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卻不同,她的身邊有無憂啊!
她雖不知道無憂在賭石方面本事如何,但是光憑著無憂這一路來淡定的模樣,她心中便覺的安穩。
說起來,雖然是秦家的子孫,比起尋常人來富有比起沈無憂來卻顯的自己單薄的不得了,誰讓她現在還沒有自立只能沖家里要錢,秦家就算對小輩們再怎么寵愛,每月的零花錢也是有數的,再加上秦大小姐從來就不是個省錢的主,手里面就是再有錢,想要賭上幾塊好毛料卻不能隨性而為,要思量了再思量才能下手。
也是她以前的敗績在那擺著那,她這心里多少有些顧忌,家里人也不想讓她碰賭。
不管是賭錢也好,還是賭石也好,但凡帶著一個賭字,它都不是像秦大小姐這種年齡并不精通的人該玩的,秦大小姐雖然平常看著肆無忌憚的,但是關鍵的時候還是有點自制力的。
所以秦大小姐雖不想承認自己技不如人,但還是別別扭扭的沖沈無憂道,“我這半年的零花錢,可全在這里了,能不能賭到好東西,我可就全指望你了。”
沈無憂頓時哭笑不得,好歹她心里有底,不怕把秦大小姐的錢給賠了,要不然她可不敢接這話。
自從修為進階后,沈無憂發現自己的五感更加的靈敏了,比如說以前只能聽到五十米內的動靜等,現在卻可以聽到五十米以外的了,不管是水滴聲還是針落聲,看東西也更加的透徹,以前她只能觀到人或物的氣,但是現在卻是連這些氣的由來都不清二楚。
沈無憂雖然算是經歷過一次賭石了,但是對于像是交易會這樣的大場合還是很陌生,因為這場面實在是有點太宏大了,偌大的場地之中搭建了上百個簡易棚子。數不清的翡翠原石滿滿當當的擺在各個攤位之中,這里整個就是一石頭的世界,數萬塊原石堆積在這里,場面蔚為壯觀。
在每個攤位的棚子處,都掛有一個條幅,上面寫著攤主的所屬公司。現在提倡產業正規化,這些大大小小的毛料商人,也大多都掛靠在一些公司下面。
一眼望去,這里的翡翠原石毛料雖然很多,但是大多數賭石均開過‘小窗’或開了,‘小門’屬半賭性,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毛料為全賭性在他走過的這幾個攤位里。‘半賭’性帶翠的老種毛料和老坑毛料是最受歡迎的,而全賭毛料卻是少有人問津。
還有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很多人都拿著數碼相機和紙幣,在一些毛料旁邊不停的拍照或者寫寫畫畫的。而這些毛料上面,都寫著一些阿拉伯數字,沈無憂初時有些迷糊了,后來問了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長相粗狂,個子高大的攤位老板,很是爽朗的向沈無憂解釋道,“這次平洲玉石投標交易會一共舉辦七天,分為明標和暗標兩種交易方式,明標就是那些不帶數字的毛料。大家可是隨意挑選開價,至于這些標上了數字的毛料,都是暗標毛料,客人們可以根據毛料的表現,記下自己看中了的毛料編號,在三天之后統一投標,價高者得。”
聽這這老板這么一說,沈無憂這才想起邱晨似乎提過這么一嘴,只不過她當時正想著邱晨身邊的那兩個顧問為什么看向她的目光帶著惡意,所以沒認真聽,現在知道規矩后,便琢磨起了利弊。
這樣的規矩下,毛料商人們把表現好的毛料,都歸類到暗標里面去了,剩下的這些明標毛料,賭性就會大了很多,但是價格一樣會比較低。正適合現在資金比較緊張的秦大小姐去賭,更適合她去撿漏,再好不過了。
就在這個時候,給她們解釋的攤信老板很爽朗的笑道,“我這次可是帶來不少好毛料,除了暗標之外,明標也有幾塊表現很不錯,怎么樣,小姑娘們買一塊試試運氣?”
