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方圓的這種表達方式還跟賴二不一樣,我對賴二是純噁心,對司方圓吧,就覺著很微妙,因爲他說話的時候看人的眼神絕對赤誠,我可以因爲對方耍流氓討厭對方,卻不能因爲對方喜歡我,就覺著對方不好吧?
我嘆了口氣,幸虧我知道司方圓屬於小賤型的,他說這話多半是要討好我,我也就下定決定努力給司方圓往自立自強的路上領。
湯寶平的媽回來後,一看我們在大掃除呢嚇一跳,趕緊的讓我跟司方圓休息。
我忙擺手說:“先把活兒幹完,不能總累著您一個人。”
湯寶平的媽聽了這話才進廚房去給我們準備晚飯。
其實湯家真挺辛苦的,就靠湯寶平的媽那點收入,現在又多添了張嘴,所以飯菜伙食很一般。
吃飯的時候,我跟司方圓聊了聊天以後的事,他腦子就是一團糨糊,啥都不想,就跟定我似的,搖頭晃腦的意思是什麼都聽我的。
我也沒太多的想法,我現在就是掰著手指的算日子,盼著湯寶平趕緊的給我換回來。
不過有我們這倆大活人在這好吃懶做的也不是回事,我就想著帶司方圓找點事幹。
第二天沒事的時候,我就帶著司方圓出去找活兒趕去了。
不過附近也沒什麼太合適的活兒,最後我看見一家灌液化氣的店,在招搬運工。
搬煤氣罐這種沒技術含量的活兒,我是真想幹,而且是對方一天一結錢,也不耽誤別的,奈何我沒那身體素質,司方圓倒是有,只是他胳膊腿還沒鍛煉出來呢。
在招工的地方他試了幾個煤氣罐就氣喘吁吁的了,我是壓根就不敢試,生怕在這種地方丟了人,而且過了幾分鐘後,我就發現老闆看我跟司方圓的眼神就不太對了。
我忽然想起來,我跟司方圓在某個意義上還是名人了呢,豔照門的名人……
這老闆不會是正好看過那個網頁啥的吧……
沒辦法我好帶著司方圓趕緊走了。
路上我跟司方圓也不知道去哪,司方圓倒是忽然想起個地方來,對我說:“要不咱們去錦繡會所吧?那地方環境不錯,正好可以打發時間。”
錦繡會所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光會費就牛到極點了,而且那地方還不是靠錢就能進的。
不過我有點擔心:“你去那地方不會被你家發現給你抓回去吧?”
“不會。”司方圓倒是很肯定:“我父母很少去那。”
聽了這話我就心動了,主要是憑陳家威的身份,本城最神秘最豪華的錦繡會所我恐怕是一輩子連邊都沾不到,此時還真是千載難逢的一個機會。
我也有點躍躍欲試,挺想趁機開開眼的。
不過那地方很噁心,附近都沒有公車站點的,我就跟司方圓嘀咕這事。
司方圓倒是很內行,“那地方又不是旅遊景點,要公交車站點幹嘛,去那的人有沒車的嗎?”
所以我們只好在附近的地方下了車,走了足有半個小時才走到那地方。
那地方我以前跟朋友去郊區玩的時候路過過,只看大門的話,其實是個挺古樸的一個地方,但是進來還真是頭次。
司方圓到了那裡,倒真跟回自己家似的,而且他似乎在這裡級別不低,大概屬於VIP級別的,帶我進去的時候也沒人問我,似乎他帶個人進出這裡非常自然一樣。
等到了裡面我才明白什麼是帝王般的享受了,裡面的女服務員一水的是一米七的個子,踩著小細跟的高跟鞋,穿著高叉旗袍,那氣質簡直是蓋了帽了。
我忍不住的左看右瞧,裡面的佈置也都讓人眼界大開。
各種東西擺放在一起,奢華的讓人眼花繚亂,
我很有點找不到北的感覺。
整個地方以白色和藍色系爲主,大廳挑的很高,而且房頂是透明玻璃的,室內採光極好,四周植物也很多,大葉的植物特別茂盛,還有一些花點綴在期間。
大廳中間還有個三角鋼琴,上面坐著個特有漂亮的年輕女孩,穿著一身白色裙子,在那彈著曲子。
我路過的時候,眼睛都不眨的看著那女孩子,我還是頭次見到氣質那麼好的女孩呢,我忍不住的看了又看,差點在上樓梯的時候摔個跟頭。
司方圓發現我不對頭了,忙回頭提醒我一句:“看著臺階。”
我不好意思起來,忙低頭嘿嘿的笑了下。
司方圓比我高兩個臺階,他大概是循著我的視線發現我在看大廳裡彈琴那女孩了,他也就順手拽了把我的頭髮,小聲的說了我一句:“別看了,看也白看,看再多你也成不了雙。”
隨後司方圓就找了個很幽靜的地方坐下,很快就有服務生過來問我們需要什麼。
我忙拿眼神看司方圓,我們一窮二白的,在這種地方可消費不起,不過司方圓卻沒當回事,大大方方的就點了四樣甜點又要了一壺碧螺春。
等服務生走後,他才壓低了聲音的告訴我:“他們這消費都是直接劃卡的,我在這裡的會費還有不少呢,用不著掏錢。”
“哦。”我明白的點點頭,然後用更低的聲音問他:“那這兒的東西能打包不?”
