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似乎是沒料到盛希平回來了,見到盛希平的那一刻,愣了下。
隨即便湊過來,用頭蹭了蹭盛希平,呼嚕呼嚕的發出聲音來。
“花花,好久不見。”盛希平笑了,伸手揉著花花的大腦袋,再撓撓它的下巴頦兒。
花花好似很享受,瞇起眼睛,發出呼嚕的動靜。
“來,進屋。”盛希平側過身子,讓花花進門,隨即將門關上。
花花回來,就不能插門了,萬一晚間它又要走呢?
花花邁步進屋,先晃悠到東屋,到張淑珍她們跟前蹭蹭貼貼。
轉一圈沒發現盛新華和盛新宇,于是轉身出來,撲開西屋門。
見倆娃躺在西屋炕上睡覺,花花也直接跳到炕上,就趴在炕稍,閉上眼睛睡覺。
張淑珍過來看見了就笑,“自打你爸上山干活,花花幾乎是隔天就回來住一晚上。
每回都是,倆孩子在哪兒,它就在哪兒,趴在炕稍守著。
這老虎啊,就跟咱自家親人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它成精了呢,可懂事了。”
“我跟你爸商議了,我們不搬家,就在林場住著,要是我們搬走了,花花回來找不著家怎么辦?”
動物養的久了,也跟家人一樣,有感情。
尤其像花花這么懂事的老虎,誰舍得把它扔下啊?
“我和你爸從二十來歲就在這大山里頭,這么多年早都習慣了。
鎮上人多,住的窄吧,人多還鬧騰。玥玥和琪琪過生日的時候我下去住了幾天,真是不習慣。”
“伱們年輕人有心氣兒,不甘心一輩子都在大山里頭,出去闖蕩見世面挺好的。
我們歲數大了,不樂意挪動,就在林場住著。
你看咱這有山有水的,一眼看出去老遠,多舒坦啊。
你們有事情就忙你們的,要是得空了,就回來看看,這就挺好了。”
兒女大了,就得放他們單飛,做父母的,可不能太自私,非得把孩子綁在身邊。
適當的放手,對彼此都好。
盛希平嘆口氣,也沒再勸什么,老人有時候很固執的,未必聽得進勸,以后再說吧。
時候不早了,眾人收拾收拾,各自休息。
第二天是臘月二十一,早起盛希平先去了鄭先勇家,給鄭先勇送了些從南方帶回來的特產。
“叔,昨天家里太忙了,沒斷了人,實在是騰不出工夫過來。”
盛希平不好意思的說道,按理,他應該昨天就過來看看鄭先勇的。
“哎呀,你看你,這么見外干啥?
我都聽說了,你小子昨天整了不少好東西回來,整個兒林場都驚動了呢。”
鄭先勇看著盛希平,一臉欣慰。
“當初你非要辭職,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為啥你好好的工作不要了。如今一看啊,還是你小子有本事。
你也算是咱前川林場的人物了,小伙子好好干,別給咱林場丟人。”
鄭先勇畢竟在這個位置上,知道的比旁人多。
他從別人那兒聽說了,林業局這一批家電,就是盛希平給弄來的,局里用木頭來換。
如今這年月,能一下子弄來那么多家電,得多大的本錢?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得出來,盛希平的實力很雄厚。
盛希平被鄭先勇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嘿嘿笑起來。
“叔,哪有你說的這么懸乎啊,我就是找點兒門道,掙點兒錢。
不然咋辦?我又沒個工作,不像大家伙兒有鐵飯碗兜底,你說是吧?”
