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防軍事大學基本構架有教授處、教練處、政治處、管理處、軍需處、軍醫處六部,這六處部長直接向葉之魁這個校長負責。
五處的部長先后上臺,或長或短的說了一通話,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應該是政治處的部長包不同了,政治處不但管學員思想作風政治教育,還管處罰獎勵。
包不同面無表情的講到對違紀學員的處罰,左一口開除,右一口留校察看,唬得那些學員噤若寒蟬,不敢出聲,都在下面思量著,以后一定不能犯到這個老黑臉手中。
以至于包不同講完話后,學員鼓掌的竟然寥寥無幾,他也不以為杵,神情自若的坐到葉之魁旁邊。
葉之魁轉過臉去,笑著說道:“包老,你看那些學員被你嚇得,他們都是百里挑一,心高氣傲之輩,以后你有得忙了。”
包不同瞇著眼睛回道:“亂世用重典,這些青年才俊還沒有見識過軍隊的殘酷,在軍校中就要先讓他們先適應,要不是校長你廢除了許多的體罰措施,相信他們更有得受。”
兩人言談間,輪到學員代表吳佩孚上臺了。
這回,他倒是不緊張了,說的慷慨激昂,激動萬分。
包不同對葉之魁贊賞吳佩孚道:“這個吳子玉倒是不錯,是個好苗子,想不到葉帥當年一個念頭,收了一位好軍人。”
包不同許是想到當初吳佩孚的入軍情況,連葉帥也叫了出來。
像吳佩孚這些免試直接從軍隊內部推薦來的學員,比起考進來的各位學員要更加努力,因為后門不是好走的,你不表現出相應的實力,到時候降為編外生,不但會讓那些考進來的學員看不起,更會丟國防軍的臉面,以后還敢回軍隊里面去嗎?因此他們都是如履薄冰,盡力做到最好,吳佩孚就是里面的佼佼者,短短幾天,以自己優異的成績,不但折服了大多學員,也折服了很多教官。
葉之魁心里暗暗一笑,吳佩孚畢竟是吳佩孚嘛。
那里,吳佩孚已經說完,先轉身對主席臺行了一個軍禮,然后才緩緩退下,回到低下學員的隊列中。
此時已經到了十時左右,一千多名學員在教官的帶領之下,緩緩退出*場,各方觀禮人員沒有聽到司禮人員喊結束,有些不明所以。
答案沒有讓他們久等。
“諸位,閱兵式開始,京中南苑新兵接受大元帥以及眾位長官的檢閱,現在,進入我們場中的是步隊。”
左右兩側各界人士將目光看向入場處,不知何時,那邊的小*場已經站滿了士兵,一隊一千多人的步隊,肩背步槍,在儀仗隊的身后,踏著整齊的步伐,喊著嘹亮的口號,亦步亦趨的緩緩行過來。
那些海外華人華僑看到此情形,個個都是目光熱切,有此強軍,何愁中國不強。
各省督撫代表只是站在默不作聲,在心中與各省新軍兩相比較,最后不得不自嘆弗如。
軍樂聲在步隊行至主席臺正前方時候忽然停止,步隊士兵也也像被人忽然定住了般,直直站著挺立不動。
“向大元帥敬禮!”
旁邊的一名軍官腳一并,手一揚,大聲喊道。
唰的一下,手擦褲縫的聲音響起,一千五百人的士兵眼光集中到葉之魁身上,手放在耳邊,齊整的敬了一個軍禮。
“大元帥好!”
從靈魂深處喊出來的聲音,威震天際,響砌京師,連從上面剛飛過的一只小鳥也被震暈掉了下來。
從步隊入場的時候開始,葉之魁就已經站起了身子,此時肅嚴的回了個軍禮。
“禮畢,繼續前進!”
那名軍官又喊道。
隊伍又開始整齊的動起來。
步隊走過,轟隆隆的聲勢響起,震得地皮抖了三抖,一千多人的騎兵隊伍接踵而至,震撼上場,戰馬嘯嘯,當然,是不是新兵就見仁見智了。
騎隊不比步隊,光是奔騰如雷的磅礴大氣就不是步隊能比的。
行至主席臺前,這隊騎兵將馬頓住,忽然整齊的一個翻身,眾士兵漂亮下馬,猶如步隊行禮過后,又漂亮的一蹬,上馬揚韁而去。
花俏迅捷的動作讓一干觀禮的人員大呼過癮,不由自主的鼓起掌來,為騎兵部隊大聲叫好。
“天上飛的是什么?”
