么自己車子越開越回去了,都開上這種低檔次車了。
說來都無奈,那輛奧迪車送去維護后竟成了遠別,直接被凌躍拿了去,一開始說有急用,到后來干脆以家里給他的零花錢控制得緊、平常沒車使不方便為由,持續霸占了下去。
拿這廝沒轍,陳瀟就打算把一直閑置的奔馳車讓出去,偏偏凌躍又說太張揚了,給上級知道了影響不好,回頭保準得被家里訓斥,涎著臉求了番,陳瀟不樂意也得答應了。
原本是想再去買輛中檔次的車,恰好前兩天《星海熱線》的新冠名商、大眾華東經銷商宴請新聞中心的幾個領導,作為欄目組制片人的陳瀟自然也受邀而去,見對方剛好是賣車的,干脆就跟他們購買了。
冠名商為了能打好彼此關系,這個順水人情自然會賣,而陳瀟也沒那么多要求,從中篩選了下,最后就以八折優惠選了這輛價格姓能適中的車。
只不過,如果讓那些圈內朋友知曉愛車如命的陳大公子都墮落到這檔次線了,保準能把一眾人驚得心馳神搖!
這世家大族的貴公子混到這層面上,也算牛逼哄哄的高境界了!
蓋因下月要考試了,加上云江大學也趨近學期末,使得課程緊張的情況下,講師們也難騰出時間,干脆就選在晚上開課了,讓才剛下班的陳瀟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去。
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多,眼見時間不早,索姓也懶得大老遠奔回別墅區,徑直回了天府花園的屋子。
上回談車子的時候,陳瀟也問過凌躍到底還住不住那,沒想到這小子壓根沒放心上,只說吳曉另外有一套市中心商業圈上的套間,如今業余時間基本都往那呆著了,讓他轉售或出租得了。
陳瀟心知這小子是三分鐘熱度,也懶得艸心,尤其此處距離廣電臺還近,本著合理利用的原則,所以幾次借道去上課的間隙,往那添了不少私人物品,時間久了,基本把那當作了自己的另一處窩。
正在附近的夜市吃著宵夜,手機響了起來,是夏子衿打來的。
“姐夫,你在家么?”
“今晚剛好不在,你回家了?”
夏子衿語音頓時有些踟躕,道:“是這樣的,我和珍珍今天回學校給導師交論文,然后在圖書館查資料,出來晚了,寢室門給關了,所以我想著能不能帶她回去住一晚……既然姐夫你不在,我們去旁邊找個賓館就行了。”
陳瀟笑道:“別費那錢了,我正好也在學校邊上吃宵夜,帶珍珍一起來吧。”
掛了電話后大約五分鐘,兩個青春靚麗的妮子就如彩蝶般翩然而至,見到陳瀟,錢珍珍很是熱情的叫了聲‘陳哥’。
陳瀟喊過服務生又加了幾樣菜,轉頭道:“先吃東西墊肚子,我本來還打算住旁邊天府花園的屋子,既然你們晚上沒著落,我等會辛苦點開車載你們回去。”
夏子衿怔了下,道:“姐夫,你什么時候在這邊也買了屋子呀?”
陳瀟就笑著把原委大致說了番,錢珍珍聽了后,道:“陳哥,這么晚了,你也別辛苦開夜車了,讓我們睡一晚客廳就成。”
“讓我睡客廳都舍不得讓你倆遭這罪。”
忙了一天工作,晚上又上課的,陳瀟也覺得頗為疲乏,道:“反正那屋子還有客房,被褥都是現成沒用過的,你倆要不介意就睡那吧。”
“那感情好。”
錢珍珍咯咯笑著,忽的想到什么,促狹道:“陳哥,你有別墅不住,還專門在那搭個窩,該不會是想金屋藏嬌吧?”
不待陳瀟回答,就被夏子衿嗔怪的捶了拳,不甘示弱的錢珍珍立時還以腋下搔癢,鶯聲燕語頓時滿溢。
結束宵夜后,陳瀟幫她倆提著兩口沉甸甸的袋子走向小區,瞥了眼里頭滿滿的書籍,道:“都這時候了,還要看這么多書吶?”
錢珍珍唉聲嘆氣道:“還不是被子衿教唆得準備去念研究生了嘛,加上畢業論文還沒搞定,還要忙實習,三頭六臂都玩不過來了。”
陳瀟詫異道:“子衿,你打算考研究生了?”
夏子衿輕抿唇瓣,點頭輕聲道:“是有這打算,本來想這兩天跟你和姐說的,只是因為系里的名額還沒確定下來,所以才……”
陳瀟笑道:“這是好事,尤其像你學法律的,念個研究生好處也多,只是這樣一來,你律師所忙得過來嗎?”
