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并未給梅亭眼神自顧施展輕功便走了。一旁的梅亭瞥見街邊屋頂處有一黑衣人正在瞄著二十,梅婷速度奇快的向此處飛奔過去。
“二十,小心!”
“咻”的一聲,箭從弦上勢如破竹的沖著和悅心口發去,二十聞聲回頭,卻未來得及躲過,箭身堪堪躲過和悅的心臟,扎在左肩膀處,瞬間在華藍色衣袍上暈來一朵血花,
“嗯,”和悅悶哼一聲,由于肩甲受傷過于疼痛,和悅無力松開了抱在二十脖頸處的手。
二十感受到和悅突然松手,轉身便抱住了和悅,見其手上,慌忙的抱住臉色蒼白的和悅像丞相府飛奔而去。
不遠處的梅亭,早已抓住放箭的死侍,一刀便割斷了其脖子,覺著不夠解氣,在其身上踹了幾腳,方才回宮復命。
和悅被二十抱在懷里,頓時覺著安全不少,忍受不住身體上的疼痛便暈死過去。
二十很快便將和悅抱會其居住的院子,小稞見著渾身是血的和悅驚嚇出聲,
“快去叫大夫?!倍滟雎?,不知為何此女子哭哭啼啼一驚一乍的。二十將和悅放在床上,便去組織謝罪去了,留的阿青去一旁照顧。
大夫很快便來了,于此同時還有沈夫人與沈丞相。王大夫見到如同血水般撈出的和悅,不由得一驚,連忙為和悅檢查傷口。
一旁的沈夫人與沈丞相眉頭緊鎖的望著受傷的和悅,心里心痛萬分,沈夫人眼神微熱,沈丞相察覺沈夫人狀態不對,圈住沈夫人的手臂,將其摟在懷里,低聲安慰道。
“贊哥兒一定會無事的你且勿擔心。”
“嗯嗯?!鄙蚍蛉嘶貞?。
約莫兩刻鐘的時間,大夫檢查完,與沈丞相二人匯報道:
“沈公子肩胛骨處中了一箭,需要拔出,后背處有許多擦上,手臂亦有幾處刀傷需要及時處理,多準備幾盆熱水,屋里不需要留人?!?
沈夫人與沈丞相只得讓所有人稟退左右,只留王大夫一人。
王大夫將其衣服撿來,看到傷口,不由得皺了皺眉,清理創口邊緣,用剪子剪掉箭身,將紗布小心翼翼放在和悅嘴里,用力將箭矢拔出,此番動作使得本昏迷不醒的和悅赫然痛醒,咬緊了口中的紗布,身子疼到發抖,全身如同水里撈出一般。
王大夫見著和悅醒來,只得輕聲安慰道:
“沈公子,老夫要為你上藥,會有些痛,你且忍忍片刻?!?
和悅聽到緩慢的點了點頭,看著王大夫為他上藥是時不由得咬緊牙關。王大夫是個手腳麻利的,三下五除二便包扎好傷口。
門外沈丞相看著眼前同樣掛了彩的阿青,威嚴道:
“發生了何事?”
阿青跪在地上努力講述此前發生的事情。
“可知是何人重傷贊哥兒?”
“回老爺,同樣是死侍,只是在暗處?!?
沈丞相微微頷首,此番和悅遭遇殺身之禍定是與自己有關,這些在朝堂上玩弄計謀的人,深知動不了他,卻拿自己家人開刀,怕是不想活了。
王大夫很快便出來了,
“贊哥兒現下如何?”沈夫人問道。
“以昏睡過去,傷口老夫以包扎好,切勿沾水,好好休息,藥按藥方里抓,一日兩次,早晚一次,半月便好。”王大夫將一張要放拿出,放在桌子上。
“如此便謝過王大夫。”沈夫人道。
沈丞相擺手示意管家帶王大夫去賬房領錢,沈夫人拿起藥方仔細觀看了許久便讓梅姑姑前去煎藥,二人走到和悅面前纏著許多紗布的人兒,沈夫人終于忍不住的輕輕哭泣,
沈丞相抬手抬手將沈夫人的淚水輕輕擦拭著,
“夫人莫要哭,如今贊哥兒好好的躺在那兒,為夫自會查到傷了贊哥兒之人。”沈丞相柔聲安慰道。
“妾身知贊哥兒無生命危險,只是如此重的傷,如何不讓人心痛?!?
