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明老爺子跟明老大起身已經(jīng)走到了院子門口,明月無奈的繼續(xù)開口道,“去大牢看四叔可是需要打點的,爺身可有帶銀錢?”
聽的明月的話,一向摳摳搜搜的明老太難得大方了一回,趕緊的起身,往正屋耳房走去,嘴里說道,“我去取銀錢。 ”
這個時候,大家似乎都忘記了,明月是他們明家那毫無存在感又不受待見的黃毛丫頭,而許錦娘則是看著明月,滿臉沉思。
待明老爺子帶好了銀錢,一行人便準備出門了。
這時候許錦娘拿了火把過來,卻見著明月手里還提著菜刀,便開口道,“月兒還是把菜刀放家里吧,眼見著天快黑了,帶火把。”
明月自己也給忘了,手里還拿著菜刀,便遞給了娘,說道,“這是在村長爺爺家拿的,娘您幫忙還過去吧。”
說完明月便拿著火把追了出去,剛追便見著背著藥箱向著這邊過來的張郎,“剛徐家下人受傷來我這醫(yī)傷,還說是徐家少爺也受傷了要我過去看看,才知你家出了事,便過來看看,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明老爺子一聲嘆息,應(yīng)道,“暫時沒事了,我們正要去大牢里看看老四,順便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張郎點頭應(yīng)道,“是要去看看,我去徐家看看那少爺?shù)降讉闪耸裁礃樱雀孓o了,你們一路小心。”說完看了明月一眼,沒什么異樣,便轉(zhuǎn)身往徐家的方向去了。
而明月一行人,則是朝著臨淄縣城去了,跟涼山鎮(zhèn)恰是不同的方向。
明月是完全不知道路的,便靜靜的跟在爺跟大伯的身后,腦子卻想著,醫(yī)藥費一千兩,是官商勾結(jié)訛詐?還是真把人打廢了?
想起那從未謀面的四叔,明月倒是想見見,到底是個什么貨色了,這都還沒見過面,給家里惹出來這么大的禍事。
一行人都心事重重,安安靜靜的趕路,差不多行了半個多時辰,天便漸漸開始黑了下來,剛好趕陰天沒有月亮,明老爺子一行人不得不拿出了打火石點燃火把繼續(xù)趕路。
打著火把又走了半個時辰,明月忍不住哀嚎,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事情考慮的太不周到。
之前怎么沒問問縣城離外山村有多遠呢?或者該提議租一輛牛車也好啊!
“爺,咱們村離這縣城有多遠啊?咱都走了個把時辰了吧,怎么還沒到呢?”
“咱們村離縣城不遠,差不多還走一個時辰,到了。”
聽完爺?shù)幕卮穑髟掠幸环N直接昏過去的沖動,這還叫不遠?她們還沒吃晚飯好么,自己這瘦弱的小身板,經(jīng)不起這么折騰呀!
卻是沒有任何辦法,繼續(xù)往前走,幸得明月有堅強的意志,雖感覺又餓又累,卻還是能跟爺跟大伯的腳步。
再行進了一個時辰,終于到了縣城。
讓明月更郁悶的是,這半夜三更的,城門關(guān)了,根本進不去城。
這時的明月,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這都是什么事兒,啥都不考慮周到,急吼吼的跑來了。
城外不遠處,有一處火堆,火堆周邊撲了不少稻草,有幾個人圍在那里說著話,怕是也是因為夜里進不了城,便在這荒郊生了一堆火,準備湊活一晚了。
明月估摸著,那地方定是進不去城的人時常落腳的地兒。
于是三人便加入了那幾個人的行列,明月乖乖的坐在爺?shù)呐赃叄犞鵂敽湍菐讉€人東扯西拉的聊著。
原來那幾個人是跑商去鮮卑,回去要經(jīng)過這臨淄縣,到了臨淄縣卻已經(jīng)天黑,進不了城了,只好暫時在這里落腳。
而從這幾個人的聊天,明月也終于多了解了一些關(guān)于這個地方的情況。
鮮卑是游牧族,常年生活在馬背,可是那邊卻有一個重大的缺陷,那是全是草原,不產(chǎn)糧食,而年前鮮卑經(jīng)歷了一場大雪災(zāi),很多牧群都在那一場大雪凍死了,活過來的卻是要留著繁衍,這導致了本以肉做主食的鮮卑人開始忍饑挨餓,這幾個人正是趁著這個機會,運了糧食過去鮮卑,大賺了一筆。
而這幾人運過去的糧食,剛到便被鮮卑較有權(quán)勢的貴族一搶而空,至于那些個平民,好多都在忍受饑餓,據(jù)說離大燕國較遠的部落,受災(zāi)最為嚴重,已經(jīng)有一批批的人開始餓死了。
之后幾個人便開始聊他們經(jīng)過這大涼山,一路的兇險。
明月聽完這幾人說起的鮮卑情況,心里便開始思索著,鮮卑目前局勢怕還是不算嚴重,餓死怕也只是以訛傳訛的謠言,可這越到后面,那鮮卑受災(zāi)的情況怕是要更為嚴重了。
