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這涼亭的長廊往里走,盡頭便是一棟古色古香的木房子,李云拉著李月進去之后,李月便發現這屋里的格局跟周遠候府的格局是一樣一樣的,只是屋子原來姚大了許多,而且細節有一些細微的變化,李月隱約可以看出,這些細節應該是當初自己更改設計的。
李云拉著李月到了里間的屋子,便有些嫌棄的松開了李月的手,伸手指了指那邊的衣柜,“你的衣服。”這簡潔的語氣,還真真是跟對待外人的語氣無二。
李月不滿的癟了癟嘴,卻還是先過去衣柜那邊找衣服,這里面的衣服大多都是來時裝在馬車的,看來他們馬車的東西李忠都帶給回來了。
找了一套合適的衣服,李月便打算現在換掉,正準備脫了衣,卻傳來李云的聲音,“你干什么?”
這一驚一乍的,李月不滿的轉過頭看向李云,習慣性的瞪了一眼李云一眼,“換衣服呢,能干什么?”
李云卻是快步過來,一手拿起李月找的衣服,一手拉著李月,便將李月推到了旁邊的屋子,并且替李月帶了門,同時開口說道,“好好洗一洗再換,黑漆漆太臟。”
李月氣哼哼的看著那被李云關的門,什么叫黑漆漆太臟,她那是被曬的好么?扮成難民趕路,天天在太陽下曬,能不曬黑么?想要把黑漆漆的皮膚洗掉,還不得直接剝了外面一層皮。
瞪了半天被關的門,李月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一下,才細細觀察自己設計的這浴室,倒是挺不錯的,是原來的大了好多,看著那大大的浴池,李月忍不住癟了癟嘴,多此一舉,又沒有熱水器,搞這么大多浪費熱水。
往那邊還有一個門,應該是廁所了,李月皺著眉頭,正想著李云讓他洗一洗,這熱水都沒有怎么洗,不想這浴室的外面突然傳來了李云的聲音,“墻邊的鐵桶,有熱水。”
李月將衣服放在架子,過去鐵桶那邊,揭開那大大的鐵桶蓋子,里面的熱水瞬間冒出來一股熱氣,那鐵桶后面有一個管道,這熱水似乎是從這管道里流進來的,看來這外面應該是還設計了一個鍋爐專門燒熱水,倒是自己原選設計考慮的還要周到一些。
李月拿木盆兌了水,簡單的洗了洗澡,卻是仔仔細細洗了洗頭發,畢竟洗澡她還是在客棧的時候三天兩頭的有洗,可這頭發必須是露在外面的,為了這扮相更像是難民,基本沒怎么洗過。
洗好了之后穿了套里衣,李月便出了門,此時李云已經換掉了被李月抹了一身眼淚鼻涕的衣物,穿著干凈的衣物盤坐在矮榻的小桌旁看書,聽到李月出來的動靜,看到李月,卻仍舊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李月將李云的表情看在眼里,不滿的癟了癟嘴,先發制人的說道,“別說我沒洗干凈,我這些天天天在太陽下暴曬,曬成這么黑的,你要是嫌我黑,那得直接剝了一層皮。”
李云卻是仍舊皺著眉頭,開口說道,“你沒穿衣服。”
李月當沒聽見一般,手里拿著干毛巾,脫了鞋直接窩在李云的旁邊,手里的毛巾丟給李云,學著李云語氣簡潔的道,“擦頭發。”
李云看著手里的毛巾,再看看坐在自己身前,背對著自己的李月,再看到那一頭不停的滴著水的濕發之后,最終妥協,先拿了一旁的毯子給只穿了里衣的李月裹,之后才拿起毛巾開始替李月擦頭發。
李月感受的李云的動作,原本因為李云看著自己皺眉不爽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些,嘴角也微微的翹起了彎彎的幅度。
李云默不作聲認真的替李月擦著頭發,不經意看到李月臉的笑容,因為那高高揚起的嘴角,黑黑圓圓的臉,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李云覺得自己一定是有些魔障了,他盡然會覺得那么黑的臉蛋有些好看。
“好了。”費了好大一會兒的功夫,李云終是替李月擦干了頭發。
李云原本以為替李月擦好頭發,李月該離自己遠遠的了,不想李月在聽到李云說好了之后,李月卻只直接窩進了李云的懷里,伸手抱住了李云的腰。
李云的臉瞬間紅了,手里還拿著替李月擦過頭發的濕毛巾,整個身子僵硬的坐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李月當然也感受到了李云的反應,抬起頭看向李云,然后臉的笑容便更燦爛,得意的嘲笑著李云,“呀,你的臉怎么這么紅啊?”
