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騰集團,怎么了?”林小渣小心翼翼的問道、
“成立了反黑組,調(diào)集了全國的精英條子,重點的打擊販毒組織,凌超群被警方盯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不曉得為什么這次下了狠手,直接連場子帶公司的全部給清洗了。”
林小渣倒抽了一口涼氣:“這么狠,條子一般沒這么積極的,這肯定是里面有事啊。凌超群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米勒說:“凌超群倒是沒事,早一步得了信,轉(zhuǎn)移出來一部分資金,現(xiàn)在在加拿大避避風頭。依我看,這次真的是傷筋動骨了,他再想東山再起,就很困難了。”
“是么?”林小渣擔憂的說:“他本人不會被條子給跨國掛掉吧?”
米勒笑了笑:“人沒有那么容易就掛掉的。只不過,這次的事,真的嚴重了。”
林小渣想了想,道:“對索馬里行動,應該會有不小的影響吧。”
“何止不小。”米勒嘆了口氣,擔憂地說:“索馬里行動的主要執(zhí)行人,是調(diào)查組與應騰集團聯(lián)合來做的,現(xiàn)在應騰集團被連根拔起,在索馬里肯定會有極大地波動,我看著這項行動估計要泡湯了,大家還是及早的抽身出來為妙。”
“我草。”渣哥悶悶的說:“我爸他們?yōu)榱诉@個行動,投入了大量的資金,現(xiàn)在雙鷹盟把身家性命都壓在上面了,你說抽身,他們也得抽得出來。萬一失敗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傾家蕩產(chǎn),媽的。”
米勒點了顆煙,悠悠的說:“我是覺得,這時候還能出的來,再晚點,只怕想出都出不來,大家早晚一鍋端的死在里面,哎。”
“我早就說過玩這么大不靠譜,你們一個個的壯志雄心,聽不進去,現(xiàn)在好了。”林小渣忍不住抱怨起來。
“我現(xiàn)在就是害怕雙鷹盟也被條子盯上。”
林小渣悚然一驚:“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雙鷹盟現(xiàn)在統(tǒng)一了一個省的黑道,發(fā)展太過迅速,在國家看來,絕對是個大威脅。我爸做事太過莽撞,不計后果,現(xiàn)在看來,既然連應騰集團都給搞了,下一步遲早要來動雙鷹盟的。”
米勒搖搖頭:“沒這么快吧,哥們,條子大概就是看著凌超群玩毒玩得太大了,應該不是沖著咱的戰(zhàn)略聯(lián)盟來的。”
“很難說啊。”林小渣也點了一顆煙,道:“現(xiàn)在條子辦事,想起一出是一出。雙鷹盟現(xiàn)在玩得這么大,我估計早就被上面盯上了。”
米勒淡淡的說:“我的人密切關注著中國的局勢,但愿不會如你所料。”
事實上,林小渣,終于當了一次真正的諸葛亮。
雙鷹盟的總部,在應騰集團被破滅之后的第三天,就被警方突襲,死了兩個。
幸而,只是逮捕劉光北,沒有牽扯到別人。但這樣一次打擊,卻讓整個幫派都慌了神,林天飛緊急著急了所有幫內(nèi)的大佬,在密室中開會,開門見山的說:“現(xiàn)在看來,條子已經(jīng)要動手了,大家應該清楚,前幾天應騰集團覆滅的消息,現(xiàn)在,終于輪到我們了。”
“條子要玩,就陪他們玩好了。”黑熊沒好氣的說:“這兩年,我們也沒少幫他們的忙,收的錢就不算了,光是社會治安,比前些年安定了多少。這幫王八蛋,把老子逼急了,拿著槍和他拼了!”
林天飛沉聲道:“不要亂講黑熊。”
白唯京深吸了口氣,道:“熊哥雖然說得直白了點,但也是句大實話。哥,如今沒有退路了,除非把幫派放棄了。不過,現(xiàn)在可是騎虎難下了。”
林天飛默然半晌,道:“總不能玉石俱焚,這可不是大家辛辛苦苦想要換來的結(jié)局。”
趙志強深吸了口氣,把煙頭彈在墻壁上,緩緩的說:“事到如今,別的都好說,幫派可以解散,小弟都可以發(fā)安家費,場子都變賣掉,公司也宣告破產(chǎn)反正也沒有上市,但,只有一點,是個難題。”
“什么?”
