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星熠推開房門來到外面的小谷中,看見卓寧正站在菩提樹下沉思,但江澤滔和白俊都沒有影子。他來到卓寧身邊,隨口問道:“師傅,你看什么呢?江大哥和白大哥呢?”
白俊到來之后,江澤滔和他見面非常高興,暢敘別情之后,聽卓寧和銀星熠都叫他大哥,便也不愿意當前輩了,硬說自己的歲數和白俊差不多,非得讓兩人也叫他大哥不可。卓寧和銀星熠從善如流,立刻改口。
卓寧回頭笑道:“今天江大哥已經完全恢復了,大約他實在是在這個小山谷中困得太久了,一大早他就硬拉著白大哥出谷去了。”仔細看看銀星熠,欣然道:“你的氣色看來比昨天好多了,看來用不了七天的時間,再有兩天一定可以完全復原了。”
銀星熠笑道:“我開始聽江大哥說得嚴重費勁,也沒想到事情會這么順利簡單。他說要四個時辰,但我只用了兩個時辰多一點的時間就幫他驅毒成功,恢復起來自然是快一點。”
卓寧點頭道:“那是江大哥沒想到你已經有了目前的造詣,把你給低估了。對了,我看你給他驅毒過后,一副有會于心的樣子。你這兩天都在修養,我也沒問你,你是不是又找到什么訣竅了?”
銀星熠有些意外和好奇地道:“大哥和師母前不久都說我沒有一點表情,師傅怎么知道我有了新發現?”
卓寧聽銀星熠說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也知道自己的沒有表情啊?那你以后要自己多注意一些。”
銀星熠十分尷尬地岔開道:“那天師傅回去請白大哥,江大哥和我說完治療方法后,我們又閑談了幾句。江大哥說他其實是有機會自己化解體內毒素的,但就因為他太執著于報仇,心中有太多的事情放不下,才一直被困在這里的。”
卓寧微笑道:“江大哥已經很了不起了,那天我一提到蘭典目前的狀況,他就答應不報仇了。不過執著和他驅毒有什么關聯?”
銀星熠道:“江大哥說,易水寒的那種讓人覺得下墜的毒素,在本質上是一種兇煞之毒,可以用佛法的祥和之力來化解,所以天然就擁有祥和之氣的菩提樹能抑制這種毒素。不過靠佛法化解毒素知易行難,他雖然天天念佛,又把禪宗六祖的佛偈非常醒目地刻在大石頭上,時時記得提醒自己,可就是無法做到心無一物,不染塵埃的境界,所以才要靠我來給他驅毒。”
卓寧點頭道:“我懂了。當達到菩提非樹,明鏡非臺那種境界的時候,任何東西都成了空幻,其中也包括毒素,那毒素便不再是毒素了,當然再沒有任何作用了。”
銀星熠道:“這道理很玄,難得師傅一聽就明白,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其中的道理,雖然還沒辦法達到那種玄妙的境界,但了解到前段時間盡管有師母幫我想辦法,我還是一直無法吸收他人的掌力的原因,是因我始終把煙兒給我的功力當成外來的東西。其實我的真氣也罷,煙兒的真氣也罷,二者都是空的。既然本無一物,哪里還存在區別?我所要做的就是將其直接拿來運用,運用之法,存乎一心。”
卓寧贊許地點頭道:“說得不錯。我本來還想讓回瀾再幫你想想辦法呢,看來大約是不用了。等你完全恢復的時候,我們就來試驗一下。”
銀星熠道:“那就麻煩師傅了。”接著笑一笑,鳳目中射出崇敬地目光,又道,“我看師傅和師母都達到本無一物的那種境界了,所以什么也傷害不了你們。”
卓寧再次忍俊不禁,大笑搖頭道:“星熠,你是越來越會拍馬屁了!我和回瀾什么都放不下,什么事情都想管,心里永遠都裝著很多事情,永遠也不可能萬事皆空的,隨時隨地都滿身塵埃。就拿剛才來說吧,我還在想怎么利用菩提子來克制易水寒的功法。”
銀星熠一愣道:“師傅怎么還在想易水寒?”
卓寧苦笑道:“不想不行啊。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回去接白大哥的時候,還順便和回瀾一起幫易水寒解除了鮫人下在他身上的氣機,讓易水寒擺脫了鮫人的控制。他和云姑娘會離開五彩城,重新找一個地方全力研究回去的方法。可以想象鮫人一旦知道是我和回瀾解開了易水寒的氣機,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看了江大哥的傷勢就知道,覃華新和蘭玲兒身上都有易水寒的氣息。我不早做打算,等他們來的時候就要措手不及了。”
銀星熠下意識的用右手轉動著左手小指上的銀戒指,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你們見著煙兒了么?”
卓寧點頭道:“見著了,她和易水寒一起來的。他們等了很多天,一直等到我和你離開洗劍園以后,才和回瀾聯絡的。”為了不讓銀星熠太難受,卓寧有意歪曲了部分事實。
銀星熠一陣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垂下雙手,淡淡道:“師傅,我回房間去調息了。”
回瀾一聽佘念堇說完就皺起了眉頭,起身進了里屋,匆匆將還沒用完的菩提子包好放在懷里,一出來就硬拉著佘念堇出門,邊走邊道:“阿堇,我和你一起去找阿槐仔細問問。這事不對!”
