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安逸便已經起牀,在院中練了一會兒許久未練的劍術。趙斌出來後,正巧看到安逸收劍,他連忙上前請安。安逸口說不必。
這時候白雪也正好醒來,蹦蹦跳跳過來打了聲招呼。
安逸點點頭,交談片刻,對兩人吩咐道:“從今天開始,我就要正式五行練凝劍訣了,每日巳時的時候,不要讓人前去打擾我。”
趙斌、白雪滿口子答應。
安逸又道:“趙斌你的修行也不要落下,還有白雪,之前我答應傳你一套清心咒,等一會兒你來我房間,我親自傳授給你。”
趙斌點頭稱是,白雪嘻嘻一笑,十分高興道:“好呀!”
這清心的法門白雪早就惦記上了,即使沒有昨天那一件事,這“清心咒”對她們九尾妖狐也有著不小的幫助,所以對於安逸願意解囊相授,她自然是開心之極。
沒一會兒,趙老太太與林清婉也相繼起來,面對著安逸,兩人面上毫無異色。
尤其是趙老太太,這一晚上時間,似乎使她忘了昨天的那點不愉快,對著安逸更是笑臉相迎。
像這一種結果,可以說是在情理之中,安逸對此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多看了幾眼林清婉。
這目光恰巧落到白雪眼中,只見她眼珠滴溜溜一轉,悄悄在趙斌身旁,踮起腳耳語道:“趙斌快看,你師父好像對那個小姑娘很感興趣哎……”
“噓!”趙斌小聲道:“這你都敢說,不怕師父整治你?”
安逸整治人的方法有很多。五花八門想怎麼來怎麼來。完全沒有任何忌諱。
這一路上白雪就見趙斌沒少捱過。聽趙斌這麼一說完,當下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的看了眼安逸,見他沒有注意到自己,才略顯安心。
可安逸耳聰目明,又怎會聽不見?
只不過是心懷五行凝劍訣,懶得搭理她而已。
可好事多磨,人越想做成什麼事情。在那之前,常常會遇到許多波折,安逸現如今就是這樣。
在吃過早飯之後,剛要告辭衆人回房去準備,但不料在此時,卻忽然感覺到又很多人在快速的靠近,不一會兒,門外就傳來“砰砰”的拍門聲,只聽人喊道:“裡面的人快都出來,我們家相爺有請!”
安逸轉頭望向趙斌。這相爺是誰,自然無需多問。不過他十分懷疑趙斌的能力,不然怎麼會一天就讓人找上門來。
而相比於他的悠然來說,老太太臉色就不好看了,原本阻攔自己兒子殺人,就是想避免驚動相爺,卻沒想到最終還是驚動了,這讓她感覺十分挫敗。
趙斌對此卻沒有太過詫異,向安逸探尋的望過去,見他果真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不禁摸摸鼻子苦笑,道:“師父、娘,你們先在這裡等一下,孩兒出去看看情況。”
“小心……”老太太還沒說完,趙斌已經站了起來。
給了老太太一個放心的眼神,又對安逸呲牙一笑,之後便再不停留,甩開大步向外面走去。
打開院門,趙斌看見外面人有很多,密密麻麻裡三層外三層,將自己家牢牢的包圍住。
他們全都穿著公差服,爲首的一共有八個人,這時候見趙斌打開門出來,其中一個青衣大漢道:“你就是這家的主人,趙斌?”
趙斌面色不變,抱拳道:“正是在下,不知道幾位官爺來寒舍究竟有何貴幹!”
“究竟爲何,我想你心裡比我們還要清楚?!蹦谴鬂h將手放在腰間挎刀上,嘿嘿冷笑道:“昨天你打了秦相爺的弟弟,相爺十分不高興,但聽聞你們幾個身懷異術,相爺憐爾等之才,故請你們過府一敘,希望你們可不要讓我等爲難!”
趙斌看著他身後的人,在加上包圍自家房子的,林林總總一共上百號人,他不禁眉頭一皺,心下爲難:這麼多人,若不同意動起手來,總不能全殺乾淨吧!
這時候四周又有百姓遠遠圍觀起來,那大漢掃了一眼,嘿嘿冷笑,把百姓們嚇得一個退步,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縮。
趙斌看到,眉頭更是緊皺,百姓太多,鬧僵起來更是不好,難免要傷及無辜,他沉吟了一下,擡起頭道:“既然相爺誠心相邀,那我就隨你們走上一趟?!被厣黻P上門,他繼續道:“好了,官爺請頭前帶路,我們走吧!”
“慢來!”那大漢擋在趙斌面前,呵呵笑道:“相爺說了,爲避免你母親在家中掛念,還是一起去的好。還有你那什麼師父師妹,想來也是身懷異術之人,又怎能忍心錯過?”
