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兩鬼兩魂,就這么直愣愣的瞧著洞口。
緞黑衣角忽閃,一襲匆匆怒火燒遍崖洞。石斂那雙盛著熔漿的狼眼,狠狠瞪著凌輕,灼熱的眸光,幾乎要將她煅燒殆盡。
這死女人,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前一刻還答應(yīng)的好好的,身子一轉(zhuǎn),變卦不說,還不知道使了什么鬼招數(shù),竟然能將他定住。
生生站門外吹了一晚上海風(fēng)!
凌輕一見來人,抬腿就要往崖洞深跑。跑到一半,又疑惑的頓住,她干嘛要躲?
招招手,兩只鬼就飄到她身前,好似有了底氣一般,凌輕微仰著頭,雙手抱胸:“我說石頭,你跟屁蟲一樣粘著,不累么?”
正在氣頭上的石斂一聽,頓時(shí)就繃不住滿身的火氣,后背好似燃燒起來一般,騰騰的火苗子急躥。
水初晴老眼一瞇,這男子……
黑影一閃,石斂極速上前。
“攔住……嘶!”凌輕連“他”都沒說出口,就怪叫一聲。
而小陰煞和噬靈鬼這倆貨,早不知道躲哪兒去了!哎呀,這男人好恐怖,趕緊逃!
石斂一手勾著凌輕腰肢,一手扣住她后腦勺,兩腿一夾,豐唇一含,凌輕頓時(shí)就沒了脾氣。
只剩兩臂能動(dòng)的凌輕,撲騰著拍打石斂肩背,見沒效,一雙嫩手順著石斂精瘦的身線往下滑,滑到腰側(cè),捻起那細(xì)嫩的皮肉,死命揉捏。
石斂喉結(jié)滾動(dòng),狼眼噴火,還不老實(shí)!
他該如何懲罰她呢?打又舍不得,罵的話,估計(jì)這小女人嘴皮子比他還翻得快。石斂眉一挑,也許……
狠狠的咬一口,石斂腦袋就退開去,凌輕粉嫩的雙唇變得血紅。
凌輕眼睛瞪圓,鼓著腮幫子,就要發(fā)作。松開嫩腰,石斂騰出一只手,朝著崖洞某處一吸。
只見那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突然伸到她眼前,正對(duì)著她鼻尖兒的,就是一只拇指大的蜘蛛,爪子細(xì)長(zhǎng),黑洞洞的小眼睛無辜的跟她對(duì)視。
“啊……!”石破天驚的鬼叫響起,嚇得洞外的游魂不自主的退后。
凌輕兩手死命一推,靈力也顧不得使,拔腿就跑,只是那雙秀腿,在陰暗的崖洞里,也能看得出是如何在顫抖。
眉頭死命皺起,石斂暗道:這小女人是真怕蜘蛛?這怎么行!他的女人,如何能有弱點(diǎn)?想到此,石斂不由的又回憶起,在大環(huán)海那會(huì)兒,凌輕似乎也是怕水的模樣!
抬腿朝著凌輕走去,手上的大蜘蛛也張牙舞爪著。
“石,石頭,別,別過來!”凌輕聲音顫抖,看也不敢看石斂的手。
眉頭一挑,石斂沉聲道:“你還出爾反爾了不?”
“不,不會(huì)了。”
“你還敢扔下我一個(gè)人走了不?”
“不,不會(huì)了。”
“真的?”
“真,真的。我鐵定牛皮糖似的粘著你。”
水初晴津津有味的看著這兩人的互動(dòng),石斂剛來那會(huì)兒她還擔(dān)心來著,只是石斂上前就吻凌輕的架勢(shì),讓她徹底沒了戒備。心安理得的看戲。
就連男厲鬼,也是饒有興趣的研究著兩人,不時(shí)的,還哀怨的瞅瞅水初晴,眸子里,滿滿的控訴:人家小輩都卿卿我我的不害臊,我們都老夫老妻了,你還別扭個(gè)啥?
水初晴一顆老心那是撲通撲通跳不停,死老鬼,一把年紀(jì)還拋媚眼!
