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斂臉上掛著欣然的笑,時間,剛剛好。
指腹摩擦著青石殿透明的結界,低聲呢喃:“輕兒,瞧,我為你讓天地變色。”
魚族五老跟左丘倫幾人打的不相上下,戰場幾近轉移,最后翻飛到半空之上,畢竟,他們的修為即便被壓制,那也是在云下洲巔峰。
云下空間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就連修為低的修者都感受到了。
并且,風暴越來越狂肆,烏云積聚,瓢潑大雨嘩啦啦的落下來,打在人的肌膚上生疼生疼。
偶爾,還有小小的電流劃過云空。
海水開始瘋長,水族的人驚恐的看見,海浪沖天而起,要朝向寶環島撲來,最終,打在一層無形的壁障之上,又緩緩落下。
這才猛然想起,他們的主人離開之時,在大環海上布上的陣法。
有如此遠見卓識的主人,實屬水族之幸!
凌輕在水族呆的時間,還不夠水當傲的四分之一,但是她之所以在水族的聲望比水當傲還高,就是因為她能在最關鍵的時候,給水族人帶來生的希望。
云下洲地面上的土沙礫石,全部被風暴卷起來,砸到人就是一個血淋淋的傷口。
密林簌簌作響,大片大片的枝椏折斷,甚至,一些多年不見的猛獸,也沖出了山林。
人們越來越恐慌,甚至,還有一些毀天滅地的謠言四起。
普通人臉色死寂,雙眼無神,等著那所謂的毀天滅地到來。
有的,攜家帶口,慌忙出逃,卻是在寬闊的馬路上,不知道要走向何方。
就在人們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的時候,云下帝國的士兵,一隊隊有序的進入城池,駐軍守衛,安撫人心。
經凌輕的建議,在每一個城池燃上了安神丹,清冷的丹香,讓浮躁的人心,漸漸平靜。
每一個城池,都派去了土族的高手,在城池周圍布上土之防御術,給城池一份安寧。
當人們看到風暴遠離他們,大雨不再傾瀉而下時,他們臉上露出了生機。
帝國的守候,就是他們最大的依仗。
此舉,頓時俘虜了人心,凝聚了人魂。
聽月紫獅那雄健的身軀,高大的體魄乘坐煉破火雁出現在一座座山巔之上仰頸嘶吼,讓一只只猛獸匍匐嗚咽,乖乖回到高山叢林中去。
人們虔誠的看著煉破火雁和聽月紫獅,突然,馬車內出現一個小小身影,紫紗衣袍上,一朵妖嬈的紅色曼珠栩栩如生。
小身影手臂一抬,煉破火雁就飛向另一邊的山頭。
曼曼可愛的小臉上,志氣滿滿,爹爹交代的事情,一定要做好了!
人們就這么看著,那小身影為他們解除了猛獸的攻擊。
國君和國后,一直掛念著他們,為他們保駕護航。
一股股信仰之力無聲的傳出……
凌輕睫毛微顫,竟然幽幽的醒來了,她感覺到,肚子里的寶寶,突然接收到一股龐大的能量,讓她不用再沉睡。
手指愛憐的輕撫肚子,凌輕欣喜的感覺到,肚子竟然有一絲絲隆起。
相對于睡前還極為平坦的狀態,這種明顯的變化讓她不由得欣喜若狂。
閃身離開青石殿,一把摟住石斂,眼角兩串晶瑩的淚光就那么經過帶笑的臉蛋兒,流了下去。
“輕兒?”石斂心一慌,頓時整個人變得無措。
袖長的手指不停為她拭去一串串的淚珠兒。
凌輕啜泣兩聲,卻笑得甜甜的。那持續了月余的恐慌,終于放下了心。
雖然上次石斂告訴她,到了云中洲,就會無礙。
但是,她仍舊擔憂著肚子里的寶寶,每每從幾天的沉睡中醒來,都有那么片刻的怔神。
每每摸到那平坦的小腹之上,她就忍不住顫抖,這是她每次睡醒之后做的第一個動作。
每一次,都讓她有些神經質的想,會不會寶寶……
寶寶的狀態一直不穩定,而去云中洲的日子,也沒個定數。
想到那種無望,她就渾身無力,又不敢跟石斂說,她心疼他,她不要他也這樣每天提心吊膽。
今天,可算是讓她不再惶恐。
“輕兒,別怕。”
石斂從她輕顫的嬌軀上,感受她的心路歷程。
他能懂她的害怕,他也在害怕著,但是他只能無能為力的陪著她,不讓她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摸摸,石頭,摸摸寶寶。”
激動的拉起石斂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明顯的隆起,讓石斂也激動起來。
狼眼射出驚喜的光,“輕兒,太好了,太好了!寶寶一定會無礙的!我們會很快到云中洲去的輕兒。”
“石頭,我怕。”凌輕第一次,說出了內心的恐懼。
前世活了六年,再狠辣的折磨,她都面無表情,無畏無懼。
冥界她活了數百年,只有她囂張狂肆,沒有她恐懼的。
而今,再來人界走一遭,她怕了。
她有了牽掛。
怕那個萬一。
石斂心都揪緊了,這個從第一眼就張牙舞爪的女人,他本著娶回來管教又舍不得的妻子,何時懼怕過?
