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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遇到張之燦也就算了,可是為什么要遇到前世害死他的李紀元?
當整個房間的人紛紛起身態度恭敬的朝李紀元問好時,陳朝陽突然想起一句話裝逼遭雷劈,他果然是最近太得意了吧?
眾人此時都在同李紀元打招呼,聽見房間里一聲不和諧的笑聲,一群人紛紛朝聲音的來源看過去。
陳朝陽低著頭坐在那里,在眾人的注視下輕微抖動了幾下自己的肩膀,而后石化了般不再動彈。
是喝醉了吧?
李紀元皺眉的時候,張之燦眉開眼笑的走到陳朝陽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說:“陳朝陽,我朋友來了,快起來同他敬酒!”
陳朝陽在心里暗罵一句臭小子,因為剛剛的失態,他此刻只能硬著頭皮裝醉,聽到張之燦這么說了以后,他抬頭啊了一聲,而后順著張之燦的手指,他看向站在不遠處的李紀元。
因為角度的問題,李紀元一派俯視眾生的模樣,想起前世他的這種惡心行為,陳朝陽嘴角揚起一個不明顯的笑容,照著旁邊張之燦的指示站起來與李紀元敬酒。
如果沒看錯,那笑容中含著一種諷刺的意味,李紀元有些疑惑的看向這個長相英俊,氣質清爽的年輕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個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非常的鋒利,刀刃一般,幾乎就要揭開表皮直達自己的內心。
從來也沒有人用這樣一種眼神注視過自己,等到身邊有人給他端了一杯清酒,又說了一句給之燦一個面子這樣的話,李紀元才接過那杯清酒喝下。
再抬頭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已經恢復成清醒的模樣,李紀元被張之燦那幾個熱情的朋友拉著坐下,心里后知后覺的不爽。
李紀元此時剛回國,幾個人熱情問起他之后的去向時,張之燦看著陳朝陽的側臉咬牙切齒。
剛剛明明一副喝醉酒的模樣,結果剛同李紀元喝完一杯,他就迅速的清醒了,此刻正低頭認真的吃著面前的茶碗蒸。
“你很餓?”
“不,喝酒的時候多吃點東西比較好,解酒。你呢?你要不要吃?”
說完陳朝陽夾起碗中的一朵小香菇,朝張之燦遞了過來。
已經聞到香菇的清香,張之燦看著唇邊的那朵在頭頂切了個五角星的香菇,額角抽動,想這小子喝醉了吧?為什么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溫柔的近乎寵溺?還有他嘴角的那抹笑容為什么透著一種自信?
仰頭看著自己的陳朝陽就像一個小孩子,心無城府,好像只是單純的想要自己開心,張之燦微愣了一下,等到他回過神時,才知道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吃下了那朵香菇。
菜已經上了好一會兒,雖然是夏天,它也不是很涼,但味道還是不怎么好。
張之燦正準備吐掉嘴里的東西,陳朝陽已經拿著筷子指向他,笑容中帶著點威脅,說:“不許吐!快點吃下去!”
“憑什么?!”
“乖啦,這樣對你身體好。”
就只差伸手拍拍自己的腦袋頂了,張之燦額角抽動的更厲害,最終他忍無可忍的一巴掌拍上陳朝陽的肩膀,說:“臭小子,得意的你!你以為你是誰?!”
一邊吐了那朵涼掉的香菇不說,一邊他還想抓著盤子里已經吃的只剩一半的烤鰻魚塞進陳朝陽的嘴巴里。
“張之燦,你在做什么?幾歲了?能不能成熟一點?”
雖然平時的張之燦就喜歡用一副囂張的模樣掩蓋他幼稚的本質,但他的那幾個朋友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
想著自己的下屬也在,張之燦訕訕的丟下手中的被他捏碎的鰻魚,走到一直盯著他們看的李紀元的對面坐下。
“看什么?沒見過?。?!”
李紀元是張之燦一個朋友的哥哥,大概是因為李紀元喜歡擺一臉深沉的模樣在臉上,張之燦一直對他不喜,若不是一群人早就認識,又咋咋呼呼的要給剛剛回國的李紀元開趴,張之燦還真不想見到他。
李紀元習慣了他這樣,喝過一杯清酒,說:“那人叫什么?”
“關你屁事!想知道自己去問啊?!?
以李紀元的性格,張之燦也知道他不會自己問,正笑的開心,李紀元又不動聲色的說了一句:“之燦,紀年年底回國?!?