“若食言,你說,我該如何罰你?”石斂頓住身子,悠哉哉的問道,心下里,別扭極了,沒想到一破蜘蛛就是這死女人的軟肋!
他該是她的軟肋才對(duì)啊!
凌輕靠著石壁,只看著石斂鬼斧神工般的臉,恍惚一下,輕聲說道:“我不會(huì)了啊。”
萌呆呆的大眼里,滿滿的映著石斂。
已然踏入愛情漩渦的男人,自然被凌輕這毫無防備的可愛動(dòng)作戳中了萌點(diǎn),犯傻的“呵呵”笑出聲來。
兩指一捻,扔開死掉的蜘蛛,石斂輕笑著上前,攬著凌輕腰身,柔聲道:“輕兒,那可是你說的!”
方才還緊繃的氣氛頓時(shí)和諧下來,讓水初晴和男厲鬼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這,就和好了?
“把你那只手伸出來。”凌輕掛在石斂身上,她無力,讓一破蜘蛛給嚇的。
石斂享受美人在懷,聽話的伸出那只抓過蜘蛛的手。
素手一指,一股細(xì)小的水靈力就繞著石斂的手轉(zhuǎn)動(dòng),好似在清洗一般。
伏犀眼里黑亮的眼珠兒滴溜溜的轉(zhuǎn),菱唇一勾,水靈力頓時(shí)大漲,石斂的大掌上,就裹了一層厚厚的冰塊兒。
趁著石斂好奇的研究那冰塊的時(shí)候,凌輕站定,手指并攏在石斂身上再度詭異的兩點(diǎn),抬腳一踹,飛身就跑。
開玩笑,嚇了她,能就此罷休么?
石斂就那么定住身子,一手冰凍著,直挺挺的往地上倒去。
“砰”一聲,好似還能看見塵土飛揚(yáng)起來。
崖洞里,突然一陣陣鋪天蓋地的寒氣涌出,凍得角落的兩只鬼都瑟瑟發(fā)抖。
凌輕“嘿嘿”一笑,定住身子,看著計(jì)劃成功,又折身回來,勾起石斂的下巴,流氓氣十足的嘚瑟:“小樣兒!臭石頭,拿蜘蛛嚇我,就要有承擔(dān)后果的覺悟,知道不?”
“輕兒,現(xiàn)在放開我,還來得及。”石斂強(qiáng)壓下不斷冒出來的怒氣。
他不是氣凌輕收拾他,他只是生氣,凌輕不把對(duì)他的承諾放在心上。三番兩次的逃開,他本就沒底的心緒,更加郁結(jié)煩躁。
“喲!我說石頭,你為魚肉還這么囂張?”凌輕一巴掌拍在石斂結(jié)實(shí)的胸膛上,接著道:“你說,我又該如何罰你呢?”
這學(xué)他說話的模樣,把石斂逗笑了。
而水初晴和男厲鬼,則是一臉無語,這兩人,是秀恩愛還是怎么地?
見石斂不說話,凌輕的眼光順著他精瘦的身子往下移,饒有興趣的說道:“石頭,你說我把那會(huì)變形的家伙凍住怎么樣?”
石斂大驚,這可是一輩子的性福啊,那如何使得?
“輕兒,別鬧了!罷才我是幫你呢,你害怕蜘蛛,這對(duì)修行可不是好事。有了心結(jié),以后如何晉升?再者說,我石斂的女人,如何能有弱點(diǎn)?”
這時(shí),水初晴也飄身過來,沉聲道:“孩子,這男子說的不錯(cuò),有了心結(jié),若心結(jié)不解,修為不但不晉升,就連永滯都是可能的!你若沒有實(shí)力,如何跟那些才狼虎豹相斗?”
凌輕頓時(shí)沉默了,可一想到往事,就忍不住瑟縮打顫,想要退縮。
“輕兒,輕兒!”石斂看著她恍惚的無助模樣,頗為心疼。
他這是作什么孽?罰也罰了,最后心疼的還是他自己!