佘念堇跟在回瀾身邊,點頭贊同道:“當然不對。我和我阿媽約定的一年的時間還沒有到,誓言怎么可能就應驗了呢?阿槐一定是在騙我,他一直和你們的關系不好,就盼望著我能和阿梔成親。阿虎還一下子就相信了他。”
回瀾搖頭道:“阿堇,你弄錯我的意思了。你仔細想過沒有,既然你和你阿媽約定的時間還沒有到,那么即便是蘿夫人出事了,也不能硬說是應了你的誓言。況且在有補天氣作后盾的情況下,任何妖精也不可能是你們的對手,精通土行術的蘿夫人被泥土活埋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阿槐如果真要騙你回去的話,就應該好好的編造一個稍微合理一些的理由來。一年的時間并不長,他就算是再想你和阿梔成親,也沒必要中途來騙你回去。”
佘念堇一下子就急了,反拖著回瀾朝前掠去,道:“那你的意思是我阿媽真的出事了?這可怎么辦才好?阿槐來的路上用了接近二十天的時間,不知道現在我阿媽怎么樣了?”
回瀾拉住佘念堇,道:“你先別急,等我們見著阿槐,弄清楚情況以后,我送你回去。我們從塵世轉一個彎,一會兒時間就能到達倚天宮。”說完叫來雷德,交代了一聲之后,才和佘念堇離開了洗劍園。
佘念堇一邊飛,一邊十分擔憂地猜測道:“阿媽可說是在土中和在外面一樣自在,會在施展土行術的時候出岔子,一定是倚天宮出了大亂子,讓她心神不寧的緣故。”
回瀾責道:“阿堇,你要么就一點也不相信阿槐,可一相信之后,又一個勁的朝壞處想。別想那么多,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佘念堇點點頭,和回瀾一起加速飛到同心苑。
一臉倔強之氣的佘念槐背著行囊,正在同心苑前的草地上煩躁的走來走去。為了活動方便,他也靠天泉水將蛇尾巴變成了雙腿,配合他一身威武的武士服,看來也算是英姿勃發。
佘念槐顯然是知道佘念堇是去找回瀾,一見她們飛來就迎了過來,沉聲道:“堇姐,不管你去找誰來,我都的那一句話,我沒有騙你,族長真的是傷勢嚴重,想見你一面。我已經告訴你了,你要是不肯不相信我的話,我只有自己回去了。”轉身就走。
回瀾不客氣地道:“你話也不說清楚,要阿堇怎么相信你?”
佘念槐停下回頭,怒道:“我知道的我已經全部都說了,你又沒有聽見我和堇姐的話,怎么知道我沒說清楚?”
回瀾點頭,一本正經地道:“那你聽見阿堇說她不回去了?怎么那么肯定她不會回去?實際上,我們就是來接你一起去倚天宮的。阿堇,你回去收拾東西,順便給張虎和爺爺說一聲。”佘念堇答應一聲,匆匆朝同心苑的大門跑去。
佘念槐一愣,道:“你真的肯讓堇姐回去?”
回瀾聳肩道:“我為什么不想讓阿堇回去?”
佘念槐遲疑道:“銀星熠不是你和卓寧的弟子么?你不想讓他和堇姐好啊?”
回瀾又好氣又好笑,道:“你當阿堇是什么?我想讓她和誰好,她就和誰好啊?那得她自己愿意,同時還要星熠也愿意。現在不僅僅是星熠不愿意,連阿堇自己也不愿意了,不過你也別高興,阿堇也不愿意和阿梔在一起。現在阿堇不在,你還是說一說蘿夫人到底是怎么了,真的是在土中窒息了么?”
佘念槐怒道:“我從來也不說謊話!”
回瀾道:“我也沒有說你說謊啊,你為什么那么大的火氣?蘿夫人精通土行術,如無意外,絕對不會在土中窒息的。那個意外是什么?真有耗子精出現在倚天宮了?”
佘念槐大怒道:“那還能是假的!”
回瀾非常奇怪,問:“什么樣的耗子精有那么大的能力?”
佘念槐嘆了一口氣,道:“我們也不知道是來犯的什么在地方成精的耗子,也沒有成人形,就是比普通的耗子體型要大一些,可比前面的妖怪都可怕,因為他們也會土行術,專門來我們的補天宮和倚天宮偷竊榮草,一來就是一大群。雖然除了其中有幾個身手特別高明的以外,大多都不是我們的對手,可他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常常使我們顧此失彼,疲于應付。上次族長就是在于他們的戰斗中精疲力竭后,被他們中的高手偷襲成功,才會受傷的。幸好當時櫸叔正和族長并肩作戰,及時把族長給救了,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回瀾皺眉道:“再大也是耗子!那些耗子既然是成精了的,不怕你們的補天氣么?他們沒有全身瘙癢,手足酸軟?這些耗子精有什么特別?”
佘念槐大怒吼道:“我從來有不說謊!我們也不知道原因,可他們就是不怕補天氣。”然后又用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咕噥道,“我就知道你們不會相信。”
回瀾沒理會佘念槐的怒火和咕噥,徑自接著問:“你走的時候,局面控制住了沒有?”