“不管咋地,能睜著錢,就是好樣兒的,叔見著你們好,可高興呢。”
鄭先勇拍了拍盛希平肩膀,笑道。
盛希平跟鄭先勇聊了會兒,然后告辭出來,直奔小火車站。
這時候林場天天往下運木頭,正好搭個便乘,直奔松江河。
從森鐵車站下車的時候,盛希平心里還尋思呢,有機會真得想辦法弄臺車回來,林場太偏遠了,辦點兒事屬實不方便。
不過,這買車可不是買家電,恐怕是不太容易。
國內目前的政策,各種小車都是配給單位用的。而且,什么級別配什么車,那都是有規定的,不能隨便亂坐。
私人購車,操作起來挺困難,目前來說,盛希平肯定沒這個資格。
看起來,買車這事兒,只能從長計議了。
森鐵這頭沒有專門拉腳接站的毛驢車,盛希平只能一路走回自家。
等他走到家,已經快十一點了,李大娘在廚房燒火做飯,廚房的門敞開著。
倆丫頭坐在外間地的小板凳上,正拿著蒜頭,一點一點兒的扒蒜呢。
才一周歲多點兒的孩子,手還沒那么靈活,李大娘也不指著她們真能扒了蒜。
只不過是給她倆找點兒活干,免得她倆淘氣,不定在哪磕了碰了。
見盛希平進門,倆丫頭立即扔了手里的東西,小跑著朝盛希平跑過來,“爸爸,抱抱。”
倆丫頭這幾天跟盛希平處的挺好,只一天沒見,就想得慌了。
“哎,爸爸抱。”盛希平忙扔下手里的包,彎腰一手攬著一個,把倆閨女都抱起來。
“爸爸昨天沒在家,想沒想我啊?”盛希平故意逗倆孩子。
“想了。”兩個小丫頭重重點頭,軟軟糯糯的聲音齊聲道。
“哎呀,寶貝想爸爸了啊,擱哪兒想的?”
大人都愛這么逗孩子,然后,就會得出各種不同的答案。
就像此刻,盛欣玥指著鼻子,盛欣琪指著肚子,表示她們用自己指的器官在想。
把盛希平樂得,哈哈大笑,低頭在倆閨女臉上親了親,抱著倆丫頭就進屋了。
盛希平回來,有人照看孩子,李大娘動作麻利的把飯菜做好。
十一點半左右,周青嵐和盛希泰倆人騎車子回家來,一進門,盛希泰就喊,餓死了。
“你成天沒別的事兒,張嘴就餓死了,進門倒是幫忙干點兒活啊。”
盛希平從屋里出來,瞪了弟弟兩眼。“學習不知道咋樣,飯你倒是沒少吃,成天就飯桶一個。”
這熊玩意兒,從小就這樣,嘴急,長這么大了也改不了。
盛希泰一見大哥,頓時縮了縮脖子,“大哥,你咋又回來了?”
“咋地?這是我家,我還不能回來啊?”盛希平翻個白眼。
“明天下午,你們學校不是放假么?你跟你嫂子倆人,又得抱著孩子,又得拿東西的,能行?我不得過來接啊?”
盛希泰聽他哥這么說,頓時了然,是啊,他們這是放假回去過年,連人帶東西的,他和嫂子倆人,真夠嗆能經管過來。
“不對啊,這不是還有李大娘么?大娘,你過年不跟我們回去啊?”
盛希泰往廚房伸脖子,大聲問了句。
正端飯的李大娘愣了下,思索了下才說道,“我啊?我還是留下來看房子吧。
這一回去半個多月呢,咱家這又是彩電冰箱,又是那么多東西,不留個人看家、燒火的,不行啊。”
李大娘孤寡一人,以前在李家洼的時候,也是自己過年。
李家洼那頭,如今也沒啥心思了,她家那破房子,閑了這么久,還不知道啥樣兒呢,回去也沒法住。
至于說跟著盛希平他們回林場,李大娘也怕給盛家添麻煩。
莫不如就在這兒過年,她自己一個人,清清閑閑的也挺好。
“大娘,要不然你就跟我們一起回去吧,這邊房子我找人給看著,順道燒燒火啥的。
沒事兒,咱這左右鄰居都挺好,再說還有我爸我媽呢。”
周青嵐覺得,扔下李大娘一個人在這邊過年,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就勸道。
“不了不了,你們回去就是,家交給我,放心,保管跟你們在家時一樣。
那林場啊,我可能住不習慣,我就擱鎮上吧。”李大娘忙擺手笑道。
李大娘執意要留在松江河過年,盛希平他們也沒轍,只能順著。
下午,盛希平出門去市場,采買了好多年貨。
這兩年市場放開了,臨近年根,松江河周邊的村屯,不少養了家畜的,都來賣貨。
只要有錢,雞鴨魚肉啥的都能買的著。
另外,盛希平還買了些花生、瓜子、糖塊啥的,留著給李大娘過年吃。
正好,趕上糧店來了一批白面,有七五粉,有八五粉,不用憑卡片購買。
盛希平一下子買了十袋八五粉,雇了個毛驢車拉回家來。
李大娘看著盛希平一趟一趟往回搬東西,都看傻眼了。
“希平啊,你這是干啥玩意兒?十袋面,這得吃到啥年月去啊?”
