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乖
俞筱晚總不能說不相信老太太和舅父,因而出嫁之後,這些留在曹府的箱籠,只派了江楓和江蘭看守著,墨玉居里還有曹府安排的幾個粗使婆子,再無旁人。不過她一早兒讓丫鬟們將所有的箱籠都擦拭得乾乾淨淨,再小心地用某種特定的藥水擦拭一遍,只要有人動過箱籠,就會留下痕跡。
“江楓江蘭呢?”俞筱晚淡淡然地問道。
江楓和江蘭就候在一旁,聽到主子的問話,忙上前幾步,福了福道:“奴婢在。”
俞筱晚問道:“這幾日何人出入過墨玉居?”
江楓看了江蘭一眼,江蘭俏麗的小臉驀地一紅,低下頭小聲道:“回主子,無人來過墨玉居,只是……奴婢去廚房領飯時,遇見過二少爺……二少爺問了奴婢幾句主子的事兒,便沒有別的了。”
睿表哥?俞筱晚挑眉看著她,“恐怕不止問我的事兒吧?繼續說。”
江蘭小臉瞬間白了白,故作鎮定地將道:“真沒別的了。”可惜年紀尚幼,又沒經過什麼事,眼底的驚慌和閃躲還是出賣了她。
俞筱晚盯了她一眼,也不再多問,從懷裡取出一顆藥丸,讓初雪去化在熱水裡,再用這道水擦拭那兩個被人動過的箱籠,箱籠上很清晰地顯露出數十個大小不一的淺藍色的指印。
身邊的丫頭們都露出驚歎的神色,心道郡王妃真是神人,居然能讓賊人露出馬尾來,看向主子的眼神中,就充滿了敬畏和崇拜,唯有江蘭慘白了一張臉,完全失去了血色。
俞筱晚不知丫頭們心中所想,仔細辯認了一番,心中有了數,便讓芍藥將箱籠打開。芍藥仔細清點了裡面的物件,眼睛徒然睜大,回過頭正要說話,俞筱晚睇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說,芍藥忙改了話頭道:“回郡王妃,東西沒有少。”
俞筱晚長舒一口氣,笑道:“沒丟就好。”
江蘭也長舒了一口氣,神色瞬間輕鬆了下來。
俞筱晚將她的神色看在眼裡,卻不動聲色,令丫鬟們用熱得發燙的水,將箱籠擦拭三遍,便回了正房。
初雲見主子面色恬靜,還跟往常一樣輕鬆自在,不知她是否有所察覺,待周圍沒了旁人時,還是盡責地提示道:“郡王妃,江蘭,她似乎沒說實話。”
俞筱晚笑了笑,問她,“那你說,原本應當是怎麼回事?”
初雲輕聲道“初雪去查問江楓了,一會兒應當會回報來。”
俞筱晚點了點頭道:“嗯,辦得好,回去再回報,時辰不早了,一會兒要用午飯了,我去家廟看望一下大舅母。”
現如今的家廟,不許旁人隨意出入,可俞筱晚的身份已是不同,自不會理會舅父下的命令,面對阻攔的婆子,只神色微動,身後的江柳和江梅便上前將兩個粗使婆子推開,俞筱晚讓初雲初雪護著徑直走了進去。
芍藥則上前朝那兩個婆子笑道:“我們郡王妃一片孝心,回門之日還心心念念惦記舅母的病情,特意過來探望,兩位媽媽只管讓郡王妃進去坐一坐,耽誤不了你們的差事。”
說著從褲袋裡掏出兩個小荷包,塞到婆子的手中,她是曹府的家生子,與府中諸人都熟,便又含笑問起了兩位婆子的家中事兒,聊著閒天,免得她們進去探聽。
再說俞筱晚進了家廟,向神龕上的佛像和曹家牌位拜了三拜,進了香,才繞到後罩房。如今張氏身邊只得曲媽媽、劉媽媽伺候著,紫兒已經不知去向。俞筱晚站在牀邊,仔細看著牀上瘦得脫形的張氏,心中暗道,看來可沒少吃苦,想必舅父已經不打算留她的活口了,勉強撐著,只是在等雅兒出嫁而已。
張氏朦朧中覺得有人在看著自己,強撐著睜開眼睛,迷濛了半晌後,纔看清牀邊站著的人是誰,當下便笑道:“是晚兒,啊不,是郡王妃回門了麼?”