佘念槐道:“基本上是控制住了。大約是他們前些時候的傷亡太大了,所以在族長受傷以后,來犯的耗子精數量少了很多,我們還能應付得過來。”
回瀾奇怪地道:“既然是耗子精讓蘿夫人受傷的,那和阿堇的誓言有什么關系,限定的時間不是還沒有到么?”
佘念槐忿忿地道:“怎么沒有關系?以前從來沒有任何妖精可以在我們的補天氣中活動自如,不是堇姐觸犯了老天爺是什么?約定的時間雖然還沒有到,但任何人都知道那個銀星熠是絕對不可能和堇姐好的,老天爺也提前發威了。堇姐要是不趕快回去,老天爺還不知道要如何處罰我們呢。”
從塵世回倚天宮果然很迅捷,快得佘念槐根本來不及消化他看見的一切,還在驚奇鋼筋混凝土的城市,地上川流不息的鐵殼汽車,天空飛過的巨大飛機時,便又回到了仙界,回來以后他忍不住對佘念堇道:“難怪你一定要離開倚天宮了,堇姐。”
佘念堇沒空搭理他,早和回瀾一起沖進了盤龍峽峭壁上的山洞中,因為她們一到都發現山洞中到處都是體型碩大的灰色老鼠,為數不多的媧族武士正在用鞭子努力消滅它們。那些老鼠樣子雖然和普通的老鼠一樣,但體型要大上很多,每一只都比貓小不了多少。鞭子除非是灌注了真氣,又打在它們的要害上,否則只能將它們趕走,卻不能將它們消滅。
戰斗看來已經進行了很長的時間,武士們都有點氣喘吁吁地力不從心,地上也堆滿了老鼠的尸體,可四下的老鼠依然還是很多,而且不斷有新的老鼠從洞壁中冒出來。
佘念堇怒喝一聲,提著鞭子就加入了戰圈,頃刻間就被老鼠淹沒了。她一邊揮動著鞭子,一邊抽空問旁邊的武士:“我阿媽現在怎么樣了?”
武士答:“族長已經沒事了,但還有些虛弱,目前正在修養。”佘念堇放心了一些,專心投入戰斗。
回瀾一進來就發出強大的氣勁,阻止老鼠撲到她的身邊,伸手掏出懷里的菩提子,隨手一捻,便全部捻成了粉末,朝身邊的老鼠撒去。
有了天賜等人的經驗,又經過江澤滔的證實后,對于盤龍峽近段時間妖怪不斷的情況,回瀾首先想到的就是有泣血在作怪。盡管盤龍峽離中土很遠,她很奇怪盤龍峽也會受到泣血的影響,可一時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來,所以一聽說是有老鼠在作怪,她就將剩下的菩提子全部拿來了。不過老鼠的數量也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對于菩提子是否有用也一點把握也沒有,只想多少起一點作用。
佘念槐這時也進入了山洞,見人人都在拼命,回瀾卻在一旁隔岸觀火,大怒道:“回瀾還還要說自己是我們的朋友么?”抽出軟鞭,從回瀾的身邊掠過,也加入戰團之中。
回瀾沒理會佘念槐,只是注意菩提子的功效,愕然發現吸入菩提子粉末的巨鼠只是停了一下,便又加入了戰斗,看來菩提子即便是有效果也極其輕微。
回瀾心中極為詫異。再看戰場,媧族方面有佘念堇和佘念槐兩個生力軍的加入,可老鼠也在從洞壁中源源不斷涌出來,生力軍更多,且像是沒有止境似的,看來媧族竟然是輸多贏少的局面。
回瀾暗嘆一口氣,既然菩提子無效,她也慈悲不得了。一揚手發出自己的絕招“目標一致”,剎那間,山洞中到處都呼嘯著寒光閃爍的小光劍。這些小光劍目標奇準,每一柄都會刺中一只巨鼠的要害。戰局頓時就扭轉過來。
回瀾正想罷手,任剩下的巨鼠逃命,還不敢松氣的佘夢櫸急忙道:“小姐不要停手,只要有一只耗子剩下,就會有更多的耗子出來。只有一只都不剩了,耗子才不會出來了。”
回瀾一愣,這也是一件怪事,只得再發一次“目標一致”,連那些還沒有冒出洞壁的巨鼠也沒有放過。山洞中果然安靜下來。
佘夢櫸這才呼出一口長氣,有空招呼回瀾:“幸好小姐和阿堇及時趕來了,不然我們這次的損失可就更慘重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復。”然后吩咐人清理戰場,自己陪著回瀾和佘念堇去看佘夢蘿。
進入倚天宮后,回瀾才明白損失慘重的含義。入目是一片忙碌的凄涼景色,往日繁茂的榮草已經被毀壞得七七八八了,普通的媧族人正在搶救剩下的那些,可是看來效果并不理想,還活著的榮草都耷拉著葉子,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榮草是媧族人的主要食物,在他們的生活中一天也離不了。好在補天宮沒受什么損失,媧族暫時還不用擔心食物的問題。
回瀾對眼前的景象十分難過,唯一令人高興的是媧族的族長佘夢蘿雖然還十分虛弱,但的確好了很多。她其實是受了嚴重的內傷,然后才窒息的,經過多日的修養,再有兩天就全好了。
