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體內的澎湃力量在緩慢流動,楊軒喜上眉梢,終止了帝王心經的運轉,到這時他才發現一道雪白身影站在旁邊。
“白塵?你什麼時候醒的。”
楊軒看清那人清秀的面容,眼神中透出疑惑:“這才幾點,再睡一會去吧。”
白塵不答,上下打量了下楊軒,對著窗外揚了揚下巴,楊軒目光投去,驚奇的發現天色竟然已經漆黑。
楊軒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在他的主觀意識中,才覺得過了半個時辰而已。
“你太投入了。”白塵聲線帶著剛剛睡醒後的輕柔,評價道。
“對了,你猜猜我現在幾品了!”
楊軒突然興奮起來,迫不及待的分享起自己的喜悅。
“五品。”
“誒?”楊軒愣住:“你怎麼知道?”
白塵彎起中指和無名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楊軒的眼睛。
“我的眼睛就是尺。”
他如是說道,隨後轉身向著屋外走去,楊軒快走兩步跟到後面,問道:“這麼晚了,你幹嘛去?”
“餓。”
“餓?”
“我一天沒吃飯了。”
“……啊~我忘了。”
“呵。”
次日,天晴而帶著初夏的悶熱,許昌城外,一支略顯鬆散的騎軍正在進行著操練。
這是楊軒通過繳獲的戰馬組建的騎軍,建號“黑槊龍騎”。
北封騎軍共三千人,三千匹馬,楊軒因定計之功分到了一千五百匹,而這讓他擁有了建立第一支騎軍的基礎。
而他現在面臨的是另一個問題——他沒有騎兵將領。
軍中,王皓擅步,有臨危不亂,陷陣不潰之能,卻對騎兵沒什麼建樹。
城門吏出身受過楊軒大恩的郭奉長於勇武,身強體壯,勇猛無畏,可爲突將,卻無指揮之能。
他自己雖然系統學習過騎兵戰術,但作爲主君是絕對不能隨意親冒矢石的,這樣一來,短時間內軍中竟無人可用了。
故而他只能自己培養一個,在整理了軍隊各將的職責後,楊軒發現一個人在軍中的地位相當尷尬,可有可無,這個人就是長沙之亂的統領,降將洪義。
在虎牢關之戰中,洪義有斬將之功,平時在營中也有好學精進之風,這讓楊軒下定了主意。
“叫洪義來見我。”
楊軒對著公署門口的衙役吩咐道。
“諾。”
衙役快步離去,不久便帶著一個身影返回。
那身影的主人身長八尺,濃眉大眼,闊面重頤,威風凜凜,正是洪義。
衙役先行到了公署門前,稟告道:“君侯,人已帶到。”
“嗯,讓他進來吧。”
“是。”
楊軒坐在案前,未動,只是不停執筆寫著什麼,隨著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他才略微擡頭看了一眼。
“將軍。”洪義進來便恭敬拱手,不敢有任何不敬,心中稍有坎坷,不知楊軒叫他何事。
“洪義啊……”
楊軒還是低著頭,緩緩道:“這個都伯當著,憋屈嗎?”
都伯,幾乎是將官中最低一級,再往下便是隊長了,不能稱軍官。
洪義聽聞,臉色微變,略作思考後誠懇道:
“義乃一降將,得將軍不殺之恩,蒙將軍愛待鄉里,何說都伯,哪怕是將軍讓義當一個普通士卒,義都絕無怨言。”
“嗯……”
楊軒的筆頭頓了頓,
直起腰來,在折本右下角署名後吹了吹,笑著看向有些坐立不安的洪義,道:“你不必驚慌,我此間找你,是有要事相托。”
“要事相托?”洪義心中舒了一口氣,恭謹道:“將軍但有所託,義必竭力盡能。”
聞言,楊軒滿意點頭,說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我想讓你擔任騎軍統領一職。 ”
“騎兵統領?!”洪義一驚,連忙道:“在下何德何能,竟能統領一支騎軍?”
“不會可以學嘛。”楊軒循循善誘道:“我聽聞你在軍中喜歡看兵書,與人討論軍事,王皓也經常說你頗有天賦,我相信你只要想學,肯定能做出成績。”
說罷,楊軒合上墨水已經幹了的折本,將其推了過去,道:“這是我整理出來的一些關於騎兵的戰術和分析,你先拿回去看,如果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
洪義張了張嘴,又想拒絕,但看著那折本,上面寫的“騎兵戰術分析”六字竟是如此的有魔力,讓他再也移不開眼睛。
是的,他非常清楚這本子的價值,普通兵書都是一些粗淺的案例與分析,幾乎沒有關於騎兵的內容。
而洪義是知道楊軒家底頗豐,藏書必然不是凡品,甚至於傳聞中的六韜原本,都在他的手上。
那麼這本子裡的內容便可想而知了,裡面記載的,是可以讓天下武將都爲之垂涎的知識。
兩人就此沉默了好一會,就在楊軒幾乎以爲失敗了的時候,洪義突然開口道:“在下,願爲將軍解憂。”
氣氛頓時其樂融融,一枚鑲銀的令牌被楊軒遞給了洪義,上面寫著漆黑的“槊”字,代表著黑槊龍騎的統領地位。
接過兩樣東西,洪義小心翼翼的將本子塞到內懷,雙手交叉握著令牌,對著楊軒真心實意的作揖道:“謝將軍。”
楊軒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再次埋身於案牘之中,疲憊中頗有些前世早八晚五時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