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通?這個罪名的確夠大,大到可以要走好多人的性命!而事情竟是如此的相似,今日的喬嬈儼然是重生前的她的影子,被人陷害與其他男子私通,還被打入冷宮,她不禁覺得有幾分可笑。
“不僅如此,喬嬈在與那太醫對證的時候情緒激動得很,一個失手,用金步搖將太醫殺死了!”上官且歌的眉皺得愈發深了。
“死無對證!”楚一憂也跟著有幾分憂慮,“要說喬嬈與人私通我是不信的,昨夜我們剛撞破那對神秘男女之事,我追著那女子許久,她卻將我引到喬嬈的宮里,今早我試探過喬嬈,并不是她。但是今晚就發生了這件事,著實蹊蹺啊!”
喬嬈的確是被陷害的無疑,只是她是被誰害的,那人又為什么害她,有什么目的就無從得知了。
“如果喬嬈因此死在宮里,武林世家喬家一定會聯合其他世家對抗朝廷的,到時候就是整個江湖在與天商作對,從中受益的人會是誰?”上官且歌分析道。本來一個妃子死在宮里不算什么稀奇事,但喬嬈是朝廷和喬家一切關聯的重點。這牽一發而動全身,喬嬈這顆小小的棋子怕是要引起一番腥風血雨了。
“年家!”楚一憂脫口而出。如今上官且行急于削弱年家的勢力,和上官且歌關系緊張,若是天商突然與武林交惡,上官且行勢必要重新倚仗年家。
這么簡單的道理,想必上官且行也知道。但是如今喬嬈與人私通的事情是鐵板釘釘、死無對證的,想要為她平反卻也不容易。所以便是殺不得,不殺也不得的情況,看來上官且行怕是要煩心不停了。
年家的這步棋,下得真是好啊!
看著楚一憂跟著緊張起來的臉色,上官且歌不禁一笑,說道:“喬嬈一向針對你,怎么她出事,你反倒替她擔心了?”
“喬嬈那樣的人,雖是驕橫無理,但是并非蛇蝎心腸,她也沒那個膽。她的那些個小把戲我又怎會防在心上呢?”楚一憂眉目一展,說道:“我擔心的是你!”
像喬嬈那樣的人多了去了,若是她因此對每個人每件事都耿耿于懷,她不因此郁悶死才怪。
“爺好好地站在這里,你擔心什么?”上官且歌從后面環抱住她,將下巴擱于她的腦袋上,笑道。
“這件事肯定還沒有完,最近我老有一種不安的感覺。”而且那感覺越來越強烈。
刀會、年家、一樂閣、止情崖……這幾個勢力之間有什么關系嗎?
聽宗政清明提過,年太后久居深宮,武功卻很是高強,只不過是隱藏得極深罷了。那么她今早要是先一步動手,必然要吃大虧。既然年太后武功高強,那么年皇后出于年家,又是年太后的侄女,武功定然也是不差,她會不會是昨晚那個女子呢?
還有蕭一樂,她越來越覺得此人深沉得很,但是對他的欽佩之情卻毫不減少。他就像一個流傳千古的謎,身份背景適合謎,性格也是個謎,任她怎么也猜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不要擔心,爺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會有事的!”上官且歌緊緊地抱住她,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有幾分甜滋滋,這女人竟然在擔心他,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不過,你說得沒錯,喬嬈的品格也沒那么差,她確實是無辜的!”她是那人的姐姐,那他應不應該出手相救呢?
“你怎么知道?你跟她很熟嗎?”楚一憂眉眼一挑,這男人說過他曾偷過一國之母年尋容的肚兜,那么必是在宮里長久廝混的,想到這里,楚一憂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爺是通過另一個人了解她的!”上官且歌連忙解釋道。那人似乎常常提起這個
姐姐。
“另一個人?”楚一憂眼中的猜疑愈來愈多。另一個人,那就應該是喬寒香了,她差點忘了,喬嬈是喬寒香的姐姐,也忘了,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和喬寒香還有一段情!
“以前一個朋友罷了!”上官且歌揮了揮手,連忙轉移話題,俯身湊到她耳邊輕輕吐氣:“阿憂,你是不是在吃醋?”
“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天天帶著數十個醋壇子隨時隨地準備著吃啊!”楚一憂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竟然就這樣跳過了,他在逃避什么?
“好好好,你沒吃醋。只有小爺我這么小心翼翼地擔心你被人搶走!”上官且歌手按住她的肩膀,忽地說道:“阿憂,我們不談這個煩心事了!做點有意義的事吧!”
有意義的事?
“啊……”楚一憂微微開口,那人如蘭般的氣息便壓了下來……
御書房。
上官且行坐在龍椅上,眉眼間有些疲憊,但那雙鳳目,依舊不減銳利。
好一個年家,他還未真正開始有什么動作,他們倒是狗急跳墻,鬧了這一出了,想挑撥喬家來對付他,這一定能將他上官且歌逼到死胡同嗎?
他們是料定了皇弟因為楚一憂一事不會出手相助于他,那他就沒轍了嗎?
但是那也未必,他上官且歌叱咤風云這么久,怎么會沒有對策呢?
“微臣多謝皇上赦免小妹碧玉冒犯一事!”下方的北庭候安在古行禮道。
皇帝深夜召見,還以為會是怎樣的兇險,沒想到一進御書房皇帝的態度就極好,不僅要將碧玉放出來,還要納她入宮,這是何等的受寵若驚,又是怎樣的殊榮無比呢?