她見到回瀾和自己的女兒非常高興。由于大家是老朋友了,她也不和回瀾客氣,一見面就請回瀾幫忙對付耗子精。回瀾自然是滿口答應。正事說完,又說了幾句閑話后,佘夢蘿開始追問起佘念堇和銀星熠的事情來。回瀾怕影響佘夢蘿休息,又知佘念堇不愿意當著眾人的面談自己的私事,和佘夢櫸一起告辭離開了病房。
佘夢櫸送她去客房休息。在矮幾前坐下后,回瀾皺起了眉頭問:“怎么會這樣?倚天宮的榮草幾乎全毀了。”
佘夢櫸一邊親自給回瀾斟了一杯翠玉嬌,一邊難過地道:“這都是那些耗子造的孽。它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不光要吃,還要糟蹋,把那些剩下的榮草也給拔起來,所以那些幸免于難的榮草也都是要死不活的。就這樣還是多虧倚天宮里有我們的法術保護,耗子精只能從山洞中進入這里。想想就能讓人捏一把冷汗,它們不怕我們的補天氣,要是也不怕我們的法術,能從泥土中直接介入這里,后果還更是不堪設想。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這些耗子精只對榮草有興趣,只要不去招惹它們,它們也不主動進攻我們,所以除了攔截它們的武士外,普通人并沒有受到傷害。”
回瀾愕然道:“那你們怎么不連外面的山洞也用法術保護起來呢?”
佘夢櫸苦笑道:“法術布置好了以后,是要靠真氣來維持的。這段時間我們疲于奔命,要維持倚天宮和補天宮中的已經是力有不逮,根本就沒有余力再護衛山洞了,只能是像目前這樣,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了。再說,即便是山洞中有了保護,也不能阻止那些耗子對榮草的窺視,只不過是把戰場再向外面移一些罷了,作用并不大。”
回瀾點頭,也承認佘夢櫸說得不錯,問:“那你們沒有想過找出這些耗子精的老巢了,一勞永逸解決了耗子精的問題。”
佘夢櫸嘆了一口氣,道:“怎么沒有想過?族長就是想找出它們的巢穴來,才在耗子精第三次來犯的時候,在我們消滅了外面的耗子以后,和我一起鉆進土中去跟蹤那些還沒來得及出來,正要撤退的耗子精。可我們一進入土中,便遭受那些耗子精的圍攻,結果沒找著它們的巢穴不說,還使族長受傷,且引來耗子精的又一次瘋狂進攻,最后族長真氣將竭,差點被活埋在土中,到現在我想起來還覺得后怕。此后我們再也不敢造次了。”
回瀾沉吟道:“我本來還想看過族長后,就出去找一找這些耗子精的巢,看來還真不能輕舉妄動。那耗子精多長時間來一次呢?”
佘夢櫸道:“這個不一定,長的時候七八天甚至十幾天也看不見一只耗子精,短的時候,只不過三四天它們就來搗亂了,這要看它們的傷亡狀況而定。他們傷亡慘重的話,間隔的時間就會長一些。”
回瀾愕然道:“櫸叔的意思是,假如我們這次把耗子精消滅得多一些,它們來的時間就間隔得長一些,消滅得少一些,間隔的時間就短一些。”
佘夢櫸點頭道:“就是這個情況,而且它們來得勤的時候,數量就要少一些,隔得久的時候,數量就多了很多。像是今天,離它們上次來已經過去了十五天,數量就多得驚人。好在小姐你來了,否則我們一定攔不住。”
回瀾愈聽愈是奇怪,暗忖這些巨鼠到像是回去積蓄數量一般,但就算是耗子的繁殖力驚人,幾天時間繁育出這么大的數量也還是不可思議,何況這些巨鼠分明是有功力在身,這要經過長期的修道練習,可不是短時間就可以速成的,它們又如何迅速的增加數量呢?又問道:“那照以往的經驗,櫸叔覺得這次耗子精會隔多久才會再來呢?”
佘夢櫸思索片刻道:“今天的數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多,耗子精短時間應該不會來了,小姐有什么打算?”
回瀾端起翠玉嬌一飲而盡,站起來道:“我暫時也不好說,想先出去看看再說。”用手勢阻止了佘夢櫸給她再斟翠玉嬌,笑道:“櫸叔,我今天已經是破例了。我們過一會兒再見。”
翠玉嬌是一種酒,佘夢櫸知道回瀾早已經辟谷,平日僅在興致好的時候才喝一點淡茶,酒是一滴也不沾的,今天的確是破例了,也不多勸,笑笑收起瓶子。將回瀾送出客房,問:“小姐有什么目標沒有?要不要我叫兩個人幫你?”
回瀾道:“謝謝櫸叔,要有需要我不會客氣的。只是現在我還只有一點模糊的影子,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我自己可以應付的。”施禮后離開了佘夢櫸。
佘夢櫸看著回瀾的背影消失在補天宮外,頗為摸不著頭腦,上次她和卓寧一起在周圍搜查了好幾天也沒有發現,怎么這次剛到就有眉目了?