俞筱晚笑了笑道:“舅母近來愈發豁達了。最近覺得身子如何?”
曲媽媽一聽表小姐問這個,當下便流淚道:“夫人身子沒有大好,還在寒月裡頭,這裡就斷了炭火,每晚都是老奴婢幫忙捂著手腳才能入睡。一日三餐送來的也是冷飯冷菜,這病如何能養得好?”
張氏卻不看向忠心的曲媽媽,而是盯著俞筱晚,猜測她今日過來的用意,心中忽地一動,想起爵爺將自己踢傷之時,不肯治療,就是晚兒送了良藥過來,治好了她的傷,莫非,今日晚兒也是有所求而來?她眸光閃動,故作淡然地道:“你別聽曲媽媽胡說,我這日子尚可。”
俞筱晚笑道:“好歹還能再撐個一兩年,當然尚可。不過等雅兒妹妹出嫁之後……”
話不必點明,張氏亦是明白。誰不怕死,當下她便激動了起來,嚴厲又兇猛地看了曲媽媽一眼,曲媽媽會意,忙將劉媽媽拖了出去,初雲初雪則站在門外,不讓旁人靠近。
張氏這才輕喘著,笑道:“晚兒是想知道你舅父的打算麼?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要幫我,你要幫我出這家廟,否則,我不會說出一個字來。”
俞筱晚淡笑道:“舅母若真不想說,不說就是了,反正我不急,我如今已經是皇家的媳婦,還怕舅父想要如何嗎?況且不過是個物件,舅父想要,我送給他也就是了。”
張氏瞪大了眼睛,急喘喘地道:“不過是個物件?若只是普通的物件,你舅父早向你開口了!他就是怕你不願給他,也怕你知道了內情,他沒了功勞。哼!你以爲他是真心疼你的麼?做夢吧!就是老太太,他的孝順也是表面上的,若不是老太太死了他得丁憂,怕三年後起復無望,只怕他早不耐煩老太太指手劃腳了。”
這話倒是讓俞筱晚大吃一驚,面上卻是不顯,只不相信似的嫌惡道:“你也太會挑撥離間了,不過這話說給老太太聽,老太太也不會信你,我勸你還是省些口水吧。”
張氏氣惱地瞪著俞筱晚,俞筱晚好整以暇地側身在牀邊坐了下來,低頭俯視著她問,“怎麼?舅母如今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了麼?”
