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莉在當(dāng)天下午就趕來了,盧青松沒回家,他家已經(jīng)被記者包圍了。
曹吾家中,盧青松坐在電腦前,面無表情的看著屏幕上的畫面。
路懷良摟著媽媽,腳步匆匆往小區(qū)內(nèi)走著,身旁圍著無數(shù)的記者。
“你們別問我!我們沒那樣的兒子!”
“我們不知道他在哪!應(yīng)該是死了!”
盧青松看到媽媽捂著臉躲著鏡頭的樣子,雙手不由得顫抖。
“別看了。”曹吾忍不住上前,關(guān)上了電腦。
盧青松無動于衷,只是愣愣的坐在電腦前。
咚咚!
臥室門別敲響,張佳倩端著個餐盤,小聲沖開門的曹吾說道:“讓他吃點東西吧!這樣下去身體會熬壞的?!?
曹吾接過餐盤,回身來到電腦桌前,將菜飯擺在盧青松面前,小聲道:“你吃點東西吧!”
盧青松恍若未聞。
“你不能這樣呀!天塌下來還有我們,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飯還是要吃的呀!”曹吾夾起一塊肉,遞到他嘴邊,道:“要不我喂你?”
盧青松如同被烙鐵燙到一般猛的揮手打開,筷子和肉掉到了地板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北R青松一低頭,眼淚便止不住的落了下來:“你別這樣,會讓阿姨多想的……”
“我怎么樣?”曹吾有些憤怒,皺眉道:“都是自家人,我喂你吃點東西有什么不合適嗎?你總是這樣,什么事都窩在自己心里,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們是一個樂隊,一個大家庭,出什么事我們都可以一起扛!你看你現(xiàn)在像什么樣子?”
盧青松只是低著頭,微微顫抖著身子,不說話。
曹吾也覺得自己話說得有些重,沉默片刻,他撿起地上的筷子和肉,起身小聲道:“我去給你重新拿一雙?!?
走到門口,盧青松忽然開口了。
“謝謝……”他頓了下,才接著道:“謝謝你們沒有把我當(dāng)怪物……”
“瞎說什么呢!”曹吾笑了笑,關(guān)上房門,出了臥室。
看了眼手機,樂樂和巴圖發(fā)來了許多短信,都是問青松情況的。
這幾天外面鋪天蓋地的輿論浪潮,他們也都呆在家里,連門都不敢出。
給他們回了個消息,曹吾便去廚房拿筷子了。
客廳內(nèi),牛莉正在和曹文皓說話。
她的樣子有些憔悴,這幾天她幾乎沒怎么睡覺,一直在忙著解決問題。
“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把這張照片爆出來的是滴血琴弦的一個狂熱粉絲,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一個詞叫做私生飯,那個粉絲就是那樣的人。她對苗小鳳有種癡迷的愛,以前就因為跟蹤被滴血琴弦的經(jīng)紀(jì)人驅(qū)趕過一次,但沒有過多在意,誰想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那她這么做對她的偶像有什么好處呢?曝光照片,對那個苗小鳳也有傷害的?。 辈芪酿嵲诓焕斫馑^私生飯的心理狀態(tài)。
“她的目的只是為了將盧青松從苗小鳳的身邊趕走,其他的她不在乎?!?
“還有這樣的人?真是想不通!”曹文皓嘆了口氣道:“能查到那人的身份嗎?像這種情況,完全可以告她!”
“暫時查不到,那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跟買她照片的記者也只是單線聯(lián)系,并且是間接接觸,只知道是個女的。”
“那個苗小鳳就沒出面說些什么?他也是成年人了,把青松那孩子扔在外面擋槍?”
“我聯(lián)系過他們樂隊,他們也在應(yīng)付鋪天蓋地的輿論,自顧不暇,那個苗小鳳,我暫時還沒接到他的消息。”
……
叮咚!
門鈴響了。
曹吾剛從廚房出來,便沖想要起身的曹文皓比了個手勢,來到了門前,湊到貓眼上看了看。
門外是一個穿得挺嚴(yán)實的男人,戴著個帽子,帽檐壓得很低,看不清樣子,只看得到下巴上滿是絡(luò)腮胡。
“是誰?”曹吾隔著門問。
“是我。”
“你找誰?”
“我找曹吾,他在嗎?”
咔噠,曹吾將門打開了一條縫,警惕的看著門外的男人:“你把帽子摘了。”
那男人摘下帽子,露出臉來。
曹吾一愣:“苗小鳳?”
“盧青松在你這嗎?”苗小鳳看上去有些憔悴,焦急問道:“我聯(lián)系不到他,他還好嗎?”
“你還有臉問?”曹吾一咬牙,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衣領(lǐng),壓低聲音怒吼道:“你把青松害慘了!”
“小吾!”曹文皓從屋子里出來了,將兩人分開,他還是第一次見兒子發(fā)這么大的火。
“是我的錯,對不起?!泵缧▲P看著曹吾,帶著一絲哀求道:“能讓我見見他嗎?”
“你先把爛攤子收拾好再說吧!”
“曹吾?!迸@蚺牧伺牟芪岬募绨颍骸白屗M(jìn)來吧!總得商量個解決方法出來??!”
曹吾盯著苗小鳳,半晌,才側(cè)身讓開。
“我能先見見他嗎?”進(jìn)屋后的苗小鳳又問道。
“我去問問!”曹吾沒好氣的說了聲,便回到了臥室門前。
敲了敲門,曹吾進(jìn)去,沖仍保持著出門前姿勢坐在電腦前的盧青松問道:“青松,苗小鳳來了,說想見見你,你要見他嗎?”
盧青松動也沒動,一言不發(fā)。
“你不想見?”
曹吾見盧青松仍不說話,便點點頭道:“那我跟他說。”
“等一下?!?
正待曹吾轉(zhuǎn)身,盧青松忽然沙啞著聲音開口了。
他回過身來,慘白的臉上說不出喜怒哀樂。
“讓他過來吧……”
曹吾將苗小鳳帶了過來。
見到盧青松的樣子,苗小鳳愣了下,繼而慚愧低聲道:“對不起,青松,是我害了你?!?
盧青松只是面無表情,烏黑的眼珠空洞異常,但脊背卻如同寒冬中的松柏般挺得硬直。
“坐吧。”他說道。
苗小鳳坐在了床幫上。
盧青松回頭沖不放心的站在門邊的曹吾道:“曹吾,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想和他單獨談?wù)?。?
曹吾看了看苗小鳳,又看了看盧青松,點點頭,回身關(guān)上了門。
沒人知道他們談了什么,半個小時左右,苗小鳳出了臥室,關(guān)上了門。
“我們來談?wù)勅绾紊坪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