和悅自生下起便從未受過傷,被沈夫人保護的極好,如今受了如此重傷,沈夫人自然心痛萬分,有倒是母子連心。
沈丞相覺著沈夫人不應在此處久坐,便將沈夫人帶走,留下小稞伺候著,
“夫人不用擔心,小稞手腳麻利人還聰明,況且還有梅姑姑照顧著,夫人且放心?!?
沈夫人心想也是,自己在時亦是幫不上什么忙,還笨手笨腳的,徒增麻煩,于是便乖乖跟著沈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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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
“主上,刺殺的死侍以全部解決,其中有幾人趁亂跑掉,而沈公子肩胛骨受了一箭,未有性命之憂?!泵吠すЬ吹幕貓蟮馈?
聽到和悅受傷中箭,顧沐辰眉心賊皺,整個人都疲憊起來。
“性命無憂便好,如今受了傷方才可體會常人若不能忍受之痛,痛過方才知曉日后該盡全力訓練,只有比敵人更厲害,自己才不會受傷?!?
顧沐辰亦想讓和悅做一個溫室的花朵,在此年紀讀書玩樂,如今即是選如此道路,定然要將他培養成一名不能隨意被人所傷的鋼鐵之人。若非如此,上戰場之時便是命喪黃泉之日。
只怕沈丞相亦是猜中自己的人并未及時援救,到時自己怕是有苦難言。
……………………………………
文府,
文博膽戰心驚的將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給文尚書。
“箭只射中肩胛骨并未有性命之憂,亦有三名死侍逃了回來?!?
文尚書怒極拍桌,桌子上的茶水因為書案振動茶水飛濺著。
“未曾想到這小子命竟如此大!回來的死侍是怕沈丞相未有證據嗎?趕快將人處理掉,免得惹了一身腥?!?
“是,義父?!蔽牟┐饝?,
“只是此番沒了機會,只怕沈丞相會加派人手保護和悅?!?
文博小心翼翼將茶水遞到文尚書面前,文尚書順手接過,吃了口茶便道:
“不怕,自是有的是時間,只是秦太傅那里怕是難交代了?!?
文尚書想到之前與秦太傅信誓旦旦說過的話語不免有些忐忑,此時秦太傅的探子怕是已經將其事情告知給秦太傅了,文尚書只得乖乖認命,希望下次可事成。
轉眼已過去了十日,和悅的小傷已是康復,只剩肩胛骨處并未好利索,抬手時亦是疼痛萬分。
不過好的是,今日大夫換藥時說傷口并未感染。好好將養一番便會痊愈,之是期間不能做劇烈運動,防止傷口開裂。
如今和悅行動不便,又是回到了原來時的日子,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期間與容離通了回書信,亦是說未受傷時練功趣事。
林子墨聽說和悅受傷便三天兩頭向丞相府跑,今兒林子墨帶了一個食盒前來。
“今兒,我給你帶了好東西你肯定喜歡?!绷肿幽季加猩竦芍请p可愛的杏仁眼。
和悅見他如此表情只覺著頭痛,世上有一責真理便是林子墨覺著是好東西那便絕對是壞的。任世間有何改變,此事卻改變不了。
林子墨手忙腳亂的將食盒打開,只見食盒中赫然有一大碗黑漆漆的湯食,其中漂浮著油膩膩的棕色塊狀物體,也許是肉,和悅想著。
“這什么?”和悅臉色有些奇怪的問著林子墨。
林子墨見他瞧不出此物是什么,不免有些嫌棄的看著和悅,將碗端出放在桌子上,還貼心替和悅擺好碗筷。
“豬腳黃豆湯,我親自燉的?!绷肿幽桓奔毙枰洫劦臉幼?。
和悅湊近聞一聞,只覺著發苦,怕是這廝燉的時候忘記放湯才會糊成這樣,別說豬腳,怕是黃豆都變成碳了。
“真棒。”雖如此想著,但夸獎卻并不能少。
“和悅,你且嘗嘗,我娘親說,體虛吃著作為進補,尤其是自家夫人生孩兒。”林子墨手舞足蹈的解釋著。
和悅差點被茶水嗆到,自己只是失血過多,這便想到生孩兒,這頭腦轉折,他亦是佩服。
