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要出事,一般賴二這麼看人的時候都是憋著壞呢,但我不敢露出來,我媽在呢,我真想給老太太普及下賴二又多賴,可是……
可是一旦撕破臉了,到時候更麻煩。
這個賴二從來不是按常理出牌的,到時候一看我捅破窗戶紙了,索性給我媽開誠佈公的說:“阿姨,我稀罕你兒子,我想跟他睏覺。”
我還怎麼混啊。
現在我所有的指望也就在司方圓身上了,盼這小子趕緊的給我弄出國去。
等把賴二範三都送走後。
我媽也覺出不對了,我在廚房刷碗的時候,老太太就偷著進來問我:“家威,怎麼今天三兒這麼怪啊,他公司還好吧?”
我心虛的直說:“沒聽說不好啊。”
“那他是怎麼了,感情不順利了,上次來還挺精神的,今天看人都恍惚了……”
我從來沒這麼傷過他,聽了我媽的話我心裡更難過了。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我就做夢了,夢見賴二一邊猥瑣的親我一邊說你是我的,然後對我上下其手,我嚇的直接喊救命,結果一張嘴發出的聲音就跟女的似的,尖細尖細的。
我再一轉身,就看見範三站在我身邊呢,悽悽慘慘的跟林黛玉似的抽抽搭搭的,對我說了句,我今生用眼淚還你。
我嚇的睜開眼睛,硬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再一看錶才TM的凌晨三點,可怎麼也睡不著了,各種鬧心噁心,還有負罪感。
所以等再上班的時候,我忍不住的就對司方圓說:“出國那事什麼時候好啊,怎麼還沒信兒呢?”
“手續得辦全了才能走呢。”司方圓安慰我說:“都給你把名字報上去了,肯定有你。”
可我實在是等不及了,忍不住的就攛掇著司方圓說:“那咱們能早點出去嗎,你不是沒怎麼出去玩過嗎,咱們早點出去還能順便放鬆放鬆多玩幾個地方。”
司方圓聽了也跟著興奮起來,附和著我說:“那你想去哪玩啊。”
我哪知道去哪啊,司方圓倒是挺積極的,忙把手機拿出來查了下,最後找了幾個地方跟我商量去哪好,我其實對哪都無所謂,只要能離開這個倒黴地方,阿富汗我都去了。
司方圓也是無所謂,最後我們就選了大連。
“大連旅順什麼的都可以走一下。”司方圓對我說著:“不過那些地方也就是個海濱城市,不見得有什麼太好玩的。”
我是無所謂了。
見司方圓這麼積極,我也就等著他跟他爸商量的結果。
有司方圓大公子做後盾呢,很快各路都給了個方便,他爸大概也是想犒賞下司方圓最近的表現,所以差不多我當天說的,第二天司方圓就把這事請示下來了。
我這邊的假也請的痛快,幾乎是給我們主任一說就通過了。
只是有些件兒是需要我做的,別人替不了,我也就多加了會兒班,也是因禍得福,算是躲過去賴二跟範三圍追堵截啥的,等我再回家的時候,那倆人已經走了。
這次出去玩的事,我可不敢鬆口了,萬一告訴我媽,我媽再給我順嘴吐露了,別人不敢說,可是範三絕對是能追過去的。
我也就給我媽說最近公司的事多需要加班,我可能有段時間不會來了。
到時候大概算著時間,有一禮拜了,我再給家裡打電話,到時候範三就算就算想追,他也未必知道我在哪。
出去旅遊的事有司方圓在呢,是真方便,飛機票連著住的酒店公司一水的都包了,下飛機還有專人接機。
司方圓老爸在這個地方好像也有點影響力,有個公司的負責人專門過來款待我們,非要拉著我們去吃海鮮。
後來聊了幾句才知道,對方是給我們供應零部件的一個公司的負責人。
平時也是一呼百應的老總,在司方圓面前卻是客客氣氣的。
司方圓之前是個不懂四六的公子哥,現在被我調教的倒是會跟人正經說話了。
他人不壞,所以真要學起好來,也算是順利。
本來那人還想進進地主事宜陪著我們到處玩什麼的,最後被司方圓客客氣氣的拒絕了。
司方圓跟我住的一個房子,我之前也考慮過不方便啥的,後來一想,我在是湯寶平的時候,也沒少跟他住在一起,他人還算是靠譜,不是那種鹹豬手,再來看著他也不像對我有意思。
就是洗漱的時候不大方便,我儘量的等他上牀了再去洗,主要還是被範三嚇的,現在對啥都不敢相信了。
等我洗好了,躺到牀上的時候,司方圓正握著遙控調頻道呢,不過電視劇都那樣,他最後索然無味的把遙控扔到我牀上說:“你選自己愛看的吧。”
我正說也掃一遍電視呢,就聽見一邊的電話響了。
我忙接了起來,很快我就聽見話筒裡傳來嬌滴滴的聲音:“先生要按摩嗎?”
