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乖
從文極有眼色,立即從一旁的樹上折了幾枝長樹枝,往蘭淑云的身上一蓋。
剛做完這些,翠枝便帶著幾個婆子走了過來,還大聲喚道:“小姐、小姐。”
看到這邊有人影,忙將燈籠一抬,只見君逸之神態風流,從后摟著俞筱晚,兩人親昵地臉貼著臉,正一同賞著星光。
照見之下,翠枝不由得一驚,“你、你們……”
從文大喝一聲,“哪里的奴婢,居然敢在郡王爺和郡王妃面前你你我我的稱呼!”
翠枝和她身后的婆子嚇得趕忙跪下,磕頭求饒,俞筱晚和氣地道:“罷了,想來你們也是無心的,翠枝你不是陪著你家小姐去凈房了么,怎么找到這來了?”
翠枝心中暗驚,明明看到小姐找上了寶郡王爺的,怎么現在變成了郡王妃?小姐去哪了?
她眼睛四下亂瞟,可是夜里光線不佳,左右又多是樹木,怎么也找不到小姐的身影,小姐今日還特意穿了件帶銀線的衣裳,就是方便她找來的,可是這會兒哪里還有小姐的身影?
她心知出了什么事,只得哀求道:“寶郡王爺,奴婢剛剛看著小姐同您說話,您可否告知奴婢,小姐去了哪里么?”
君逸之懶洋洋地道:“我什么時候跟你家小姐說過話?你萬不可睜著眼睛說瞎話,我的侍從可都是一直跟著我的,你不如問問他們。”
不用翠枝發問,從文便接嘴道:“翠枝姑娘,我可沒見著什么小姐,這里只有郡王妃。”
翠枝不敢說話了,只一個勁兒地磕頭,“求郡王爺饒了小姐,放小姐一條生路吧。”
君逸之冷笑一聲,看著翠枝身后的一名婆子眼熟,便問道:“你是在哪處辦差的?”
婆子忙答道:“奴婢是在花草處辦差的,剛剛被這位翠枝姑娘叫來尋找她家小姐的。”
君逸之抓著這句話問道:“尋找她家小姐?她是怎么說的?”
婆子心回話道:“翠枝姑娘說她家小姐走著走著不見了,要奴婢幫著找。”
君逸之呵呵一笑,“原來如此!翠枝,你一會說看見我跟你家小姐說話,一會又說你家小姐不見了,到底哪句才是真話呢?”
翠枝抖成了一團,不知如何回答。
俞筱晚懶得看她,拉了拉君逸之的手道:“我們去看看大哥吧。從安,你陪著翠枝姑娘去找淑云小姐。從文,你也幫著找找看,不會是找凈房迷了路吧。”
臨時走開的蘭淑云都找到了逸之,之前刻意離去的原宛婷,只怕目標是大哥君琰之。
兩人心里都這般想,忙一同往滄海樓去。
路上君逸之想跟俞筱晚解釋,“那個……我好些年沒陪老祖宗去庵里了,你別聽淑云胡說。她是跟我說過一些有歧意的話,可是那時我才十一二歲,哪里聽得懂。”
俞筱晚用力白了他一眼,“你就掩飾吧。”
她心里自然還是相信逸之的,就是不滿他黑天里,還跟別的女人跑到假山后面說話,這算什么!
君逸之連忙解釋道:“她跟我說,知道婷妹妹想干什么,我就跟過來聽一聽,真沒想到她會說出那些話。你放心啦,她真要脫衣,我就會跑,哪里會站在那兒等人抓。”晃著晚兒的手臂撒嬌,“晚兒,我保證以后不論有任何事,都不跟別的女人跑到偏僻的地方說話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好不好?”