這聲軟軟諾諾的低音,瞬間將石斂的心柔化。
“輕兒……輕兒……輕兒……”石斂將她攬緊,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小心的避開她的肚子。
凌輕逐漸平靜下來,動作熟練的將臉在他胸膛左蹭蹭再右蹭蹭,淚水和淚痕就蹭過去了。
“石頭,寶寶終于有了動靜。”凌輕一手放在肚子上,小心極了。
那小小的隆起,讓她愛不釋手。
“不怕了輕兒。寶寶一定會沒事的。”石斂定定的說道,眼底有一絲挫敗。
他竟然讓愛妻如此焦慮,太不稱職了!
“我們什么時候去云中洲?”
凌輕突然升起一種期盼,眼前浮現出跟石斂極為相似的小蘿卜頭在她面前蹦跶。
“先把眼前的解決掉。”石斂的眼神,忽而轉變得冰寒,看向左丘倫。
左丘倫心情凝重,他到底是低估了石斂,這五個老頭,就不是好應付的主兒。
況且,石斂一直觀戰,如若石斂也出手對付他,那他不是在劫難逃嗎?
余光瞥見石斂身旁,竟然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名角色美人,左丘倫頓時一怔。
此女,是他活了數十年,見到過最讓人移不開視線的女人。
這一怔,讓魚老大逮著機會,給他狠狠一擊,頓時讓他氣血翻涌,左丘倫趕緊回神。
那女人,應該就是凌輕了。此女,根據情報,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
左丘倫不動聲色的跟左人謹使眼色,兩人眼中交流著莫名的信息。
善紋瞧見,心中一凝他們要是退走,她豈不就成了砧板上了肉嗎?
一句略顯急切的連忙傳到左丘倫腦中。左丘倫臉色跟著一喜,又加緊應付起來。
石斂對幾人的交流冷眼旁觀,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烏云醞釀得越來越厚,眼看就要遮天蔽日金族,此時哀嚎遍野。
井少文這廝,趁著金族人無法應付之時,對著金族你的好家伙就是一陣猛吸狂收,雙眼發亮的看著一個個成品器物。
“收,全部給我收!”
金族長氣急敗壞的進來,對著井少文一掌金靈力就打過去,井少文輕巧的躲開。
嬉笑:“糟老頭子,別氣啊。爺爺我一定會好生對待這些寶貝的。”
金族長萬萬沒想到,他們胸有成竹的謀劃,竟然被石斂那只狐貍給提前打亂。
再周全的計劃,都趕不上變化。
金族的老祖宗們,都齊齊出動,還要加上昌老的幫忙,竟然才堪堪應付土族那些老家伙。
而今,水土大軍的肆虐,讓金族苦不堪言。
“糟老頭,金鵬志這個鼠輩,竟然躲在一旁享福,漬漬……”
井少文眼睛一閃,猶記得殿主鄭重的吩咐:金鵬志,生擒!
可是,他們兩撥人來金族這么久,都沒見到金鵬志的身影。
難道說,以前那個頗有骨氣的男人,已經變得貪生怕死?
“哼!無知小兒,看老夫扒了你的皮!”金族長完全忽視井少文的話,徑直飛撲而上。
井少文眉頭一蹙,難不成,那家伙,是聞到什么風聲了?
“金鵬志呢?”芮柔這時候進得屋來,就看見井少文和金族長對打。
“沒找到。”井少文苦著臉,他寶貝還沒收完呢,“芮柔,快幫幫我。”
芮柔不理他,環視四周,架子上明顯少了很多器物,利眼瞪他:“井少文,你再不務正業,此次沒完成任務,就由你一人承擔!”
“別別別!別啊!”井少文連連告饒,“芮柔,我在這個地方真的找了,沒有金鵬志才……”
金族長聽聞兩人的對話,心中大駭,他們的目標,竟然是志兒!
芮柔深吐一口氣,恨鐵不成鋼的斜眼井少文,然后加入到戰斗中。
金族長瞬間露出敗勢,芮柔的攻擊刁鉆而毒辣,透著一股長驅直入的毀滅之氣。
她是無影樓樓主,對于暗殺攻擊手到擒來。
金族長身上,連連出現傷口,兩人配合默契,井少文正面攻擊,分散金族長注意力,而芮柔,從側面和背面偷襲,每每打的金族長措手不及。
“噗嗤!”
一把靈力劍插進了金族長的元嬰,直接從元嬰中心而過,瞬間元嬰破碎,
緊接著,井少文一掌拍在金族長的魂海,魂海應聲而裂。
元嬰大能,就此死亡。
兩人剛剛飛身到金族上空,云下空間就傳出一聲嗚鳴,一道道裂痕出現在天空,甚至,分裂了烏云。
左丘倫、子書帆等云中來人,渾身一輕,修為瘋長,到達分神期。
各族老家伙和白鶴等人,也瞬間感受到分神期的磅礴。
就在此時,云空之上,恐怖威壓來臨,遮天蔽日,黑洞成型。
緊接著,云空被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