雖然剛才用菩提子對付巨鼠沒有取得預期中的效果,但回瀾還是覺得盤龍峽近半年多來的反常和泣血有關系。離開盤龍峽以后,她就開始尋找泣血。她沒見過泣血,但知道泣血只在杜鵑花的樹下才有生長,所以將搜查的重點放在杜鵑花樹上。盡管她早從佘念堇的口中知道,這一帶是沒有杜鵑花生長的,她還是要找一找。
盤龍峽位于茫茫大山之中,周圍全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人跡罕見。要在這樣的地方尋找不算高大的杜鵑花樹,自然是困難異常。即便是回瀾的天眼通能力十分高超,也不用走到跟前,就可把百里千里的物體看得清清楚楚,要分辨每一種植物依然費時費力。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回瀾經過三個多時辰的細心尋找,終于在離出產贏魚的白水湖不遠處一個小山谷中,發現了好幾株杜鵑花樹,而那些杜鵑花樹下竟然也真的生長著三叢紅色的傘狀小蘑菇。
回瀾正要飛去那個山谷,忽然發現佘念堇也離開了盤龍峽。她一出來就東張西望的,明顯是在找人。回瀾連忙招呼了她一聲。
佘念堇來到回瀾的身邊,愁眉苦臉地道:“我快被阿媽給逼死了。她知道銀星熠始終不肯接受我后,真的要逼著我和阿梔成親,還不準我出來找你。我不得已,只有對阿媽說了泣血的事情,又說你一定是出來找泣血的,并且告訴她你沒見過泣血,只有我才見過,阿媽才讓我出來找你的。回瀾,你一定要給我想一個好辦法,讓我能擺脫阿梔。”
回瀾失笑道:“到底你是出來給我幫忙的,還是要我給你幫忙的?”
佘念堇愁眉稍舒,也笑道:“我也給你幫忙,你也給我幫忙,我們是互利互惠。”
回瀾好笑的搖頭,拉著佘念堇朝那個山谷飛去,邊飛邊道:“我已經找著泣血了,我們過去看看。”
佘念堇又驚又疑,道:“我本來只是隨便找個理由好出來找你,我們這里真的有泣血啊?”
回瀾點頭道:“你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你阿媽讓你成親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你去問過阿梔的意見沒有?要是他不同意,你阿媽不是不能逼你了?即使是他同意此事,你也應該先和他通個氣,商量一下,看看他的態度。要知道你是和星熠在一起,大家還好理解,可你又換過一個,卻依然不是阿梔,他的面子實在是不好看。你一定要找一個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理由,免得阿梔太下不來臺了。”
佘念堇忘了泣血的事情,低聲嘟囔道:“我也不想啊,可這種事情我也控制不了嘛。阿梔一直就很喜歡我,一定想和我成親了,要不上次立誓的時候,也不會把他牽扯進來了。其實我當時只是對阿星有點好奇和好感,也沒有想到要和他有什么的。阿梔一直就是一個好人,大家都早當阿梔是我未來的夫婿,我也以為我早晚都要和阿梔成親的,但我就是覺得缺點什么,不想那么快就和阿梔成親,才一心想離開盤龍峽的,出去后才有阿虎的,現在當然也沒辦法安排阿梔了。回瀾,你一定要幫我想一個好辦法。”
回瀾笑道:“這事還是等你先見過阿梔我們再說吧。現在還是去看看泣血要緊。”一頓之后又好奇地追問道:“你阿媽有沒有說她受傷是因為你的誓言?”
佘念堇搖頭道:“阿媽倒是沒有這樣說,只有阿槐一個人瞎嚷嚷,畢竟一年的時間還沒有到嘛。”
回瀾疑惑地道:“說到這里,我到有些好奇了。既然你和你阿媽約定了一年的時間,你離開盤龍峽以后怎么不直接來洗劍園和星熠見面,反而跑去張虎住的清明鎮,不怕耽誤了時間,最后只得回來么?”
佘念堇苦惱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會弄成現在的局面。當初我對銀星熠實際并不報希望的,喬娜都死了好幾年了,他還會為喬娜殉情,我只有短短的一年時間,怎么可能趕走喬娜的影子嘛?我最初就是一心想出來到處去玩一玩,可阿媽就是不同意,硬說我會去找白大哥,我才抬出阿星的。當時阿梔聽了就很不滿意,和阿媽一起迫我立下誓言。我出來以后,知道阿星的脾氣古怪,也不想去找他,其他又沒什么朋友,就去了清明鎮,自己也沒想到會和阿虎成為好友。后來我聽大哥說阿星又喜歡上一個叫云淡煙的女子,氣憤不過才想到要和阿星算賬的。更沒想到的是,只不過半年多沒見,阿星的本事比我還高了,我根本沒辦法找他算賬。”說到后來頗為惆悵。
佘念堇愁眉不展,回瀾卻聽得十分好笑,佘念堇簡直就把感情當成兒戲,不鬧出事情來才怪。
生長有杜鵑花樹的山谷位于白水湖的下游大約一百多里的地方,景色清幽。谷口是一個有三次落差的疊瀑,盡管水勢不算大,還是泛著白色的浪花,流瀉進山谷后形成一條小河。
這里兩岸的山勢相當陡峭,谷底幾乎看不出人類活動的痕跡。枝繁葉茂的大樹遮天蔽日,使得谷內的光線相當的暗。河水哼著輕快的歌兒穿梭在布滿青苔的巖石間,在下游河床變寬的地方才安靜下來。那里的河岸也比前面要寬闊一些,各種植物生長極為茂密,幾乎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可卻被人清理了一大片出來,栽種了好幾株花朵已經凋零的杜鵑花樹,是谷中唯一有人工痕跡的地方。
看得出來,這里很長時間沒人照料了,當初被鏟掉的植物重新生長出來,高的已經和杜鵑花樹比肩了,不過還是沒有遮住杜鵑花樹下的那幾叢紅色傘狀小蘑菇。它們自植物的縫隙中探出頭來。
佘念堇一見就驚呼起來:“真的是泣血!誰這么缺德,竟然把這種害人的東西移植來我們在這里?”
