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悲傷的事情總容易觸發人心中更多的愁苦,鏡湖山莊的事讓楚一憂心中很是不安,所以她又想到了前世,這思緒飄飛間,警惕也就下降,因而上官且歌已經來了她也毫無察覺。夜色襲來,月光下一抹紫色的影子掠過寂靜的樹林,直奔無影別院而來。
院外把守的人不多,不過上官且歌感覺得出來,這些人的功夫都不弱,悄無聲息地躍上屋頂,卻發現院中并無任何人看守,心下疑惑,難道他猜測錯了?
心中猜疑,耳邊腳步聲響起,上官且歌向下望去,只見楚一憂一人手執白色燈籠而來,入了屋子。
上官且歌一愣,沒想到他隨意落腳的屋頂竟然就是楚一憂住的地方,只是這女人竟然沒發現他?什么時候她的警覺性這么差了?而且,看她這模樣,就好像是這院子的主人一樣出入,看來他不在的時候,她的待遇還算不錯啊。
上官且歌一笑,隨手掀起了幾片瓦礫,心中暗道:這算不算偷窺呢?
這做法好像不大光明,他要不要干脆下了屋頂去找她??墒嵌歼@么半天不見了,這女人看起來好像什么都沒差,虧他想了他半天,若讓他就這樣突然出現在她面前,是豈不是顯得他過太過主動了?
心里突然有了些惡想法,他上官且歌從來沒自詡過什么清貴君子,這個時候就待在屋頂上又怎樣,最多他多拿去幾片瓦礫,這樣她總會發現他的吧?這就算不上偷窺了。
一動手,五六片瓦礫被拿開,瞬間,屋頂出現了一個大洞,屋內的一舉一動都能看個清楚。
現在,他算是光明正大地看了吧!
他看見楚一憂進了屋,關好房門,放下了燈籠,上官且歌忽然有些激動了起來,暗道:這女人是要馬上就更衣就寢吧?
這……若是大好春色的話,他想他是不會拒絕的。反正他又不是故意要偷看的,房頂這么大的一個洞,他的阿憂竟然沒有發現嗎?
不過阿憂就這般躺在他眼前,而他此刻就在她的房頂上,怎么覺得自己那么像個采花賊??!上官且歌想到此處又覺自己此舉也甚有意思,他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女孩子房頂上偷窺,哪怕這個人是楚一憂……這種感覺真是怪異。
心里卻又想到不看白不看,看了就是賺,上官且歌便緊緊盯著房中的楚一憂,頗有些期待接下來的美景。
可惜人楚一憂就是不如他的愿,只見她脫了外衣后,就從架子上拿了本書在手里,靠在了軟榻上就著燈光讀著,似乎很享受。
上官且歌空歡喜了一場,心里卻愈發覺得不對勁,就那女人的敏感度,怎么可能到現在還未發現他呢?
就在他想來想去之時,下方的人已經換了一個姿勢躺著,還伸手將頭上的發簪褪下,一邊撥弄著頭發,一邊仍舊專注于書上。
雖剛剛看著還沒有感覺,而今那青絲落下,竟然將那女人變得嫵媚了幾分,再加上專注于書上的那雙如水眸子,上官且歌只覺眼前之人動人至極,心里突然有些癢癢。
他這邊按捺不住,下方的人卻渾然不知,真真是要命……
“阿憂,你還要撩撥我多久?”這一局他是敗下陣來了,上官且歌咬咬牙,問道。
屋內咦了
一聲,房內的楚一憂將手中書籍放下,仰著頭與上官且歌對視,紅唇輕啟,一臉無辜地問道:“采花賊,你還要待在我的屋頂上多久?”
兩人眼神交匯,一來一往,看著那明媚動人的淺笑,上官且歌覺得此刻他的心跳比方才加快了不知道幾分,只差跳出來了……
有句詩是這么說來著:此時無聲勝有聲……
上官且歌猛然抬頭灌了一口酒,逐原鎮產的酒還不錯,所以他就帶了過來,平復了自己狂亂的心跳后,他又再次低頭與她對視,輕輕彎起了嘴角,說道:“阿憂,我想你了!”
本以為,某個女人也會跟著心喜,對他說她也想她,沒想到,楚一憂只是淡笑回道:“那又如何?”
就知道這女人不會識時務,但上官且歌還是被這樣動人的她弄地有些手足無措,他隨手拿起了一塊瓦礫在手中把玩,今晚的夜色太熟悉了,讓他忍不住會想起逝去多年的母妃。
一抹溫柔悄然襲上心頭,上官且歌開口說道:“阿憂,我們回京城吧,我要娶你?!焙茉缰熬驼f要娶她了,只是卻因為各種事情耽擱,上官且歌從未從此認真地想過,他要馬上娶這個女人,他要兩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只聽底下之人噗哧一笑,回道:“你怎么了?突然說這些話。我現在應該還要待在鏡湖山莊很長一段時間,短時間內不能回天商城的?!?