我靠,傳說中的那個“小姐”。
我臉一紅,連話都不敢說直接就給掛了。
司方圓掃我一眼,大概猜出電話的內容了,就無所謂的說:“都這樣,只要給前臺說一聲,以後就不會被打擾了。”
我恩了一聲,腦子裡有點亂,其實我有點那個想法,以前打死我也不會有這麼齷齪的想法,可我現在特想試一次,讓自己更男人點。
我總覺著現在的我,不如以前那麼理直氣壯了。
不過有司方圓在呢,再來我有那心也沒那膽,所以我也就亂想了一會兒就睡了。
第二天早早的司方圓就起來了,一臉興奮的用手機搜最佳的出遊路線。
最後不知道他從哪鼓搗出來的,硬是看上一條蜜月最佳線路,不過裡面的推薦倒是看著挺心動的,什麼森林動物園啊金石灘什麼的,主要是那種地方聽著不累,就跟休閒似的就玩了。
我以前不這樣,也就這半年的功夫,我的心態就老了,之前我比司方圓還愛熱鬧呢,現在卻是苦大仇深的,不是被人逼的喘不過去就是滿心的愧疚。
所以不管去哪吧,我都是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待著。
我們也就順著路線推薦的走,司方圓多少進步了些,跟以前那個啥都不會的少爺比是強多了,出去的時候,坐車看地圖什麼的都有點讓人刮目相看了。
我也就誇了他一句:“你可以啊,比我都厲害了。”
“我提前做過功課。”司方圓笑著說,這個時候我們正在森林動物園裡,因爲不是節假日所以遊客不多,很多地方都空空的。
景區不算小,有圈養區跟散養區,我對動物沒興趣,就是想找個地方靜一靜,所以我和司方圓一路上也沒照著路標走,就隨便的走走停停,看到有趣的就停下來多看兩眼。
看見躺椅了就坐一會兒,小風吹在身上額外的愜意。
我沒想到跟司方圓出來這麼舒服,我本來都做好做牛做馬的準備了,結果真到了地方,反倒是司方圓處處的想要照顧我。
我原本提出要幫他拎行李的,結果他反倒積極的把我的行李給拎去了。
不過也沒拎多久,接機的人就到了,然後到酒店入住什麼的都有專門的服務人員,其他的那些吃飯出行的,司方圓也都在照顧我的基礎上安排。
我以前總覺著他廢柴,現在看起來司方圓也有這麼細緻的一面,不過他還是有點跳脫,就跟個被關久了的小孩似的,好奇心特別旺盛,非要拉著我到處跑到處玩,他本身又包吃包喝的,我也就一路幹起了陪同的工作。
遊玩的中間司方圓多少給我透露了點俄羅斯那邊的事,比如他爸想在俄羅斯建廠,主要是看重兩點,我們那的車在俄羅斯賣的還不錯,前幾年開的專賣店,一直效益很好,現在也是擴大規模的時候了,再來就是俄羅斯這個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在這個地方建廠可以輻射東歐,他爸已經在列寧格勒州、伊爾庫茨克州都做了一些考察,就是最終的選址還沒敲定呢,但是合作的公司已經找好了。
我挺佩服我們老闆的,那前瞻性魄力啥的,真不是一個人能比。
因爲見到的東西多,玩了一天人都要累死了,等再回去的時候,腦子也就什麼都不用想就能睡個好覺。
唯一的麻煩就是範三跟賴二的電話,很快的就追了過來。
我之前給賴二弄黑名單了,賴二也學聰明瞭,換了個手機號碼給我打。
我一個沒留神就給接了起來。
結果一聽見賴二的聲音,我後悔的都想抽自己嘴巴。
賴二第一句話就是問我在哪呢,我頭皮發麻的說:“哦,我在上海呢。”
“上海?”賴二不陰不陽的在電話裡笑了笑,過了一會兒告我說:“我知道你在哪,不過玩吧,好好放鬆幾天,你最近也是太累了。”
我被他嚇的心驚肉挑的,很想知道他話裡是不是藏著什麼別的意思,比如他只是要把我穩住,然後通過某種偵查手段給我找出來之類……
不過很快我就不嚇唬自己了,賴二就算再變態,也不至於這麼遠追過來吧,要真到那份上,那就已經不是神經病的範疇了。
再說了,他就算手眼通天也不能隨便一個地方都能撒野吧?