回瀾隨手射出一道火焰燒光了這些害人的東西,又觀察了周圍很久,才道:“阿堇,你有沒覺得這里有易水寒和云姑娘身上的那種獨特氣息。”
佘念堇柳眉倒豎道:“你不說我還不覺得,這里的確有易水寒和云淡煙的那種獨特氣息。哼,我們是看在阿星的份上才不和他們計較,他們竟然不肯罷手,還要跑到我們媧族的地盤搗亂,我一定要去找他們算賬!回瀾,你一定要告訴我,鮫人的那個五彩城要怎么去。”
回瀾不悅地道:“阿堇,你不要那么沖動,這里已經很長時間沒人了,即便是他們做的,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易水寒根本就不知道泣血的功效,這很可能是他們的無心之失。”
佘念堇大怒道:“你還要維護他們!很久以前就不用負責了么?無心的就不用負責了么?現在我阿媽受到的傷害還沒有恢復呢。”
回瀾搖頭道:“阿堇,你冷靜一點,別忘了我們是來找耗子精的。我也不是要維護他們,是覺得他們真是很可憐。易水寒想回家也沒什么不對,云姑娘和星熠有情人不能廝守更令人感慨。你想一想,你阿媽是為了你好才要你和阿梔成親的,可你想到自己可能無法和張虎在一起時,有多么煩惱?”
佘念堇嘟囔道:“好了,知道你心腸好,不要再說了。你要是不幫忙,我也沒本事去找易水寒和云淡煙。我們言歸正傳吧。我已經把地下都檢查過了,這里根本就沒有耗子精的巢穴。你在山洞中用菩提子對付耗子精不是沒有效果么?也許耗子精根本就和泣血沒有關系。”
回瀾知道佘念堇精擅土系法術,對土中的情況比自己看得還遠還清楚,她說沒有附近就真的是沒有了,點頭道:“你說得也不錯,看來我們要另外想辦法才能找出耗子精來。現在我們已經毀滅了泣血,只要再消滅了耗子精,你們這里就可以恢復以往的安寧了。走吧,我們先回倚天宮在說。”
佘念堇飛起來跟在回瀾的身邊,有些迷惑地道:“泣血出現在中土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但中土的妖精卻沒受到的很大的影響。我肯定我們這里出現泣血的時間并不長,最早受到泣血影響的大約就是阿槐殺死的那個蛇精了,可僅僅半年時間,我們這里出現了很多的妖精,這不是很奇怪么?回瀾,你說會不會有人在暗中操作?”
回瀾思索道:“我不排除你說的可能性,但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總不會就是看你們這里的人不順眼吧?讓一些妖精出來大殺一通。”
佘念堇忿忿地道:“也許他就是和我們有仇,想控制妖精來報復我們呢?”
回瀾失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你們還有仇人。先不說你們生活在倚天宮中,你們要是不管閑事,那些妖精也傷害不了你們,只說那些被泣血影響的妖精也沒有喪失自主權,還因為脾氣暴烈的緣故,連朋友的話也不會聽,很難受人擺布。誰要想通過泣血來報仇,肯定是徒勞無功的。”
佘念堇自己其實也想不起來媧族有什么仇人,又想起中了泣血的毒后,天賜見誰都是火的樣子,也不得不承認回瀾的話有道理,迷惑地道:“那為什么我們這里的妖精受泣血的影響要比中土的大很多呢?才半年多一點的時間,就已經出了好幾個失常的妖精了。”
回瀾聽著一愣,暗忖半年多以前,不就是云淡煙將銀星熠弄進仙界的時候么?這些泣血究竟和云淡煙有什么關系?假如還有機會見著云淡煙的話,一定要當面問問她。按下心中地疑慮對佘念堇道:“以前的妖精都被你們消滅了,我們無法驗證他們是不是受到泣血的影響,像這次出現的耗子精就不像是受到泣血的影響。還有一個可能是,泣血在原生原長的中土有一些天然克制物,例如我們已經知道了的菩提樹,可能我們不知道的還有一些,這些東西抑制了泣血的毒性,所以其在中土為害不烈,來到你們這里后,沒有制約它的東西,以至危害嚴重。”
回瀾和佘念堇回到補天宮以后,把情況和大家做了說明。佘夢蘿和佘夢櫸聽說果然有泣血這樣一種古怪蘑菇,都是嘖嘖稱奇,但對于沒有找著耗子精卻是十分煩惱。
回瀾像卓寧一樣擔心鮫人的報復,見這里的事情暫時沒有進展,就道:“櫸叔已經說了耗子精應該四五天都不會再來盤龍峽作怪了,我想先回去一下,等卓寧和星熠回洗劍園以后,再來補天宮,一定查清楚耗子精的事情,你們看可以么?”
