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市,華夏腹地的一座三線城市。得益于發(fā)展程度的不高,這里的環(huán)境水平也沒有惡劣到一定地步,既沒有灰蒙蒙的粉塵天,也沒有從不停息的沙塵霧,每日清晨起來,還能看到帶著一絲碧色的天空和飄蕩在天地交界處的淡紅云霞。
但對安逸來說,這也是無法忍受的。
回到地球世界已經(jīng)月余,不再是普通身份的安逸重新適應(yīng)了電燈,適應(yīng)了電腦,適應(yīng)了現(xiàn)代生活方式,卻萬萬沒想到,在最基礎(chǔ)的一樣?xùn)|西上卻最難適應(yīng),那就是空氣!
“典籍里所說的末法時代,就是指的現(xiàn)在吧?”安逸從陽臺俯視下方,看著一輛輛汽車快速穿行,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不禁蔚然一嘆。
他修煉雖然不需要什么靈氣、靈石一類,完全靠法力自生,但是這不是說就一點要求沒有了!想要入定就必須要打坐,而打坐就是要調(diào)節(jié)呼吸,但在這嘈雜的都市,骯臟的空氣與環(huán)境,根本很難讓人沉下心來修行。
對于安逸來說,這一個來月他能忍受下來,完全是個奇跡。
“不過好在房間已經(jīng)找到了買主,到時候有了錢,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但終歸還是在這地球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次穿越。”
與修煉不同的是,穿越所需要的能量正是靈氣,而以地球的空氣質(zhì)量來說,恐怕靈氣稀薄的可以,就拿整整過了一個月,天書上的“聊齋”二字才撒發(fā)出極淡的光芒,想要再次穿越回去,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如此,就更需要安逸在地球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最起碼能夠修煉,如果到了練氣化神之境,由外呼吸轉(zhuǎn)為內(nèi)呼吸,地球上的空氣也就不足為懼了。
可這是個沒有錢連神仙都難以生存的世界,如果沒有錢,恐怕沒有哪個如朱爾旦那般,收留他整整半年,更何況,如果有辦法,安逸也不愿寄人籬下,所以想到了賣房。
因為急著出手,價錢被壓的極低,但安逸卻也顧不得這些,他現(xiàn)在只想趕緊離開城市,找一個空氣環(huán)境好的地方,把自己安頓下來,至于以后,那還是等以后再說吧。
兩天時間匆匆而過,當(dāng)終于交易完畢,安逸沒有一絲停留,帶著早就收到天書中的行禮,安逸向火車站走去。
剛剛停在路邊想打一輛車,忽然一聲蒼老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小伙子,可以陪老頭子聊聊嗎?”
安逸一愣,隨即循聲望去,只見那是一個十分引人注目的老頭,雖已經(jīng)白發(fā)蒼蒼但是一張臉上竟是沒有一絲的皺紋,而且還十分的紅潤,就像是傳說之中的鶴發(fā)童顏一般,在這清涼的天氣他身上穿著一件顏色暗淡的大褂,但是卻沒有一般老頭的鄉(xiāng)土氣息。
安逸仔細(xì)地打量了這老頭一眼后,心中頓時滿是驚訝,心中更是暗暗的揣摩:這是何人,為何給我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安逸眉毛一挑,說道:“可以啊大爺,怎么,出來散步?”
老頭搖了搖頭,后又點了點:“年紀(jì)大了,沒有后人,家里冷清所以只能出來散散步透透氣了。”說著,老頭隨即卻是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我今天剛來到了這里,卻是發(fā)現(xiàn)了你小子十分的有意思,就來到這找你說上幾句。”
安逸聞言心中猛地一跳,有意思?這話里有其他別的意思嗎?于是安逸呵呵一笑道:“哪里,大爺,我怎么有意思了?”
老頭卻是看著他,微笑不語,只是不住地打量著他,過了許久等得安逸有些不耐煩了,卻是笑了起來:“我發(fā)現(xiàn)你的全身上下,都十分的有意思。”說著話還一邊的點頭。
聽言安逸心下卻是驚訝,看著這老頭暗暗揣測:難不成,眼前的這個老頭還是個修道人不成?
想到這里,安逸有些不確定了,雖說現(xiàn)代的社會,根本不適合他修煉,但也不能確定這個世界就沒有修士,或許是另一種修煉體系呢?
安逸不禁出言試探道:“不知道我的哪里不同了?難道是大爺您神機(jī)妙算,看出我非池中之物了?”
只見老頭滿意的點了點頭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不錯,你的確不是池中之物。”說著,卻是眉頭一皺:“不過卻不是我神機(jī)妙算,而是……我竟然算不出來!”
安逸頓時心中劇震,大吃了一驚,心中更是驚異了起來:這方世界真的有修士?!
