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開鑿過的青石通道,牆壁上嬰兒拳頭般大小的明珠,和地磚上極致的幾何花紋,無一不在表示著這裡曾經有人居住過。
蒼老,帶著一絲無奈的嘆息聲響起,在這青石洞穴道里悠悠響起。
沈無憂忍不住好奇的順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當然,她不會傻的不做任何防範,乾坤鏡和水神戟可都不是吃素的。
終於在九曲十八彎後沈無憂來到了一處空曠的石殿內。
整個大殿由九根騰龍柱所支撐,到處都是輪軸一樣的東西在轉動,包著鐵皮的怪物吐著火從她的面前飛過帶著灼熱的溫度,地上隨處可見木頭製成的機關獸在哼哼著賣蠢,就像是設定好了程序一樣,永遠保持著同樣的路線。
穿過這些機關製品後,沈無憂終於看清了整個石殿核心的位置。
那是一尊龐大的,趴臥的機關龍,它有著黑黝黝閃著鋥亮光芒的漂亮軀體,鋒利閃著寒光的爪子,黑洞洞的眼眶裡有綠色的火焰在跳動著,它的嘴巴微張,銜著一顆晶瑩剔透的像是水晶一樣的晶石。
“我感應到了靈魂的波動……這不是一尊普通的機關龍,它與那些走廊外圍的東西不一樣,你要小心。”
來自於乾坤鏡的提醒成功的將沈無憂從對機關龍欣賞的目光中拔了出來,就在這時,那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丫頭,我在這裡。你往上看!”
上看?
沈無憂疑惑擡頭,終於在龍背上發現了一搓特別不顯眼的毛髮,然後,她往後又退了退,換了個方向站立,這次終於看到了那位引她前來的廬山真面目。
說真的,相當的吃驚。
一米二的個子也就算了,還一張娃娃臉,除了那頭白髮與眼睛中的滄桑,沈無憂真的一點也沒有看出這位那裡不像個孩子啦……
雖然不想相信,但是直覺告訴她,這就是天機子!
這個結果讓她很心塞好不好,只要一想到一直跟她斗的就是這麼一個孩子,她就總有一種欺負人,勝之不武的感覺。
早知道這天機子是這般模樣,她就讓讓他了。
天機子大約也明白自己的形像沒有什麼威信可言,抽了抽嘴角,便講起了故事。
千萬年前,地球並不像現在這樣,那是一個修士便地走的世界,那個時候有妖,有魔,更有仙,後來因爲一場曠世大戰,而降下天劫,雖然最後他們撐過去了,可是卻傷亡殘重,不得不隱於山林中修生養息,卻不知在這一段時間內,天道發生了質變,進行自我修補,就在這時,那些普通沒有任何修煉根基的凡人順道而生崛起了,他們很快便成爲了這個大陸的霸主佔盡了本屬於修士的氣運。
修行界的氣運越來越少,等他們察覺出來的時候,天道規則早已經成型,再想敗變已是不能,一向眼高於頂的修士怎麼可能準許這種事情發生,一場氣運之戰再次打響,本來以爲對付那些沒有任何根基的凡人只是小菜一碟,卻不想,對方就如同野草一樣,除之不盡,最後,他們不但得不到氣運,反而因逆天而行,再次被天罰。
再後來,修士徹底沒落,最終在最後一代的王者帶領下,打通了前往其他界的門,以衆多修士的必生修爲做爲動力進行了傳送。
而天機老人便是沒有走的人其中之一,當初的他啊,可不是現在這樣,年輕的時候也曾玉樹臨風,也曾有心愛的女人,本以爲心上人沒有走的資格,他左思右想,最終放棄了機會,打算留下來陪心上人,可是人心難測,他的心上人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在與他的敵人合作重傷他後,頂了他的名額走了,反而把他留在了地球。
從此他便心性大變,再不相信感情這東西,反而喜歡上了這些沒有生命的機關傀儡,將此生的時間全都奉獻給了它們。
他也曾是化神期大能,可是在這靈氣越來越少,氣運更是不佔在他們這一邊的世界裡,慢慢的也只有隕落一途,可惜的是這一身的本事,竟是臨死了也沒個傳人。
於是他將自己的一絲神魂剝離了出來存於這自己所造的天機府中,又設下層層難關,就是爲了尋找一個傳人。
可惜,千百年過去了卻沒有遇到一個親傳徒弟,只有那麼寥寥幾個因爲機緣巧合得到他一些傳承,但也不過皮毛而已。
他不甘心,隨著時間的流失,眼見他的神魂即將消散,他再也顧不上那許多了,這才露出動靜,顯出府門來,就是爲了能抓住這最後的機會找到傳人。
可惜,他想的挺好,可是現在這個世道上修士實在是太少了,功法缺失,又缺少修爲,竟是沒有一個人能突破他的關卡,直到……這一天,他遇上沈無憂。
這是一個奇怪的,根本不適合修習他機關傀儡術的孩子,可是卻憑著一口怒氣,破了他的關卡,更是威脅到了整個洞府的存在,當被那個奇怪的魚叉捅破了天,又被那塊殘缺的鏡子說要融合他的洞府後,他沒由來的打了個寒戰。
太可怕,太兇殘了!
難道這就是天意……他現在不過是隻剩下了一絲元神而已,隨時都會散去,他真沒那個本事來護著自己的洞府和他自己了。
一開始他只是想送點好處,趕緊讓這瘟神走人算了,可是沈無憂她不買帳啊,後來被那鏡子一說要融合,他也只有嘆氣的份了,罷了罷了,既已如此,想來也是天意。
何必執著,這東西就給了這女娃算了,她學不學在她,他其實早已經沒有了提要求的資格,就算是真有人答應了他,會不會做到還不一定那。
反到是面前這女娃最後拒絕獨佔小洞天的舉動,讓他忍不住對她了些許期許,原意交付出自己的信任。
“東西就在這裡,學不學,全在你,只要你別讓我這傳承斷掉了,老夫便感激不盡!原以整個天機府爲報酬!”
天機子說的委屈,沈無憂聽著也不是滋味,這就是一個一心想找徒弟,卻一直沒找到的殘魂而已,她原本想找他幹架的心思立馬就淡了,跟一個將已死將散的人她沒心情計較,雖然她平常同情心不算氾濫,但還是忍不住被天機子牽動了情緒。
面對這天上掉下的大餡餅,她並沒有馬上就答應,反而是道,“我只能保證這傳承在我的手裡不會斷掉,以後會怎麼樣,我真不能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