“大娘,你不是說要留家里過年么?我多置辦點兒吃的,過年你隨便做,不用替我省著。
那面啊,咱家里留五袋,剩下五袋我明天弄回林場去。
正好過年,家里多蒸點兒饅頭啥的。”盛希平笑著解釋道。
“哎呀,你看看你這孩子,我一個老婆子能吃多少啊?你買回來這么多東西,不浪費么?”
李大娘一聽,感動的不行。
“我自打來你家啊,吃得飽、穿得暖,享老福了。
你們兩口子從來也不把我當外人看,啥都以我為重,哎呀,你這可讓我說啥好呢?”老太太早年間兒女死了,后來老伴也沒了,她一個人生活這么多年,處處艱難。
以前在李家洼的時候,雖然隊里頭關照著,可總有那么幾個不是東西的欺負她眼睛不好,每每去她家里,就順走點兒東西。
老太太原本就過的不咋地,還總丟東西受欺負。
也就是邵敏芝母子幾個住在李家的那幾年,好歹沒人敢欺負她了。
后來,陳瑞卿夫妻出錢,給老太太治好了眼睛,日子總算好過了些。
可要是細算起來,也就是在省城和盛家這一年來的,李大娘過的最舒心。
周青嵐和盛希平對人極好,拿李大娘當自家長輩一樣敬重。欣玥和欣琪又可愛乖巧,李大娘是真心喜歡倆孩子。
“大娘,你啥都不用說,我們都是把你當親人看,是自家人。”
盛希平笑笑,把買回來的東西,都交給李大娘收起來。
那些魚啊肉的,冰箱能裝多少就裝,剩下的凍到外面倉房里,想吃就提前拿回來緩上。
盛希平難得回來一趟,松江河這邊的關系也要好好維護,前幾天有事情忙,沒顧得上。
所以把東西送回家之后,盛希平去找了周明遠和趙廣寧。
趁著的眾人都有時間,把制材廠、纖維板廠、造紙廠的幾個廠長,加上局里的幾個處長都約出來,晚上一起聚一聚,吃頓飯。
外人不知道盛希平的能耐,作為局里這些干部,還能不清楚么?