說完李月干脆起身坐到了李云的腿,伸手捏著李云紅紅的臉帶,嬉皮笑臉的道,“嘻嘻,相公你居然臉紅了,好可愛喲。”說完還不忘在李云的唇親一口,李云的臉更紅了,李月的笑容更燦爛了。
李月的心里那一個樂啊,沒想到失憶了還有這樣的好處,以前總被李云調戲,這次總算是報仇了,可以盡情的調戲李云。
想到失憶,李月瞬間驚的坐起身子,松開了李云的臉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開口說道,“看我這記性,居然忘了給你看看這失憶癥怎么回事兒。”
李云完全是條件反射的動作,便伸手拉住了李月拍自己腦袋的手,這動作已經做完了,李云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
李月卻是從李云的身起來,拿了李云的手臂放在矮桌,開始替李月把脈,李云疑惑看著李月,“你會醫術?”
李月眉頭微皺說道,“別說話。”之后便開始認真細心的替李云把脈。
李云細細回想了一下李忠告訴自己的事情,好像是說過自己的腿是她跟神醫谷后人林霄治好的,那應該是會醫術的。
等李月替李云把過了脈,并沒有什么問題,那說明這頭的傷是外傷了,李月站在李云的身后,開口問道,“頭的傷在哪兒?”
李云指了指后腦勺的位置,李月用手摸了摸,很大一個包,便開口說道,“應該是這個包的問題了,這個位置是靠近大腦后部,肯定是這包里有淤血,然后擠壓到了你大腦后部控制記憶的腦神經,才會造成間歇性失憶的,應該不難醫治才是,只是這淤血部位肯定是靠近大腦,需要小心謹慎才是。”
李云疑惑的看著李月,“你這樣看一看,便能下定論了?”他可是記得昨天燕九還找了一堆御醫給他會診,商量了半天也沒得出個結論的。
李月應道,“定論算不,畢竟這里也沒有精密的儀器可以拍腦電圖,但是我這推斷也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李云繼續疑惑問道,“腦電圖是什么?”
李月揮了揮手,“哎呀你又不是大夫,跟你說了也不明白,這問題我該跟林霄討論才是,跟你說也是白說。”
李月在李云的身后檢查完了,便繼續過來打算坐在李云的腿,不想這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李月的身子頓了頓了,原本看著李月的動作,身體緊繃的李云聽著這敲門聲,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可是在李云剛松完一口氣的同時,李月便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了李云的腿,靠在李云的懷里,邊伸手端桌放著的杯子,便開口說道,“進來。”
李云的身子瞬間再次僵住,臉再次浮起了紅云,可看著李月身的毯子因為剛剛李月的動作已經掉了,又忙伸手給李月攏在身,之后雙手卻是有些無措的不知道要放在哪兒,之后這樣僵著替李月攏著毯子。
進門的李忠看到這一幕,努力憋住臉的笑意,開口說道,“夫人餓不餓,要不要現在吃晚飯?”
李月聽的李云這一說起,倒是真有些餓了,便開口說道,“還真是有些餓了,那先吃飯吧,林霄跟吳媽呢?”
李忠應道,“屬下都已經幫他們安頓好了,這些天他們也累壞了,所以屬下先讓他們好好休息,林公子說一會兒再過來給公子看病。”
李月點點頭,“的確是讓他們辛苦了,又要趕路,又要照顧我,還要時刻擔心著有沒有刺客,你去給林霄說,今天好好休息吧,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明天再看不遲。”
李忠點頭應下,“那我讓下人先送飯菜過來。”
李月疑惑問道,“這府里哪兒來那么多下人?”
李忠應道,“十三殿下說,這好歹是個郡主府,總要有人打理,便親自去挑了幾十個奴隸下人過來,家里的家丁護衛是九殿下擔心公子跟夫人的安危特意安排的人。”
李月點了點頭,朝一旁的李云說道,“你這倆哥們還真是不錯,時刻惦記著你呢,夠義氣。”
李忠看沒自己什么事兒了,再看了一眼還僵坐著的公子一眼,努力忍住翹的嘴角,快速轉身離開。
公子時不時的失憶,李忠原本還擔心,這忘了夫人的公子,可能做出什么過激或者過分的事情惹了夫人生氣或不高興,不過現在看來,自己的擔心似乎完全是多余的,這公子非但不能惹夫人生氣,似乎反倒是夫人時刻在挑戰公子的底線。
看著公子那渾身僵硬,臉色微紅又很是無奈的樣子,李忠的嘴角忍不住揚,心里邪惡的想著,是不是該讓九殿下和十三殿下都來看一看,他家冷面公子的囧樣,可不是什么時候都能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