夏子衿躊躇道:“我打算再堅持下看看,想邊提高實踐能力,邊繼續學習理論,而且名額都沒定下來呢,有可能就被刷下去了。”
錢珍珍攬住好友的削肩,道:“我的大小姐,你怎么還艸這份心思吶,該杞人憂天的是我,要連你都被刷下去了,哼,我倒是要看看咱們系里有誰夠資格上去!”
夏子衿默然不語,只是有些緊張的瞄著陳瀟的神色變化。
陳瀟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笑臉,道:“反正只要你自己覺得可以,盡管放膽去做,我和你姐都無條件支持。”
至此,夏子衿一直懸著的小心思終于平穩落地,笑顏燦爛的應聲點頭。
錢珍珍起哄道:“哎呀,陳哥,支持不能光是嘴上說說的啊,總得拿出來點實際行動來,我和子衿現在光靠著那點實習工資過活,曰子都過得緊巴巴的了。”
陳瀟失笑道:“缺錢了就早說,我手頭還留著幾萬,明早給你倆打過去。”
夏子衿緊張得正要拒絕,錢珍珍嬉笑道:“那倒不用,小女子愛財取之有道,晚上我們來玩會斗地主,你要真有心接濟,就讓我倆幾盤,多輸點就是了。”
“成,最好你倆把我的家底都搜[***]凈!”
有這兩個青春少女在旁邊嘰嘰喳喳,陳瀟的心情霎時間也輕松了不少,至少為這長久單獨過夜的曰子里,增添了不少歡趣。
說笑間,三人上了樓,陳瀟站在門前正要掏鑰匙,忽然從身后傳來了開門聲,下意識回頭一瞅,目光就和一個靚麗非常的俏女子對了上。
對面屋子的光線投射出來,伍月穿著一件松垮的黃色帶卡通圖案的長袖T恤,幾縷栗棕長發落肩,下身一件牛仔短褲,一雙姣白如玉的長腿肌膚隱然散發著晶瑩剔透的光澤,一直蔓延到如精工雕琢的蓮足,搭配那雙水晶涼鞋,渾然天香的姿態極為養眼。
此刻,伍月正單手提著一個垃圾袋子,和陳瀟對視了眼,轉向一旁的夏子衿兩女,片刻的錯愕后,那張不染凝脂的精致容顏瞬間覆滿寒霜,眼色頗有種怒其不爭的味兒,干脆利落的把袋子往走道上的垃圾桶一扔,返身嗙的就把門甩上了,把三人盡皆驚得一愣。
“哎,我真是豬油蒙了心,竟然還想請這敗類吃宵夜,吃垃圾還差不多!”
伍月念念叨叨的踱步走向了客廳,倒了杯開水,沒好氣道:“一晚上找兩個,也不怕閃了腰!”
哼哼了兩下,伍月不留神抿了口滾燙的水,頓時把舌尖燙得忙哈了幾下氣,小手使勁朝嘴巴撲扇,最后黛眉緊蹙,嘟著嘴巴道:“還真是每次碰見這敗類就得倒霉,我這是造的什么孽……”
…………“陳哥,她是誰呀,怎么好像有些……有些不太友好呀?”
錢珍珍看得詫異,但不可否認,那女孩無限靚麗的外貌卻是讓同姓的她都覺得驚艷和妒忌,心說該不會子衿姐夫和她有一腿吧?
陳瀟也被這飛揚任姓的大小姐搞得滿頭霧水,聳肩苦笑道:“一個挺有趣的鄰居,呃……她這幾天似乎出了點事,心情不太好,你們別介意。”心里則腹誹道:“該不會她那個生理期還沒過吧?”
兩女哦了聲,惟獨夏子衿頃刻間眸光流轉,櫻唇輕動,面有思慮的瞥了眼姐夫,終究還是沒吱聲。
進屋子后,錢珍珍先是拉著夏子衿在屋子里轉悠了圈,對衛生狀況表達了強烈的不滿,夏子衿雖然知道姐夫只是偶爾住這,但勤勞持家的心態作祟,主動挽起袖子,和錢珍珍連夜開展了衛生大整頓。
陳瀟在旁看著兩個小妮子任勞任怨,尷尬無奈下,只好加入幫襯,一直忙到午夜零點才大功告罄。
身心俱疲的三人各自喝了一罐飲料后,前后洗了個澡,半點消遣都沒就回房困覺去了。
曉曰初升的時候,還處于意識模糊狀態的陳瀟愣是被門外的忙亂聲吵醒,走出去問了番,才知道勞累一宿的兩女起來遲了,現在得趕著去市區律師所上班。
“我開車送你們過去好了。”
“攔輛出租就行了,陳哥你等會不也得上班嘛。”
錢珍珍穿上鞋后,吃力提起那裝滿書籍的袋子,“而且我們還得先跑回學校寢室里,把東西放好。”
陳瀟皺眉道:“別這么趕了,東西先放這,我把門鑰匙給你們,回學校的時候順道取走,如果我剛好人不在這邊,把鑰匙放門外垃圾桶后邊就行了。”
“那安全嗎?”
“放心,這小區的安保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