不說人家是局長家的姑爺,就說今年用木頭換家電的事,沒有夠硬的靠山,一般人根本做不了這買賣。
所以,酒席上大家伙兒對盛希平都非常客氣,幾個廠子的廠長還說,往后盛希平但凡是有需要,盡管開口,廠子一定大力支持。
酒席上氣氛很不錯,眾人你來我往喝了個不亦樂乎,直到快九點了,眾人都喝得搖搖晃晃,這才散局各自回家。
盛希平先把老丈人送回家去,然后晃悠回自家。
周青嵐一見盛希平喝這么多,氣的給了他倆白眼。
“一天天,要不然就是在外頭不回來,一回來就是喝。看看你,喝這個德行。”
周青嵐雖然嘴上萬般嫌棄,可動作卻很是溫柔,小心翼翼的把盛希平扶著上了炕,給他脫了大衣還有鞋。
然后又去泡了茶水,喂他喝了一杯。
“難受不?你要是覺得想吐就跟我說一聲兒啊,我扶著你去外屋,你可別吐屋里。”
等盛希平喝完茶水,周青嵐問他。
盛希平搖搖頭,“還行,我其實沒喝太多,就是回來讓風一吹,酒勁兒上來了。
睡一覺就好了,你別擔心。”盛希平意識還是清醒的,說話也還有條理。
“呸,我擔心你,你想多了,我是怕你吐屋里,弄得一屋子都是味兒。”周青嵐猶自嘴硬道。
“真的?我還以為你是擔心我呢,哎呀,真傷心。”
盛希平伸手,一使勁兒將媳婦拽到了懷里,然后一個翻身,兩人位置立刻換了過來。
“媳婦,我的好媳婦,我知道,你是心疼我的。”說完,就去親周青嵐。
周青嵐終于相信,盛希平沒喝多,代價是她第二天差點兒上班遲到。
白天,周青嵐和盛希泰去學校,盛希平則是在家,跟李大娘倆人收拾了東西。
主要是欣玥和欣琪的衣裳、被子、尿褯子、奶粉、奶瓶等東西,劃拉劃拉就是兩大包。
下午學校放假,前川林場的通勤車,下午兩點從森鐵發車。
所以吃過午飯后,盛希平三人就收拾好東西,出去雇了個毛驢車,把盛希平買的那些東西都裝車上,直奔森鐵小火車站。
到了地方,盛希平跟司機說了聲兒,將東西裝上車。
各林場的學生、老師陸續都上了車,兩點,準時發車往回走。
四點來鐘,通勤車到了前川林場。
盛希平抱著欣玥,背后還背了個大包,周青嵐抱著欣琪,盛希泰則是背著拎著好幾個包,三人隨著人群下了車。
一下車,就見到盛云芳和盛云菲姐妹倆朝著他們招手。
盛希平直接就把孩子遞給了妹妹,讓盛希泰把東西扔在地上,哥倆趕緊去把面粉等東西卸下來。
“老六,你趕緊回家一趟,把爬犁拖來。”冰天雪地的,車子不好用,得用爬犁。
這年月,家家戶戶都有個爬犁,就是為了冬天用的。
盛希泰一聽,立即拎起倆包,撒開腿就往家里跑。
盛云芳抱著孩子,盛云菲撿起倆包,跟周青嵐一起,抱著孩子也走了。
天氣太冷,大人能受得了,孩子不行,得趕緊送孩子回家去。
好在盛家離著小火車站也不算太遠,不多時,就見到盛希泰拉著爬犁快步走來。
哥倆把面粉、大米、油等東西都搬到了爬犁上,然后拖著爬犁回家。
盛家這邊,張淑珍一見周青嵐抱著孩子進門,高興的立即上前,就接過來一個。
“哎呦,我的乖孫女,總算回來了,快,上炕。”
一邊說著,張淑珍就抱著孩子進了東屋,把孩子放到炕上,將外面的被子解開,露出里頭可可愛愛的小娃來。
倆孩子穿著盛希平給買的棉襖,帶著毛茸茸的帽子,又包裹在被里,一點兒也沒凍著,小臉紅撲撲的。
路上倆娃睡著了,下車前剛醒,被子一解開,小娃就沖著張淑珍笑。
孫女一笑,可把張淑珍給樂壞了,趕緊把孩子抱起來,親了兩口。“乖寶,我是奶奶。”
欣琪乖乖的就喊了聲奶奶,把張淑珍給美的啊,抱著孫女樂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媽,孩子在車上沒尿,你給她把把尿吧。”
那邊,周青嵐也給盛欣玥解開了被子,把孩子從小被里面抱出來,直接就去了外屋,就著平日里用的臟水桶,把了潑尿。
張淑珍知道今天兒媳婦和孫女要回來,所以特地把家里燒的暖暖和和。
孩子穿的多,行動不方便,所以把完尿之后,就趕緊把外面的棉襖、褲子都脫了。
倆娃就穿著小棉襖和小棉褲,在炕上玩。
“新華和新宇呢?干啥去了?”周青嵐轉悠一圈,沒看見倆兒子,就問道。
“出去玩了唄,這倆一放假就玩野了,吃完飯就往外跑不到天黑不回家。”
張淑珍疼孩子,舍不得管。
而且,盛希平兩口子各自都忙,倆孩子爹不親媽不愛的,張淑珍這個奶奶,再對孩子又打又罵,倆孩子得咋想?