經我一提醒司方圓也想起來了,他忙又裝著很款的樣子,招來服務生又點了幾樣點心,讓人給我們打包。
等都吩咐好後,我跟司方圓忍不住的對著對方嘿嘿的直傻笑,那樣子就跟佔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我也就揶揄他說:“你現在可越來越有窮鬼的樣子了,看你笑的,不就打包了幾塊點心嗎?”
“那還是不跟你學的,我就知道跟你學不出好來。”司方圓對我擠眉弄眼的耍寶。
很快東西就都端了上來,碟子茶杯都跟藝術品似的那麼精緻。
別看這裡貴,東西可是真好吃,我這種不愛吃甜點的,都忍不住多吃了兩塊。
司方圓見我用吃正餐的勁頭吃點心,就又忙給我要了四碟,我一邊不好意思,一邊狼吞虎嚥。
終於是吃的都打飽嗝了,我才從碟子上擡起頭來,難得來一次,我還想多開開眼呢,我也就對司方圓說:“還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不,一會兒你都帶我去看看。”
司方圓奇怪的看我一眼,嘀咕道:“你不是第一次來,你都忘了?以前陳迪嘉帶你來過。”
我有點意外。
“這裡有全城最好的室內攀巖,陳迪嘉偶爾會過來玩,我有幾次在這裡遇到過你,不過你都裝不認識我的……”
聽司方圓這麼一說我才明白,我忙哦了一聲,下意識的就看了看左右,生怕在這裡遇到陳迪嘉,別人跟湯寶平的關係那是淫、亂派的,唯獨這個陳迪嘉就跟正派人士似的,每次見了湯寶平都是連挖苦帶損的。
我再知道陳迪嘉是事出有因的,可也架不住他總鄙視我啊,我又不賤得慌,我幹嘛總被他那麼說啊?!
反正能不見面最好是千萬別見面。
幸好陳迪嘉那種忙人,也不是泡會所的富貴閒人,見左右沒他,我暗自鬆了口氣。
正在這個時候我手機就給響了,我一看,果然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要死不死的,賴瘟神又找上門來了。
賴二在電話裡讓我直接過去找他。
我看了眼對面的司方圓,只好抱歉的對他解釋了一句,說賴二又欠抽呢。
司方圓倒是沒說啥,二話沒說就把打包的東西拿上,跟我一起往外走,不過在要分開的時候,司方圓忽然的叮囑了我幾句:“你別傻殿殿的跟他牽扯太深,他那種人,能少來往就少來往……”
以前都是我教育他了,難得遇到他這麼關心我的時候,我也就笑著回說:“放心吧,我不是沒譜的人。”
司方圓似乎還有話說,可我實在是趕時間,賴二那人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他在電話裡說了二十分鐘到,我可真不敢弄太晚。
唯一的問題就是坐上公交車後,我心裡挺不安的。
賴二那我知道推不過,也惹不起,但是去的話吧,又不甘心,我本來想著是不刷牙不洗臉,努力把自己往邋遢裡整,然後再去見賴二,可是今天出來的時候,沒想到賴二會找我,所以我都給自己捯飭乾淨了,此時在公交車上,我也就只能臨時抱佛腳,把頭髮往上可勁的扒了扒,整的跟雞窩似的。
我想著就算湯寶平長得再對他們的味,經我這麼一糟踐也差不多沒法見人了。
只是賴二居然是個葷素不忌的,看到我這樣後也沒說什麼。
而且他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找我,只是悶了,想拿我尋開個心罷了。
我爲了趕路,跑的都要斷氣了,此時看他這樣,我也跟著無精打采起來,心裡不斷的想著怎麼去應付他。
我現在特別懷念他欠抽的那段日子,至少那時候我還有個發泄的途徑,現在他這麼正常的折磨人,實在是讓人鬧心。
見了面他也不怎麼說話,但要說陰沉吧,他又偶爾跟我開個挺低俗的玩笑。
我對他的生活終於是起了一點好奇,我就問他:“你平時都沒正經事做嗎?”