在那買不是買,這位攤主一看就是個爽利的,再加上也算是幫了她們忙,沈無憂自然樂的投桃報李,笑呵呵的拉了秦大小姐,便想著看有沒有什么好東西搜羅回去。
這攤主一看沈無憂竟真有心要買,心里高興著那,樂呵呵的道,“你們給我開個張,給你們打八折啊。”說著就從兜里摸出了兩張名片,往沈無憂與秦大小姐面前各自遞了一張。
“八折啊,那我們就先謝謝老板了。”
沈無憂笑著接過,聽到老板說還沒開張,扭頭便打量了一下這個攤子,可以就見三三兩兩人從攤位旁邊經過,停下來細看的卻很少,再仔細一看這攤位上毛料的表現,沈無憂便知道原因了,她沖老板笑了笑,到沒有因此而遠走,反而低頭看起了名片,見字如見人,這狂草所寫的石磊外加上那一串電話號碼,素靜簡單的,確實與面前的攤主很搭,就是這名字,真是太有意思了,難怪這老板要從事賭石行業了。
石磊似乎也注意到了沈無憂目光在他的名字上停留了片刻,笑了笑,只道,“我五行缺土,祖父親自給取的名字,怎么……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沒,沒有,簡單好記,再好不過了。”
沈無憂笑著回了一句,而后認認真真的當著老板的面將名片放到了自己的背包里,這才接著秦大小姐挑起了毛料。
白天看石頭,手電筒自然是省了,不過放大鏡還是需要的,因為有些毛料上的裂綹十分細有的甚至像頭絲一般,不借用放大鏡是很難發現的,而且這次沈無憂拿的放大鏡也是岳晨友情贊助的,黑框銅把的放大鏡,足有一個成、人巴掌大。
沈無憂拿在手里也不過只是掩人耳目的東西,賭石對與沈無憂來說,從來與表像無關,表像差的未必開不出好翡翠來,表像好的也未必就能開出好翡翠來,如果真那么容易辨認,便不會突出賭石兩字里的那個賭了,正是不確定性太強,它才更具有挑戰性啊,再另上沈無憂有看穿一切的本事,誰吃虧也輪不上她吃虧,放大鏡在手上意思意思的比劃了幾下后,沈無憂便果斷的向自己心儀的毛料出手了,而且全都是全賭毛料,讓一旁時時關注她的石磊大吃一驚,眼睛都忍不住跟著她跑。
秦大小姐雖說是讓沈無憂幫著選,但是架不住她手癢啊,沈無憂挑毛料的空閑,她自己也忍不住悄悄的轉了一圈,直到沈無憂那邊已經將所有相中的毛料號碼記下準備去找石磊結帳的時候,她才忍不住搬著一塊足球大小的毛料到沈無憂的面前獻寶道,“無憂,你看這塊怎么樣?”
沈無憂沒有馬上就否決她,而是拿到手里認真仔細的看起了這塊毛料,這是塊全賭的原石毛料,外皮呈灰黃色,只是在這集毛料的中間,大約有一條小指縫般大小的裂綹,將毛料裂開的地方面向陽光,也看不出里面有綠來。
只是這塊全賭毛料的表面,布滿了稀松的點狀松花,這就讓人有些看不透了,一般松花下面前會出綠,如果這些綠能連起來的話,倒是不錯,但是這裂綹看得實在是讓人心驚,賭性有點忒大了,一刀下去不是廢料就是大漲,不得不說秦大小姐可真會挑戰自己。
沈無憂知道秦大小姐為什么要挑這塊毛料,她們修士與常人的判斷方式是不一樣的,秦大小姐也沒有瞞過她,早早就說過靠的是第六感與對靈氣的感知,要說起來,不看這表像,只看上面的靈氣,覆蓋面積確實很大的,但是秦大小姐有一個致命弱點便是,能感受到靈氣,卻無法看透靈氣到底有多少,是否濃郁,但凡玉石里都會帶有靈氣,但是并不代表有靈氣的玉石就是好玉石,比如面前這個,沈無憂若不是有一雙好眼睛,只怕也看不穿它里面占了大面積的靠皮綠,這翡翠到是有,也多,可惜面積大了,太薄,做什么都合適。
秦大小姐得多倒霉啊,才能選中這一塊,沈無憂這下子對于她曾經說過的關于自己以前賭石的戰績總算是明白了幾分。
秦大小姐是個特有眼色的人,一開始還心心念念的想著從沈無憂的嘴里聽到好話來,可是一看她拿到毛料看過后一副猶猶豫豫的表情,便知道結果了,心中一嘆,對自己的氣運再次發起了愁,這得多倒霉啊,才能逢賭必輸。
是的,就是逢賭必輸,不只是賭石而已,跟家里人一起玩個牌九什么的,她也一直是墜后的那一個,因為這個沒少被家里的姐妹兄弟們嘲笑,以秦大小姐這么嬌傲的性子,出來后自然是不會告訴別人的,如果不是這次想要來平州,她也不會告訴沈無憂,不過饒是如此,她也只是說了一半的實話而已,真相其實更加的杯具,秦大小姐沒臉說啊!
哀嘆了一翻自己的霉運后,秦大小姐伸手向沈無憂,準備將這塊毛料放回去,并下定決心就再是再手癢也不要自己選購毛料了,不然再多的錢也不夠她糟蹋的。
只是沒等她動作,石磊見她們似乎為著這塊毛料正在猶豫,便趕緊的上前介紹了起來,“兩個小姑娘有所不知,咱這毛料可都是從緬甸的老坑中搞出來的,可都是好貨色。”
沈無憂與秦大小姐面面相覷,兩人半斤八兩,其實對毛料什么的也只知道個皮毛而已,不過勝在會裝,秦大小姐又常在賭石堆里走,指著沈無憂懷里的大塊毛料說道:“老坑出石料不假,但是你看看這塊毛料,中間就是大裂,老板你要是繼續切下去,我們也能看出點東西來,可是切到裂就停了,還沒有出綠,這風險可全都在我們身上了啊。”
“這個……石頭么,它天生就是這樣,里面是否有翡翠,誰也說不清楚,這賭性大,可是利潤也高啊!”潛臺詞,雖有風險,但是值的一試,石磊對自己的東西還是很有信心的。
沈無憂與秦大小姐卻不準備買,只是心里慣性的還是多嘴問了一句道,“老板,你既然如此看好它,那想來價格定然不菲了!”