若說原先張氏自以爲得了老太太的保證,能保住一條命的話,這幾日的慘狀就已經讓她明白,爵爺真的是不會放過她了,老太太年紀大了,已經沒有精力管內宅裡的瑣事,她真怕有一天她會不明不白地死在這家廟裡。她必須找到一個大靠山,可是,她並不相信晚兒,她只相信自己的兒子、女兒,但她卻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兒女成親後,能讓她依靠的那一天,所以在氣勢上,她就輸了一籌。
只沉默了不到十息的功夫,張氏便開始跟俞筱晚談條件,“我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但你得保我好好兒地看到我的孫子孫女、外孫子出生。”
俞筱晚嘲諷地笑道:“舅母莫非忘記了?君瑤表姐如今還關在別苑裡,可是對外界的人而言,她去年年底就已因陳疾而亡了?你幫了君瑤表姐那麼大的忙,攝政王爺還記得呢。”
張氏氣惱得想吐她一臉唾沫,卻苦於渾身無力,只氣粗地喘息幾個,好不容易壓下了怒火,才緩緩地道:“那事兒蘭嬤嬤一個人認下了,王爺無憑無據的,憑什麼說我?至於歐陽辰那兒,我自問是對得起爵爺的。”到如今她也懶得隱瞞了,冷哼一聲道:“爵爺其實只是怨我沒將事兒辦好,害他被王爺責罵罷了,他那個人自私得很,爲了保命,只怕連兒子都可以不要的,何況是我這個妻子。”
關於舅父的爲人如何,俞筱晚懶怠同舅母討論,只逼問她到底知道些什麼,並應允她,至少讓曹府送熱飯熱菜,生病了有人熬藥過來。張氏還想再談點價,俞筱晚就換上一副“你愛說不說,不說我就走”的樣子,她只好忍了忍氣,沉聲道:“我只知是個非常重要的物件,皇上、攝政王爺、康王爺都在尋它。你舅父認定在你父親手中,還曾寫信詢問過你父親,但是你父親說沒有。後來你入了京,他便讓我在你嫁妝裡,找一塊蓮花紋的玉佩、或是金鎖片。”
俞筱晚垂眸聽完,問道:“舅父告訴你的麼?”
張氏搖頭冷笑道,“你舅父誰都不相信,連身邊最得力的幕僚都不一定會告訴,又怎麼會告訴我?是我幾次親自送煲湯去前院書房,無意中翻到他的筆記才知道的。他有一個習慣,心思重的時候,會將一些隻言片語記錄下來,藏在暗處,等有了頭緒,或是辦完之後,再燒燬。”
俞筱晚眸光一閃,這麼說來,現在玉佩這事兒並未辦完,或許舅父的外書房裡還有筆記?
張氏看她沉默不語,便得意地笑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他喜歡把筆記放在哪裡?”
俞筱晚並不回答,只看向張氏,張氏窒了窒,惡狠狠地道:“雅兒的嫁妝倒是準備好了,可是她嫁的是公侯之家,那點嫁妝只怕會讓婆家看不起。”
俞筱晚淡淡道:“我正好有三個離京城不遠的莊子和兩家店鋪不想要了,可以送給雅兒妹妹。待雅兒妹妹出嫁之時,我再送上一萬兩銀子的添妝。”
張氏心中一喜,又故意磨蹭了一下,才道:“若是筆記還在,你舅父喜歡將它藏到書桌抽屜下的木板上貼著的紙袋子裡。”
俞筱晚不由得有些失笑,這樣的地方,舅母也能“無意中”發現?
既然張氏這裡再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事兒,俞筱晚便出了家廟,徑直去了延年堂,用過午飯,前頭君逸之就派人來問,可以回府了麼?俞筱晚便向老太太和舅母告辭,與君逸之一同回了楚王府。
君逸之陪著俞筱晚在春暉院坐了坐,小夫妻倆纔回了夢海閣安置。
兩人梳洗完畢,更了衣後,君逸之便打發走了小丫鬟們,摟著晚兒問,“晚兒,怎麼你不開心?是王府準備的回門禮老太太不喜歡麼?”
俞筱晚忙搖頭笑道:“老祖宗親自吩咐文嬤嬤準備的回門禮,老太太和舅母、表姐妹們都極喜歡,我只是去看了看大舅母,她身子每況愈下,我心裡有些難受罷了。”
聽說是張氏的事,君逸之的神色間便流露出一些不以爲然來,“她那人,這也算是她自己的報應吧,聽說她自己的兒女都不去看她,你何苦去?”
俞筱晚只笑了笑,不作答。君逸之凝神仔細看了她幾眼,小聲問道:“可是問了她一些事情?”
俞筱晚心中一驚,想到張氏說那樣東西許多人都想要,逸之也想要,不知逸之是自己想要,還是幫誰在尋,她應不應該說出來?其實夫妻一體,不論他幫的是誰,她與他日後都是共同命運的人了,她應該盡全力來幫他纔是。只是……他到底是因爲她而娶了她,還是因爲那塊玉佩才娶了她?