佘夢蘿和佘夢櫸雖然想留下回瀾,卻也找不著好的理由,只得暫時放回瀾回去。
佘念堇還想跟著回瀾一起離開,可惜在佘夢蘿的雷霆之怒下只得乖乖地留了下來,在回瀾臨走的時候,悄悄叮囑回瀾下次來的時候,一定把張虎也帶來。
未時,銀星熠從靜坐中回過神來,很滿意地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恢復了。起身來到外面,發現自前天就出去了的白俊和江澤滔還沒有回來,只有卓寧正舒適在泡在溫泉中。
泡溫泉是一種很高的享受。卓寧來了以后,天天都要花一點時間享受一番。他看見銀星熠出來,立刻笑著招呼道:“星熠,你也來泡一泡吧!等白大哥回來,我們就要回洗劍園了,想泡也泡不了了。”
銀星熠欣然從命,脫下衣服放在一旁的大石頭上,也來到溫泉池邊,滑進水中,將一身都淹沒在水中,只余頭枕在岸邊,呻吟道:“真的是很舒服。”
卓寧笑道:“舒服就好好的泡一泡吧。白大哥他們已經出去兩天了,很可能立刻就會回來,等他回來我們就要走了。”
銀星熠點點頭,奇怪地問道:“白大哥他們一直沒有回來過么?”
卓寧道:“我也有點奇怪。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一起去找蘭典的麻煩了?”
銀星熠遲疑道:“江大哥不是說不會找蘭典報仇了么?這幾天,他又了解了我們和易水寒的關系,怎么也不應該去找蘭典,牽連到易水寒身上。師傅,你沒對他說你已經給易水寒解開氣機的事情吧?”
卓寧道:“云姑娘不希望張揚此事,我連白大哥都沒有說,當然也沒對江大哥提過。也許是我多慮了,江大哥這么多年雖然不是足不出谷,但出去以后要保密身份,肯定不敢和老朋友聯絡,這次說不定是讓白大哥陪著他去看望老朋友了。”
銀星熠沉思道:“假如他們是去看望朋友,怎么也不該是一去不返啊。師傅,你說他們會不會是遇見鮫人了?易水寒身上的氣機和鮫人相連,他們肯定知道氣機已經被解除了,說不定這幾天正到處調查呢,正好遇見白大哥和江大哥。”
卓寧失笑道:“星熠,你比我還能猜。白大哥他們走的時候知道你的進境,知道你今天就會完全復原。不管他們有什么事情,今天肯定能回來,我們現在胡亂猜想也沒有用,等他們回來不是就知道了?”
卓寧說得是沒錯,不過他們一直等到酉時交戍時的時候,白俊和江澤滔才匆匆的趕了回來,這時候卓寧和銀星熠早已離開溫泉,坐在房間中邊說閑話邊等待了。
江澤滔一進門,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興奮地大聲道:“你們猜我和白道友這次出去發現了什么?”
卓寧皺了皺眉,一點也沒有感受江澤滔的興奮,淡淡道:“你們不是真的去找蘭典的麻煩了吧?”
白俊坐下后,端小幾上的茶喝了一口,搖頭道:“公子,我們先開始只是出去隨便逛逛,后來雖然是去找蘭典了,但也沒想到要去找他的麻煩,只是江道友想去看看他的近況,卻被我們發現巫璣和他在一起,又偷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江澤滔湊近銀星熠的身邊,討好地笑道:“小兄弟,你知道是什么好消息么?原來蘭典下在易水寒身上的氣機前兩天已經被人解開了。這下你放心了吧,我也可以找蘭典報仇了。”
銀星熠道:“我早就知道了,易水寒身上的氣機是師傅和師母給解開的。師傅不是說蘭典已經很可憐了,江大哥還要報仇啊?”
江澤滔一愣,不滿地瞪著卓寧道:“你既然已經給易水寒解了氣機,為什么不告訴我?哼!還有蘭典雖然少了半截身子,可飛起來不知道有多么快,看來健康得很,一點也不像是你描繪的樣子。白俊還是說你也被蘭典騙了,我看你根本就是想瞞著我。”
卓寧笑道:“我是在來這里的頭一天夜里才給易水寒解開氣機的。來了以后,江大哥沒問,我也就沒說,并不要要瞞著江大哥,現在星熠不是都告訴江大哥了么?至于蘭典的身體狀況我是真的不知道,當時我和梁先生一起去看他的時候,他一直泡在水池中,我是真的以為他的身體很糟糕。”
白俊忙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江道友,你別生氣了,公子肯定是被蘭典那個老匹夫給騙了。”
江澤滔并不滿意,氣呼呼地坐在卓寧的對面,道:“只有你才那么相信你的公子。卓寧這小子雖然是君子,可是精明得出人意料,怎么會輕易被騙呢?”