石磊卻淡定的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來道,“這塊毛料的外皮表現很好,玩石頭的都清楚,這松花就是玉肉在毛料表層的體現,要不是這裂綹,這塊毛料決對夠資格定為暗標的,所以這價格就略微的高了那么一點,你們要是要的話,我給你們打八折,六十五萬,這要是擱別人身上,就是一百萬我都未必舍的出手。”
為石磊說話是極好的,如果沒有沈無憂,不知道里面的情況,秦大小姐一準被說動,但是現在有沈無憂在一旁,她就是心里再喜歡這塊毛料,也還是從沈無憂的懷里抱起它準備放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恰好何惜與婁若冰這個時候走到了攤位前,聽到了他們最后一句話,見沈無憂與她的同伴在聽到價錢就便準備放棄,心里偷笑,嘴上也就諷刺了起來。
“怎么著,身為‘活色生鮮’的老板,竟是買不起這么一塊毛料嗎?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需不需要我借你點?”
何惜一直以來就看不起沈無憂,那怕,她手里的‘活色生鮮’生意很好,也依然入不了何惜的眼,想當初她在沈無憂面前丟了臉,被江獨秀那樣的羞辱,心里早已經將錯全都推到了沈無憂的身上,今天終于逮到了這么一個機會,她當然就想要嘲笑回來。
“這位姑娘,你誤……”
石磊雖說想要賣出毛料,但是客人不選,他也想的很開,更何況沈無憂雖然沒有買下這塊毛料,可是卻選了其他的啊,在他這攤位上的消費可是比那塊毛料高了好幾倍不止,現在突然聽到有人說他面前這兩位客人買不起毛料,很‘窮’到需要借錢,忍不住就抽了抽嘴角,很想替兩位客人正正名,可惜,他才剛開口說了個開頭,便被秦大小姐突然插話進來給打斷了。
“你誰啊你,我們認識你嗎?我們買不買毛料關你屁事啊,想要炫富你可就找錯地方了,你看你是故意來找茬的吧,要真要覺的自己有錢,有本事你就買下這塊毛料啊!”
秦大小姐那種鄙視的目光很輕意的便挑起了何惜心中的怒火,再一看沈無憂一直臉色淡淡,半點不為自己的話而覺的難堪,一時間左右為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接下這塊賭石,好打沈無憂與她同伴個沒臉,正在她猶豫間,她身后的賭石師父突然湊上前來在她的耳邊嘀咕了一番,覺的這塊毛料可賭性很大,但凡有翡翠,便不會有虧本的事情,說不得還能掙它個金缽滿盆。
何惜聽完后,回頭認真的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后的這個顧問,見中年人眼中興奮與肯定,便終于動了買下來的心思。
何惜的顧問是從何家開始從事珠寶行業后便招到公司里的人,算的上是公司的老人了,在賭石方面,頗有些手段,所以何家人都很信任他,這次平州交易會才會特意派他來。
所以,他的話在何惜那里很有份量,本來何惜自己就很看好那塊毛料,現在被顧問再次肯定后,便一臉得意的沖著沈無憂與秦大小姐道,“買就買,本小姐還怕了你們不成!”
說著竟是要讓保鏢直接從沈無憂手里搶過來。
沈無憂樂的何惜買這么一個坑貨回去坑自己,但是卻不樂意見她如此囂張,當下抱著毛料輕輕一避,便躲過了保鏢伸出的手,再那么四兩撥千斤那么一推,保鏢還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便覺身體一轉,回到了何惜的身后,再抬頭看向沈無憂的時候,保鏢就鄭重多了,睛神里甚至多了一抹忌憚,不敢再上前。
何惜卻饒不了他,直接一巴掌就扇到了保鏢的臉上,罵道,“廢物!”
她見沈無憂抱著毛料不松手,還以為對方知道自己要買后,想跟自己搶,她當下便氣哼哼的看向了石磊,“你這毛料賣誰不是誰,既然她們已經放棄了,那不如你賣給我吧!”
石磊有此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發展成這樣了,幾句話之間,這個突然闖入的女孩子便要買他這塊毛料了,雖不明所以,但是心里還是很高興的,沈無憂她們已經明確表示了不賣,現在有突然出現的這個女孩子接手也好,于是他道,“這塊全賭料子是明標!”
意思便是可以出價,價高者得的意思。
何惜也不是個小氣的,聽到顧問說會大漲后,直接一拍銀行卡,想要跟石磊交易,婁若冰在一旁看了半天,這個時候終于想起來勸了何惜一把道,“你不再看看?”
雖說幾十上百萬的在何惜那里如同九牛一毛凡并不代表什么,但是從小生活環境比較嚴酷簡單的婁若冰來說就有些多,更何況賭石拼的是眼力與運氣,這漲了還好,萬一虧了,那大幾十萬不就打水漂了嗎?
婁若冰沒有玩過賭石,但是她謹慎慣了,見沈無憂他們似乎樂見其成的樣子,這心里便犯起了嘀咕,所以才會出言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