“咳咳,子墨,大夫說我近日吃不得葷腥,怕是有違你的好心。”和悅盡可能為自己找不食此湯的理由。
林子墨聽了此話覺著甚是有道理,便自己乘了一碗試圖不浪費自己千辛萬苦燉的湯。和悅見他要喝出言阻止:
“別喝。”
林子墨就并未停下,喝了一大口,苦澀在口中無限蔓延至整個喉嚨,林子墨當下胃中一陣翻涌,飛快跑到樹下,扶著樹便吐了起來,只是人倒霉時,干什么都倒霉。
林子墨還未吐完,便覺著扶著樹的手被什么東西扎的生疼,抬起手便看到許多毛蟲在此處團成一團,甚是密集,
一旁的末頡(林子墨護衛)拍著林子墨的脊背幫其順氣,并未見著林子墨手下的毛蟲,只見林子墨“啊”的一聲跑到令一地方嘔吐。
和悅坐在桌子處喝著茶觀望這林子墨的一舉一動,不厚道的笑出聲,只覺今日林子墨甚是倒霉。
林子墨吐了許久,方才虛弱的回到座位上拿起桌邊的茶水一飲而盡。
“怎的如此難喝,怕是要了我一命,丞相府的樹怎的不清理害蟲?!绷肿幽撊醯?。
“古人有云“君子遠庖廚”便是說予你聽得,至于丞相府為何有蟲,便是此前從未有人摸著樹不放手?!焙蛺偧捌淠托牡慕忉尩?。
林子墨聽著覺著甚是有道理,
“多試幾次便好。我怕是許久不能再來,近日出門需得看清黃歷?!?
和悅煞有其事的點著頭,示意他快些走。
林子墨帶著末頡飛快的回奔回府,像是逃命般。
“這林家小公子著實有趣。”一旁小稞見著林子墨如此行為,只覺著可愛。
“便只剩下有趣了。”和悅淡淡道。
……………………………………
皇宮內,
顧沐辰前些日子便寫書一封交與靈越閣閣主,卻未曾想竟如此快便回信。
信上大致內容便是,容離可交由陵柟(nan)城陵越閣親自教養,為期十年,到時便送還到皇家寺院。
只不過讓顧沐辰詫異的是,靈越閣主并未索要酬勞,只說當賣個齊禹國皇帝的人情,接管容離。
二人很快便達成了共識,即日便將容離送予靈越閣,顧沐辰很快便擬好圣旨,命竹亭與慣辛將圣旨送往皇家寺院。
皇家寺院見宮里來人,全部僧人跪在院內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罪臣之子容離,以替父贖罪之由,發配陵柟,無召不得回齊禹國,欽此。”容離五雷轟頂般跪在一旁,呆呆的盯著著地面,身體逐漸冰冷,久久未有回音。
“容離,還不快接旨?!睉T辛尖銳的嗓音穿透容離的耳膜,殘忍的將容離拉回現實,努力找回自己甚的聲音,語氣艱難道:
“小僧,領旨。”
“此番你收拾下,便與竹大人前往陵柟?!?
容離白皙修長的雙手用力的攥著圣旨,指關節由于過度用力泛著白。容離雖已接過圣旨卻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連慣辛何時走都不知,只是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陽光下一動不動。
一旁的僧人早已散去,剩下的便是冷嘲熱諷的。
“即便有丞相府罩著又如何,還不是被發配?!币簧藳_著容離方向啐道。
“也不見得自己是什么東西,就如此囂張?!边吷系纳烁胶偷?。
“你們倒也不比如此難聽,人如今便要走了,不必如此?!绷硪簧藢⑺麄兝?。
“就你會做好人?!逼渲幸蝗吮焕粷M的嘟囔到。
竹亭見著容離站著有一刻鐘還未緩過神了,不禁有些許喊嘆,果然孩子都是不抗嚇的,如此小事兒便要緩和好久。
竹亭拍了拍容離肩膀示意他回神。容離這才回神,看著眼前身著黑色斗篷的人,并未理會,自顧自回院子收拾東西。
“嘿,這小子,怎的話都不說一句?!敝裢げ粷M,跟在容離身后。
容離回了院子便手腳麻利的收拾東西,將和悅近日寫的書信放在衣服中包好,甚至還有那一包種菩提樹的土壤。
“我可寫封信嗎?”容離語氣央求道。
“自是可以,只是皇家寺院中并不可寄信。”竹亭好心提醒道。
“不寄,放此處便好?!比蓦x語氣冰冷,未有一絲情緒起伏。
“那你便寫吧?!?