凌輕回神,萌呆呆的大眼,就這么瞅著石斂。
“好了,咱們不急,慢慢來。”石斂安慰著。
水初晴嘆口氣,眼里莫名的泛酸。
“孩子,你的姻緣啊,可要好好把握了!”
凌輕扭頭,朝著虛空問道:“什么是姻緣?”
“這……眼前的男子,可是你心上人?”水初晴換個(gè)角度問。
凌輕再扭頭,瞅瞅石斂,這家伙從她來到人家,先后救了她數(shù)次。雖說她嚷嚷著被她欺負(fù)了,可是她心里清楚,她欺負(fù)他的次數(shù)也不少!
而且,上次,這家伙悄悄離開,她還有些失落來著。難道,這就是心上人了?
石斂瞇了瞇眼,這小女人,又在跟哪位特殊的朋友交流?貌似話題還跟他有關(guān)。
點(diǎn)點(diǎn)頭,凌輕吶吶的說:“是。”
“從他對(duì)你的緊張程度,也能看出對(duì)你有意。你們相互有感覺,想要一直在一起,就是你們兩人的姻緣。你嫁他為妻,便是姻緣之始。”水初晴耐心的解釋。
凌輕再度瞅瞅石斂,朝著水初晴點(diǎn)點(diǎn)頭,扭頭問石斂:“你想跟我回冥界,還一直粘著我,是想跟我一直在一起?嗯,有姻緣的那種在一起?”
眉眼維揚(yáng),石斂豐潤的唇勾起,笑得魅人,低磁的聲線在陰冷的崖洞更加顯得勾魂:“當(dāng)然,輕兒,你不就是我未婚妻么!”
凌輕點(diǎn)點(diǎn)頭,好似很滿意,伸手又是詭異的跳動(dòng),石斂僵硬的身子就自由了。
一躍而起,攬著凌輕,石斂朝著水初晴的方向,朗聲道:“多謝前輩!”
以水初晴的修為,怎能做石斂的前輩?那是石斂感激她點(diǎn)醒凌輕來著!
水初晴微笑,果然是個(gè)心思敏捷,玲瓏剔透之人啊!
“你能看得見太長(zhǎng)老?”凌輕頓時(shí)疑惑了。
“不能。好了,你不是答應(yīng)了前輩要幫助她嗎?趕緊動(dòng)手吧!”石斂說道。
凌輕又疑惑了,他連這也知道?
手一招,角落里倆鬼飄出來,落定,運(yùn)出鬼力攻擊冰塊蓋住的封印壁。
凌輕也掐訣,打出一道混元印,直擊得封印一顫。
水初晴神色激動(dòng),顧不得老顏是否被看見,直直的盯著封印。
不久,“轟”的一道勁氣散開,封印,破!
頓時(shí),崖洞里其他厲鬼瘋狂起來。
同時(shí),云中洲一片優(yōu)美的山谷內(nèi),寧靜致遠(yuǎn)。一名青袍老道騰的從椅子上蹦起來,矍鑠的利眼閃出寒芒,是誰?破了他的封印?
“夫君!”水初晴哽咽著,伸手想要拽住男厲鬼的手,只是魂體他們,只能緊挨著感受親密。
“冥道,以吾之名,啟!”凌輕面無表情,鬼力源源不斷的涌出,亙古的冥道出現(xiàn),幽深的黑洞傳來冥界陰冷的氣息。
水初晴和男厲鬼看的吃驚,一臉驚喜。
“去吧!”凌輕淡淡的道,強(qiáng)忍住召喚冥道而力竭的疲憊。
水初晴神色負(fù)責(zé),與男厲鬼魂力相連,慢慢踏入冥道,扭頭,輕言:“道淵。”
而后,冥道關(guān)閉,崖洞里,再度恢復(fù)清冷。
凌輕呢喃:“道淵?”
石斂趁著她失神的瞬間,土靈力將之一裹,兩人就極速奔出去。
只留下一道咆哮的女聲:“臭石頭,你又哪根筋搭錯(cuò)了!”