司方圓是學生身份,現在因爲豔照門事件,哪都不能去四處瞎混情有可原,可是賴二這麼大人了,他家就算再有勢力也不能放著孩子在外面鬧騰吧?
按說他們這種人家教不能不嚴?
“有的。”賴二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非常之無賴的告訴我:“吃飯睡覺玩男人。”
我靠,我都要吐血了。
我忍不住的挖苦他:“您這一生肯定特有意義。”
賴二忽然站起來,笑瞇瞇的摟著我的腰說:“來跳舞吧。”
我不知道他好好的鬧騰這出幹嘛,而且我也不會跳舞啊,倆人貼這麼近,真是怎麼想怎麼彆扭。
我跟著他的腳步,努力的配合著,但是實在是各種彆扭啊,這哪裡是跳舞啊,簡直是活受罪。
最主要的是賴二這個人喜怒無常,一會兒是人一會兒是鬼的,我也有點怕他。
跳了沒幾下,他就覺著沒意思了,鬆開我後,就吊兒郎當的又開始想別的玩法,我看他一直用不懷好意思的眼睛直瞄我,我的心都提嗓子眼了。
我得趕緊找個事做,我也就主動提出來要給他做飯吃。
我對自己的做飯手藝是很自信的,而且按我媽的說法,我做飯的認真程度跟飯菜的難吃程度是成正比的,而且我隨便發揮都能做出豬都不吃的飯菜。
只是賴二別看是官家子弟,可他住的地方可一點沒顯出他身份來,房子不大不說,冰箱還是空的,可惜了雙開門的大冰箱,裡面除了啤酒就是啤酒。
我沒辦法,就問他我能不能出去買菜。
他正閒的蛋疼呢,聽了我的提議,居然也要跟著我一起去。
他住的地方不錯,屬於市中心,在小區不遠的地方就有個規模不小的超市,我們直接步行去的,到了超市裡邊,本來我只想買點菜的,結果他看見賣保險套的了,隨後他就跟掃貨似的一下拿了一排的套子就放我手推車裡了。
我嚇的心驚肉跳的,他還故意逗我,“你喜歡什麼牌子,不自己挑個嗎?帶螺紋的,超薄的熱感的?還是……什麼都不戴?”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已經貼上來了。
我嚇的快走兩步,他壞笑的跟著我後邊,我做夢都想不到我陳家威會有這麼一天,被一個男的調戲的沒地方躲沒地方藏的。
我別說臉了,耳朵都紅了。
賴二顯然是越玩越上癮,就跟猥褻狂似的,一路跟著我,不是掐腰就是擰屁股。
我被他擠兌的都要瘋了,我忍不住的問他:“你現在還欠抽不,你要還欠抽的話,我保證可以讓你滿意了!!”
“現在不了。”賴二一邊把鹽跟醬油放手推車裡,一邊告我說:“我戀愛了。”
他看我一眼,這一眼倒不猥褻了,帶點柔柔的意思,有點像情竇初開的小男生,我被他看的心裡直堵的慌。
東西採購的很多,等我跟他從超市出來的時候,我們都提了兩大包的東西,除了蔬菜米麪那些,賴二還又買了牙刷毛巾拖鞋什麼的,還告訴我說那都是爲我預備的。
我不知道有沒有男用貞操帶的,但哥們現在很需要那個啊有沒有?!!
幸好回到賴二那後,我一上手做飯就給他震了。
我那勁頭不像做飯的倒像是要燒廚房的,手忙腳亂不說,還丁裡哐啷的。
一直笑瞇瞇的看著我的賴二,終於是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揮就給我轟到一邊去,動作麻利的就開始切菜炒菜蒸米飯。
等飯菜都擺好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賴二居然也有不賴的時候?!
我忙低頭嚐了口乾煸豆角,太TM對味了,就跟飯館裡炒的一樣。
他坐在餐桌前,手拄著的頭看我,那表情既得意又顯擺。
我還是很大方的人,見他有這個才華,也就很肯定的誇了他幾句:“你還挺賢惠的嘛,真不賴啊,我說你既然有這個手藝,還總吃什麼泡麪啊,自己做飯多好。”
“一個人沒意思。”他拿筷子挑了一根豆角放嘴裡,隨後又指揮著我去他冰箱裡拿啤酒,我就拿兩罐啤酒,一個給他一個給我自己。
他似乎還想要,不過我沒再去拿,我告訴他說:“喝酒就是調節個氣氛,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他這次倒是聽我的話了,我們就有一搭沒一搭的邊吃邊聊,說的都是些沒正形的話,什麼這個菜鹽放多了,什麼下次去超市別忘了買刷碗用的洗滌劑,然後又爲洗滌劑能不能使拌了幾句嘴,他說那東西對生、、殖器官不好,還不如拿水多衝衝呢,我覺著他吃飽撐的……
吃過飯後,賴二就很想給我留下來過夜,我忙跟他好聲好氣的商量,幸好賴二沒繼續犯渾,也沒有玩精神病那套,倒是親自給我送到樓下。
就是在跟我告別的時候,他忽然的擰了我屁股一把,然後又捧著我的頭親了好幾口,親的我一臉的口水。
不過總算是全身而退沒出啥大事,等從賴二小區裡一走出去,我就狂給湯寶平打電話,催他一定不能忘了國慶的約定,現在賴二這種狀態,我真有點心裡沒底啊!!