那老頭坦言說他算不出來,豈不表明這方世界有推算之術(shù)?而且話語最后用竟然二字,難道他推算之術(shù)很厲害?
想到這里,安逸不禁凝神靜氣仔細(xì)感受起來,一開始他沒有重視,只以為在現(xiàn)代沒有修士,現(xiàn)在當(dāng)他重視起來,才赫然發(fā)現(xiàn),老頭體內(nèi)竟有一種特殊的法力,與他、與聊齋世界都有所不同,不過這絲法力卻龐大而不凝實,于總量上比他的多的多,但是靜純度卻也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見此安逸不由面色一肅,下意識的行了一個古禮,抱拳道:“不知哪位前輩當(dāng)面,晚輩再次見過。”由于在聊齋世界待的世界不短,這一番動作做的順暢無比。
老頭面露驚容,再次認(rèn)真打量了安逸一番,驚疑道:“小友也是修道之人?為何看不出一絲法力,難道你已達(dá)宗師之境,返璞歸真?”
要知道這個世界雖然沒有那么大力度的破除封建迷信,但是隨著科技的興起,打卦算命一說已經(jīng)很少有人相信了,他原以為安逸會恥笑他一番,但沒想到安逸竟然鄭重其事,以道稽做禮,這一番動作順暢無比,像是做了千百遍一般,這讓他如何不驚。要知道在現(xiàn)代,可是很少有人會如此行禮了,除非……道門中人!
想到此,老頭面容肅然,他還真當(dāng)安逸修為高強(qiáng)呢,卻不知只是仗著功法高級,他才看不出來。
老頭打了個道稽:“貧道王玄甫,當(dāng)代麻衣派傳人,不知這位道友是……”
麻衣派,主修命理易學(xué),和茅山、正一等派并稱為道教五大分支,不過這名稱可能會有許多人不熟悉,但是他們派中弟子卻是我們最為熟悉的一種倒道士,他們主要的典籍術(shù)數(shù),皆是與看人命理有關(guān),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算命先生。不過這算命先生可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麻衣派門人,大多數(shù)的都是一些騙人的騙子,一身本事都在一張嘴上。
而安逸眼前這個不用說自然就是一個有著真本事的麻衣派門人了。而且,此人在當(dāng)今修道界身份可是不一般,不光繼承了其師門麻衣神相的名號,更被當(dāng)今修道界稱為“坐地閻羅”,俗話說的好,閻王叫你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而這王玄甫,凡是從他口中所說之事,無不應(yīng)驗,若算人壽命,更是分秒不差,如此足可以看出他在當(dāng)今修道界的地位。
不過安逸對這些可不了解,所以表現(xiàn)的十分平淡,面容不變道:“前輩抬舉了,晚輩安逸,無門無派,一介散修。”
王玄甫心頭疑惑,不知是安逸沒有聽過自己的名頭,還是對自己根本不在意?搖搖頭甩開這個無聊的想法,王玄甫忽然說道:“我有一事不解,還忘道友解惑。”
“前?...
輩但說無妨。”安逸似乎想到了什么,苦笑道。
“實不相瞞,剛剛我見你面相驚奇,便忍不住一時手癢,推算一番,但是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竟然什么也算不出,只是感到你的面相十分的模糊,并且毫無來歷,剛剛推了一段我便已經(jīng)是頭大如斗,到了最后竟是沒有了絲毫的頭緒。不知這是為何?”王玄甫實話實說,且面露不甘之色。
想來也是,王玄甫被江湖上稱之為麻衣神相,坐地閻羅,自然他的相術(shù)非同小可,他這一生相人無數(shù),但是到的老來卻是被安逸的一張臉給難住了。要知道就算修為再高強(qiáng)的人,于命理之上也能看出端倪的,而現(xiàn)如今他什么都看不到,豈能甘心?
安逸聞言暗道“果然”,他的命數(shù),連仙人都看不通透,更別說一介修士。
不過讓安逸疑惑的是,為什么回到這個世界,他依然沒有命數(shù)?難道因為他是重生的,根本來說也不屬于這個世界?還是被天書遮住了?
且不說這問題連安逸也沒有想明白,即使他知道,也是不會告訴別人的,所以只是隨口敷衍道:“這個我也不知,可能是我的命格特殊而已,前輩沒有見過吧。”
這個回答自然不能讓王玄甫滿意,只見他圍著安逸度起了步子,搖頭晃倒的琢磨著,目光還不時的望向安逸,仿佛要將他的臉上給看出花來。
忽然,王玄甫頓足,走到安逸身前有些猶豫道:“道友,能否可以將你的八字借我一觀?我知道我們修道人對這八字是不能隨意地透露的,但是我對天發(fā)誓,這八字我不會向別人透露半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