這種念頭一旦形成,便如春草般瘋長,俞筱晚左右搖擺不定,眉頭越蹙越緊。
“晚兒、晚兒!你在想什麼?”君逸之喚了幾聲,纔將俞筱晚的神給喚回來,他不由擔憂地撫了撫她的額頭,關切地問,“你還好吧?剛纔在想什麼,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不答應我,好象走了魂似的。”
俞筱晚忙笑道:“我在想……我在想大哥的毒,要怎麼解纔好。”
她決定先暫時不告訴他,待她確認了他的感情再說。她可以接受夫君不喜歡自己,畢竟這世上許多女子就是這般活了一輩子,可是她卻不能接受欺騙,尤其是愛爲名的欺騙。愚蠢過一世就也罷了,這一世,她一定要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種話君逸之只信了一半,不過也沒再深入地詢問,順著這話道:“大哥說吃了上回你配的藥丸之後,輕鬆了許多,還讓我謝謝你泥。”
俞筱晚甜甜一笑,“都是一家人,謝來謝去的做什麼。”
雖然方纔晚兒不願同他說實話,讓他的內心有點小小的失望,可瞬間就被這句“都是一家人”給拋到九宵雲外去了,笑嘻嘻地道:“是啊,都是一家人嘛,我去跟大哥說,要他別謝來謝去的。”
君逸之一邊說一邊在她的面頰上香了幾口,卻覺得極不滿足,彷彿餓極了的狼,看到了可口的獵物,卻只能看著,不能吃,比看不著還要抓心撓肺的難受,兩隻大手便開始不老實了,往她的衣襟裡探去。
唉,大白天的……俞筱晚忙抓住他的手腕,帶著些撒嬌意味地道:“這兩日忙著四處認親戚,都還沒跟院子裡的下人見過面的呢。”
君逸之“啊”了一聲,“是我疏忽了,我帶你認認人。”又揚聲吩咐道:“讓蔡嬤嬤將人都帶到正堂來。”
蔡嬤嬤是君逸之的乳孃,以前這夢海閣,就是由蔡嬤嬤和從文一同管著的,成親的次日,君逸之就引了她來給嬌妻磕了頭,還跟俞筱晚說過,這蔡嬤嬤待自己是極好的,言下之意,就是蔡嬤嬤值得信任。
初雲在外面答應了一聲,自去吩咐。
君逸之同俞筱晚道:“從前雖是蔡嬤嬤管著內院諸事,但如今你是女主人,你自安排人手便是,若是人手不足,咱們另買些丫鬟或是從府中調派,也由你拿主意。”
夢海閣雖是楚王府中的一個小院子,卻也是一個四進的單獨庭院,就是爲了日後君逸之娶妻納妾之用。
按著本朝的律法,所有親王嫡子除世子外,在十六歲那年封郡王,待到二十歲弱冠之後,再由宗人府和禮部一同商議,擇品德出衆及有才幹者,準予單獨建府。若是不能通過審覈,就永生只能居住在親王府內。當然,自己單獨買處別苑住著也是可以的,只不能在苑大門處懸“某郡王府”的匾額。
君逸之對自己信心十足,認定二十歲之後能單獨立府,這幾年將府中諸事先讓晚兒管起來,日後也不會慌了手腳。
君逸之攜了俞筱晚的手,來到正堂坐下,堂中空地上已經肅手垂首站立著六七名丫頭小廝,還有十餘人站在院子裡頭,等候傳見。
芍藥親自捧了茶上來,又垂著手安安靜靜地退下。
俞筱晚笑著示意蔡嬤嬤上前說話,“蔡嬤嬤,您指了人給我認識吧。”
蔡嬤嬤進前幾步,福了一福,爲主子介紹了身後的兩名極漂亮的丫鬟,“回郡王妃,這是嬌蕊和嬌蘭,服侍郡王爺日常起居的。”
兩名丫鬟忙上前磕頭。