竹亭雙手抱劍,依靠在門楣處,心中確以知曉容離要寫信給何人,只是他并不能幫忙送出。
容離曼斯條理的研墨,在書寫時頓了頓,將胸口處的鳳華拿出仔細端詳著,從接旨時到收拾衣物時的心情在看著鳳華時,不舍得情緒如決堤的河水傾瀉而出,淚眼瞬間模糊了眼眶,淚水滴落在還未書寫的紙上,暈染出朵朵淚花。
竹亭見著一直態度冷漠的容離,如此大的轉變,不由得震驚,而他向來是看不慣別人哭的,這也是竹亭一大弱點之一,況且他并未覺著去靈越閣有何不好。
“你不比如此哭哭啼啼,你又不是不能回來,只是去靈越閣受教十年,多少人求都求不來,你怎的還哭。”竹亭為容離解釋道。
聽到十年容離抬起頭望著竹亭,語氣有些許生硬道:
“十年便回?”
“你想待十年,人也不要你?!敝裢c頭道。
容離當下便擦干淚水,奮筆疾書著,寫了約有一張紙。重新將玉佩放入懷中。容離便將紙折成一小方塊,放入床底的洞中。
“好了,何時出發。”容離望著竹亭道。
“你藏的地方倒是隱蔽?!敝裢ご鸱撬鶈枴?
容離見他盯著床洞不放,變小心翼翼用身子擋住洞口。竹亭見他此番模樣不由得輕笑出聲。
“你也無需如同母雞護崽般盯著我,我亦是有原則的,自是不會將其拿走?!?
“何時走?”容離并未理會他,繼續問著。
“你怎的如此執著,那地方訓練森嚴變態的很,到那處怕是你活著出來都難?!敝裢樆K?
當然,他所說的句句屬實,靈越閣的人是百里挑一的,他的百里挑一并不是挑一的意思,而是一百人只活一個,訓練手段其殘忍并非人類所為。有很多人甚至不惜在中途放棄生命,只為逃離那惡魔的訓練。
只是容離卻與那些人不同,靈越閣主答應顧沐辰十年之后便會將容離送還回來,定不會送個死人。
“早去早回?!比蓦x道。
他只想早些歸來,再見到和悅,至于其中過程如何艱難險阻他都會克服,即便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他也要回來,只為這世間唯一對他溫暖至極之人。
竹亭被他噎了一下,一時竟覺著他有許多道理。
“如此,我們便走吧。”
………………………………………………
丞相府內,
沈丞相將前方接到容離的消息告知給沈夫人。
“皇上竟如此狠心?!鄙蚍蛉嗣滥课⒗洹?
“切勿如此說,夫人將此消息告知贊哥兒吧?!鄙蜇┫嗟馈?
沈夫人步伐微亂的走向和悅院中,頭上的珠釵步搖由于步子迅速發出啷當之聲。
在院子里乘涼的和悅,見其母親如此焦急前來,不由得出聲詢問:
“娘親,發生了何事?神色竟如此慌張。”
沈夫人焦急為和悅解釋道:
“容離被皇帝發配道陵柟,即使出發?!?
和悅聽到如此,神色慌張拍桌而起,卻因用力牽動了肩胛骨。
“嘶?!?
“贊哥兒,你且小心傷口?!鄙蚍蛉松裆艔埧粗蛺?,生怕他得傷口裂開。
“阿青,備馬,你載我前去?!焙蛺偲鹕肀阆耨R廄跑。
“是,公子?!?
“贊哥兒,傷!”沈夫人在后呼喊道。
“無事?!焙蛺偦貞?。
和悅與阿青迅速找到一匹腳程奇快的汗血寶馬試圖能追到容離出城。
騎馬約莫一個半時辰便到了城門口,和悅翻身下馬將丞相府腰牌丟給阿青,阿青將其放在城門官兵面前,問道:
“可有一僧人出城。”
“有黑衣人帶著一小僧,約莫一個時辰前,如若公子二人想追尋,怕是趕不上了。”官兵諂媚說道。
和悅聽他如此說,整個人如霜打的茄子般,蹲在地上,懊惱著自己為何接到消息如此慢,為何自己卻保護不了他。
阿青是第一次見著和悅如此難過,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與和悅一同蹲在地上。
“你說,他到方圓百里外的陵柟城會不會受欺負,在那處便無人為他撐腰,吃不飽穿不暖……”和悅都能相像到容離頂著那張清冷面龐沿街乞討的樣子,當下便覺著心痛萬分。
“吉人自有天相,公子,切勿如此擔心?!卑⑶喟参康?。
“常言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如今我便想容離能成為遺世妖僧殺遍那些欺負他的人?!焙蛺倯嵢坏?。
阿青想起公子平日素愛與容離傳信,便道:
“公子,容離會不會給公子留些書信?!?