傳出去,人家不得說這倆孩子可憐啊?所以張淑珍只能跟孩子講講道理,頂多嚇唬嚇唬。
原本吧,盛希平回來了,倆孩子多少還有點兒忌憚。
可盛希平就擱家住了一晚上,昨天就走了,倆孩子一看,又嘚瑟起來。
中午吃完飯,張淑珍警告過他們,說是別出去了,今天爸媽都回來。倆孩子答應的挺好,一個轉身就沒了影兒。
“行,你等晚上他倆回來再,看我怎么收拾他們。”周青嵐一聽,咬牙道。
“媳婦,這事兒不用你,我來。”盛希平一聽,趕忙攔著媳婦,這扮壞人的事兒,還是他來吧。
“得了吧,你倆都把那本事收起來,平常日子不管孩子,這時候來能耐了?
知道你們忙,顧不上這倆大的,我幫你們看著,那孩子還有不貪玩的么?
多大點兒的孩子啊,這個要收拾,那個要怎么地,你們這時候來能耐了是吧?”
不料,張淑珍一聽生氣了,怒瞪兒子和兒媳婦。
“那咋地?你們還得讓孩子咋樣啊?
沒有你們在跟前兒,新華期末也是考的雙百,人家功課也沒落下,新宇現在能會寫不少字,能算題,那還想咋地啊?”
老媽一發火,盛希平和周青嵐頓時就蔫了。
老媽說的沒錯兒啊,他們倆就沒盡到做父母的責任,憑什么現在要收拾孩子啊?
“媽,我們的錯兒,我不收拾他們了,行吧?”盛希平趕緊給老媽認個錯兒,哄老媽高興。
張淑珍白了兒子一眼,也沒再說啥,轉身逗孫女去了。
兒媳婦和孫女,還有老兒子回來,家里肯定要做點兒好吃的。
這要是別的時候,張淑珍肯定二話不說就包餃子,可明天是小年啊,餃子得留到明天包。
所以所以,張淑珍用大骨頭燉了一鍋酸菜,再來點兒白菜五花肉燉凍豆腐。
肉不用說,自然是花花前幾天帶回來的,張淑珍不太會收拾,勉強剔下來。
那肉就剔的七零八落,骨頭上全都是肉,留著燉酸菜再好不過。
這邊剛要做飯,盛新華和盛新宇倆人造的一身雪回來了。
周青嵐一看倆兒子從頭到腳都是雪,頓時就覺得火氣從心底往上涌。
要不是婆婆剛才說了他們,周青嵐恨不得掄起笤帚疙瘩,就抽這倆熊玩意兒。
“你倆啊,這是干啥去了?造的這一身?
趕緊,打撲打撲身上啊,這等著雪化了,衣服不得濕?”
盛希平看著媳婦咬牙切齒的模樣,趕忙從門后摘下來倆毛巾,遞給孩子,又拿了笤帚,領著倆孩子到門口去。
盛希平給孩子掃打身上的雪,盛新華和盛新宇倆則是用手巾擦頭上和脖頸里的雪。
“咋造成這樣兒了?哎呀我的天,讓你倆愁死。”
正在廚房做飯的張淑珍瞧見了,也是一腦門子的官司。
“跟他們堆雪人、挖城堡和地道來著,后來他們又要打雪仗,結果就整成這樣了。”
倆孩子渾然不覺危險差點兒降臨,還嬉皮笑臉呢。
盛希平手上的動作故意重了兩分。
“一天天給你倆淘的,新華你寒假作業寫完了么?就知道出去作,我看你是欠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