“安卿免禮,待碧玉入了皇宮,便是皇家的人,爾等也不必多禮了!”上官且行淡笑,笑意未達眼底。
“微臣不敢!”安在古因為即將成為皇親國戚,臉上不禁榮光煥發,笑著說道:“皇上明察秋毫,又再施皇恩于安家,安在古此后定當為天商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皇帝如此器重,那他忠心于他又如何?
“有愛卿這句話,朕心甚慰啊!”上官且行不禁叫好,這回眉眼均是一笑。
年家在逼他,且歌也在逼他,但他絕不會屈服,現在已經收服了安在古的心,北庭候府的勢力便掌握在他上官且行的手里,再加上幾日后杜芊芊,楚清環,宗政清月即將入宮,他便又多了江南杜家、楚國公府和天禮的力量,就算要同時抗衡年家和喬家兩個勢力,應該也是足夠了。
江山,他要,美人,他也同樣不會放手!
且歌,沒有你,朕未必會輸!
天灰蒙蒙,望著漸漸從地平線升起的柔和卻有些刺眼的東方初陽,赫連遠不禁想要從倚靠著的枯木起來。
“嗯……”耳邊一聲輕輕呢喃,赫連遠這才想起娜依兒正靠著他熟睡,盡管是這樣艱苦荒涼的環境,她卻反常地沒有叫苦,依然如孩童般安睡,一張小臉有些蒼白,愈發令人憐惜。
小心翼翼地抽身,再外衣袍脫下為她蓋上,赫連遠站起身,看向前方一身風塵的人,初陽打在他的肩上,金光斑駁,他卻紋絲未動,手里一直緊握著那把寶劍,看來已經站了好一段時間了。
“莫統領一向如此淺眠?”赫連遠試著開口。
“只要一刻還沒有把你們送回去,莫寒便一刻無法安歇。”莫寒沒有轉身,聲音有幾分冰冷。
“再過一會我們就上路吧!”赫連遠回頭,看了一眼娜依兒,現在叫醒她實在不忍。
“主子說過,一路上,但憑駙馬吩咐,我等只要保護你二人的安全便可。”依舊是冷冷的調子。
赫連遠不是個多話之人,遇上了這寡言少語的莫寒更沒有什么話說。只是有幾分納悶,上官且歌的手下,竟然也有這般冷冰冰不帶任何感情的人?
或許他的冷冰是天生的,也有可能是因為曾經的人和事。赫連遠對別人的事沒有什么好奇心,或許除了依兒這樣單純的孩子,每個人都有一段不愿提及的傷心往事。
赫連遠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他們現在的位置已經是天商和西域的交界處了,莫寒看的正是那玉門關,出了這玉門關,便真的離開了天商。
往事如夢,出了這玉門關,他離開的何止是這片土地,還有那個人,讓他魂牽夢繞的那個人。
上官且歌說得沒錯,他如果不先把他自己的事情解決,有什么資格去追求她,又有什么能力去保護她,他甚至還需要她的幫助。
西出陽關,怕是誰也想不到他們這次回草原走的是如此兜轉的遠路,先走西域,后回草原,再加上他們昨日就就從天商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來了,后面的追兵一時半會要追上來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恐怕此時還在天商的大街小巷里四處尋人呢。
他不得不說,上官且歌很優秀。膽大卻能心細,智慧籌謀勝于常人,從手下那么多能人便能知道一二了。若是天商在他的手里,此刻怕是已經由天商一統天下了。
只可惜,他沒有野心。也慶幸這點,他們不會成為敵人。但是他只對那個女人有野心,這又注定了他們將是敵人。
那個女人,跟罌粟花一般吸引人,就算有上官且歌這樣強大的對手,他也無法就此甘心放棄。
楚一憂,你等我,征戰大漠,奪回王位,赫連遠定會重回天商迎你!
冷宮,又稱無憂宮,脫離后宮繁華,在某種意義上講,確實是此后無憂,當然,前提是心已經死了。
“放我出去!”還未走近無憂宮,便聽到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被打到冷宮了就認命些,別以為自己還是那什么金貴的娘娘,你現在啊,連一個宮女的都不如,指不定哪天皇上就下旨賜死了,現在就給老子消停點!”緊接著便是侍衛不耐煩的聲音。
“大膽奴才,你可知道本宮娘家是誰嗎?我爹爹要是知道了這件事,別說是你們,連皇上都擔待不住!”本宮遲早會出去的,到時候可要把你們的狗命給我好好留著!”看來喬嬈的精神還不錯,完全不知道她已經大禍臨頭了嗎?
“那好,貴妃娘娘,就請您回去好好坐著,您要是能出去了不用您說,哥幾個一定把腦袋割下來給您當下酒菜!哈哈!”侍衛大笑,口氣充滿嘲諷,每一個剛進來的妃子都是這樣說的,但是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現在是盛氣凌人,過了一個月,保證可憐巴巴地跪在地上求他。
“你們這些狗奴才!”喬嬈大怒,伸手就從頭上拔出一根金步搖朝那侍衛刺去,侍衛沒想到會遇上這么狠的主,一個不防,手臂已然鮮血淋淋。
另一個侍衛面色大變,喬嬈卻好像發了瘋一樣再次抓起金步搖向那侍衛沖去。
“夠了!你還想鬧出幾條人命?”伴著清冷的聲音,一只纖白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手不大,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嬌小,但就是這么一抓,讓喬嬈無法再進一步。
“楚一憂,你是來看本宮的笑話嗎?”喬嬈臉色一白,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她今日總算是知道了!
“晚霞,替這位侍衛大哥包扎一下傷口!”楚一憂手指一彈,喬嬈手中的那支金步搖不自覺地掉落在了地上。
“是!”晚霞聽懂楚一憂的意思,不僅替那個侍衛包扎好傷口,順便還給了一些銀兩當做補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