俞筱晚冷哼一聲,卻也沒掙脫他緊握的手。
相較于蘭淑云前半部分的順利,原宛婷想接近君琰之卻非常難。雖然楚王妃已經盡力在幫他了,先讓丫鬟叫回了君琰之,又讓劉嬤嬤帶回原宛婷,瞧著君琰之有些搖搖晃晃了,又忙讓原宛婷扶琰之回去。
可惜楚王爺給兩個兒子都配了四個忠心的侍衛,君琰之發覺自己忽然頭暈眼花,便立即喚出了兩名侍衛,拒絕了母妃要原宛婷攙扶的建議,讓侍衛帶他回去。
楚王妃拿出王妃的威勢,要侍衛退下,可是這幾名侍衛,都是特意培訓出來的,眼里只有自己的主子。君琰之的侍衛,眼里就只有君琰之,就是王爺和王妃,也只是外人,因而拒不聽楚王妃的指令,堅持由他們護送世子回去。
眼瞧著世子已經有藥效發作之象了,原宛婷不甘心就此失敗,仍是提著裙子跟在后面,心想這兩名侍衛送回了世子,總要有人服侍他,只要她能與他共處一室便成了。
俞筱晚和君逸之來到滄海樓的大門外時,正看到這一幕,兩位侍衛架著大哥在前面走,原宛婷提著裙子跟在后面,不時伸出手中的帕子,想幫著擦擦大哥額頭上的汗水,但是兩位侍衛就是不讓。
俞筱晚噗哧一下笑了,攔在路中間笑問道:“宛婷妹妹不是送舅母去了么?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原宛婷一見君逸之和俞筱晚在此,就知道今夜肯定是什么都干不成了,若是按楚王妃的吩咐,送世子進屋后,支走了侍衛,她還能說被世子酒后亂性,可是有這兩個人在,肯定不會讓她靠近世子的。
恨吶,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原宛婷只得跺了跺腳,勉強笑道:“是、是姑母讓我來送送世子,既然二表哥在此,我、我就回去了。”
打發走了原宛婷,君逸之和俞筱晚迎上君琰之,才發覺他面色潮紅,已經昏迷了過去。兩人嚇了一跳,跟進正房,然后由俞筱晚給把了脈。
“沒事,就是喝醉了,熬碗濃一點的醒酒湯便是了。”
俞筱晚松了口氣,君逸之卻不解,“大哥的酒量不差的,今晚也就喝了四五杯,怎么會醉成這樣。”
俞筱晚看著他道:“有種叫千兩金的藥粉,只要一點點摻在酒里或茶里,就能讓人醉倒。”
會從媚藥變成千兩金,是楚王妃自己變通的,她總是擔心媚藥對身體有害。
既然大哥沒事,小夫妻倆便回去了。從文迎上來小聲道:“奴才已經把淑云小姐塞到水榭附近的茅坑里了。”
水榭附近的茅房,沒有單獨的恭桶,都是挖了一個大坑,搭上幾塊青石板。夜里看不清楚,不小心掉下去,也是常事。
次日一早,君琰之就去了春景院,關起門來不知與楚王妃談了些什么,最后他臉色沉靜地離去,而楚王妃則通紅著眼眶,拒絕見二兒子和二兒媳。就在這一天,蘭淑云告辭回了自家府中,不到中午,楚王府里就有了些微的傳言,被楚太妃嚴厲地打壓了下去。
紫禁城,慈寧宮……
太后盯著眼前跪著的女子,眸中的怒火幾乎可以將其挫骨揚灰,“哀家是怎么交待你的,你居然自作主張,誰讓你去勾引君逸之的?”
下面的女子正是剛剛從楚王府離去的蘭淑云,見太后動怒,嚇得連磕了幾個頭,才凄凄哀哀地道:“侄孫女是覺得世子他,對我并沒有什么意思……”
“沒有你不會徐徐圖之嗎?”太后用力一拍身邊的小幾,怒斥道:“分明是你瞧中了寶郡王的殊色,擅自行動,還妄圖蒙混哀家!”
太后越想越怒,抬手往外一指,“滾!跪到佛堂里去,三日不許送水送食。”
蘭淑云流著淚磕了個頭,“謝太后恩典。”好在,沒有連累到父母。
待蘭淑云被心腹太監帶下去,太后身子往后一靠,胸腔起伏不定。
魏公公忙細心地扶起太后,為她再塞了一個柔軟的竹席枕,陪著小心道:“太后息怒,鳳體要緊吶。”
過了片刻,太后平靜下來,淡淡地道:“哀家怎能不生氣?哀家那個三姐,最是倔強,要她看得順眼的,才會接納為孫兒媳婦。淑云是她自小就喜歡的,哀家好不容易將淑云培養了出來,她竟然違背哀家的意思,去勾引君逸之!”
