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秦蓮花臉一歪,驚叫一聲,她沒有想到,從小疼她、呵護她如掌上明珠一般的父親,這時候會突然摔她一巴掌。
看父親傾盡全力的力道,他是有多恨???如果這巴掌蓋在臉上,那么自已的臉不歪掉也會腫得象豬頭一樣。秦蓮花只來得及驚叫和下意識地閃躲,但秦明的掌風(fēng)如影隨形,眼看就要觸及臉頰。
秦蓮花嚇得閉上了眼睛,準(zhǔn)備生生承受這一巴掌。
這一刻,秦蓮花突然有看破一切、萬念俱灰的感覺。
原來,父親的寵她疼她,都是為了她有大用途,如今,父親的計策因為她而受到影響,便把怒火發(fā)到了她的身上。
原來,父親并不是真正疼她!父親要的,是藉由她的出嫁,帶來的名利和地位。
父親最愛的是名利和地位,不是她!
秦蓮花只覺得臉頰邊上拂過一陣掌風(fēng),但那預(yù)料中狂暴的巴掌并未落到她的臉上,她睜眼一看,父親那要打她的手掌,被田申牢牢地捏住了。
看來,田申的力氣其大無比,父親手掌被他捏住,竟然動彈不得。而且,田申并不客氣,他的手上還在加力,秦蓮花能看到田申指關(guān)節(jié)逐漸泛白,秦明在田申大手的擠捏之下,因為疼痛,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臉色也從狂暴時的潮紅轉(zhuǎn)為蒼白:
“疼,放……開……我!”
秦蓮花的心已冷,若不然,換成以前,她早就沖上前去扯開田申的手了。
現(xiàn)在,看著田申掌虐父親,她的心中,忽然涌起一陣同仇敵愾的快感。
“你問問蓮花,看看她同意不?”
田申覺得這個游戲很有趣,他的臉上,浮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故意對秦明道。
“蓮花,乖女兒,讓他放了我!我的手掌快斷了!”
秦明痛得忍受不住,他雖然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長大的,但自從做了領(lǐng)導(dǎo)之后,什么時候受過這種痛楚?當(dāng)下用懇求的目光看著秦蓮花,希望她能開口解救自已。
看著秦明低頭,田申覺得格外有趣,這就是司馬瑨要當(dāng)成岳父的人嗎?這么軟骨頭,這么沒用。
“哈哈,只要蓮花開口,我馬上就放了你。你看,蓮花都不開口,我感覺到她很不開心呢!因為你要打她!你一個做父親的怎么能舍得打女兒呢?
不會是因為你現(xiàn)在老婆肚子里懷的是兒子吧?”
田申有意挑撥道。
要挑逗秦家,田申之前自然做足了功課。他帶的護衛(wèi),可不象司馬瑨那般簡單,而是一應(yīng)俱全,至少一個班的人馬。所以,他想要什么消息,只要開口就是了,自然有手下一一匯報翔實。
“什么?媽又有了?你們怎么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秦蓮花做慣了獨生女,而秦明也一向?qū)λf,奮斗就是為了她,為了給她打下更大的家業(yè)。
原來,不知不覺,就在背后,父親竟然有了別的孩子。雖然是一母同胞,但長期被灌輸?shù)募依镆磺卸际悄愕挠^念,這下徹底粉碎。
自已,竟然是被父親利用的工具……
秦蓮花的心徹底碎了,她不敢再想下去,看到秦明無法解釋、哀求的眼神,秦蓮花的心硬了起來,把頭扭到了另一邊去。
“看來你女兒很不開心呢,哈哈,放心,從此以后我就接管她了,我會保證她一世榮華富貴,開開心心。”
田申笑著,從嘴里輕意說出承諾,只有天知道他說的這些話當(dāng)不當(dāng)真??墒且运募业?,隨便灑點過年的壓歲錢給秦蓮花,也能保她一生富足了。說到底,秦蓮花只是他田少爺歷煉路上的工具罷了,必須經(jīng)歷的關(guān)卡。
“啊,好痛??!”秦明被田申手上繼續(xù)加力刺激得痛倒在地上,他索性“撲撲”地在地上向著女兒直嗑頭,“蓮花,看在我也生你養(yǎng)你十幾年、把你捧在手心里的日子,讓田申放過我吧!”
秦蓮花不忍直視,但一想到父親對她的態(tài)度,她的心就冷了,哼了一聲,再也不看父親,就向屋外走去,只留秦明在背后哀哀痛叫。
“我呸,看你走的好棋,連你女兒都不待見你了?!碧锷昀湫σ宦?,看秦蓮花不理會父親的哀求,徑自出走,不由喃喃道,“看來這小妞還值得調(diào)教哈,心硬的人,成長得特別快?!?
“田少爺,放過我吧,我的手快廢了。”
秦明已經(jīng)疼得快暈過去了,臉色白得象一張紙一樣。
“呸,廢物!就憑你們,還想算計我們田家?”