“劉光北。”
趙志強悠悠的說:“條子并沒有想要把我們逼上絕路,不然進局子,就不會只有劉光北一個人。條子的意思很明顯,敲山震虎,讓我們抓緊時間收拾一切跑路,時間留給我們了,負隅頑抗,只有死路一條。可是,就算我們?nèi)寂芰耍瑒⒐獗币趺崔k?我們一走,所有的事,就要有他一個人來扛,別說坐幾十年牢,就看現(xiàn)在鬧得這么大,鐵定要判死刑。”
林天飛把背靠在椅子上,閉上眼,輕輕的吐了一口氣,道:“沒有別的法子了么?”
“事已至此,只能作最后一搏。”趙志強揉了揉太陽穴,疲憊的說:“一方面,轉(zhuǎn)移人員去斐濟,和小渣他們會合,另一方面,想方設法把劉光北弄出來,實在不行的話,就只能玩硬的了。”
“你的意思是?”
“出來混,為了兄弟,什么代價,都值得付出。”趙志強站起身來,淡淡的說:“混到現(xiàn)在,還沒有和條子大聲地說過話,不曉得把子彈打進條子的腦子里,會不會讓久久沉寂的心重新熱血沸騰。”
林天飛久久的沉默:“這不是一個最佳的選擇。”
趙志強頹然半晌,道:“我希望,無論如何,不要走到哪一步。只不過,當路已經(jīng)到了盡頭,很多選擇,是由命不由人的。”
白唯京長身而起,用拳頭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道:“那就干吧!”
林天飛一顆接一顆的抽煙,時間似乎多了許許多多的枝枝蔓蔓,他一生之中,從來沒有遭遇如此艱難的時刻,不但辛辛苦苦奮斗的事業(yè)要付之一炬,一個兄弟還在條子的掌控之中前途未卜。
而這一切,來得如此的突兀,讓他根本措手不及。
“先不要急著拼命。”林天飛低著頭,眼里布滿了血絲:“強哥,幫派的事,你負責,把所有的賬務都理清楚,給弟兄們發(fā)放安家費。該處理的場子,都處理了。劉光北那里,我會往上邊找找人,我他媽的不信了,當條子的,還有不愛錢的!”
想了半天,他又說:“黑熊,你幫著把我老婆,還有弟兄們的家屬都弄到斐濟去,不要出了事再牽連到他們,萬一真的到了拼命的地步,至少沒有后顧之憂,好好的跟他們干上一場!”
趙志強的確有著大將之才,短短的三天時間,便把雙鷹盟的資產(chǎn)全部兌換成現(xiàn)金。當小弟們拿到不菲的安家費時,都迷惑起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
一場黑色清洗,已經(jīng)勢難避免。
然而,最先開始的洗禮,卻不是針對煙云,而是沖著據(jù)有天霞市,掌有省北四市黑道的毒龍會,如今臣服在林天飛麾下,名字卻沒有像怒幫一樣改成怒舵。
在天霞市的一個KTV包房里,一個年輕的英俊男人,嘴里叼著煙,懶洋洋的看著電視屏幕里播放的日本愛情動作片,面無表情,只是香煙的過濾嘴,已被他咬的千瘡百孔。
這個人叫張俊,綽號毒龍。毒龍會能有今天的成就,幾乎都是靠的他一己之力,麾下四大金剛,個個都是桀驁不馴的主,天王老子都不服,唯獨對他一萬八千個服氣。
自從在煙云向林天飛臣服,毒龍會霸據(jù)一方,旁邊的幫派,礙著林天飛的臉,也不敢過來挑事,張俊的聲勢越發(fā)的雄壯,在天霞市走路,橫著走都是謙虛。
但這次,顯然,毒龍會遇到了大麻煩。
除了天霞市,毒龍會縮掌控的另外三個城市,在三天之內(nèi),被條子各個擊破,折損了上千人,有的被抓了進去,有的被打死,其他的都作鳥獸散。條子這次動了真格的,出動了七八百人,全副武裝,當真是勢如破竹,直接把毒龍會的各個堂口給掃平了。
張俊手下的得力助手,四大金剛,被條子打死了三個,抓進去一個,現(xiàn)在就只剩下他孤家寡人了。
“不許動!”一聲斷喝,張俊緩緩的抬起頭,看著一幫拿著槍的條子,神情肅然的沖了進來,把他的幾個小弟,狠狠的摔在地上,瞬間,就有十幾把槍罩住了他們的頭頂。
一個條子頭模樣的,滿臉正氣的走到他面前,怒吼天尊一樣大喝一聲:“給老子站起來,雙手背在頭后……”
張俊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樣刺在他的臉上,震懾的他再也說不下去。
“你是誰的老子,嗯?”