還沒等眾人從騎兵的震撼中清醒過來,兩側的觀禮人員忽然有驚叫聲響起。
大家抬頭看向天際,七架飛艇慢悠悠的飄了過來。
有懂行的人連忙回道:“這是軍政府的天兵部隊。”
接著那人臉上變得古怪,半響吭出一句:果然不同凡響。
此話怎講,原來當中那架飛艇兩面都漆著葉之魁的大幅畫像,想要不引起人注意都不行。
葉之魁自己當然也看見了,不由苦笑一聲,肯定是王天生那小子搞地怪。
在山東戰場上,天兵部隊大顯神威,聲震全軍,國防軍當然不會放過增編的機會了,緊催急催,天津機器局才加班加點又趕制出來十架氫氣球,并且比原先的進步合理了許多,載重量、*作性都大大提高,為與原先的氫氣球區分,被稱之為飛艇。
飛艇部隊因為官兵還沒有*作熟練,因此還沒有進入前線實戰,原先的氫氣球部隊已經運往江自康西路軍去了。
被葉之魁惦記著,站在飛艇下面艙內的王天生樂呵呵的看著地底下的人群,對旁邊的道:“這飛艇確實比氫氣球好多了,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啊。”
小六悶聲悶氣的回道:“好是好,可是其他兄弟都上前線作戰了,我們還要在這里訓練這幫新兵蛋子。”
“行了,別不知足了,如此喜慶的事能碰到幾回,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就往下面扔。”
此時,不光是飛艇部隊在天空飛過,下面還有炮步部隊在行進。
各省督撫代表都被黑漆漆,大口徑的大炮炮口給震住了,看著這些嶄新的大炮,他們只有在心中感嘆,軍政府真是財大氣粗,各省都寶貝似的藏起大炮的時候,葉之魁的大炮卻大大方方的露了出來。
看來得給巡撫總督發發電報,說明一下情況啊,勸他們千萬千萬不能妄動,否則一炮下來,誰受得了。
飛艇部隊停在上空,幾乎同時,從各架上面天女散花般落下來無數五顏六色的絲帶,為今天這個喜慶日子增色不少。
秋瑾還是個少女,看見了,贊道:真漂亮!
其他人看見了,想道:要是落下來的是炸彈!那…
想到這里不由縮了縮頭,緊了緊衣服。
那些學員看到國防軍如此軍威,無不振奮,想到自己以后會加入這支軍隊,自豪之情不由充斥心頭。
三軍過后,葉之魁重上臺上,看了看四周,自豪的說道:“諸位,看到我們國防軍如此軍威,千言萬語,我只是要告訴大家一句話:對于任何敢于前來冒犯之國家,軍政府是有辦法的,中國是有辦法的。”
在場的各位中國人真心實意拍起掌來。
閱兵式結束過后,葉之魁邀請各界觀禮人士前往軍校食堂用午餐。
眾人欣然應允。
軍校食堂中早就布置妥當,幾十桌的圓桌擺在大廳中間,大伙紛紛落座。
葉之魁知道眾人餓了一個上午,也不多說,立即開飯。
雖然沒有安排座次,但各個團體之間倒是魏晉分明,坐在一起。
幾杯酒下肚,看到大元帥談笑風生,平易近人,一些人前來敬酒。
“大元帥,此人是孫中山。”楊度在旁邊為葉之魁解說。
其實不用他說,葉之魁自己也認識。
孫中山邁著大步,端著一杯酒,走到葉之魁桌前,笑著說道:“大元帥一心為國為民,孫某甚是敬佩,請!”
葉之魁笑著站起來,眨眨眼睛,意味深長的說道:“孫先生,我們可不是第一次見面哦。”
孫中山許是想起了大沽口的事情,臉色微紅,笑著說道:“年少輕狂,大元帥還記得孫某,孫某再喝一杯。”
“好說!”
又有幾人敬過之后,走過來一名豎目大耳的中年漢子。
“此人是陜甘代表:甘肅按察使岑春煊”楊度又輕聲在他耳邊說道。
岑春煊,有意思,清末三屠之一,士屠張之洞:極力贊成廢除科舉考試;人屠袁世凱:不用解釋,殺人闖出的名號;官屠岑春煊:嚴吏治反貪反腐,正綱紀肅官“屠官”,維新變法時光緒任他為甘肅按察使至現在。
屠官無論到那里為官,都是不受官場歡迎的,岑春煊被陜甘總督楊昌浚一腳踢往京師,美其名曰代表,實則是趕瘟神。
岑春煊也有自知之明,入京之后,再也沒有和陜甘總督府聯系請示過。
葉之魁正思索間,岑春煊已經走到桌前。
“云階敬大元帥一杯,今日得觀國防軍軍容,方知軍政府實為我中國之中央政府,是中國之幸,百姓之幸。”
岑春煊無論怎么露出笑容,臉上表情還是嚴肅。
葉之魁淺淺一笑,起身回道:“云階繆獎了,軍政府草創,還有很多方面不足,不知云階是否有意入中樞任職?”
岑春煊一愣,顯然沒有預料到葉之魁會忽然明面招士,不過也沒多想,笑道:“大元帥厚愛,感激不盡,敢不從命爾。”
葉之魁心中高興,開玩笑道:“還請云階手下留情,不要屠盡我軍政府官員啊。”
岑春煊臉色一整,正經說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他們為官清正,云階也不會隨便為難人,否則還不如回家乖乖去種田。”
葉之魁還能說什么,只能在心中為那些貪污**的官員暗暗祝福了。
岑春煊走后,又來了一位三十歲的中年人,這回連楊度也不知道名字,只說是美國致公堂的華僑人士,來京之后不怎么與人交往。
那人走到葉之魁身前,伸出手來,然后自嘲一笑,想到這里不是國外。
哪知葉之魁卻也伸出了手來,輕輕一握,笑著說道:“一定是歸國華僑了,感謝你們對祖國的關注和支持。”
中年人自己倒是不好意思起來,摸摸頭道:“黃三德,字傳鎰,素來敬佩大元帥,便討了這個差事入國,中國之變化如果傳往國外,定會讓海外同胞開心。”
葉之魁笑著說道:“中外華人是一家,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以后還要海外人士多多支持,才能讓中國人重立世界之巔。”
“大元帥傳到國外,美國華人都盼著大元帥出國訪問呢!”
葉之魁聳聳肩,無奈的回道:“奈何國家正處多事之秋。”
兩人又談了不短的時間,倒是讓其他人對這個黃三德刮目相看,能入得大元帥眼的,還真沒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