一句話說的張之燦迅速沉下一張臉,就在眾人以為他會掀桌走人時,張之燦已經恢復正常,不過說了一句:“哦,是嗎?”
明顯不想多說的樣子,幾個人略顯同情的看著他,又很快轉開話題,說接下去去哪里玩之類的話。
心情終究是變糟了,張之燦喝下手中的那杯清酒,眼前又是那抹逐漸消失在視野中的背影,帶著一貫的瀟灑,揮一揮衣袖,拂開旁人的期待思念,又輾轉他另一個五彩繽紛的世界。
也不過如此,時間長了,其實很多的感情都會變得淡薄,有時候恍然想起,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忘記這個人。
耳邊還是對面幾個人略顯呱噪的說話聲,張之燦無意識的看了坐在角落的陳朝陽一眼,瞬間以為自己出現幻覺。
他端正坐在那里,一邊小口喝著清酒,一邊就把旁人都不吃的東西擺在自己的面前,以一種不緊不慢的速度吃下,表情看起來異常的享受。
張之燦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只覺得這個人說不定有點精神分裂。
不管什么時候,張之燦他們幾個人只要遇見,那絕對是要玩通宵的,陳朝陽忽視張之燦一再的暗示,只說時間很晚,明天還要上班,所以他現在需要回去。
“不過十二點,走吧!”
雖然心情不是很好,但一想到自己待會兒可以把怒氣發泄在陳朝陽的身上,張之燦的舉動就變得有些熱情,再加上他也喝了不少酒,因此很快的,他就雙手抓住了陳朝陽的手臂。
“不了,酒喝多了容易失態,我不想明天醒來后悔?!?
眩暈也不過維持片刻的時間,此時陳朝陽已經完全清醒,他將張之燦的雙手拉下,想了想,他又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盒牛奶,說:“這個解酒,你等一下大概還要喝酒,去的路上記得把它喝了,明天胃也不會太難受?!?
看著打的揚長而去的陳朝陽,手里拿著一盒大盒裝旺仔牛奶的張之燦瞬間有種在風中凌亂了的感覺。
“之燦,你拿的是什么?”
張之燦的那個朋友看見他手中的那盒旺仔牛奶,瞬間爆笑出聲,說:“你幾歲了?還喝這個?要不要我給你找點人奶?營養不說,還無任何添加劑!”
見他想將手中的牛奶拿過去同其他幾個人顯擺,張之燦迅速舉高自己的手,說:“滾到一邊去?!?
他試著喝了一口,嗯,好難喝,在別人震驚的注視中,張之燦一臉嫌棄的將它丟進旁邊的垃圾桶中。
陳朝陽公文包里裝著兩盒旺仔牛奶,以前他在那座沿海城市上班時,也有很多這樣的應酬。每次喝醉酒回去,林遠總會遞給他一盒旺仔牛奶,陳朝陽一臉無奈,說:“為什么要給我這個?”
林遠臉上一個得意的笑容,說:“因為我喜歡喝這個?!?
感情已經消失,但習慣卻保留了下來,陳朝陽一邊喝著牛奶一邊看著窗外的夜景,想這樣的習慣,不管過去多少年,他大概都改不掉了。
李紀元的出現其實也讓陳朝陽感到有些緊張,但聯想到他此時還不認識自己,他們之間又沒有產生任何的糾纏,因此在昏昏沉沉睡過一覺后,陳朝陽就很快將他拋到了腦后。
生活已經足夠的美好,所以就算出現一點很小的問題,他也可以忽略不計。
材料預算的工作即將結束,離開若林的那一天,陳朝陽特意去同張之燦道別,那時候張之燦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畫設計稿。
臉上專注的神情,使得他看上去和印象中那個喜歡花天酒地,性格暴躁囂張的張之燦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樣子。
他似乎對自己的工作抱著一種極度熱忱的態度,雖然不是每天都來若林,但每次來,他都會和他的員工一起留到很晚。
陳朝陽在門口靜靜的看了一會兒,而后敲門。
也無非感謝你這幾天的照顧一類的廢話,陳朝陽見他一直不說話,正準備離開,張之燦在后面叫了一聲。
“你電話多少?”
陳朝陽說了,張之燦認真的在自己的手機中輸入他的號碼,說:“以后我要是有事叫你來,你會不會來?”
“會?!?
“每一次嗎?”
“嗯,每一次?!?
張之燦聞言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說:“好了,你去吧?!?
走出那間辦公室的時候,陳朝陽的嘴角也開始上揚,外面陽光正好,他想等到這個周末有空,他就租一部腳踏車去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