沒錯,因為楚王爺不愿投靠太后,太后一直認為他在暗地里搞什么鬼,因此千方百計要塞一個人手到楚王府里去。可是往楚王府塞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前院是朝廷的侍衛護衛著,后院被楚太妃管理得十分嚴謹,小丫鬟婆子這類的角色,只能打聽到一些細微的消息,真正的大事是聽不到的。她這才想著用聯姻的方式,孫兒媳婦,總能得到不少信息的。可惜寶郡王妃不是她的人,現在,連世子妃都再難安排了,怎不令她氣惱。
魏公公附和了幾句,太后忽而想到什么,問道,“剛才淑云說,逸之對她不假辭色,一個花名在外、流連花叢的人,居然對這樣的美女不假辭色?你覺得,這樣正常嗎?”
魏公公仔細斟酌著用詞道:“淑云小姐可不比寶郡王妃美貌啊。”
太后冷哼一聲,“可是逸之成親后不是還去了伊人閣么?這說明他仍是來者不拒的,以前不招惹名門閨秀,還可以說是楚太妃管著,可是淑云是楚太妃喜歡的女子,若是逸之要娶為側妃,想來楚太妃是不會拒絕的。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假辭色?”
說到這兒,太后的瞳孔瞇了瞇,“上回他無緣無故與曹中敏爭吵……雖說是為了寶郡王妃,可是現在哀家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魏公公忙問其詳,太后緩緩地道:“正好趕在官員調動的時候吵,攝政王和大臣們又立時跟進,配合得真好。”
魏公公道:“寶郡王爺一向與攝政王爺交好的。”
太后沉吟片刻,緩緩地搖頭,“不對。曹家本就是跟從攝政王的,要保他,沒必要用這種迂回的方式。除非是……”
殿外傳來太監的唱駕聲:“皇上駕到。”
太后立即漾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待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大殿之中,她便笑道:“快給皇上端份冰鎮果子湯來。”
小皇帝給太后請了安,就被太后拉到榻上并肩坐下,一迭聲地問他今日朝堂里有些什么大事。小皇帝細述了幾項,又道:“最近大臣們不斷上書,要求取消選秀,說今年大旱,是因孩兒不宜早婚,卻逆天而行所致。”
“胡說!”太后立即喝斷,“哪個臣子提出來的,你讓他們來面見哀家,哀家倒要問一問,為皇上選妃,以期早日親政,怎么就成了逆天而行!”
小皇帝揚起俊美的小臉,滿懷孺幕之情地看向太后道:“母后一心為孩兒,孩兒銘感五內,只是,眾怒難犯,而且孩兒現在年紀尚小,暫且緩緩也無妨,只需讓禮部將名單保留,日后備用便是了。”他說著拉了拉太后的衣角撒嬌道:“母后,孩兒也不想太早分心呢。”
太后瞇了瞇眼睛,隨即笑道:“好吧,就依皇上。”
小皇帝忙奉承道:“孩兒就知道母后最疼孩兒。”
“母后自然是什么都為皇兒打算,”太后的笑著商量道:“皇兒不是總說,身邊沒有可信任的臣子么?你看逸之怎么樣?”
皇帝心中暗暗一驚,面上卻是一派詫異,揚起眉道,“母后,您可能沒聽說過逸之的名聲,嗯……他實在是不適合在朝中任職。”
太后輕笑道:“沒有什么人是不能任職的,只要依他的能力,將他分派到最合適的職位上去即可。比如說巡城御史,就是需要他這種四處亂跑的人才適合。”
巡城御史的官職雖小,但是管的卻是京城中的雜事,不但要手段,還需要消息四通八達,想干好并不容易。按說君逸之這樣的紈绔子弟,就是給個官職,也是不用辦事的閑職,母后忽然提拔逸之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皇帝一面快速思索,一面故作沉吟,然后搖了搖頭道:“孩兒總覺得不合適,若是看在楚王爺的面上,要給他個一官半職,到翰林院干個編修,或是太常寺、太詩人寺里給個從事之職便是了。”
這些都是閑得不能再閑的職務了,而且提也沒提軍部,難道逸之不是跟從皇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