趙斌臉色一沉,寒聲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不敢,在下只是奉命行事而已。”那大漢雖如此說,但臉上卻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
趙斌冷哼一聲,面無表情道:“弟子不便爲師父做主,趙某人進去請示一下,幾位差人稍等片刻吧!”說完,便轉身進院,房門“砰”的一聲重重關上。
那漢子面色也冷了下來,旁邊一個手下道:“趙大哥,這趙斌也忒不識實務,我們要不要給他一些厲害悄悄!”
其餘六個也是紛紛符合。
那趙大掃了一眼自己的七個兄弟,搖頭道:“不必了,誰知道他們究竟有沒有能爲,若是向濟公長老一般,我們還是不要多事的好!”
“還是大哥考慮的周到。”其餘七個人對視一眼,頗有些心有餘悸的意思。
原來他們是這臨安府衙門的八位班頭,說起來名字也頗爲有意思,分別是趙大、王二、張三、李四、孫五、劉六、耿七、馬八,在之前秦丞相要借靈隱寺蓋大碑樓的木頭卻遭濟顛抵擋的時候。就是他們八個人行動的。
當時濟顛長老可沒少坑他們。並且還讓他們在丞相府出了醜。所以這次聽聞趙斌身懷異術,不自覺就小心了許多。
趙斌對這些身後的事情並不知曉,一路上來到正房之中,安逸幾人早已等候多時,一見他進來,老太太就迫不及待問道:“我兒,事情解決的怎麼樣了?”
趙斌面露難色,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外面的經過說了,並囑咐母親不要擔心,才轉頭對安逸問道:“師父,那秦丞相說要‘請’我們一起前去,您看我們該如何應對?”
“切,什麼請啊,哪有這樣請人的!”白雪不屑的嘟囔一聲,也是把頭轉向安逸。
這幾乎就是習慣,安逸抿了口丫鬟小紅剛剛泡上的茶水,對趙斌笑道:“想必你心中早已有了主意吧?不妨說說看!”
趙斌嘿嘿一笑。撓了撓腦門道:“什麼都逃不過師父的法眼……”
“別廢話,快說!”
“是。師父?!壁w斌正色道:“以弟子的意思,那秦丞相既然‘請’我們過去,我們不妨就去看看,總之他也不可能拿我們怎麼樣,大不了我們一走了之而已?!?
安逸聽言暗自搖頭。
其實現如今最好的方法,應該是直接收拾東西走人,畢竟,無論幾人法力再高,老太太兩個都是凡人,保不齊會發生什麼意外。
但昨天老太太就表示不願離開,所以趙斌做的這個決定也算恰當,畢竟要真的出事,也好叫老太太死心。
不過這都是站在別人的立場考慮的,而安逸何時考慮過別人?只不過左右要帶在趙斌身邊,懶得做一些無謂的爭執而已!
“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就全聽你的吧?!痹谮w斌說完後,安逸如是道。
事情既已經定下,趙斌安撫老太太一聲,就攙扶著她向外走去。安逸、白雪已然先行一步,站在院中等候。
林清婉因與老太太最熟,始終陪伴在老太太身側,此時正跟趙斌一左一右的攙著老太太。
剛剛走到門邊,趙斌忽然想起來什麼,轉頭對著另一側的林清婉道:“今日之事,本與小姐無關,一會兒不如先由趙斌送小姐出去,以免連累了小姐。”
林清婉眉頭輕蹙,聲音依然清冷道:“趙公子此言差矣!”頓了頓,道:“此事說來還是清婉一人惹下,如今遇到危難之際,清婉怎能忘恩負義?若是撇清關係,豈不是豬狗不如!”
“清婉果然是個好姑娘……”老太太頗爲欣慰,越發覺得林清婉模樣俊俏,配得上自家兒子,心生憐愛道:“此行確實危險的緊,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想來那秦丞相也不會刻意查你,倒不如……”
林清婉打斷道:“趙大娘無需多說,清婉心意已決,斷不會做那豬狗不如之舉!”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院中。安逸最煩這些兒女情長,是以示意趙斌快些,自顧自的走向門邊。
趙斌見此便沒有多言,攙著老太太快步跟上。
打開大門,外面等候的幾位官差沒有絲毫不耐之色,見出來之人果真如相爺吩咐的是五個,爲首的趙大哈哈一笑,道:“趙壯士果真信人,不讓我們兄弟難做,日後若有機會,我趙大請你們喝酒!”
轉頭向安逸道:“想必這位道長便是趙壯士的師傅了吧?”他嘖嘖兩聲,道:“沒想到竟真如此年輕,若不是之前早就得到諭示,恐怕趙某真的不敢相信!”
“少廢話,還不趕緊頭前帶路!”還沒等安逸說話,趙斌便沒好氣道。
事已至此,他當然不會再給什麼好臉色。
趙大卻毫不在意,揮手招呼了一下兄弟們,將安逸等人圍在裡面,帶頭向丞相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