俞筱晚笑著睇了君逸之一眼,君逸之忙輕咳了一聲,小聲道:“她倆是母妃挑來的人,跟了我五六年了,我平日都在外院歇著,一般不用她倆服侍,以後她倆要當什麼差,你看著安排就是。”
他這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二嬌聽了俏臉一白,頭埋得更深了。
俞筱晚想了想,便道:“既然是母妃挑的,必是不錯的,自然還是當這大丫鬟吧。”又問了二等丫頭和三等丫頭、粗使婆子等人的份例,這才知道這夢海閣裡,還真是沒什麼丫頭,只除了二嬌是服侍君逸之的之外,另有三個三等丫頭是服侍二嬌和蔡嬤嬤的。
俞筱晚知道府中的定例,這夢海閣可以有四個大丫鬟,六個二等丫鬟,八個三等丫鬟,正好今日就乾脆將等級也定下來,遂又道:“嬌蕊、嬌蘭、初雪、初雲是一等丫鬟,豐兒、江楓、江南、江柳、江梅、良辰爲二等丫鬟;三等丫頭和其他的人手,就由蔡嬤嬤和趙媽媽來商議著定吧,若是人手不足,就告訴我差著的人手,我好讓人到府外去買。夢海閣的內院還是由蔡嬤嬤管著,我的嫁妝和一應起居,由趙媽媽和芍藥管著。”說罷讓芍藥賞了荷包。
蔡嬤嬤聽郡王妃如此擡舉自己,臉上不禁露出幾分喜悅之色,忙表了一番忠心。俞筱晚又見了外院中的四名貼身小廝和管事文長海,聽說文長海是太妃身邊的文嬤嬤的兒子,也沒露出什麼驚訝的神色,讓芍藥賞了荷包,見沒別的事了,便讓他們自下去忙差事。
君逸之陪她認完了人,便笑道:“好些日子沒出府了,我出去逛一圈兒,晚膳前一定回來。”
俞筱晚猜他是要辦事,便沒攔著,只讓他按時回來,一同去請安。
服侍著他更了衣出去,俞筱晚進了暖閣,歪在軟榻上默然不語。芍藥輕輕地走進來,小聲兒地道:“小姐,那幾塊蓮紋的玉佩,都被人換了。”因之前俞筱晚讓芍藥將所有玉佩的花色都拓了下來,因此芍藥認識些玉佩。
俞筱晚淡淡地道:“我知道,一會兒文伯來了,讓他進來見我。”
沒等多久,文伯就在王府的二門外請見,芍藥拿了俞筱晚的名帖將文伯接進來,安排到西廂房。
俞筱晚讓江柳和江梅在門外守著,同文伯低語道:“江蘭不能用了。”將玉佩被人調換一事說了,“江蘭和江楓一直是輪流守著的,應是江蘭引了人來換的。”
俞文飈聽說自己精心教導的丫鬟竟背叛主子,老臉頓時漲紅了,羞愧地道:“是我沒用。”
俞筱晚笑道:“文伯不必自責,我知你盡力了。曹中睿相貌堂堂,又笑得溫柔和暖,小丫頭會動心,實屬常理。況且她們都是十來歲才被買來的,自不能與家生子相比。”
雖然是這個理,可俞文飈還是難以忍受,自己教導之時,最重的便是忠誠,卻沒想到親自推舉出來的四個丫鬟,就有一個這樣打他的臉。他想了想道:“我再挑一個送來。江蘭我就帶回去處置。”
俞筱晚搖了搖頭道:“不急,我沒將她調開,還讓她守著,是不想讓人見疑。”或許舅父會起疑心,不過這反是好事,驚疑不定之下,最容易判斷錯誤,“文伯,你再挑來的人,就改名叫江南,我已經報給府中了。另外,您幫我一件事。”
壓低了聲音說起舅父的筆記,“這事兒機密,若是找到了,謄寫一份給我,原稿不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