田申不屑地松開手,一腳踢開秦明。如果不是司馬家傻呼呼地要履什么約,把田家拖下了水,他才不會被田老爺子派到這里來打探情況呢!
“哎喲!”
被田申踢了一腳,秦明痛叫,但是好歹手被放開了,他頓時頹然倒在地上,嘴里發(fā)出了“咝咝”的倒吸氣聲。
田申看也不看他一眼,抬腳就要向外走去。
“田少爺,且留步。”
秦明忍著痛,知道如果田申今天就這么一無所獲地離開這里,恐怕明天他被罷免的一紙公文就會擺到案前。當(dāng)下之計,他惟有抱住田申這條粗腿。
“你,有什么資格這么對我說話?”
田申拽拽地道,從年紀(jì)上看,秦明大他一輪不止,但此時秦明完全被田申的不按常理出牌打敗了,誰讓田申的背景深不可測呢?秦太恪玩弄天機,現(xiàn)在卻被人家一眼識破,這種小手段就想攀住世家的大樹,的確太過兒戲,也把世家看淺薄了。
秦明及時調(diào)整心態(tài),為了保住頭上的烏紗帽,他含辱對田申道:
“田少爺,我們以低微的身份做出這種事情,觸怒了您,希望能取得您的原諒。
我知道您現(xiàn)在最想對付的人就是司馬瑨,如果我能提供辦法讓司馬瑨受到懲罰,是不是可以功過抵銷呢?”
被秦明拉住,正想一腳踢開秦明的田申,聽到秦明的話,不由地摸了摸下巴,想了下,覺得既然要玩,就把司馬瑨玩徹底,于是他冷哼道:
“哦?你有什么辦法?姑且說出來聽聽?可別太軟綿綿了,本少爺不敢興趣?!?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秦明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口……
“嗯,不錯,這個主意好。行,我就靜等你的好消息?!?
田申臉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司馬瑨不知道“自由規(guī)則”的事情,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有了這層防護盾,他可以盡情開玩,怕什么?因此聽到秦明狠辣的主意,他也忍不住點頭,心道:秦家父女果然都是可以調(diào)教的毒蟲,難怪以他們些末的卑微地位,竟然敢窺覷上位者。
秦明見田申點頭應(yīng)允,且看來對這個主意極為滿意,又心驚膽寒地開口道:
“但是要如此行事,我的職位必須有所調(diào)整才方便?,F(xiàn)在我分管文教衛(wèi)生什么的,要操作這件事有點難度?!?
田申一聽,臉上浮出一抹輕松的笑容,道:
“只要你讓本少爺玩得爽,玩得痛快了,沒問題。明天你的任命書就會下來了?!?
田申說著一甩手就走了,留下秦明獨自發(fā)呆。
秦明自已也沒有想到,今天的遭遇猶如坐過山車一般,眼看就要撲入谷底,卻又陡然升至巔峰,田申說明天就會有任命書,那是什么樣的任命書呢?
秦明忽然心中極度期待起來,忘記了自已還要安撫女兒的煩惱。
第二天,大興縣的百姓如常一樣生活。
柴米油鹽醬醋茶,開門七件事,日復(fù)一日。
但是對于大興縣的政壇來說,卻發(fā)生了一次大地震。
大興縣的縣長換了。
原來的副縣長秦明,一躍升至大興縣縣長之位,他兩個多月前才被提拔為副縣長,現(xiàn)在竟然一下子就主政大興縣,頓時政府部門被震動不已。
大家都在推測,秦明恐怕將來的地位不止于此,能如坐火箭一般青云直上,意味著他背后有強大的背景和勢力在支持著他。
秦明就象做夢一樣,坐在原來縣長林建興的辦公室里,辦公桌的煙灰缸里,還殘留著林建興未點盡的煙頭,說明這位前縣長走的是多么匆忙了。
秦明的秘書小林,依舊是秦明的秘書,只不過,原來的副縣長秘書變成了縣長秘書,這個副字一去,小林立即體會到了個中的好處。
縣教育局長立即打電話,用了“匯報”一詞,誠惶誠恐地請縣長秘書多加關(guān)照,他在鄉(xiāng)下教書的愛人,馬上解決入城指標(biāo)云云……
林秘書自已也被震呆了,沒想到一點風(fēng)聲也沒有,秦副就變成了秦正。
秦明坐在縣長寶座上,狂喜和高興勁過后,他開始想到了自已出賣靈魂簽下的契約:對付司馬瑨。
秦明通過這次飛速提拔,見證了田家的能力,對他來說千難萬難的事情,田家竟是分分鐘鐘就能搞掂的。
秦明考驗出了田申的確是正牌的田家公子后,他開始思索對司馬瑨的布局。
一定要隱秘而確鑿,否則,司馬瑨不會上當(dāng)。
至于算計司馬瑨是否會得罪司馬家,秦明已經(jīng)顧不上了,如果他攀上田家的大腿,那么田家怎么也得保保他吧?
何況,司馬家的老爺子,最近這一段時間以來,都從國家電視臺的國家新聞里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