和悅恍然大悟,拍了拍思緒混亂的腦袋,翻身上馬,由于用力過猛,傷口開裂,一片血跡從和悅一塵不染的白色衣袍中暈染開來。
“公子,你的傷口……”阿青還未說完便被和悅出言組織道:
“無事,快去皇家寺院?!?
到皇家寺院時,有兩名小僧,正在院內打掃,見是和悅,恭敬道:
“沈公子?!?
和悅卻懶得搭理他們,徑直像容離居住的院子前去。
“這離凈都發配陵柟城了,怎的沈公子還會前來。”一掃地僧人道,
“這富家子弟的心,豈是我們可揣度的,快些清掃吧?!?
和悅到達容離的院子,發現此院子亦如開始般并無二樣,甚至比開始還干凈些,向來是容離費了不少心思的。
徑直走道屋子里仔細翻找容離是否有東西留給他,和悅與阿青二人找了一個時辰卻并未有所收獲,只找到了容離未曾抄錄完的經書。和悅頹廢的坐在床邊的腳踏處。
“怎的未留書信?!焙蛺傕?。
和悅坐在腳踏處,眼睛左右巡視著,手臂有些無力的搭在床邊,卻不小心摸到床下的一個小洞,眼神微亮,頓時坐起身來仔細用指頭探向床洞里,果不其然在此處摸到一張被折的方方正正的紙條,
和悅滿懷期待將其打開讀著容離寫與他的書信:
“今日我便去陵柟城,本想寫些文鄒鄒的話,卻覺著你我二人倒也不必如此,聽竹大人說,
我十年后便會回到此處,并不如圣旨那般,希望十年之后你還會記著我,如若回到皇家寺院便去找你,去看那顆菩提樹。
相念,勿忘。”
落款是容離的名字,和悅修長的手指撫摸著那處名字覺著心中甚是酸澀。像有千金大石壓迫在他心里般,久久回不過神來。
想起曾經與容離一起坐在腳踏處,便發現了這個床咚,當時和悅便說,若時候自己有了什么秘密便將此秘密寫在紙上放進樹洞中,只是未曾想過這句玩笑話他能記著。
如此將信紙放在胸口處,拿起容離寫過的佛經便要走時,眼角瞟到了床榻處藏藍色的枕頭,便喚著阿青將其拿走,如此這才與阿青回府。
只是路過那兩個掃地僧人時,僧人有些疑慮:
“富家公子,都喜用過的枕頭嗎?”