湯寶平要是國慶不來,我非跟他玩命不可!
湯寶平最近也不太順利,在電話裡告訴我說,範三最近對他愛答不理的,他懷疑範三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
還問我範三到底喜歡我什麼,實在不成他可以改。
其實這事我也有點納悶,因爲我跟範三一直是哥們似的關係,我沒給過範三任何暗示,我也做不來那種事,可就是忽然間範三就看對眼了,非要跟我好。
要說有什麼特別的,大概也就是範三父母去世還有他進局子的那段日子,我一直陪著他。
不過那種事也不是因爲是範三我才那麼做的,我身邊的任何一個朋友遇到難處,我都會幫,這個我也不能說做的過分了。
再來就是我們是一起長大的,範三也曾經問過我,我怎麼就不能接受他。
我記得我當時是這麼告訴他的:“不是不能接受你,實在是型號不對,你哪怕長成女版趙本山呢,就憑咱們這麼投脾氣幹什麼都合拍的勁頭,我也準給你娶回家去,問題是……這種事咱們誰娶誰啊,我怎麼給我家裡交代……”
經過那次後,我跟範三的關係就尷尬了,而且我們朋友圈子是重合的,大家時間長了肯定能看出來。
就在我爲難的時候,範三直接找到我問我到底怎麼想的。
我也就實話實說,告訴他我沒辦法跟他見面。
那次談話的結果就是範三一個廢話都沒有的,收拾了行李就走了,走的那叫一個乾脆。
他臨走的時候給我發過一條短信,我後來怕我媽發現,把那短信給刪了,不過那內容我卻還記得呢,家威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天涯海角,你讓我死也只是一句話的事兒。
當時看了那條短信後,我真想給範三打電話,讓他別走了,趕緊回來,他犯不著爲我遠走他鄉,可我後來還是沒打……
那時候我心情很複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怕什麼,反正就是一連幾天的沒睡覺,閉上眼睛就總想起範三來,覺著我對不起他,虧欠了他……
漸漸的我才走出來,而且我在家裡是當大哥的,看見我媽我爸還有我弟的時候,我就覺著我不能在這個事上糾結太多,唯一的應對辦法也就是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努力的想著範三之所以走是因爲他要出去發展。
不過在過了一段日子後,從朋友口中得知範三混的還不錯後,我也就不多想了,範三一準是水漲船高起來,現在人的日子肯定過的紅紅火火的,我跟他的事也都昨日黃花似的,最好的辦法,最成熟的應對,也就是等若干年後在路上遇到了,我們相視一笑,就跟那段黑歷史沒發生過一樣,然後該幹嘛幹嘛。
其實也曾經失落過,過命的交情,我們又那麼能說到一起去,我很多時候都在想,他要是個女孩子該多好,我一準給他寵的跟公主似的,玩命的賺錢養家,給他好日子過,他要想當女強人,我就在家洗衣服做飯給他當家庭煮夫……
此時聽見湯寶平在那問我,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了,我長久的停頓著,湯寶平那頭還以爲我這邊信號不好呢,一個勁的喂喂。
我這纔回過神來,反問了湯寶平一句:“那你喜歡他什麼,那個範三真就那麼好嗎?”
“好啊。”湯寶平簡直把範三當偶像了:“他太男人了,可惜你是直的,你不知道他多有魅力。”
“哪有那麼大的魅力。”我笑了下,“你是沒見過他邋遢,他能襪子一個月不帶洗的,脫下來給你薰死,你別看他把自己捯飭的乾乾淨淨的其實丫住的屋子就跟狗窩似的,有一年夏天我去找他,好傢伙,一開冰箱,冰箱裡的東西都長毛了……而且他脾氣秉性就跟個活土匪似的,從來都是隻佔便宜不吃虧,說話也是罵罵咧咧的……”
我說了一會兒,忽然發現湯寶平那也安靜了下來,我趕緊的問他:“你沒事吧?“
“你……”湯寶平遲疑了一下,隨後就拋出一句沒把我炸暈了的話:“你真是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