白俊心中其實也有同樣的疑惑,不由得看了卓寧一眼。
卓寧笑笑道:“其實我告訴他的都是一些往事,他知道了也無所謂。白大哥、江大哥,你們就不要計較了。”只有他心中清楚,他之所以覺得蘭典的健康狀況不好,和梁玄有很大的關系,可說出來大家又要懷疑梁玄了。他只想在合適的時候私下問問梁玄,卻不想先定了梁玄的罪。
銀星熠連忙笑著岔開道:“白大哥,你說蘭典和巫璣在一起是怎么回事?他們在一起說了什么?”
白俊不屑地道:“我早就知道巫璣不地道,也沒想到他卑鄙到如此的地步。原來他早就和蘭典勾搭上了,狼狽為奸也要想從夜光琥珀和乾坤環中得到好處。上次雷柏去問巫璣鮫人的地址,巫璣還說是不知道。他什么不知道?只是不想讓我們知道罷了。他一直在監視五彩城的動靜,昨天他忽然發現了云姑娘和易水寒以及夜光琥珀和乾坤環都從五彩城中失蹤了,才來找蘭典商議的,正好被我們給撞見了。”
卓寧沉吟道:“不用猜也知道夜光琥珀和乾坤環是云姑娘和易水寒拿走的,他們要是潛蹤匿跡的話,還真不好找。鮫人和巫道長他們知道不知道有我們參與其中呢?以后他們打算怎么做?”
江澤滔嘆口氣道:“這我們就沒聽見了。他們本來是在蘭典的臭水塘中談話的,卓公子也去過蘭典的那個臭水塘,知道那里有很多符咒做保護,因此他們放心得很,談話沒有一點顧忌,卻不知我早就可以破解蘭典的手法了,和白道友一起聽得津津有味的。可氣的是蘭典那個老匹夫的警覺性高得很,他們正說到關鍵的地方,蘭典忽然說公子你曾經去過他的臭水塘,他那里已經不保密了,讓巫璣在他的臭水塘外面再加一個護罩,然后我們耐著性子在外面等了一天也沒有新收獲。想到星熠小兄弟今天復原,只有先回來了。那兩個壞東西還在商議,也不知道會商議出什么壞主意來。”
銀星熠道:“這就是說白大哥和江大哥只聽到一些從前的事情了。難怪上次在成都的時候,巫璣要主動邀請張虎和阿堇去小山峽了。白大哥,你問過張虎沒有,他們在小三峽有沒有發現?”
白俊搖頭道:“那天巫璣一離開我就問了虎兒和堇妹。巫璣自己不會土行術,只有央求堇妹去上次她和公子一起發現黑煙的地方看了看,云姑娘早就離開了,那里能有什么發現?堇妹只看見一個坍塌的護罩殘壁,不過巫璣倒是一副不虛此行的表情。他已經煉成了元嬰,也有些本事,也可能是發現了一些虎兒和堇妹都沒有發現的東西也說不定。”
白俊說著一頓,又不甘心地道:“你們猜怎么著,說起來巫璣能煉成元嬰還要多謝公子。公子和小姐以前在和雷宏決斗的前夕,曾經去巫璣的翠煙山莊去拿讓巫璣煉制的法寶吹雪,閑談時泄露了修煉元嬰的秘密。巫璣是聽了公子的方法后,才在蘭典的幫助下煉成元嬰的;同時蘭典在巫璣的幫助下,也煉成了元嬰,所以才擺脫了葵花針的毒素。他們兩個可真是合作得天衣無縫。”
江澤滔愕然道:“白道友,這你怎么沒告訴我?”然后又盯著卓寧,老實不客氣地要求道:“把你的方法也告訴我,不然我去找蘭典報仇的時候,說不定還會被他給宰了呢。”
卓寧笑道:“那真不是什么好方法,白大哥也知道的,還不是沒有煉成元嬰?蘭典是什么時候煉成元嬰的?”
江澤滔半信半疑的又掉頭去看白俊。白俊點點頭道:“公子和小姐都不是藏私的人,早把那個方法告訴了我們大家。公子說得不錯,那個方法有一個難關很不好解決,需要一個引子,一個不好就會惹火燒身。所以洗劍園中除了公子和小姐以外,誰也沒有煉成元嬰。我們沒聽他們說起蘭典煉成元嬰的時間,但卻知道巫璣是在最近才煉成元嬰的,所以估計蘭典煉成元嬰的時間一定也不長。”
卓寧暗忖這可能就是梁玄弄錯蘭典健康狀況的原因,不過他對于醫術高超的梁玄也會看錯蘭典始終還是不能釋然,按下心中地疑惑,笑了笑道:“不要管巫璣和蘭典的事情了,他們對夜光琥珀和乾坤環有圖謀也好,沒圖謀也罷,總之我們已經決定不管這件事情了,他們愿意怎么著就怎么著吧。”邊說邊站了起來道,“既然星熠已經復原了,我們也打擾江大哥這么多天,是該告辭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