掛了賴二的電話後,也就幾分鐘的功夫,範三的電話也跟過來了,範三那雖然好對付,但是每次接他電話,我都覺著他在那嘩嘩的流血呢,那傷口還是我留下的,每次不管我說什麼,都跟在他傷口上踩上幾腳似的。
他也不用表現出多難過的樣子,只說一句我想你……
我就覺著內疚了。
可是想也沒用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我只能裝沒聽見似的,隨口說兩句話,就毫不遲疑的給電話掛了。
本來還算一帆風順的旅程,很快就又成一團亂麻了。
司方圓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晚上睡覺的時候,就爬在另一張牀上問我:“師傅,誰給你來的電話……”
我不好說啥,沉默了一會兒,我想著司方圓是GAY,那麼他也許能幫我分析分析情況。
我不好說是我自己的事,我也就編著說:“是我一個朋友,他最近挺煩的,就他一個哥們,特別好的哥們,忽然的吧給他表白了……你說這事鬧的,他壓根就是直的……可是吧,那哥們又特別死心塌地的喜歡他,就好像沒有他就活不下去似的……”
“那就沒辦法了。”司方圓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直的跟彎的不一樣,這事就跟當初我父母給我塞大姑娘一樣,她再好也架不住我對她沒感覺啊,而且有些直的壓根對這事兒就反感,我給你說啊,以前湯寶平勾引過一個直的,給人灌醉了都上牀了,那人過後該怎麼樣還怎麼樣,一點都沒彎,反正這事真不是靠可憐就能成的。”
我也跟著嘆了口氣,明白司方圓說的在理,可怎麼我現在一想到自己是直的就覺著對不起範三似的……
我忍不住的撓了撓頭,趕緊的不去想這些事了。
跟司方圓在這玩了幾天後,我們終於接到公司大部隊的信兒了。
本來那些人是要坐飛機直飛俄羅斯的,不過因爲我跟司方圓倆人先出去溜達了,最後那些人也就遷就我們,在大連中轉了一下。
我跟司方圓都覺著不好意思,我倆都欠考慮,本來還以爲到時候找個地方會和就好呢,可司方圓是老闆的兒子,那些人在公司裡再牛X也不敢說不過來就著司方圓。
機票是公司幫著訂的,最後等我們趕過去的時候,那些人都在機場大廳裡等著了。
我在團裡職務算低的,我也就能縮在角落裡就縮在角落裡。
倒是司方圓一過去就被那些叔叔輩的公司領導給圍住了,我則跟幾個跟我年齡相仿的同事聊了幾句,可很快我就發現就算是跟我年齡相仿,那些人也多是技術骨幹銷售骨幹什麼的。
我到這個時候才忽然意識到,整個考察團裡,就我老哥一個是工人階級代表啊?
不過總歸是老天沒忘了我,除了那些人以外,隊伍裡還有個漂亮的小翻譯,那姑娘跟小辣椒似的,一看就是精明能幹熱情大方型。
只是這麼唯一的一朵花也輪不到我過去套近乎,很快就被銷售部那波能說的孫子給圍住忽悠開了。
不過我奇怪的是,我們人都到齊了,怎麼領隊還在大廳裡磨蹭呢,也不趕緊的過安檢?
正這麼想著呢,我就看見我們領隊忽然的舉起胳膊來,似乎在跟什麼人打招呼。
我納悶的回過頭去,很快我就看見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快速的走了過來。
那人穿著一身休閒服,因爲身材極好,所以顯得特別有型,再加上氣質好,所以猛地一看就跟封面上的男模似的。
可等他慢慢的摘下茶色墨鏡後,我就給傻眼了。
我沒想到會這麼巧,居然可以在這種場合遇到陳迪嘉。
他微笑著跟我們領隊打招呼,隨後就又轉過頭來,客氣的,貴族範十足的,對我了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