條子頭深吸了口氣,裝腔作勢的吼道:“你被捕了!”
“我問你,你是誰的老子?”張俊根本不理睬身邊的黑洞洞的槍口,逼視著他的眼睛,晃著肩膀站了起來,“我就問你,你他媽的,是誰的老子?”
“給我拷起來!”條子頭似乎不愿再被人恐嚇,直接下達了命令。
他的話剛剛說出口,張俊手一揚,一把飛刀,精準的插在他的脖子上。
“頭,頭!”后面那幫趾高氣揚的條子,驚恐的叫了起來,有的上前去扶他們的老大,有的直接開槍就要點射張俊,張俊冷笑一聲,咳嗽了兩聲,兩面的墻壁陡然倒塌,幾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端著沖鋒槍沖了出來,對著那些驚慌失措的條子一陣掃射,啥那間,包房變成了尸山血海,一個個原本盛氣凌人的條子,在子彈的掃射下,露出各種各樣痛苦的神情,不甘心的倒在地上,倒在血泊之中,瞪大了的雙眼,顯示出他們有多么的驚恐和不甘。
張俊吸了口氣,道:“我們走。”
一行十幾人,大步走出KTV,外面早就被大片大片的條子給包圍了,一個警官模樣的在那里拿著喇叭大聲的喊話:“里面的人注意了,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兩人,放下武器,立即投降,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張俊陰沉著臉,大踏步的走了出來,大吼一聲:“不相干的站遠了!”說著,一個手雷就扔了出去,直接落在那喊話條子的腳邊,那人的慘叫聲還沒發(fā)出來,就被炸的連他媽都認不出來了。
“給老子干啊!”十幾個人各自搶占了有利的位置,與警方激烈的交火。
坐在車里的官,很沉著的發(fā)號施令:“讓狙擊手各就各位,活得抓不住,都打死也沒關系,就是幾個人,還猖狂成這樣,張俊啊張俊,你這是自取滅亡,殺!”
狙擊手一加入,形勢急轉(zhuǎn)之下。
張俊這邊,一連被干掉了數(shù)人,張俊看著形勢越來越不妙,便退回到KTV里,沉聲道:“都節(jié)約子彈,爭取散發(fā)子彈殺一個人,條子人多,不要最后彈盡糧絕了。”
一個手下著急的喊道:“大哥,要不抓人質(zhì)吧,不然大家早晚都得死啊。”
張俊怒吼道:“放你媽的屁,給老子打,不敢打,就出去投降,幾個狗日的條子,老子根本不放在眼里,抓個屁的人質(zhì)!”
“里面的人注意了,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
令人厭惡的蒼蠅一樣的聲音,還在一遍一遍的重復著。
張俊眼中綻放出火一樣的光芒,都給老子去死,都給老子去死!
一個又一個條子,在他的槍口下慘叫著倒了下去。
爆頭!好!就是這樣,比打游戲過癮多了,就讓你們這樣精彩的死去。
身邊的兄弟,一個一個的倒了下去,他的血液里,更加充滿了狂暴的興奮。
“死吧,死吧,都給老子死吧!”