回府之時,沈夫人正焦急等待著,看到肩胛骨處和悅傷口開裂的血跡,眉頭緊鎖,見著和悅失魂落魄的樣子卻一言不發,只得讓小稞去請大夫前來重新包扎。
王大夫為和悅換著藥,和悅卻未有任何感覺,抬眼看著沈夫人略帶焦急的面孔,語氣有些虛弱道。
“母親,兒子未能看到他出城那一刻。”
“相逢即是有緣,日后自會相見?!鄙蚍蛉颂置蛺偟念^,言語溫柔。
和悅卻并未回復,只覺著身體疲憊的很,雙眼緩緩緊閉,一副與世隔絕的樣子。
沈夫人覺著此事對和悅打擊甚大,總覺著和悅有什么地方改變了,自己卻不知如何。
而讓沈夫人不知的是,和悅自打與容離熟識后,便將容離視為親生胞弟與知己,他曾說過要一直保護他,讓容離等他長大后成為將軍與他分享自己的戰果,如今確有些渺茫,這也是和悅第一次想要努力出頭的一天。
…………………………………………
三日后,
“在翻過一座山,走過一處官道便到了陵柟城?!敝裢つ闷鹨粋€木棍無聊的戳著眼前的火堆。
容離屈膝坐在一邊,微微頷首卻并未說話。這讓竹亭很是難過,他從未見過如此話少冷漠之人,這讓他不由得懷疑,和尚是否都如此,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雞腿,吃嗎?”竹亭不甘心的繼續問道。伸著胳膊將烤好的野雞的雞腿掰下遞到容離年前。
“不吃。”容離搖著頭,將包袱里與竹亭一起買的干糧拿出,放在嘴邊,緩慢的吃著。
竹亭幸幸的收回手,張嘴便咬了一大口,口中用力撕著雞腿,及其瀟灑的倒入口中一口酒,吃著甚是滿足。
“喝嗎?”竹亭將酒馕向容離處遞了遞,容離此番卻未搖頭,只是低頭將水馕打開,意思般的在空中與竹亭碰了碰,隨后一飲而盡。
竹亭看著他的動作不由得笑了出聲,
“有趣。”
如若喜歡說話聊天便更好了,看著荒涼的地界兒與天上那輪皓月,竟讓竹亭心生寂寞的感覺。隨即搖了搖頭,只當時自己沉默久了。
在與容離相處這幾天,他覺著容離此人甚是執著,竹亭第一次與容離吃飯時在一家酒肆,竹亭點了一桌子雞鴨魚肉,容離卻一口未吃,只食眼前的主食。如若不是店小二告知他和尚是食素的,他到不會再點些素食。
畢竟在竹亭這里,覺著容離此番去的是靈越閣,自是少不了喝酒吃肉中中千奇百怪的吃食,如今容離此番不適應,怕是到時會受一些苦難。
竹亭曾嚴肅的與容離說過此事,只是容離神色如常說,
“走一步,算一步?!?
在容離心里,即是出家一天便是和尚,如若未有大事定不能范戒律清規。
竹亭雖到現在依然堅持不懈的喂容離吃酒與肉,但容離并不理會他,只啃食他手中的干糧,這讓竹亭不得佩服,容離吃干糧的執著。竹亭曾有幸嘗過一口,只覺著口味干澀,硬的出奇便吐出去,于是便靠著打些野味來維持他得生計。
“睡吧,明日便到靈越閣了,日后想睡個好覺便難了?!敝裢ぬ嵝训?。
容離點了點頭便在地上找到一個舒適的角度躺了下去,閉上眼睛時,腦海便浮現和悅與他在皇家寺院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由得握緊懷中的玉佩,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時,容離便被一陣雞叫驚醒,慌亂起身,看著眼前拿著雞正坐在石頭處活生生拔毛的竹亭,只覺著頭皮發麻,不由得抱緊衣袍。
“吵醒你了?”竹亭笑嘻嘻的問道。
容離點頭,卻覺著此人慣會能裝的,明明是他故意將雞放在他邊上拔毛,怎的像是自己不是故意般。
容離見著眼前因為毛被生生剝沒,努力掙脫咯咯叫的野雞眼神有些憐憫。
“為何不殺了再剝?!?
竹亭接著剝,只是手上的動作又慢了幾分,手中的野雞叫聲更慘,容離皺著眉看著眼前有些變態的竹亭。
“這只野雞甚是討厭,捉它時不小心讓其掙脫,不立馬想著逃跑,竟飛起來叨爺的手背。”竹亭語氣有些惡狠狠,手上的力氣又加重幾分。
容離仔細觀察竹亭兩個手背,終于看到了那小的不能在小的紅痕,頭有些微痛。
“吵。”容離試圖在勸說一下,給野雞一個痛快。
竹亭也覺著這野雞叫聲甚是吵鬧便一刀割斷了野雞的喉管放著血。
“何時走?”容離問道。
竹亭放血的手一頓,將雞扔到一旁,語氣有些無奈道:
“我這復命的都未著急,你這“赴死”的倒想快人一步。”
竹亭起身,拍了拍衣袍沾染上的野雞羽毛,整理整理玄色的斗篷,
“如此便走吧?!?
二人又走了一日半,總算走到了陵柟城,與建安城不同的便是陵柟城及小且古樸,古色古香的建筑看著便是一百多年前的模樣,未曾翻修過,街邊的街道狹窄,過路的行人皆是衣著白衫,看著及其瘆人。
“顯得你我二人倒是有些許格格不入?!敝裢へW愿袊@道,果然過了十多年再來此處亦是如同死人般的城鎮確實未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