今日她本欲離去,葉清秋卻攔住了她,原因無他,爹爹楚羽交待過,要她留在鏡湖山莊,除了接管鏡湖山莊外,還要等他消息,他一辦完事情就會回鏡湖山莊,而且是有極為重要的事情要同她說。
本來她是不聽葉清秋的話,但是鏡湖山莊的確是目前她能找到爹爹的地方,加上山莊出了一些事情她不能不管,而且葉清秋所說非假,連死都不怕的人,是可以相信的。
“你又不是這鏡湖山莊的人,你待在這里做什么?”她想待這里,他可一刻也不想待。鏡湖山莊給他的感覺可不好,讓他每每產生說不清道不明的危機感,好像下一秒楚一憂就要被搶走了一樣。
“誰說我不是鏡湖山莊的人,我現在可不是楚一憂,我是山莊三小姐,金猶影!”
原來并沒有什么金家三小姐,這不過是楚羽給她留著的一個身份,至于畫像上的男子,其實是葉拂影男裝打扮時候的模樣,楚一憂長得和葉拂影頗像,所以才會被金玉湖相中。
“你爹爹分明是想拆散你我二人!”上官且歌花了大半天時間才查清楚鏡湖山莊的幕后金主,果然如他所料,是前兵馬大將軍楚羽,畢竟能請得到藍氏兄弟的人可沒幾個。一想到早上被人趕得逃竄出山莊的狼狽模樣,上官且歌的心里就十分不爽。
楚羽既然想要護著阿憂,十年的不聞不問算什么?而今既然關心起了楚一憂,就當知道他和楚一憂的關系,把他趕走算什么意思,分明是不想認他這個女婿。
他們竟然還安排楚一憂住到這無影別院,若非他上官且歌聰明,在鏡湖山莊處再次吃了閉門羹后仍舊認定楚一憂尚未離開,仗著輕功甩開藍氏兄弟率先趕到這無影別院,今晚這女人就別想見到他了!
要跟他搶阿憂的人,他絕不會手軟,哪怕這個人以后的
身份會是他的丈人!
楚一憂這女人現在是有了爹爹忘了相公是吧,怎么這么沒心沒肺,都忘了他對她的好啦?
上官且歌越想越氣,怒氣一上來,手中瓦礫立刻被他捏碎,兩個人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他可不容許她逃掉,當即激道:“阿憂,你跟不跟我走?”
“我現在不能走,鏡湖山莊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她不能離開鏡湖山莊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山莊的產業方面的確出了問題,楚一憂面上一急,“你別拿瓦片出氣啊,你捏碎了讓我今夜用什么東西遮屋頂???萬一今晚下了雨,你弄那么大一個洞,要我拿個缸來接雨嗎?”
上官且歌不理,喀嚓,喀嚓,喀嚓,連續三個瓦片碎裂的聲音接連傳來,他就是故意弄碎的又怎樣:“阿憂,我把你整個屋頂拆了如何?”她沒地方睡覺,就得跟他走了吧!
“我又沒說不跟你一起回去,也沒說不嫁你??!”楚一憂急了,她今晚沒地方睡是小事,但這個園子是爹爹用心重建的,她不想讓上官且歌破壞了去。
“這還差不多!”今晚這女人說的話也就這兩句中聽,“你當然要跟我回去,而且,你這輩子是非我不嫁!”
楚一憂不語,這個人霸道起來真是沒辦法。
“什么時候跟我走?”看這女人的態度,今日是別想帶她走了,那就一人退一步,他等她些時日便是。
“明日金夫人會正式宣布由我接替山莊之主一位,另外,山莊的賬務出了些問題,我正在調派錢舫的人前來幫忙,至少也要三四天?!背粦n嘆了一口氣,先安撫下這男人再說。
接替莊主一位是爹爹的意思,似乎這鏡湖山莊并非還有不少暗中勢力,她接替過來總是有益無害的,至少比金玉湖強一些,日后再找個有能力可信任的人打理便是。
至于爹爹,一時半會他應該是回不來,她差不多時候再來鏡湖山莊探探就是。
“行,那就三天?!倍嗔私^對夜長夢多。
“嗯!”看這男人的口氣是不可反駁了,說多了兩個人又要吵。
楚一憂爽快的回答讓上官且歌一怔,但是很快他就感覺到無影別院外多了強大的氣勁,看來是那對雙胞胎追上來了,一抹笑容奇異地爬上他的唇角,喀嚓,他又故意夾碎了一個瓦片碎裂……很滿意地聽到下方一聲哀嘆,笑容在他臉上擴大。
楚一憂也感覺到了院子的異常,一時寂靜無聲,上官且歌壺中青酒已然喝光,是該離開了,他站起身來,向下望去,只見底下那人竟然開始瞇著眼打盹了。
她不知道她的男人等下又要被那該死的雙胞胎趕了嗎,都不擔心他嗎?竟然這么安心地睡了!
上官且歌忽然把手中空酒壺脫手扔了出去,本來計算好只會掉到楚一憂的身上,沒想到楚一憂忽然起身,酒壺差點砸在她腦袋上,看到她慌亂地將酒壺彈開,仰頭將疲憊渙散褪去,再次精神熠熠地怒視著他,他的心里總算有點平衡。
眼看著院中進了那藍氏雙胞胎,上官且歌卻不慌不忙,想著今日就算不下雨,也會刮風,萬一把這女人凍著了怎么辦,更重要的是,萬一真有采花賊了,若是她敢像剛才那樣對采花賊,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