子彈,越來越少,他身邊的兄弟,也死傷殆盡,只剩下他獨自一人。
“投降吧,張俊,負隅頑抗,只會是死路一條。”
張俊哈哈一笑:“知道老子這輩子最喜歡的是什么嗎?沒錯,就是看著條子一個一個的倒在我的槍口之下,沒有比這更讓我痛快的事了,來吧,雜碎們,一決勝負吧!”
“這個瘋子。”離著老遠,坐在警車里的領導,悠悠的嘆了口氣:“既然他想死,那就成全他。”
這時,在警方的背后,林必成打了個哈欠,對他的美女助手蘇瑞打了個招呼:“親愛的,你可想好了,干了條子,以后世界之大,再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
蘇瑞嘆了口氣:“我知道,可我現(xiàn)在阻止你,你會不干么?”
“至少,你不一定非要跟著我一起干的。”林必成吐了口氣,頗帶著點內(nèi)疚的說:“你跟了我五年,我沒有讓你真正的幸福過。時至今日,你實在不應該再跟著我冒險,我不值得你這么做。”
蘇瑞微微一笑:“這些年,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從來沒有后悔過,必哥,我這輩子,沒有什么值得開心的。只有遇到你,是我一生的榮幸,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著你一起,不會有第二秒的猶豫。”
林必成深深的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道:“那么,干吧。”
“干!”蘇瑞拿了一火箭筒,大大咧咧走了下來,對著全神貫注的條子就是一炮。
這一炮不但威力十足,而且打得很有位置感,又有個措手不及的概念,因而,條子那邊毫無防備,被一炮炸飛了好幾人。全都愣在了當場。
蘇瑞毫不猶豫的又放了一炮,把個警車都給炸翻了,又有數(shù)名條子慘叫著被炸上了天。
蘇瑞的動作一點也不停滯,打完了兩炮,一縱身翻進跑車里,林必成開足了馬力,咆哮著沖向了人仰馬翻的條子方陣中。
張俊看的熱血沸騰,哈哈大笑,端著沖鋒槍就沖了出來:“來吧,來吧,****雜碎們,嘗嘗老子子彈的味道!”
“上車!”林必成一個漂移,把車子停在他身邊,張俊一個魚躍,從車窗鉆了進去,大笑著吼道:“你們這群垃圾,廢物,沒用的東西,給老子提鞋都不配!”
蘇瑞憤憤的說:“別他媽的吵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足夠麻煩了。”
條子自然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市政府對此大為吃驚,圍剿幾個窮途末路的黑道,居然有這么大的傷亡,還讓魁首給逃亡了,這要是傳揚出去,本市的官,誰也坐不穩(wěn),都得落馬。
于是乎,海陸空三面圍堵,連軍隊都出動了。
三個人,徹底的成了孤家寡人,走投無路,窮途末路。
“只要能出了這座城市,什么都好說。”
林必成苦惱的嘆道。
“是啊,問題是怎么才能出了這座城市,除非會飛。”張俊沒好氣的說。
“會飛還有直升機呢上邊。”蘇瑞更加沒好氣的說。
“怎么辦呢。”林必成苦笑著說:“子彈倒還是夠用,問題是沒有食物了,只要出現(xiàn)在有賣東西的地方,肯定會第一時間出現(xiàn)幾百個全副武裝的條子。”
“沒關系,你餓極了,就把我吃了吧。”蘇瑞柔聲說道。
“說什么傻話呢。”林必成拍了她一下。
張俊咯咯笑道:“這倒是個好主意,我贊同。”
“少廢話。”林必成瞪了他一眼:“要吃也是先吃你。”
張俊嘿嘿一笑:“哎,我看還是不要廢話了,說什么也得出去一趟,弄點食物來,然后再打游擊戰(zhàn),我看,去郊區(qū)找找吧。”
“條子肯定布控了。”林必成想了想,憂心忡忡的說。
“我寧愿戰(zhàn)死,也不想活活的餓死。”張俊深吸了口氣,道:“跟條子同歸于盡,是種最完美的死法,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