即便是大批牧群被凍死,至少肉還在,稍加處理,還能支撐一段時間,可越到后面,存活的牧群太少,繁衍速度跟不,存糧吃完,這鮮卑怕是要面臨更大的災(zāi)難,到那個時候,餓死人怕是屢見不鮮了。
只是這些個問題,明月也在心里想想,她也是無能為力,自己現(xiàn)在都還是泥菩薩過江呢,如今明月心里想的便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沒多久那幾個人便三三兩兩的歪在那一堆稻草邊睡著了,不過卻留下了一個人守夜,怕是身錢財不少,還是有些擔心的。
明月還坐在火堆旁邊,閉著眼睛養(yǎng)神,曾經(jīng)跟著部隊出任務(wù)的時候,也沒少在荒郊野外露宿,倒是沒覺得有什么。
明老大見著明月坐在火堆前閉著眼睛,便輕聲的開口說道,“爹跟月丫頭瞇一會兒吧,我守著好。”
明老爺子心里擔心,怎么能睡的著,搖了搖頭,對著明月道,“月丫頭窩著瞇一會吧。”
明月皺了皺眉頭,開口道,“爺也瞇一會兒吧,明天還要去見四叔,得養(yǎng)好精神。”
明老爺子聽著是這個理兒,最終還是聽了明月的,地窩在身下的一小堆稻草,閉了眼睛。
多年以來養(yǎng)成的習慣,一點點動靜,明月便醒來了,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天邊翻起來魚肚白,天快要亮了。
城門口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有人挑著擔子等著進城了。
火堆已經(jīng)滅了,清晨的天氣微微有些涼,明月打了個冷顫,心里盤算著,自已以后一定要來這城外開一家客棧。
明月看了看身旁,大伯坐在熄滅的火堆旁,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盹兒,爺也動了動身子,似乎要醒了,那邊的幾個跑商,已經(jīng)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明月坐起身,旁邊的明老爺子便也跟著醒了,明老大也睜開了眼睛,拍拍自己的臉醒了醒神,看了看周圍的情況,開口道,“這早進城的人還真不少,咱們排隊去吧。”
明老爺子坐起來,拿出腰間別著的旱煙袋,著火堆里找了點火星子,點燃了旱煙吧嗒了,便起身說道,“走吧。”
到了城門口,明月見著排著的隊伍里,大部分都挑著擔子,里面裝著蔬菜等各種農(nóng)作物,應(yīng)該都是附近的農(nóng)家,趕早進城去賣菜的。
明月等人排在間位置,明老爺子一擔旱煙的功夫,排到了他們,守城官兵見三人身也沒帶什么行李,沒什么好檢查的,看面相也都是種地的莊稼人,便直接放了三人過去,而像是有行李的或著挑擔子的,官兵都會一一盤查。
看這些個流程,明月心里便思索著,看來這縣太爺并非自己曾經(jīng)在書或者電視看到了草包芝麻官,這臨淄既然地處大燕邊境,再加鮮卑的天災(zāi),為以防萬一,如此這般仔細的盤查,肯定是必要的。
既然這縣太爺不草包,那四叔的案子有可能不是官商勾結(jié)瞎判的,自己來這一趟,本來還抱著僥幸心理,如今心里卻變的更為沉重了,這次明家這一關(guān),怕是難過了。
等進了城,城里路邊的小販已經(jīng)出攤了,有三三兩兩的人坐在攤前吃著早飯。
昨晚本餓了一晚,早再聞著這路邊攤子飄出來的香味,明月便覺得自己肚子里在打鼓抗議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明月眼神閃了閃,便開口道,“爺,大伯,這時候去衙門,怕是也還沒有開門,要不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了再去吧。”
明老爺子心里本火急火燎的,想快點去衙門大牢看四郎,如今聽的明月的話,本想出聲斥責幾句,卻在看向明月時,又忍住了。
仔細想想,這個時候去,也確實太早了些,這昨晚沒吃晚飯,肚子也著實有些餓,朝著周圍看了看,便開口說道,“在這里吃碗面了再去吧。”
叫了三萬陽春面,明月捧著自己的碗吃的津津有味。
要在以前,估計還嫌棄清湯寡水沒味道,可在這明家喝了這么久的玉米糊糊,即便是清湯面,明月這時候也感覺自己吃的是人間美味,連碗里的一點點湯水都沒有放過。
肚子填飽了,明月這才心滿意足的起身,跟著爺和大伯往衙門的方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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